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恋时我们一起走过-第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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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们班里有三个留级的，孙七星是跟我一起溜到“屁股”的老生之一，他住我们附近的农业局家属院，高一的时候就一直是我同桌。虽然他比我大一岁，但是个子比我还小，还不到一米七，块头也没我大，长了张娃娃脸，样子感觉比我幼稚得多，有时候出了事情还要我给他出主意。留级生除了他还有张小娜，张小娜是个快乐的胖姑娘，身高八尺，腰围也是八尺，身材比例“好”得惊人，完美的五五分，目测得出的结果是“三头身”，她每天到学校都打嗝，也不知道家里是把她当什么养的。孙张二人每次考试总是抢夺倒数第一的名次，有时候还竞争得分外激烈。　

　　开学这些天我和孙七星没怎么上课，我们现在属于高二班里的编外人员，也不能算是正式的高一成员，也就这么挂着，老师都不爱管我们，所以感觉无聊透顶。高一新生军训的时候，我叫着孙七星去操场外的铁栅栏旁边看，现场直播点评高一的美眉，虽然他们都穿着迷彩服，但是仔细看还是能看出好坏的，说那个发育得不错像刚出锅的发面馒头，那个胸前只是被蚊子叮了俩包是太平公主啦，那个屁股很大以后是生孩子的一把好手啦，那个长得挺漂亮的有点像许晴但是长了一嘴龅牙象《黄飞鸿》里的那个龅牙啦等等，反正闲着也是闲着嘛。　

　　有一天，我正独家报道着那女的身体臃肿像个粽子呢，一回头就看到一个皮肤甚为白皙的女孩跑过我们身边，神情紧张地跑进厕所，孙七星坏笑着说：“看情况是憋不住了，这么着急！”我也嘿嘿地笑着表示赞同，心想这女孩美丽大方，又很有些大家闺秀气质，也就不忍心再说更损的话了。过了一会儿，女孩跑了出来，看来是请假出来的，还要赶回去训练，歪着头看操场，这块地本来就凹凸不平，她一不小心就摔倒了。我一看到机会来了，机会是为有准备的人而来的，赶紧跑过去问：“同学，没事吧。”伸出手想扶她起来，孙七星也跟过来了。女孩抬起脸来，我心里一动，漂亮的脸蛋见过无数，从没有比这个更震撼。　

　　她疼的直咧嘴，不过坚持着没有哭，看来这女孩挺坚强的，女孩皱着眉头，拒绝了我热情的小手，使劲笑笑对我说：“没事，谢谢你。”然后就想站起来，还没站稳呢，左腿一弯差点摔倒，我忙扶住她，把她扶到旁边篮球架下坐好，帮她挽起裤管，发现她的膝盖破了，出了不少血，红红的血液顺着白白的小腿往下流，分外扎眼，白色的棉袜都被洇湿了一块。我赶紧说：“走，我送你去医务室包扎一下。”女孩嗯了一声想站起来，我才想起她不能走，伸手把她拉了起来，转过身顺势一使力把她背了起来，女孩挣扎了一下好像很害羞，我就当她是在芳心窃喜，我往上提了提，她也没说什么趴在了我的背上，我让孙七星先去医务室让医生准备一下，孙七星答应着去了。虽然背着女孩，但我体格健壮，再加上她趴着，温软的肌肤让我血流速度飞快，走起路来健步如飞，没用几分钟就到了医务室，把女孩放在床上，医生拿出早就准备好了药酒和纱布，看着医生在忙着包扎，我抹了抹汗，捅捅孙七星，悄悄地退出了医务室。　

　　出了门，孙七星埋怨我：“咱还没问那女生的名字呢，也没告诉她咱的名字啊，长得那么漂亮，也可以发展发展啊。”　

　　我笑了笑说：“你小子净想这个，高尚点儿当个无名英雄行不？！低俗！”孙七星笑着打了我一拳，说：“狗P，你小子不低俗，占了便宜还卖乖，我还有本小说没看完，回去看完再说。”跟着我一起回教室了。我在路上一直想那张美玉般的脸，心想那女孩到底是谁呀，怎么以前从来没见过呢。之后那几天我想在人群里找那个女孩，可一直没找到，我想可能是因为受伤所以请假了吧。　

