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请原谅我和我的25岁-第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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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不知道我还该不该来见你,我真的不知道,所以我还是买了到广州的火车票,如果到长沙我想明白了,我就下去见你,好吗?”
  我说:“好吧,不过我是真的想见你一面,或者说是想再见你一面。”
  我坐在家里,有些忐忑不安,心里其实也很矛盾。我算了算时间,李芹芹到长沙应该是晚上八点多。之前我都在想,这一次见面,结果会是怎样的呢?我是不是还要在见到她的那一刻,紧紧地把她抱在怀里?我们真的还有未来吗?太多的问题,让我的脑子像要爆炸。整整一天,我都没吃饭,不想吃,吃不进,宁愿用胃的疼痛来淡化心的迸裂。
  下午六点多,我早早就守在了火车站,在陌生的人群中穿过来穿过去,时不时就看看火车站那个大钟,想着李芹芹离长沙越来越近了。
  李芹芹在火车上打电话给我,说火车就要到长沙站了。
  我站在出站口,等待着一场充满悬念的相见。
  过了大概十来分钟,李芹芹的电话又来了:“你回去吧,我不能来长沙了!”
  听到这句话,不知道心里满溢的是怎么一种滋味,我拼命地问为什么,她沉默着并不说话。然后我听见她低低的啜泣声,接着她就挂了电话。
  八点多钟的火车站,依然是人山人海,夜灯让这个小小的城市也有种流光溢彩的繁华,可是眼前的一切突然模糊,突然幻化成快速放映的电影,所有的人和物都在动,只有我站立,孤独地站立。似乎整个世界都在漠视我的存在,他们流向四面八方,有自己的方向,而我怎么也想不起回去的路。
  从火车站到住所,平常走路也只不过十多分钟,这天我却走了半个多小时。
  我在楼下给里琪妹坨打电话,说:“下来陪我喝点酒好吗?”
  谁知妹坨很不好意思地说:“你怎么啦?我还在老家啊,过两天到长沙。”
  我这才记起自己是提前回来的,于是说:“那算了,也没什么事,只是觉得这样的天气适合在晚上喝点小酒。”
  酒,至少可以让人的身体感觉到一点热度。心冷的时候只能这样选择吧。
  我想我再也不能对旧情抱有幻想了,得逼迫自己放下。李芹芹已经是过去时,怎么还可以用来证明现实用来奢想将来?
  正当我准备用沉睡来平静的时候,李芹芹的母亲电话又追过来了:“小朝,是我坚决要李芹芹去长沙的,可是谁会想到,那趟车在长沙竟然不停。”
  那趟车在长沙不停?!也许是李芹芹为了安慰母亲撒的一个谎呢?我不想去追究了。就算真是在长沙不停,也是缘分弄人吧。
  我说:“妈,我认命了,你们也认命吧。”
  躺下来很想给李小静打个电话,可是我没敢拨下那串号码。算什么呢?在旧情上失意的时候想起她,对她公平吗?虽然我可以强装欢颜,虽然我不说她永远也不可能知道真相,但一颗肉长的心能对得起自己和良心吗?更何况,我好像根本就难以确定自己对李小静的那种感觉是不是爱。
  我开始分辨不出爱与不爱。当时我就感觉,我的二十五岁或许会乱作一团。失去对爱的分辨能力,很可怕,像在黑夜里拼命地想回家,随便迈开步子选择一条路,也不管是对是错,是远是近。
  昏睡了两天,就开始上班了。哈奔到了长沙,过年跟我一起坐车回老家的牛游亮也回来了。牛游亮决定不再去那所破学校教书,准备在长沙重新找工作,所以先住到我这里。我把大客厅隔成两半,给他分出一间看上去也挺温馨的小房间来。
  哈奔说:“要是我们三个都找了女朋友,六个人住在一块,那就好玩啦。”
  牛游亮马上接过了话茬儿:“那还得了,会闹出地震来。”
  几个男人在一起,大都没什么正经话说。不过热闹点,心情总会好些。
  牛游亮炒菜的水平臭得要命,大学时我去他们学校玩,他自己做饭,我是从来没吃饱过,很多次都是闭上眼睛吞下去的。不过他切菜的技术还是一流,刀功相当不错。这下可好了,哈奔终于可以少干一件事了。
  我说:“哈奔,现在切菜的工作有人做了,以后洗碗你就包了。”
  哈奔一脸惊讶地问:“为什么啊?那你做什么?”
