妖孽童话-第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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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生我气了？”箫磊看着石蔓蔓冰冷的面容，忐忑不安问道。



　　“是钩蛇先伤人了么。”石蔓蔓答非所问。



　　箫磊想了想回答道：“或许吧。”



　　“我想快点离开这里，我这，很不舒服。”说着，石蔓蔓指了指心口处。



　　“嗯。”箫磊答应着，十分自然的拉起石蔓蔓的手，快速跟上前面在争执的两人。



　　洞外的天空阴沉昏暗，这样的光线下，令他们长时间处在黑暗中的双眼，适应的很快。山洞外甚至洞口处爬满了青苔，似乎刚刚下过一场暴雨，在巨大的洞口外汇聚着一片片水洼。



　　箫磊站在洞口处，深深呼吸着雨过后的略带土腥味的空气心中感慨：“终于回来了。”石蔓蔓扫视了一眼四周，连昆仑的百分之一都比不上，灵气稀薄并且还带着一丝浑浊，她立刻失去了兴致。



　　就在四人前后走出洞穴，周围突然断断续续的出现了几波人影。看他们着装打扮，应该就是解秉风口中的其他宗门弟子。就见人群中走出一个与梁丘穿着同样长衫的男子，挺鼻薄唇气度优雅。



　　“师妹，你们怎么从洞中出来。这两位……似乎只是普通人。”那男子开口道。



　　“大师兄……”梁丘就要开口，解溪突然将他挤到一旁说道：“大师兄，是这样的。”解溪隐去了怂恿梁丘与自己偷偷进洞的事，说是师父让他们传达信息，并且让他们将这两位被妖物挟持的普通人离开这里。



　　“真是满口谎言的女子。这样的人也能够修仙？”箫磊心中暗暗想着，赞叹解溪面不改色的说谎。



　　“原来如此，我去和其他宗门的大师兄联系一下。你和梁丘护送这两人下山吧。”大师兄说着宠溺的摸了摸解溪的脑袋。



　　“大师兄！我已经长大了！别和小时候一样摸我头。”解溪娇嗔道，面色绯红似喜似怒。



　　“在下隐白是梁丘与解溪的大师兄，这里时刻都会有危险，我会让梁丘与解溪护送你们下山。”大师兄温和的对箫磊与石蔓蔓说道。



　　“二师兄送就好了，我要和大师兄一起猎妖。”解溪指着梁丘，对大师兄撒着娇。



　　“胡闹，师傅猜测会有更厉害的妖物，梁丘还能留下，你留下我们还要分心照顾你。”隐白最了解这小师妹，收起笑容，严厉道。



　　“送就送嘛，那么凶。”解溪被隐白在这么多人面前一训斥，面上挂不住，再一次扭头先走。心中想着大师兄平时对自己百般呵护，如今因为这两人当众训斥自己。越想越委屈，眼泪在眼眶中打着转，强忍着不让掉下来。



　　“我们走吧。”箫磊对隐白告辞后对石蔓蔓说道。



　　“臭隐白，坏隐白！”解溪恶狠狠的用锋利的剑刃，一刀刀砍下挡在前面的树枝，口中念念有词。



　　一路上石蔓蔓一言不发，心事重重的看着前方。箫磊从未见过石蔓蔓如此模样，哪怕在昆仑常常见她面无表情的面容，其实不过是在发呆而已。



　　“好些了吗。”箫磊问道。



　　“嗯……去你家真的不要紧么。”石蔓蔓说着，看了看藏在袖中依然昏迷的小钩蛇。现在并不方便检查它的伤情。



　　箫磊顺着石蔓蔓的目光，知道她在为难写什么。“只要它一直是这样大小的话，应该不成问题。只是它的妖气……对了，那解宗主怎么看不出你们的身份？”箫磊问道。



　　“不知。”石蔓蔓摇了摇头。



　　“他们真的能修炼成仙么？”石蔓蔓看着前方暴躁的解溪，问道。



　　箫磊摇头。如果不是无意中进了昆仑。又在出昆仑后遇到了传说中的修仙者，他或许也会与其他人一般，认为这些都是书上杜撰而非现实。



　　“我不知道应该怎样修炼成仙，但他们这样做一定是不对的。”没由来得，石蔓蔓心中就是这样确定。



　　“再往前直走，你们出了这片林子就能看到一条小道。沿着小道向南走大概三天，你们就会看到一个小村庄了。”解溪指着前方，见两人两袖清风衣衫褴褛。咬了咬唇犹豫一阵后，在怀中抓了一把明月珠，塞进了石蔓蔓手中。又从随身带的小褂包中，拿出油纸包好的干粮递给两人。



