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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思树-第2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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打累了也一屁股坐到了花坛上,两人都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他们含着泪逼视着对方。“Sindy,你曾是我最美好的记忆了,现在这种记忆破灭了,从今以后我再也不想看到你了。”晓朴说着站起身走了。康慧扬着头倔倔地看着晓朴远去的身影,一滴泪从她的眼角慢慢流了下来。
第二天,康慧将一封辞职信放在程老板的桌上。然后,扔下那对耳坠扬长而去。程老板拿起那对白金钻石耳坠自言自语:“这是何苦呢,嗳,最吃亏的其实就是这种样子的女孩子啦,心比天高,命比纸薄。”康慧拎着自己的东西走过大堂,她发现大堂副理的位置上坐着一个陌生的年轻人,康慧犹豫了一下朝着那个人走了过去。“请问萧晓朴先生今天没来上班吗?”“哦,他不来了,他已经辞职走了。”“他辞职了?那他去哪里了?”那个年轻人微笑着摇了摇头。康慧呆在那儿,怅然若失。
在贵州老家的晓牧终于接到了南京一所大学中文系的录取通知书。她一口气狂奔到山顶,对着远方大声呼喊:“康凯哥,我考上大学了!我考上大学了!!我考上大学了!!!”晓牧的喊声一声高过一声,山谷里久久回荡着她的声音,她捧着那张大红色的通知书热泪滚滚而下:“康凯哥,我考上大学了,我终于可以对你有一个交代了。”
时光荏苒,转眼到了2000年春天,晓牧已经进入了大学最后一学期,她马上就要面临毕业就业的大问题了。她给全国各地大大小小的出版社、杂志社、学校、机关发出了几十封的求职信,但大多都石沉大海,她所就读的学校太普通了,她的竞争力明显不够。
一天晚上,她从图书馆自修回来,同寝室的吴灿兴奋地告诉她上海的《前程》杂志社刚刚打来电话,约晓牧下星期去面试。这是晓牧接到的第一个面试通知。这么多求职的信中,晓牧只往上海投了一封信,这一奇怪的举动透露着晓牧内心所有的矛盾。上海是她心中深深的念想,但是她又如此害怕它。这三年多的时间中,晓牧一直遵守着当初对母亲的承诺,她没再和康凯联络过,也从没得到过康凯的任何音讯,她很少去上海,每次去了,看过妈妈和弟弟后就匆匆赶回学校。她根本不敢在上海街头多做逗留,有些人有些事,顾不得,想不得,只能绕着它走,只能把它放到心的最深最深处。可现在,上海又在向晓牧招手了,这唯一的一封寄往上海的求职信居然就有了回音,难道她和这座城市真的有这么深的缘分吗?
夜深时,晓牧从床上爬起来,她从抽屉里摸出一本日记本,然后又重新上了床关上蚊帐。她打亮手电翻开日记,她慢慢地细细地剥开扉页上沾着的那张纸,里面露出了她十四岁时与康凯的合影,照片中的康凯和晓牧笑得是那样灿烂,晓牧久久地注视着这张合影,一遍遍用手轻轻地抚摸着照片上的他,这是她三年来第一次打开它,思念的闸门也在这一刻被悄悄地打开了。。。。。。
《前程》杂志社的办公室在徐汇区一幢漂亮的小洋楼里。晓牧在总裁接待室接受面试,找她谈话的是这个杂志社的执行主编,一个三十多岁的酷男。一个小时后,就签了正式合约,完毕后执行主编把她带到里面见总裁。