　　等高一新生的军训完了，各个高年级的留级生就要到新班级报到了，这当然会有些尴尬，脸嫩的女生恐怕要哭哭啼啼地去新班级。我倒无所谓，这不只是因为我早就知道这个结果了，更重要的是我并非因为成绩的原因才留级的，这样一比较心中也就产生了一些优越感。搬起那些用过了一年但是还是很新的书，跟着原来的班主任老师到了新班主任的办公室，也算是做了个交接仪式，这样显得比较正式，然后新班主任又领着我们几个到了教室。　

　　虽然暑假里就知道自己会留级，可是还是觉得很郁闷，心情不是太好，路上都低着头看脚尖，但是到了高一六班才发现不应该郁闷，应该做一个健康向上的人，做一个对社会有贡献的人，做一个快乐的人。这是因为我发现了几个一起在游戏厅玩的哥们儿，还跟几个人在录像厅打过交道，心想这回可不寂寞了。这时，一道电光在我眼前闪过，直觉告诉我有情况，我悄悄用余光瞥了瞥，果然，我发现在第一排靠窗的位置上坐着一个小美女，而这个小美女恰恰就是我那天英雄救美的女主角，这让我兴奋不已，那女孩也看见我了，对我莞尔一笑，我从前都不知道什么叫“莞尔”的，这次算是了解了。　

　　后来才知道这个小美女的身份，就是已经在市一中男生群里掀起大波澜的心心，漂亮的女孩子在这个狼多肉少物欲横流的年代里命里注定有异常崇高的地位。心心属于高中男生都喜欢的那种类型，皮肤白白的，脸干干净净的，眼睛大大的，笑容甜甜的，笑起来两边脸上有小酒窝，留着快乐的马尾巴。心心中考时的分数很高，唱歌跳舞样样都能拿出手，班主任可发现了一棵好苗子，马上被指定为班长兼文娱委员，还是英语课代表，也正因为心心的出色，据说高三的不少男生已经注意到她了，有的已经准备下“毒”手了。　

　　仔细回忆一下，其实在初中的时候我就知道心心，不过从来没见过，更确切地说是没注意过。她爸爸那时刚刚当上市委副书记，下雨天都有车接车送，晴天也很少自己走路回家。　

　　初中就有很多人像苍蝇一样缠着她，幸好心心并不是有缝的臭鸡蛋，她是没缝的好鸡蛋，心心是个纯洁可爱的好姑娘，是个好鸡蛋，很多封情书塞在她桌子里，摞起来比《二十四史》还要厚，她都懒得打开，直接就把所有的情书都交给了老师，害得一大批革命群众受到牵连，因此也让很多男生又爱又恨，爱的是美丽大方，恨的是没有空子可钻，连锁反应是让很多喜欢那些男生的女生嫉妒，这也使心心的人缘显得很不好。　

　　在这种情况下就开始有很多人给老师打小报告，告发心心勾引别人，说心心对男生做出格的事，是个狐狸精，老师暗地里调查了一两次之后发现都是空穴来风，他们也就不再相信这些小报告了。心心一直是学校第一名，到毕业都是这样，老师因为心心爸爸的原因让心心做了三年的班长，而且初一就入了团。　

　　我坐在最后一排的凳子上，在后面用实际1。5号称2。0的视力看着心心，在阳光下，心心的肌肤细腻而光滑，美丽的很，感觉像一条美人鱼。我心想怪不得之前的班主任说我早熟早烂，不是阳光灿烂的烂，而是腐烂的烂。那一刻，我感觉我确实是烂了，而且烂得厉害，烂到竟然想去追心心了。　　　

　　4　开学典礼见土匪　　　

　　大概因为我性格里有阴郁的一面，到了新的环境并不十分习惯，只跟以前接触过的人聊了聊。过了几天，我在食堂吃早饭的时候碰见心心也在买包子，心心看见我，对我笑了笑说：“那天真是谢谢你了。”　

　　我边递给大师傅饭票边说：“没事，不用谢，那天你挺坚强的，要是你哇哇大哭的话，我就没那么容易把你送到医务室去了。”　