　　“喏，给你们。我还要赶着去帮忙，这一路的野兽在我们来的时候都赶走了。你们大可放心离开。”说完，箫磊与石蔓蔓还来不及向她道谢，解溪就迫不及待的向原路跑回。



　　箫磊见解溪走远，与石蔓蔓寻了一处稍微不那么潮湿的地方休息。两人一路在解溪的催促下，几乎没有休息的走了一天。石蔓蔓还好些，箫磊则快吃不消了。



　　两人休息片刻，胡乱吃了一些干粮。因为阴郁的天色，使得黑夜来的比平时还要早。箫磊起身寻找能生火的树枝，石蔓蔓则将小钩蛇拿出检查它的伤势。



　　如今的小钩蛇的气息已没先前那般气若游丝，逐渐平稳了下来。也许没多久后就能苏醒。



　　“这小家伙还活着吧？”箫磊好不容易在潮湿的林子中，寻到了一些比较干燥的树枝。他抱着的树枝上还夹放着几颗野果。



　　“嗯。好像快醒了。”石蔓蔓回答着。



　　“先吃点野果解渴，我生火。”箫磊将柴禾放在一旁，把野果递给石蔓蔓。石蔓蔓拿过野果轻咬了一口，口中弥漫开一股清甜。



　　还没来得及咬上第二口，一条黑影穿至眼前。一口咬住了石蔓蔓手上的野果，石蔓蔓定眼一看，拳头大小的野果上挂着一条漆黑的小蛇。正是被香味熏醒的钩蛇。它如今的体型不过两指粗细，想要一口吞比他大两倍的野果不是不可能，只是比较困难。



　　石蔓蔓松开被小钩蛇咬住的野果，看着它一点点将其吞入腹中。满足的吐着信子，眯着眼。



　　“你们这些妖精遇到吃的都十分精神。”箫磊好笑的看着小钩蛇挂在野果上，见石蔓蔓将野果让给小钩蛇，再递了一颗给对方。



　　“是你！你们！坏妖精！”待吃完野果，小钩蛇听到箫磊的笑声才发现遇到了这两坏人。



　　“我母亲呢！你们是不是想绑架我来挟母亲！”小钩蛇一如既往的聒噪，但两人发现这小钩蛇，似乎对出昆仑的事一无所知。



　　“你母亲它……”



　　“你母亲它还在昆仑，只是你到了人界。”箫磊正想将她母亲不在的事告诉小钩蛇，石蔓蔓立刻打断了箫磊的话，说出了平生的第一个谎言。



　　箫磊虽然诧异一板一眼的石蔓蔓竟然说谎了，听出她似乎不愿小钩蛇知道真相，便缄口不言。



　　“我母亲在昆仑？我在人界？”小钩蛇一愣，圆圆的双目开始冒着泪光。



　　“哇啊啊，我不要在人界！我要回昆仑！我要回家！”就见小钩蛇如孩童般嚎啕大哭，犹如人类小孩撒泼一般在地上打滚。



　　“别哭了，你们……你怎么也从昆仑出来了。”石蔓蔓捏住了小钩蛇嚎叫的小嘴，确认对方止住哭泣后才松手。



　　“坏妖精。谁要离开昆仑了，谁稀罕人界了。”小钩蛇抽泣的说出了离开昆仑前发生的一切。
第十四章　繁华
　　那日，一大一小两条钩蛇被箫磊身上迸发出的气息，吓的肝胆俱裂逃出领地后。在一处没有妖物占领的小平原中暂时居住了下来，钩蛇并没有受多伤，只不过是受了惊吓。



　　母钩蛇想着休息数日再寻一处地，一定要离东边远远的，至少要离石蔓蔓和箫磊远远的。但他们还来不及寻找新领地，就遇到了妖潮。



　　一群群的妖类无论种族，无论大小。一只只都失了神智般，亢奋的奔向东方。钩蛇的修为远胜过其中的任何一只妖兽，但顶不住那些已经疯狂、数量众多并且对自己散发的威压视若无睹的妖群。



