妖孽童话-第1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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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嗯，你身子骨弱不用勉强，如此我便先离开了。石姑娘还请慢用。”柳叶眉并没因为晚宴忽然的变故而无措，也没有因为萧祖母的数落而心怀怨恨。依然大方得体的与几人告别，只是脚步些微匆忙的向萧远追去。



　　“饭菜也凉了，我命厨房再做一份可好？”萧瑾细声细语的问石蔓蔓。



　　即使石蔓蔓初入人世不通人情世故，这样明显的冲突已经令她没了食欲。她对萧瑾摇了摇头道：“不用了，我已经饱了。”



　　“这顿饭不饱，也饱了。”箫磊还想在众人都齐的时候公布他要娶石蔓蔓这件事，可事与愿违，想来还是要单独先与父亲谈谈。只要父亲点头，之后的事就简单了。
第二十章　暗许
　　“那就把这些撤下吧。难得一家人齐聚晚宴，却是如此收场……”萧瑾面露遗憾，命丫鬟收拾几乎还没吃过半的食物。



　　石蔓蔓看着面前一盘盘菜肴被端下去，也同样面露遗憾，虽然她口中说饱，其实也就是不饿而已。



　　暗盘在石蔓蔓手腕的小钩蛇不乐意了，明锐的嗅觉早早就嗅到桌面上香气扑鼻的菜肴。它还记得石蔓蔓答应过，等吃了晚宴给它留些好东西。可此时听到萧瑾要将面前的东西收拾走，心下大急又不敢轻易现身，只能紧勒着石蔓蔓的手腕提醒。



　　石蔓蔓感觉手腕一紧，马上就猜到了小钩蛇的心思。隔着衣袖轻拍安抚对方，接过丫鬟递来的漱口水，假意捂嘴低声说道：“你现在不能出来，箫磊的姐姐的身体受不住惊吓。晚些让箫磊给你寻点食物。”身边的丫鬟在见到小钩蛇后受惊的模样，令石蔓蔓印象深刻的同时也知道了人类对蛇的排斥。她的声音轻到只有小钩蛇才能听见。听到话后，小钩蛇才安静下来。



　　“我第一次瞧见石姑娘的模样心中觉得亲切，家中除了姨娘与祖母就只有我这一个女眷，同龄人却都是丫鬟片子没有能说话的人。如今石姑娘来我们萧家，浅素居就在我院旁，你可要多来我院中坐坐。可惜我身子弱，不能久坐，此刻不过是一顿晚宴就已经吃不消了。”萧瑾亲昵的就要去拉石蔓蔓的手，但石蔓蔓手中盘着小钩蛇，她见萧瑾就要握到小钩蛇盘着的那只手，向后躲了一躲。



　　萧瑾眼神一闪似乎不解，但转念一想以为是石蔓蔓拘束害羞，便轻轻拍了拍石蔓蔓另外一只手的手背，轻易便化解了自己被“拒绝”的尴尬。



　　“姐，难道我从小陪着您，就算不上一个可以说话的人吗？”箫磊见萧瑾对石蔓蔓似乎不排斥，并且有亲近之意，心中的担忧也松了一分，话语也轻松了起来。



　　“要我揭你底么？皮猴。”萧瑾忽然想到了什么，捂着樱唇轻声笑了起来。



　　“别……”箫磊立即摆手告饶。



　　石蔓蔓看着两人话中有话，一头雾水。萧瑾或是笑的太过，岔了气咳嗽了起来。箫磊一见立即将萧瑾的茶水递过去，起身轻抚着萧瑾后背，担忧道：“天色不早了，姐姐还是早些回去休息吧。”



