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光阴的故事-第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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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个人又深情款款地对彼此说：
“陈兄近来可好”
“陈兄好久不见”
从“陈总”到“陈兄”这种微妙的过渡中，他们已然为自己重新定好了位。
而此时的陈海明老子正在一片茫然地四处张望；摸索着刚才叫他的那两个人。
全校所有的师生在放学时见证了这富于喜剧性的一幕。所以在很长的一段时间里，我们可怜的班主任与我们那厚颜无耻的校长的友谊在学校响有口碑。有人说他们两个人的友谊之所以如此深厚是因为他们在工作上齐头并进，相互学习的缘故；也有人这样说，我们厚颜无耻的校长是从被领导阶级一步步趴到领导阶级的，所以他视下属为朋友，而我们可怜的班主任又是如此地尊重这位老朋友，所以他们显得如次煽情；更有甚者说，我们可怜的班主任是我们厚颜无耻的校长幼年时期失散已久的弟弟，他们把晤的那一幕便是他们相认的那一幕，酝酿了几十年的手足之情在那一瞬间爆发了，没听见他们彼此称之为“陈兄”吗，所谓“沉兄”就是失散多年，沉淀已久的兄弟的意思。
我想很少有人知道这件事情的真相；但我一定是这少数人里的其中一个；我知道真相。
我敢用我的脑袋瓜子和你打赌；他们两个人一定会找一个背旮旯的地方相互抽嘴巴；亦如我们厚颜无耻的校长第一次出卖脸皮得到五万块钱以后的那天晚上；一定要扎到被窝里偷着乐上一宿不可，亦如我们可怜的班主任也会陶醉于镜中的自己一般。
所以说他们都是名副其实的伪君子。如果对方是一位中产阶级家长，这种巧然相遇的机率就会停留在万分之一上。即使是奇迹发生，突破这种万分之一的可能，他也只会把头仰地高高的，和对方放上一个简短而又道貌岸然的屁，决不会与其把晤。更有甚者的是，如果对方要是外地来京子弟的家长，他还会美美地敲上一笔赞助费。仿佛这些外地来京人员十分有钱，理应赞助。
所以说，陈海明老子是一位很有钱的大佬这条消息不胫而走，每一个人都对他瓜目相看<；瓜目：地瓜上长出的眼睛>；。
所以说我们可怜的班主任是得罪不起陈海明的，他开始放下架子，厚颜无耻地对陈海明说，对了，我想他还会运用他那大而温柔的双手。
“乖，不哭，男子汉流血不流泪。”
嗨，在他说这句话的时候，我差点乐出眼泪来，因为我曾经见证过他为削一个苹果而把大腿割了一道小口子，只流了两滴血，可他却哭了一盆子泪。也可能这句话另有蹊跷，他压根就没把自己算在男子汉之列。我至今都没有弄明白他到底运用了怎样的方法，才在削苹果的同时，把大腿割出了一道小口子。总之那天我看见他穿着一条夏威夷式的大花裤头儿，左手里拿着一个削了一半的国光苹果，右手攥着一把水果刀，左大腿上有一道一厘米长血淋淋的小口子，以及他泱泱带泪的样子。
他继续说，而且大而温柔的双手已经上了陈海明的脸。嗨，我刚开始还以为他会先摸陈海明的肚皮呢。
“老师怎麽会教自己的学生喝酒呢。老师上次是喝了点酒。你们是孩子，喜欢模仿，这种现象很好，但你们用错了地方。你们应当以小学生行为规范为准则来严格要求自己。来，给老师背一遍小学生行为规范。老师相信你一定能背地滚瓜烂熟，老师教的每一个可爱的孩子都可以把小学生行为规范背地很好”