一走进总裁办公室,晓牧就吃惊地张大了嘴巴,那个总裁不是别人,正是四年前晓牧的东家丛原。丛原的脸上依然没什么明显的表情,他对晓牧淡淡地说:“山不转水转,我们又见面了。欢迎你,萧晓牧,欢迎你加入我们的杂志社。”“我,我真是没想到。我是说,怎么可能这么巧?我往上海投的唯一一封求职信就投到了你这儿?”“是很巧,我从几百人的应聘信中随便抽出一封来看,竟然就是你的应聘信。这说明我们还是很有缘分的是不是?”“可是,我不太明白为什么,为什么你要录用我?我记得当初你是非常生我的气的。”“你记错了吧?萧晓牧,当时是你炒了我,不是我炒了你。”“所以我就更不明白,你现在为什么还要录用我。”“因为我觉得你现在的条件符合我们杂志社的要求啊,四年不见,你已经不是当年那个外来妹小保姆了。你的变化让我感到很惊叹。所以,衷心地欢迎你,希望你能在我们杂志社再获得一个飞跃。”丛原说着向晓牧伸出手去,晓牧犹豫着,她慢慢地把手伸向丛原,两个人的手终于握到了一起。
晓牧从杂志社出来后,就直接乘车赶往妈妈那儿。尽管对丛原心存疑虑,但她还是准备给妈妈报个喜,毕竟这是她得到的第一份正儿八经的工作啊,在公交车上,晓牧又把这件事情的前前后后仔细想了一遍,最终也没想出太可怕的后果来,她确实很喜欢这本杂志,最多以后要忍受丛原的坏脾气罢了,那就把它当成是对自己的锻炼吧,这样想着晓牧倒也释然了。
公交车上的广播开始报站了:“下一站美食街,请到美食街的乘客准备下车,美食街到了,请下车。”晓牧透过车窗往美食街的入口方向看了一眼,这儿的一切都没有变,晓牧心想不知道康凯的店还是不是原来的老样子,这么多年没见了,康凯哥又会是什么样子呢?晓牧突然有了一种想去看一看康凯的冲动,她在心里对自己说,我是下过决心不再见康凯哥的,可是,我现在大学毕了业,而且有了一份工作,无论如何,我该当面儿告诉康凯哥一声吧?这一切都和他当初对我的帮助是有关系的呀。
想到这里,晓牧对着正要关门儿的售票员大叫了一声:“停一下,我要下车!”晓牧几乎是小跑着进入美食街的,想不到康凯的店已经不存在了,这儿变成了一个鸡粥店。晓牧心急火燎地来到江南新村,可是康凯家也搬走了。晓牧的眉头皱紧了,不安与失落的情绪牢牢地罩住了她。
第十一章
晓朴送姐姐到火车站,晓牧忍不住对弟弟说出了自己的忧虑。晓朴帮她分析:“肯定是康凯做生意发了,把店搬到更好的地盘儿上去了,他家里也买了大房子了,就把家搬走了,这不是明摆着的事情吗?”“我想也应该是这样的啊。可是,我就是想知道。”“行了,姐,你就别再去瞎操那份心了,这么多年过去了,人家康凯哥哥肯定已经过自己的生活了,你也好好地开始你的新生活吧。你可千万别告诉我说你这次回上海找工作的目的是为了康凯哥。”“当然不是啦,我只是想知道他过得好不好,他要是过得好,我也就放心了。”“行了,人家过好过坏那都是人家自己的事情。时间差不多了,快上车吧。”晓朴突然想起什么似的,他从钱包里拿出一百元钱塞在晓牧手里说:“姐,上了车到餐车上好好吃顿饭,别饿肚子。”晓朴现在的模样和四年前完全不一样了,他理着最时髦的发型,穿着不知是真是假的名牌,完全是一副都市白领的作派了。”“我不用,我不缺钱,快放好。”
站台上响起了准备开车的铃声,晓朴见晓牧上了车就转身往地道方向走去,这时月台上急急地奔过来一个女孩儿,晓朴避让不及,重重地和她撞在了一起,四目相对,无限惊诧,那个人竟然是康慧,康慧往车门儿关启的最后一秒钟跳上了火车,两个人都没来得及说上一句话。