　　心心笑了笑有点不好意思，买了几个包子说了声再见，拿着去教室吃了，光顾着跟心心说话了，没注意大师傅给了我两个小个子的包子，我恨！食堂刚开始装修，还没有桌椅，我在食堂找了个空地蹲下，吃完包子就回教室了。这是心心第一次跟我说话，之后便平静如常，我们之间也没有什么交往，虽然我希望有。　

　　这一届的高一分了六个班，年级组长有个很俗的一个名字叫李大刚，教化学的，说话声音很粗，打扮很绅士，却让人感觉有一身匪气，之前就听说他的外号是“土匪”。学生们都很怕他，但他是全市化学优秀老师，所以很重用他。　

　　开学典礼的时候，教育局长、校长、副校长讲完之后就该轮到他了，前半段他还算温文尔雅地说了一些场面上的话，到后半段就开始露出本性大放厥词了：“以后你们就是我的直属学生了，也就是我的直属弟子了，我的任务就是教好你们，管好你们，管得你们死死的。谁要是不学习就是跟我作对，我有的是办法让你们学习……”我们没想到这家伙完全不顾各大领导都在还发飙，越听越像是国民党在威胁被捕的地下党员，都在台下忍不住哈哈大笑，不过也算是领教了土匪的厉害了，我想校长现在最想对他说的肯定是“素质，注意你的素质。”　

　　开学典礼很没意思，我们在酷热的天气里待了两个多小时，身上已经被汗水弄得粘粘糊糊的了，真正的“大汗天子”，我们听着他们上讲些废话，更糟糕的是，为了庄重起见学校又不让在台下看闲书，看正经书也不行，简直是扼杀我们的学习权嘛！大约有二十几个老师围着我们巡逻，一遍遍地转也不嫌烦，看着他们西装革履，衬衣第一个扣子都扣得严严的，流的汗都快让衬衣变成透明的了，我都替他们热得慌。　

　　闲得实在没事了就跟新同学聊天，因为他们是新生，对老生还都是挺忌惮的。高一的时候，我跟几个哥们儿一起打出了点名气，很多人都怕我，这些情况他们都已经从上一届的关系户那儿打听到了，这也让他们对我很“敬重”。　

　　正聊得起劲，旁边的一个家伙捅了捅我，小声对我说老师来了。大家忙正襟危坐地装听，恰好这时候是新生代表上场，我心想看看这个代表是何等人物，可没想到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上去的竟然是心心，心心穿着体面的套装，我们在下面都被震了，长这么大还没见过同一代的人穿这么正式的衣服，穿着套装的心心看起来很成熟，想必是营养好的也早熟了，熟的欲破壳而出了，只是可能不会象我这样早烂就是了。心心做代表是情理之中的事，人长得上档次又是中考的第一名，当然这还是次要的，最关键的原因应该还是心心的父亲是这个市的第三把手。　

　　心心的声音非常柔美好听，我在台下听着一个个冠冕堂皇的词儿从她一张一翕的美丽小嘴蹦出来，耳膜还是蛮受用的，她的眉头还不时地皱着，表情极为生动，这让我直想发笑。一次我们躺在河边的草地上，我对她说当时那个样子简直就像讲忆苦思甜的报告会，左心心马上大笑着说当时自己的感觉也是这样。　

　　终于等到她讲完了下来，一路上我的眼睛就追着心心看，心心准备坐下的时候瞅了我一眼，那双眼睛贼亮贼亮的，甚至比贼还亮，由于事发比较突然，把我吓了一跳，做贼心虚，急忙转过头找了个同学说了些不着边际的话。听到旁边的几个人都在说心心，都说这小妞真是没得治了，是一支带刺的玫瑰，还有个好爸爸，谁能降伏了她他这辈子幸福了。　