我们善良的班主任信心十足，像一个充满热气的大气球〈主要是他的肚皮更像一些，被领导阶级中有这样一个像模像样的啤酒肚，面子上也是很挂得住的〉。此时的他一定也敢用他的脑袋瓜子和你打赌，他所教的每一个可爱的孩子都可以把小学生行为规范背的很好<；不会背固然不可爱>；。
可是陈海明这个胸口上没有长很大的痣，品行恶劣，心狠手辣的坏孩子活像一只刚针，残忍地刺向那充满热气的气球，给他放了气。
陈海明驻足于原地不动，小脸蛋儿仙仙地羞红了。因为陈海明是我们可怜的班主任的学生，这是不可更改的事实。以“我所教过的每一位可爱的孩子都会背小学生行为规范”这句话为先决条件，陈海明后来的表现只能证明他不是一个可爱的孩子。这一定使他很伤心，确切地说是使我们三个人很伤心，因为我们三个人一直认为自己是个可爱的孩子，可是我们仨都不会背。
陈海明挺不好意思地说：
“我。。。我。。。我不会背。”
这时我们可怜的班主任的眼睛里闪过了一道皎洁的银光，佛似看到了一地的财宝。
他狡猾且可爱的小眼一眯说：
“看；你们喝酒能怪老师吗；你们如果要是把小学生行规范背熟；还会学喝酒吗。好了；老师原谅你们了；必定你们还是孩子嘛”。旋即他又用他那大而温柔的手又轮流抚摸了一下我们仨的小脸蛋儿。
我们三个人临走时他还很是关心地说：
“孩子们；我那时给你们的家长打了电话；叫他们明天来一下学校。孩子们不用害怕，告诉你们的爸爸妈妈，他们老师已经原谅你们了，他们不用忙里抽闲来到这里了。上班也是很累的。要记住，多体谅你们的家长。好了走吧，路上要小心。”
第六章 那证明我们是一个棉袄里的跳蚤
6
虽然我不敢说，我们可怜的班主任说的那句“老师已经原谅你们了”是句真话，必定我们害死了他那条最漂亮的小金鱼，这对他的打击太大了。但我敢用我的脑袋瓜子和我妈打赌，我所转述的，我们可怜的班主任让我转告她，他已经原谅了我们，她已经不用再去学校了，这一定是一句实话。可是我老妈也敢用自己的脑袋瓜子和我打赌，我又在说谎了。
第二天我妈带着我来到了教师办公室。 这时我发现陈海明的老子和大米的后老子都来了。这使我明白了一个真理。那就是全世界的家长都秉承着同一种观点来审视自己的孩子——我们这一年龄段是一个满嘴跑火车的年龄段，没有一句实话<；对于我们这样的小小子而言>；。
他们三位家长不约而同地说了一句“又见面了”，然后我们三个人就不约而同地乐了。因为我们三个人总是一同叫家长。我们可认为这是一种很有意思的现象呢。
他们三个大人又不约而同地说了一句“不争气的玩意儿”，然后我们三个人又不约而同地乐了，因为这句话证明他们看待我们仨人的观点是一致的，更重要的是这句话证明我们三个人是一个棉袄里的虱子，是一路爷们儿。
我们可怜的班主任拿出我们三个人的作业本，对三个人的家长说：
“真是对不住，这麽忙还叫你们来，真是不好意思呀。但为了孩子，咱们家长还是要做些小小的牺牲的。
三位大人频频点头，一起表示十分赞同地说：
“是是是。。。”
我心里又暗数着“是”的个数，呵，一共是十二个“是”字。但我这两天为什麽如此乐衷于做这种无聊的数数游戏呢。可能是因为我爱上了数学这门功课的原因吧。虽然我考试从来就没有及格过 ，那位很有经验的数学老师已经充当了一回预言家，用自己的脑袋瓜子和所有人打了赌，我一定是个白痴，将来一定考不上一个像样大学。
他打开了我们的作业本，对三位家长说：
“你们来看看。”