列车缓缓启动了,他们一个车上一个车下互相注视着,相隔四年后第一次重逢,想不到是这样的擦肩而过。康慧在车上看着晓朴的身影越来越小,直到完全看不见为止。列车快到苏州的时候,康慧匆匆整理好自己的东西,然后去盥洗室补一下妆,晓牧也正好在那儿洗手,她们从镜子里看见了对方,都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康慧?真是你吗?”“是你,这么巧?”“我到上海去面试,现在回学校去,你这是要去哪里?”两人寒暄着,彼此问了些各自的情况。康慧告诉晓牧她现在在一家房地产公司做,是临时过渡一下的,她正在等美国的签证,说完后她又装作不经意的样子问了问晓朴的情况。晓牧告诉她晓朴调到瑞祥酒店去做了,现在已经是公关部副经理了。当晓牧问起康慧家人的情况时,康慧神情变得不太自然起来:“我爸妈他们还是老样子,挺好的。”康慧一边说一边东张西望的。看得出她很想早点儿结束这场谈话。
“那,那你哥他现在怎么样了?”“哦,他也还是老样子。”“可我昨天路过美食街,我看到康凯哥的饭店已经没有了,后来,我去了你们的家。”“我们家搬了,我哥他最近也不在上海。哟,车停了,我得下车了。”“那你哥他现在在做什么呢?”“他啊,什么都干吧?我们现在各忙各的,我现在呆的这家公司虽然规模不太大。但业务还挺忙的。我们是抽成的,多卖房子多得回扣。我下了,回头接站的人该等急了,以后我们再聚啊。”“嗳,康慧,你能不能给我留个电话。”康慧装作没听见似的一个劲儿地往前走去,等她走出一段距离后才转过身,一边挥手一边冲着晓牧露出一个甜甜的客套的笑容来。
尚洁死后,尚母不愿意留在上海这块儿伤心地,回到了常熟老家养病。康父康母每隔一段时间都会带着豆豆去看看外婆。豆豆已经四岁了,他长得胖胖墩墩的,走起路来一摇一摆一蹦一跳的。这会儿,他正在起劲儿地数着外婆家所在巷子的门牌号。“八号、九号、十号。。。。。。爷爷奶奶,我们到了。”“没到,你外婆家在十九号,还要往前走。”
当他们来到尚母家门口时,尚母正好送客出门儿,豆豆一边叫着外婆一边朝尚母跑去,尚母激动地一把抱住豆豆:“心肝豆豆,你来啦?知道外婆想你啦?”“尚阿姨,你外孙子好可爱哦。”“这是我单位的工会干部小张,她特意从上海过来看我的,这是豆豆的爷爷奶奶。”“爷爷奶奶这么大年纪还跑这么远啊?”“我儿子出国去了,我和他爷爷隔段时间就过来跑一趟,时间长了外婆要想外孙的呀。”
小张告辞后,尚母把康父康母迎进客堂间,她给康父康母一人剥了一个芦柑,说是小张刚送过来的,“这个女孩子人很好的,以前在单位我就跟她谈得来。嗳,康凯现在有没有找到对象?”萧母默默地摇了摇头。“嗳,亲家,我倒是有一个主意,干脆我们将刚才那个小张介绍给康凯吧,你们觉得她怎么样?这个小张啊,她结过一次婚,因为不能生育,老公跟她离了。她很喜欢小孩子的,如果她做了豆豆的后妈一定不会亏待豆豆的。你们说怎么样?”“这个事情等以后康凯回来后让他自己去弄吧,我和他妈妈也不想管他这么多事情了。”“是啊,他的事情我们想管也管不了啊,不管了。”“是不是我多嘴了?我知道康凯的事情现在也轮不到我操心的,那你们就当我什么也没说好了。”康父康母低下头去喝茶,屋子里只有唏溜唏溜的喝水声,气氛一下子变得沉闷起来。
上海广仁医院外科病房,萧母帮一个女病员收拾东西准备出院,她今天穿得特别整齐,衣服和鞋子都是新的,连头发都是刚刚修剪过的。一个小护士进来给其他病人发药,她看着萧母都觉着不敢认了。萧母告诉她自己马上要到南京去参加女儿的毕业典礼,所以就把自己拾掇了一下。“是吗?你女儿还是大学生啊?”“她岂止女儿是大学生,儿子大学毕业都四五年了,郝阿姨的两个孩子有出息了。”这时,那个女病员的丈夫办完出院手续回到病房,他对妻子说:“我听说今天有一个专家要过来查房,我有几个问题想咨询他一下。”“什么专家啊?以后看他的专家门诊不就行了?快回家了,我等不及了。”女病员归心似箭地急着要走,可她丈夫坚持让她再等一等。因为他听说今天查房的那个专家非常厉害,号称在上海是看肾病数一数二的权威,刚刚被广仁医院挖过来。