　　小钩蛇在妖潮中差些被践踏成了肉泥，母钩蛇绝望的发现他们根本无法冲出无边际的妖群，只好将虚弱昏迷的小钩蛇含入口中被妖潮驱赶至结界。母钩蛇几乎用了一半多的修为护住了自身，而不被结界的力量反弹。但它没想到的是，一离开结界后面对的是人类修仙者的群起而攻。



　　它根本无法抵抗，留下了一条尾巴为代价才逃出攻击范围，它知道坚持不住多久，想逃出洞后寻一处地方将小钩蛇藏匿，再与追来的人类陨石俱焚。逃命途中遇到了同样在洞中的石蔓蔓，它虽不知为什么石蔓蔓会与人类在一起而不被发现是妖。只是一个瞬间，母钩蛇做出了艰难的决定——将小钩蛇交付给她。它也无法保证石蔓蔓是否会对小钩蛇不利，但至少比落入人类手中要好。在见石蔓蔓隐瞒怀中的小钩蛇后，它心中已存死志，所以并没有强烈反抗的死在解秉风的剑下，千年的修为最终在人界化为灰飞，。



　　石蔓蔓与箫磊发现小钩蛇对昏迷后的事一无所知，更加不愿将它母亲已经死去这件事告诉它。



　　“现在你的母亲不在……你身边了，你以后跟着我吧。”石蔓蔓心中出现一种从未有过的感觉，就想将小钩蛇带在身边。



　　“不需要你的同情！坏妖精！我要回昆仑找我母亲！”小钩蛇嘶嘶的吐着信子，露出一对锋利的尖牙。它还记得面前这女妖精般它打成绳结，那不像妖精的妖精丢自己石头这些事。



　　“昆仑只有三千年才会再开一次。”石蔓蔓胡乱说了一个时间。



　　“三……三千年？！比母亲的年龄还要长……”小钩蛇立刻沮丧了。



　　“你现在伤势没有恢复，把你丢在这里普通山雕都能吃了你。”石蔓蔓认真的看着小钩蛇，嘴角若有若无的勾起一个弧度，在小钩蛇眼中此面相无比奸猾。



　　“我……我可以躲起来。休眠三千年！”小钩蛇毫无底气的反驳。



　　“这些年，人类修士一定会大肆搜寻从昆仑出来的妖类。见一个，杀一个。”石蔓蔓风轻云淡的说着一件十分血腥的事。



　　“箫磊，你家有很多好吃的吧。”石蔓蔓忽然转问箫磊。



　　“啊……嗯。”箫磊还在一旁津津有味的听着石蔓蔓威胁小钩蛇，心中暗想，在昆仑怎么从未见过这小妖精腹黑的一面。见石蔓蔓问自己，十分配合的点头。



　　“和我在一起可以掩盖你的妖气，饿了找他，被人欺负了找我。如果你还是想自己等三千年的话……”石蔓蔓挑了挑眉，不再说下去。



　　“人类中不少达官贵胄十分热衷收罗异兽，通过饮其血，噬其肉来达到延年益寿的目的。嗯，其中还有道菜，叫蛇羹。”箫磊见小钩蛇犹豫恐惧的模样，心中戏耍之意兴起，跟在一旁添油加醋。



　　“我不要做蛇羹！”小钩蛇虽然不知道蛇羹是什么，但肯定是很恐怖的事情。两人连哄带骗，心智毕竟不成熟的小钩蛇最终答应留在石蔓蔓身边。



　　“你在除了我们以外，对谁都不能口吐人语。”箫磊嘱咐道。



　　“为什么。”小钩蛇还带着被两人恐吓吓出的泪光，一双圆目望着箫磊。



　　“你一开口说话，不就是在告诉别人，我是妖吗。”箫磊才发现这小钩蛇不仅好骗，智商也不高。



　　“哦……那我们现在去哪？找个地方躲起来么？”小钩蛇想到今后的日月有了靠山，安下心后期待的问两人。



　　“去我家。”箫磊回答。



　　“你家？你在人界有家？！”小钩蛇难以置信的看着箫磊。



　　“我是人，人界当然有家。”箫磊回答。



　　“你是人？”小钩蛇半信半疑的对着箫磊吐了吐信子，“没有一丝妖气，还臭烘烘的。”