  “我嘛,失恋的人,需要时间调整,再说炒菜这事你还干不来,我不得不做啊!”
  哈奔大声叫苦,牛游亮则在一边幸灾乐祸。
  年轻人有时候就是喜欢扎堆儿。过了没几天,毕业后一直没找工作而是专心考研的大学同学周小铸也来了,说是在家里闷得慌,还是跟年轻人呆在一块好玩。
  周小铸和哈奔有个共同的特点,那就是牙齿长得很有个性。我经常逗他们,一起吃饭的时候,只要是他们一笑,我立刻装作很严肃的样子说:“快快,快用手把嘴巴捂上。”
  周小铸笑笑也就算了,哈奔却不服气,说:“捂什么捂,又不是很丑,你想长都长不出我们这效果呢。”
  我说:“是啊是啊,我好想长啊。”
  房子里就这样有了四个常住居民,好玩多了。牛游亮天天在上班,早出晚归,哈奔和周小铸则是典型的大闲人,整天呆在家里无所事事。我呢,处在中间位置,说闲也不闲,说忙也不忙。我一般是早上背个包去上班,把包放在办公桌上,没事就回来,等下午快下班的时候再去把包拿回来。包在人在嘛,自然就没人敢记迟到早退了。哈奔和周小铸给我这种上班状况进行了一下总结,说我上班叫“放包”,下班叫“提包”,“爽”就一个字!
  四个人当中,级别最高的非周小铸莫属。他长到二十四岁绝对没谈过恋爱。我们知道,他自己也发过毒誓说绝对没撒谎。我们常常开他玩笑说,看来不采取点行动是解决不了问题了,只要他肯,我们凑钱给他请个小姐。他脸一横说:“这怎么行,无比珍贵的第一次竟然要以付费方式消费掉,我还要不要活?!”问他想不想谈恋爱,他说,想啊想啊,想得脑袋都发麻了,我经常做梦玩过家家的。他厉害,无论说什么都能忍住不笑。       
  周小铸其实有过三分之一次恋爱。大学时他跟在另外一个学校读自考的高中女同学玩得很好,像哥们儿的那种。那实在是一个不错的妹子,寝室里的兄弟都见过,一致认为周小铸可以把握时机好好发展一下。可周小铸这死脑筋先是说玩得太熟了,拼了命都没法往那方面想,后来又说长得不太好看,脸都有点变形似的。等到读了四年大学毕业了,有一次我不小心再问他跟那女孩还有没有联系,他说:“有啊,我前几天还看见了,真他妈的烦了,竟然长得很漂亮了。”我说那你去追啊,他连叹三声气说:“追什么追啊,都名花有主了。”
  后来我们一起得出一个结论,那就是永远不要去等小丑鸭变成白天鹅再去行动,而是要具备判别一只小丑鸭是否有变成白天鹅的潜质。如果有这种潜质,那么最好是在女孩子还是小丑鸭的时候奋起直追。道理很浅显啊——追小丑鸭的自信心会足一些,而且也不会有什么竞争对手;而小丑鸭一旦变成了白天鹅,那事情就悬了。
  吃饭的时候我臭周小铸说:“我建议你以后追妹子,专找丑的追,追到再等她变白天鹅!”
  “那要是一直丑下去呢,我不是亏大了?”周小铸露出一口很透风的牙反驳我。
  星期五我一般是不去单位的。文芳打电话给我,要我去一趟,跟我商量个事。我说在电话里讲吧,我懒得跑。她不肯,我只能委屈一下自己了,谁叫她是我的绯闻搭档呢?不过不去不知道,去了才知道有意外之喜。
  文姐很客气地跟我说:“朝弟弟,想找你帮个忙。我有个堂妹刚出来工作,就在你住的附近上班,想跟你一起住,你看方不方便。”
  刘主任一听,马上抬起头来说:“不好吧,把羊往狼窝里送?”