　　不过咳了几声，萧瑾几乎就没了力气，可见她的身子骨确实很柔弱。听到箫磊的话，萧瑾也没勉强自己继续陪着两人，在丫鬟的搀扶下离开。



　　“我们也回去吧？”箫磊见萧瑾也离开，便问石蔓蔓。



　　“嗯，你能让人弄点吃的么？小家伙饿了。”石蔓蔓指了指袖口，箫磊一下就明白了石蔓蔓的意思。



　　箫磊陪着石蔓蔓回浅素居后，让人随便煮两个鸡蛋。小钩蛇看着面前圆润的鸡蛋，再看看石蔓蔓与箫磊怒声叫到：“骗子！两个鸡蛋敷衍我！不是说跟着你们有好吃的吗！为什么你们吃好东西，就让我吃这玩意！”不甘与委屈又令小钩蛇圆溜溜的眼中泛起了泪光。



　　“我们才刚结束晚宴，要是让厨房再煮食物，会让人起疑的。除非你愿意吃生肉，我可以去厨房弄几只鸡出来。”箫磊的解释依旧令小钩蛇无法接受。吃过熟肉的它怎么会愿意再尝生肉，哀嚎打滚一哭二闹，就差上吊了。



　　“安静！”石蔓蔓低声呵斥，再一次捏住了小钩蛇的嘴巴。“吃不吃？不吃？箫磊我们吃。”说着就要与箫磊一起分食，她在晚宴上还没吃饱呢。



　　“谁说不吃！我的！不许抢！”小钩蛇在石蔓蔓放手后，立即囫囵吞下面前的鸡蛋。



　　“公子？”守候在门外的云碧听见了动静，低声问道。



　　“无事。”箫磊回答，又对石蔓蔓道：“很晚了，我先回房。明日带你逛逛我家。”



　　“不一起睡吗？”石蔓蔓语出惊人，箫磊被震惊在了原地。“一起睡？不……不行。”箫磊急忙摇头摆手。



　　“夫妻不都是一同睡在一起的么？”石蔓蔓还记得箫磊说的话。



　　“可我们现在不是夫妻啊。”箫磊解释。



　　“但是你答应娶我了，我们就是夫妻。”石蔓蔓倔强的盯着箫磊，以为他反悔了。



　　箫磊一听才明白石蔓蔓原来什么都不知道，粗略简短的与对方说了一遍何为嫁娶。



　　石蔓蔓听完箫磊的解说后一知半解的点了点头道：“既然如此，那好吧。”



　　见终于说服石蔓蔓，箫磊总是松了口气。与石蔓蔓道别离开后，还不忘嘱咐云碧多照顾石蔓蔓。



　　“公……公子。”云碧咬着薄唇犹豫了一番，还是叫住了欲走的箫磊。



　　“嗯？”听到云碧叫他，箫磊停下脚步转身看去。



　　“公子，何时让云碧回公子身边伺候？”她知晓自己这么问箫磊十分不合适，他毕竟是自己主子，主子没有开口，做下人的怎么能急吼吼的逼问。



　　箫磊这才想起，自己身边的丫鬟除了母亲为自己选的云碧，其他人都遣走了。



　　“无妨，你暂时在石姑娘身边伺候，待她进门……”