　　见被一只小妖蛇奚落，箫磊并没在意，不置可否的摊了摊手。他如今狼狈不堪，身上的衣服有泥渍、水渍和自己受伤的血渍，身体确实有股味道。如果这幅模样放在从前，一定是片刻都无法忍受。如今却有种无拘无束的快意。



　　“吃饱了吧。”石蔓蔓将果核埋在一旁，小钩蛇说道。



　　“嗯。”小钩蛇嫩嫩的回答。



　　“那你今晚守夜吧，随便消化你的食物。”石蔓蔓戳了戳小钩蛇的颈部下方，一块被野果撑起的皮肤。在石蔓蔓的逗弄下，小钩蛇不自然的扭动着身体，想要躲避对方的触碰。



　　小钩蛇回头看向箫磊，就见对方不知什么时候靠在篝火旁的树上闭着眼，也不知是真睡还是假睡。



　　“狡猾的人类。”小钩蛇嘟囔着。



　　车水马龙，人头攒动。马蹄行走时的踢踏声与叫喊嚷卖声相互呼应。青砖铺砌的街道，宽敞的能容纳三五辆马车并排行过。两侧商铺林立，青砖碧瓦下的人群熙熙攘攘，好一幅热闹景象。



　　此刻城门外站着两人，依稀能在衣衫褴褛、蓬头垢面下看得出姣好的模样。但一身打扮与城内繁华景象格格不入。



　　“这么多人啊！那个红红的看起来很好吃……”小钩蛇从石蔓蔓袖中偷偷探出脑袋，吐着信子感叹。



　　石蔓蔓对着小钩蛇的头重重一拍，小钩蛇凄厉一嚎缩回了脑袋。



　　虽然石蔓蔓脑海中存有红衣女子留下人世间的剪影片段，但身临其境时的感受完全不同。此刻石蔓蔓站在高耸的城墙下，抬头呆呆的看着顶端。



　　两人在离开那座山后，寻到了一个小村庄。但村中并无当铺，两人只能用十分低廉的价格，将明月珠换了些银子和铜钱还有大量的干粮，并且换了一套村中的旧衣，毕竟两人身上的衣服都已经残破不堪。石蔓蔓的如今法力没办法再变出两套新衣，而小村中只有旧衣，但胜在完整。



　　他们打听到所处之地离箫磊的家乡并不远，所以两人一蛇，一路无灾无难的走了小半个月到了箫磊的家乡——石城。



　　箫磊整理了一番，尽量让自己看起来整齐一些。又看向石蔓蔓，帮她拿掉粘在头发上的枯枝烂叶，对她道：“我们进去吧。”石蔓蔓点点头，两人向城内走去。



　　“站住！”将要踏入城内的两人，面前横空出现了一根反射着冷光的长戟。



　　“石城禁止乞者入内。”一个身形较瘦的守城士兵，冷着一张脸对两人说道。



　　周围入城与没入城的百姓，见有热闹可看纷纷围上前来。箫磊见众人目光看向他们，心下窘迫连连摆手解释道：“我们不是。”



　　“不是？入城者，一人十个铜板。”另一旁没有拦住两人的守城士兵冷笑着说道。



　　“为什么那个人不需要。”石蔓蔓指着围观者中的一人，说道。



　　“哼，因为我认得他是石城百姓。”身形较瘦的士兵傲慢的回答。



　　箫磊何时面对过如此的横眉冷目，又见身边围着许多人对着自己与石蔓蔓指指点点，心中虽然尴尬，但怒气渐起。他从怀中取出一块碎银，丢给了那守城士兵冷哼道：“只认衣衫不认人。”



　　“大胆贱民！竟敢袭击本老爷。”被丢碎银的士兵恼羞成怒，什么时候这些贱民这么嚣张了。他并没在意箫磊向他丢的东西，就要上前将箫磊痛揍一顿，但立刻被令一名士兵拦住。



　　“四哥，别拦我。我非得揍把这贱命揍的不成人形不可！”身形较瘦的士兵挽起袖子，作势就要揍人。另一名士兵叫道：“你看清楚了！”说着将箫磊砸中对方的碎银，拿在对方面前晃了晃。悄声在他耳边说：“可能是哪个带丫鬟离家私奔的贵公子，如今在外受不了苦跑回来了。你仔细看看那公子，是不是有些眼熟。别为了点小事得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