  我狠狠地白了刘主任一眼,然后拍了拍文姐的肩膀说:“文姐啊,你不要听刘主任的,我绝对是好人一个。还有,你妹妹住我那里,非常方便,我可以叫哈奔和另外一位同学统统住到我那房间来,给你妹妹一个单独的空间。”
  谁知文芳却说:“你看你眼睛都泛着绿光了,就怕你有所想法!”
  唉,做好人难啊!不过还好,她并没有把事情说绝,而是说等几天再看,说是堂妹的爸妈会来一趟长沙,到时会跟我见个面,如果他们放心我,就让妹妹住进去。我晕,怎么搞得像相亲,竟然还要面试!
  回到家里,我给哈奔和周小铸宣布了这个大好消息,看他们激动得比我还容易让人起疑心。
  我说:“我文姐跟我讲了,她妹妹长得绝对漂亮,一米五八的个子,小巧玲珑的那种,百分之百单纯。”
  哈奔像捡了个宝似的说:“这就好这就好,跟我般配得很。老哥我知道你不会有想法的,你不是喜欢一米六八以上的女孩子吗?”
  我说:“算你狠,人还没进就先把我排除在外了。”
  周小铸也不甘示弱:“你们都过时了,我没谈过恋爱,正好纯情配纯情。老朝你说是吧?”
  我大声说道:“你们都对,就让你们两个去抢,到时真住进来了,我第一件事就是先把家里的菜刀之类可以用作凶器的东西收起来,免得你们不小心砍个头破血流。”
  这下,两个疯子都不说话了。
  上面这些当然都是玩笑话,不过我们四个人住在一起,大家一致认为房子里还是缺少生气。这个生气需要女孩子来创造,突然间冒出这么个大好机会,我们理所当然要高兴一下。于是晚上做饭吃的计划临时被取消,改在外面吃大餐。周小铸因为还没参加工作、暂时处在消费者阶段,被排除在掏腰包的行列之外。剩下三个,也不怎么分彼此,反正大家都穷嘛,也没什么好分的,所以出门前的准备工作就是凑钱。
  周小铸坚决要参与,我说:“别急,以后你表现的机会还多着呢。”
  他只好干叹气:“唉,没办法,社会主义真是好啊!”
  从燕山街的这头走到那头,去一个叫小蓉园的酒家。我们搭着肩,边走边感叹燕山街真是一条好街,热闹倒是小事,关键是街上到处是美女。
  最无聊的要数哈奔,看见一个有几分姿色的就会神秘兮兮地征求大家的意见:“你们觉得,这个应该是做什么职业的?”
  周小铸接话,一不留神就把自吹的纯情形象给毁了:“这还不知道,一看就知道是从事服务行业的嘛!”
  我说:“不会吧,周小铸你也知道服务行业这个简称了?”
  不过说实在的,燕山街的确很复杂,虽然只有短短的一千多米,却极像一个小小的世界。这里原来是以夜宵闻名的,现在已经没落,不过每天还是人流如织,还是会在凌晨三四点的时候热热闹闹。这条街没什么本地人,大都是来这租门面做生意,或者租住在这里的上班族。还有一个很重要的群体,就是周小铸所说的,一些从事“服务行业”的女子隐住在街道两旁的居民区里,昼伏夜出。
  我把周小铸拉到身边,说:“作为纯情男孩,你以后别一个人晚上跑出来啊,一不小心就被别人拉进去了。”
  “没事,我会守身如玉的。”周小铸把脸转向哈奔,继续说道,“你以为都像哈奔啊,我这个人意志坚定得很,就算常到河边走,也最多湿湿鞋,不会失……”
  没等周小铸把失后面的宾语说出来,哈奔就凶巴巴地伸出手来,做了个要掐他的动作。牛游亮则在旁边装傻,一个劲地问:“失什么啊?”