我们三个人的家长接过作业本，认真地观察起来，脸上均显现出了一副失望的表情。俄顷，还没等我们三个人的发表各自的研究成果，我们可怜的班主任就迫不及待地揭了我们三个人的伤疤。
我们可怜的班主任严肃地说：
“是不是很不工整，字迹也十分潦草”
三位家长在班主任地引导下终于发现了这一点，又不约而同地说：
“是是是是。。。”
呵，这会竟然有二十三个“是”。真了不起。
说实话，要不是我们可怜的班主任的潜心误导，说不准他们会发现作业本上X画地太大且深，一点都不美观，把作业本都画烂了；√ 画地太小且细，有点看不清，也不美观。
说实话，我们三个人的字的确是难看了点，像北京的公用厕所一样，怕于见人或像淑女般羞于见人。
我们可怜的班主任有些自责地说：
“我知道，因为这麽一点小事把你们叫来是有点不合适。但是我们也不能忽视这些细节问题。往往一件小事可以影响到孩子的一生，我们要从每一件小事抓起，教育好我们的孩子，使他们将来成为一位对国家对人民有益的人。你们说对不对？”
三位大人又开始不约而同地说，但这次不是“是”，但也不是“不是”，而是“对”。
“对对对。。。”
我一下子就烦了，虽然我并没有当场表现出来。
我一直在数“是”，而且已经开始乐衷于做这件事情了，但大人们一下子就改口说“对”，在次之前他们并没有征求过我的意见。他们的孟浪行事使我的“是”中断了，我的内心产生了一种前功尽弃的感觉，此时的我简直灰溜溜地像一只暴露于众目睽睽下无处躲藏的耗子，可怜地要命。
我想说，难道这就不是细微的事情吗，难道他们就不知道，使一个孩子感到前功尽弃，才真正可以毁掉这个孩子的一生吗？
我真的很生气，但我当时还算得上冷静理智。在我们可怜的班主任把我叫到他的身边时，我把肚皮挺给了他，因为我知道他乐衷于捅我们三个人的肚皮，而且我也已经准备好在他捅腻了我的肚皮以后，把囟脑门儿伸给他。
可是他并没有捅我的肚皮，现在的他又开始乐衷于用他那大而温柔的手来抚摸我的小脸了。这时的我更烦了，因为他这种行为使我很不自在。他还不如捅我的肚皮和囟脑门儿呢。
他依次抚摸了我们三个人的小脸，但却没有提到一个“酒”字，所以我们也就没有提到我们是和谁学喝酒的事情。
最后我们三个人把我们的家长送到了学校门口。这三位家长都说，我们可怜的班主任是一位有责任心，十分优秀的老师。而这时的我还没有消气，心里还是一个劲儿地不自在。但没过多久我就又重新快乐起来了，因为这三位家长说了一句令人感到快乐的话。
他们相互道了句“再见”。
这句话说明这三位被受蒙骗的家长终有一天还会聚在一起。到时候我就可以重新数一遍“是”，这真是太好了。
第七章 我们这三块膏药与汗脚有关
7
我还记得我还记得那时我们可怜的班主任时常皱着眉头问我们：
“你说；你们这几快膏药是怎麽贴在一起的呢？”
当然他要一边捅着我们的肚皮一边问我们；也就是说我们的家长没有在我们的身边；我们也因此幸免于他那大而温柔的双手。
主啊！“膏药”这词用地多贴切，像我们班主任那点文学底子，也能说出这麽好的形容词来，真有点不可思议。
要详说我们这三块膏药是怎麽贴在一起的，那就跟汗脚有关系了。或许你会觉得这话说的有点不可思议，我们这三块膏药贴在一起又怎麽会与汗脚扯上关系呢。其实这很正常，有些事情总是要与一些莫名其妙的事物产生关系。当事情发生，关系确立时，至于那些莫名其妙的事物到底应当是一双汗脚还是一双又白又净的小脚丫，这倒显得无关紧要了。亦如中美建交与乒乓球有关，而不是足球，倒不是说国足足球踢的烂，中美关系就会恶化。
而主要在于事物发生的必然性。