外科主任萧铁成在一大群医师的簇拥下朝着病区大踏步地走来,今天是他走马上任后第一次正式查房,所以就显得格外的隆重。萧铁成的外表绝对可以用相貌堂堂、风度翩翩来形容,五十出头的他看上去像是四十多岁一样,从旁边的人对他的态度能看出他的威望和受尊重程度,当然这绝不是因为他的外表,而是因为他卓越的医术。
萧母正站在病房的窗台前探头往楼下看,只见晓朴远远地从医院大门儿那儿走了过来,今天他要陪着妈妈一起去参加姐姐的毕业典礼,晓朴一抬头看见了妈妈,萧母笑着朝他招招手,示意他上来,她要等到病人离开病房后才能走。萧母离开窗户转过身去,正好看见萧铁成一行人走进了病房。
就在萧母的目光落到萧铁成脸上的一瞬间,她的笑容凝固在那里。萧铁成并没有注意到她,他直接走到那个女病员跟前,“今天要出院了是吗?”“是,医生,我就等着你来帮我再看一看我就回家了。”“我看过你的化验结果了,没问题了,放心回家吧。”“医生,我现在吃这种药,他们说吃这种药会形成依赖性的?”“不会的。”“可他们说。”“不能听他们说,要听医生说。”大家都笑了,女病员也笑了,病房里只有萧母一个人没有笑,她一动不动地站在那里,眼睛死死地盯着萧铁成。
“不要听他们说,要听某某说”——这句话在萧母耳朵里是那样的熟悉,她是在哪儿听过这句话呢?对了,是在贵州老家的院子里,五岁的晓牧趴在爸爸的背上奶声奶气地说:“他们说,爸爸回上海后就不会回来了。”萧铁成说:“不要听他们说,要听爸爸说,爸爸一定会回来的,知道吗?”她还在哪里听到过这句话来着?想起来了,是在贵州老家的山上,她对丈夫说:“他们说好多知青办了假离婚后来都真的散了。”“不要听他们说,要听你丈夫说,我说不会散就不会散,我绝对做不出这种丧尽天良的事情的,我回上海的目的就是为了要把你们都接回去。”
那些痛苦的记忆顷刻之间裹挟着她又回到了过去。那天刚上小学的晓牧放学回家后大声地对她嚷道:“他们说爸爸并没有死,他们说爸爸在上海又结婚了。”晓朴听了吵着要妈妈带他去找爸爸,那时候她对孩子们说的也是这句话,只不过,她是拍着桌子声嘶力竭地喊出来的:“不要听他们说,要听妈妈说,你爸爸他真的死了!”可是这个被她称为已经死了的人,现在又出现了,就在她的眼前,如此精神,如此风光。萧母的身体晃了晃,她一把抓住病床的床架才勉强让自己稳住。
晓朴走进门来,他看到病房里有这么多人稍稍愣了一下,萧铁成正好要到另一个床位去,他和晓朴迎面碰上了,不知为什么,他们都注意地多看了对方一眼。晓朴向左让的时候萧铁成也向左让,晓朴往右让时萧铁成也在往右让,他们俩不由都笑了起来。“是病人家属吗?”“哦,不是。”就在这时,萧母抓着床架的手松开了,她软软地瘫倒在地上,病房中的人都吃了一惊,晓朴叫了一声妈,便大步冲了过去。“妈,妈,你醒醒,医生,我妈这是怎么啦?求你快给她看一看。”萧铁成令助手把萧母抬到了病床上,他拿起萧母的手为她把脉,发现萧母的手腕有一处明显的刀疤,一看就是割脉留下的痕迹,当他把目光移到萧母的脸上时,萧母正好虚弱地睁开眼睛,四目相对,萧铁成认出了这就是他在二十多年前抛弃的妻子,他的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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