  说着笑话,似乎一眨眼的工夫就到了小蓉园酒家。坐下来,跟我已经很熟的服务员上来问点什么菜。我一口气全报了出来:“香菜牛肉,米豆腐肉泥,芋头娃娃菜汤,卤味下锅!”
  这酒家数这四个菜最好吃,每次来吃,我都不太看菜单的,倒背如流。当然,这样的做法,也是可以理解为偷懒的。点菜是件很烦躁的事情,我不喜欢做,他们也不喜欢做。
  吃到中途我们又聊到了文芳的那个堂妹妹。
  哈奔说:“不知道她什么时候能成为狼窝里的一员哦!”
  我作为“家长”,用领导人的口气说:“在她还没住进来之前,大家一定要保持冷静,而真要是住进来了,我也希望大家保持克制。”
  他们听了差点要喷饭,一个个地学我,说,对对,要冷静,要克制。
  我点了支烟,转了话锋:“当然,要是真能跟你们三个中间的某一个成就一段佳话,作为家长的我,还是会支持和祝福的。”
  正说得起劲,电话又不合时宜地响起了,我漫不经心地掏出手机,一看号码,烦,竟然是李芹芹的。
  我故作镇定,朝正想说话的哈奔做了个手势说:“先别出声,你以前的嫂子来电。”
  电话一接通,更烦,李芹芹一句话没说完就哭了。
  我掩藏起同情心,冷冷地问道:“哭什么呢?千万别告诉我你失恋了。”
  “你希望看到我不幸福是吗?”
  “怎么会呢,你跟我在一起那么久,怎么不知道我绝对不是那种狠毒的人。”
  李芹芹告诉我,她刚给她妈打了个电话,被她妈妈骂了个狗血淋头。她说她妈怪她不该跟我分手,她说她妈就觉得我是最好的。
  “我都不知道我该怎么办好了!”李芹芹最后说。       
  我自己都已决心忘却,为什么现实却不允许?李芹芹的电话,李芹芹妈妈的电话,一次次让我回到过去,不为人知地提醒我,我还念着她,无法忘记!这种感觉很要命,想忘却都没有机会,甚至到了最后,都忘了曾经有过要忘记的决心。还有,房间里很多东西都与李芹芹有关,床上的被子、枕头,都是她买的。我现在码字用的这台破电脑,用户名还是她的,手机号是用她的身份证办的,想销号都销不掉。
  我没有她的照片,但在整理箱子时,却翻出了很多她以前跟我住一起时留的小字条。我当初找不着工作,从广州回来,她在我包里塞了张用公司便笺写的字条:宝宝,找不到工作我一点都不怪你,广州是个讲资历的城市。回到长沙后要重新开始,好好生活。我爱宝宝,永远爱宝宝,希望有一天再也不和宝宝分开了!这样的承诺,并不久远,却恍若隔世。
  还有一张是当初她在长沙出差长住、跟我住在一块时列的生活清单。那时候,我们都觉得应该为将来存点钱了,于是决定节约。其中一条是这样的:李芹芹要控制吃零食,宝宝工作辛苦,要多补充营养。看到这些的时候,我又开始没完没了地想到她的好。以前我们住在一起,一到秋天,我的一个鼻孔呼吸就疼,每天晚上睡觉她都会用一根手指帮我轻轻堵住。一个姿势,连睡着了都那么保持着,像定格的爱,躲在梦里头。
  在家里,我心情不好,常常不跟哈奔他们说一句话,偶尔还会乱发脾气。有一回我在阳台晒衣服,头被打开的窗子狠狠地碰了一下,我一进到客厅就雷霆大发,找了只差不多不能用了的塑料桶踩了个稀巴烂。他们知道我在跟自己生闷气,都躲得远远的,也不问我为什么。哈奔对我的性格很了解,我生气的时候,让我单打独斗就好,过不了两分钟就没事了。
  我的脾气有时候是不太好,高三那年换了个脾气同样不好的班主任,我常常跟他吵啊闹啊。我觉得我跟那班主任性格太像了,有一次吵完他竟然主动把我找到办公室,说:“我们脾气不好,大家都别放在心上,小的时候缺钙,脾气是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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