我记得我们这三块膏药是从学前班贴在一起的。那时我们一人带着一顶小黄帽，背着一个小书包，小书包上挂着一个蓝边小铁缸。我们藏着各自的小秘密，傻哩傻气地踢着马路上的易拉罐就上学去了。看到肩上带三道杠的学生就会表现出特羡慕的样子，看到肩上带着一道杠同学，就会说上一句“切，牛什么牛呀”虽然自己肩上什么都没有。就这样我们从春走到夏，从夏走到秋。到了秋天我们这群傻小子就可世界地捡杨树叶，把捡来的树叶剥掉叶，留下叶柄子玩拔根儿。我不知道其它城市的傻小子是否玩这种游戏，但那一年代的北京傻小子是一定要玩的。其实这种游戏的玩法十分简单，简言之就是两个人一人拿着一个叶柄子<；游戏中这玩意叫根儿>；，十字架开，一同用力拉，谁的根儿断了；谁就输了。那时我为了让自己的根儿比别人的根儿更牛掰一点，绞尽了脑汁。像什麽拔根儿时用指甲掐啦，往根儿里插细铁丝之类的，但诸如此类卑鄙下流的招数统统被对手识破。就当我江郎才尽无计可施的时候，从我叔叔那里得知，用盐水泡过地根儿十分牛掰。我在得知此消息的当天晚上就把自己小心珍藏起来的根儿都泡到了盐水里，晚上泡，早上拿，半夜里趴起来好几回去看泡在盐水里的根儿。看着看着——好象那泡在盐水里的根儿产生了微妙的变化，施了魔法似的。我妈看见我半夜不睡觉，对着一瓶子叶柄子发呆，吓地浑身直打颤。
我问我妈：
“妈，你说这根儿变样儿了吗？”
我妈拿起瓶子仔细地看了看，不解地对我说：
“没有呀，不就是这样儿吗？”
此时我用我的脑袋瓜子和她打赌，这根儿一定有了变化，与以前截然不同了。但她怎麽没有发现呢？
我妈又拿起瓶子仔细地看了看，很严肃地说：
“回去睡觉去，明天还要上学呢。”
我回到了自己的房间；但还是睡不着。因为我觉得这些根儿真的有了变化；我用我的脑袋瓜子和我妈打了赌；这根儿与以前截然不同了；只是她没有发现罢了。然后我又偷偷摸摸地溜到客厅里；看我那些泡在盐水里的根儿。主啊；它一定在变化；变化可大了；施了魔法似的；这些根儿比以前牛掰多了；但我妈怎麽没发现呢？
我不知道那天晚上自己趴起来多少回，我也不知道我是在什麽时候睡着的，甚至甜甜地做了一梦，不知梦的真正内容。我只记得自己一起床，拿起根儿就上学去了。呵，连书包都忘带了。
我在上学的路上看见一个傻小子，有些眼熟。我看了看手里那经独门秘诀加工过的根儿，又看了看那个傻小子那副傻样儿，心想，丫准不是我的对手。我们两个人谁也不服谁地对视了一会儿，便开始了彼此之间的战争。但结果使我大为不满——我们两个拉了个平手。我问他用了什麽招儿，他告诉我，他也用盐水泡来着。后来我才知道，这招儿全世界的人都知道了，亦如全世界的人都知道我们的班主任是个可怜的人儿一样。这太可怕了。
你知道吗，这傻小子就是大米。
有一天大米对我说：
“失维我告诉你一招儿，准牛掰。”
我拽出含在嘴里的半截冰棍，慷慨地塞到了大米的手里，说 ：
“大米你吃，我知道咱俩好，你说有什麽招。”
大米龃了一口冰棍，毫无保留地对我说：
“失维，我告儿你。把根儿放在鞋坑儿里捂上几天，准牛掰，就是要汗脚鞋坑儿，你是汗脚吗？”
刚开始我的心像一块在火炉里被烤红了的铁块，出炉时还红彤彤的，让这傻冒儿搂头浇了一泡尿——凉了。
第八章 有关汗脚的事儿
8
我们两个人的当务之急就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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