　　我心里说这个幸福透顶的人肯定是非我林斐莫数了，降龙伏虎的罗汉一定要摘到这朵刺玫瑰。　　　

　　5　悟空与阿修罗（1）　　　

　　高一的学习其实并不是很紧张，毕竟我已经学过一遍了，人一旦一瓶子不满半瓶子咣荡也就有些自大，也就懒得再去看那些似乎已经懂了的书。作业也糊弄过关就行了，每次收英语作业的时候我都把心心仔细打量一会，心心的小手白得很，细细青青的小血管很明显地在皮肤下面蛰伏着，伸手敛作业时忍不住想在她手心里挠一下。　

　　我们的教室有两个门，后门锁上了，班主任总是在上课的时候巡视，时不时把头贴上窗户，我的位子在最后一排，干什么坏事立刻就会被后窗的眼睛发现，正好后门边没人坐，我就把桌椅搬了过去，窗户下面是个死角，这样我上课在干什么都不容易被发现了。孙七星也跟着搬过来了，继续做我的同桌，班主任来上课的时候看看没大碍，也就没说什么。　

　　我当时正处于青春期最叛逆的时候，谁说也不服的年纪，非常讨厌被别人指责甚至关心，对老师有很大的逆反心理，班主任的做法还算是给我留了个好印象。　

　　班主任是教数学的，叫孙得胜，听名字猜想他父亲可能是做军官的，不过看他儿子那样儿，这个老军官也至多做到排长就不错了。老孙的五官挤在一起，猛一看像被人狠狠地在脸上踩了一脚，中间没骨头，眼睛嘴巴耳朵都要被鼻子吸引过去似的。一个比较显著特征是秃顶，前面头发所剩无几，两边的芳草倒是很茂盛，平常梳头也体现了地方支援中央的政策。大家给他起的外号很多，诸如“秃驴”、“孙秃儿”，还有叫“和尚”、“尼姑”的，绰号不一，也使我们在发他牢骚的时候很难异口同声，终于在我的积极倡导下，经过研讨民主投票定下了一个调子，就叫他“悟空”，这既能体现出秃的特征，又能依靠上他家族传下来的姓的特征，也不算对老师大不敬，皆大欢喜。　

　　悟空仗着是我们班主任，在班里格外猖狂，总是指使我们给他家搬这搬那。他是因为成了市里的优秀教师从区里的中学调过来的，悟空老师是在广大的农村天地里长大的，从小就养成了一些很不好的卫生习惯，比如说上课时不顾台下众目睽睽就公然挖鼻孔，不管前面有没有人就打喷嚏给人免费洗脸，诸如此类，不胜枚举。　

　　据说教育局副局长曾经亲切地拍着他的肩膀夸他是个人才，那是在优秀教师颁奖晚会上。在一次上课中他甚至大言不惭地亲自证实了这个传闻，不过在他的故事里，副局长的角色被副市长顶替了，还说至今他还留着那张珍贵的照片呢，边说着脸上还浮现出两朵红晕，似初恋的少女一般，同学们下课后集体呕吐ING……　

　　现在想想，其实悟空对学生还是不错的，总是耐心地给我们讲解题目，这时候表情异常丰富，显得异常亢奋，讲到动情处不自觉地开始训这个同学：“你看，我这不是解出来了么？这么简单的题你怎么就不会呢？我在课上没讲过这种方法么？你没上课是不是？没上课你干什么了？是不是在睡觉？你胆子还真大，敢在我的课上睡觉，出去！我没你这号学生，下次考试我就出这种题，你要是再不会我就叫你家长来。”悟空的话通常都不给别人反驳的机会，比装甲弹型格林机关枪的火力还要猛，完全由他自问自答，结果都是一样的，总是能推导出我们不爱学习的答案，然后我们羞愧地离开办公室。大家知道他这德行之后就没有人再敢主动问他题了，传言“问悟空，毋宁死！”。悟空还不知道自己已经到了被人民群众所抛弃的地步，下课时总是摆出亲民的姿态和蔼地问大家有没有什么问题，我们一概不理，渐渐他也就不再自讨没趣了。　

　　语文老师叫管天祥，是一个半大老头儿，年龄五十好几，身高一米八几，背有点微驼，身姿形态很像刘罗锅，还留着一小束花白山羊胡子，说话不紧不慢的，脾气很好。不过语文老师貌似文雅，其实内心里也有种文人的傲气和倔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