　　“进门？公子可是要娶石姑娘为妻？”云碧的脑海中犹如闪过一声闷雷，击的她身子微微倾斜后勉强才站稳。



　　“嗯。”箫磊看向站在门外依然目送自己的石蔓蔓，温柔的挂起嘴角而不自知。



　　曾几何时，箫磊如此的笑容令云碧魂牵梦绕，可如今这笑容却属于一个来历不明的女子。她顺着箫磊的视线看向石蔓蔓，隐在长袖中的玉手颤抖的紧握。



　　“云碧恭喜公子。”谁知这六个字说的是有多艰难，为了让箫磊看不出自己的异样，她垂下了头，表情隐在昏暗的光线中。



　　箫磊此刻的目光都在石蔓蔓身上，丝毫没有察觉云碧努力克制依然颤抖的音线，还以为是真的替自己开心。



　　“到时，你就做石姑娘的陪嫁丫头撑场面好了。就她这样孤零零的进门，怪委屈的。”箫磊似乎在自言自语，却不想这句话似乎给了云碧莫大的力量。



　　陪嫁丫鬟意味着什么，云碧比任何人都清楚。只要男主子看上了，那就是未来的姨娘。云碧直接忽略了箫磊所说“撑场面”这三字，心中犹如注入新的血液，冰凉的手心逐渐回温。



　　目送着箫磊离开后，她回身看向“未来女主”，复杂的目光中带着一丝挣扎。此刻起她要讨好面前的女子，这样在箫磊心目中才不会失了自己的位置。



　　石蔓蔓同样看向云碧，从她的目光中她看到了一丝隐忍、不甘、妥协。虽然没有善意，却同样没有恶意。



　　“让我来伺候姑娘梳洗歇息。今夜我睡在外间，有事随时可以唤我。”云碧柔声说道。



　　石蔓蔓在昆仑可以连续数月不睡，只通过小憩来补充体力。可入了人间身体作息几乎与箫磊一样，活跃一天入夜后就觉困乏。



　　刚回萧家不过半日，就觉比平时的一日还要来的长久。箫磊离开后，困意围绕着她，迷迷糊糊任由云碧摆布着，一切完毕后，沾枕便陷入了沉睡。
第二十一章　中毒
　　第一缕阳光跃出了地平线，将整个萧府笼罩在金黄的晨光，透进了单薄的竹篾纸窗，光斑下模糊透出窗花纹。



　　石蔓蔓拎着小钩蛇的尾巴，将不知何时与自己头发纠缠在一起的小钩蛇放在了一旁。



　　“天亮啦？”睡迷糊的小钩蛇从被窝中钻出脑袋，晃晃悠悠的问道。



　　“嗯。”石蔓蔓熟练的穿上衣裙。她过目不忘的本领，使得自己能够迅速的学会见过的事情，包括云碧只为她穿上一次的衣裙。



　　“石姑娘，您醒了么？我可否进来？”听到里屋有动静，守夜在外屋的云碧轻声叫到。



　　“进来吧。”石蔓蔓已经穿戴完整，只是没有还原昨天云碧梳的头髻。她还是觉得简单的将头发束起比较舒服。



　　一早就醒来准备的云碧端着一盆热水进屋，见石蔓蔓已经穿好衣服，微微有些惊讶。昨日对方似乎还为如何穿上这身衣服一筹莫展，现在却能一个结也不错的将衣服穿好。



　　心下以为石蔓蔓第一次所作所为是为了给她下马威，想到此，心中难免不舒服。



　　云碧毕竟不是云溪，一喜一怒都表现在脸上。依旧面色恭敬的服侍石蔓蔓梳洗后，道：“我去准备早膳，姑娘请稍后。”



　　石蔓蔓听闻只是淡淡的点了点头，但还在被窝中的钩蛇一听就来劲了。等云碧离去后，兴匆匆的从床上滑下，就向桌子游去等待“大餐”。



　　石蔓蔓拖着下巴坐在桌上等着云碧回来，小钩蛇则直立起上半身翘首以盼。



　　“姑……姑娘”，一个丫鬟急匆匆的想要进来，抬头见到小钩蛇诡异的直立桌上，买入门槛的脚立即退了回去，站在门外焦急的看着石蔓蔓。



　　石蔓蔓认得那丫鬟，是浅素居的丫鬟。她不解的看向欲言又止的丫鬟问道：“什么事？”



　　“大小姐被蛇咬伤了。”丫鬟说着有意无意的看向小钩蛇，余光可见猩红的信子一进一出，吓的对方不敢再看小钩蛇。



　　“被蛇咬伤？不是应该去找……大……大夫？”石蔓蔓努力想着为人类治病者的称呼。



　　“云碧姐让我来唤姑娘去看看，老爷不愿让老祖宗当心，所以让云碧姐看着同在厨房的孙姨。她说姑娘是在山中长大，如今身旁还豢养着一条蛇，不知有没有自己方法去蛇毒……”丫鬟口中的孙姨是萧祖母身旁伺候多年的老人，如今萧瑾被毒死所咬生死不知，萧远不愿让萧祖母白白担心。那丫鬟将云碧转告她的话复述了一遍。石蔓蔓沉吟了一会看向小钩蛇，小钩蛇却不给面子的别过了头，神色倨傲。它才不会告诉石蔓蔓，它对蛇毒什么一无所知。



　　石蔓蔓想起昨晚萧瑾对自己和善的态度，来到人世中，除了箫磊以为她是第二个对自己散发善意的人，虽然她同样对蛇毒一无所知。



　　“你带路吧。”对萧家的了解石蔓蔓只熟悉她去过地方的路线，让丫鬟带路的同时，萧家的布置格局也在她脑海中形成了一幅简易的地图。



　　“小姐如果有事，你们谁也别想开脱！”玉笙院内笼罩着萧远的怒吼。



　　“大夫呢！大夫怎么还没来！”柳叶眉一改往日端庄优雅，高声呵斥身后的云溪。



　　云溪因为昨日的不守规矩被罚跪了一晚，她的双膝红肿疼痛的厉害。根本无法疾走奔跑，去喊大夫的是萧瑾一同长大的贴身丫鬟浣硰。



　　“夫人，浣硰去寻大夫了，很快就回来。”夫人这个称呼只在萧祖母不在时萧家下人对柳叶眉的称呼。



　　“大夫……大夫来了！”浣硰上气不接下气的一路拉着大夫跑进院中，大夫在奔跑中歪了发髻，乱了衣裳好不狼狈。若是其他人家，他早就甩袖离去。可此时是萧家人出事，他不得不没了脾性。萧家是石城最大的豪商，虽没官家人的权势，但财力却不容小觑，萧家想在石城弄垮他家的药铺不过是动动手指的事。



　　柳叶眉见大夫来便不再说话，面带焦急坐在萧瑾身边用绣帕擦拭着萧瑾额间的冷汗，萧瑾本就无血色的脸如今看来几乎与假人无异。



　　请来的大夫是石城中对蛇毒有研究医术最高的一人，大夫上前看了看萧瑾的伤势，立即命人取来铜盆，清水。他在萧瑾手背的伤口上开了一个小口，虽然此刻放血晚了，但好在伤口不深，能放一些毒素出来也好。



　　石蔓蔓一进屋就看见了几乎乱作一团的人，丫鬟进进出出，萧远面容肃穆的看着大夫的一举一动。她的手背流出的血液是暗黑色，可见蛇的毒性非同一般，黑血顺着她洁白如玉的手背滴落至手下的铜盆里的清水中，荡开一圈黑红的波纹。



　　石蔓蔓正看到手背伤口下两个红洞孔，应该是被蛇咬后留下的伤口。瞧见那伤口时，石蔓蔓秀眉一蹙似乎想到了什么却被人打断。



　　“你如何会在这？”所有人的注意力几乎都在大夫身上，唯独双膝肿痛的云溪心思飘忽，正好就瞧见丫鬟领着进来的石蔓蔓。



　　众人寂静无声的看着大夫行云流水的动作，听见云溪的声音，几人齐齐回头看向石蔓蔓。



　　“石姑娘可是来看望瑾儿？”柳叶眉见到萧瑾急促的呼吸已经变得平缓后，她心中的大石才落下一半。没有了先前慌乱无错失态的模样，语气不急不缓的正好，一点也听不出此时自己唯一的女儿还卧床中生死不明。



　　石蔓蔓见柳叶眉问话，便看向领她而来的丫鬟。那丫鬟便将云碧的话再重复了一次。



　　柳叶眉闻言立即喜上眉梢，她怎么忘了箫磊说过石蔓蔓是在山中长大。山中什么最多？蛇虫鼠蚁飞禽走兽。既然可以再山中生活到如今的年龄，定然对这些毒蛇多少是熟悉的。



　　她上前一步就想让石蔓蔓帮萧瑾看看，但萧远却拉住了她。如果他刚刚没听错的话，云碧的话中似乎还提到石蔓蔓豢养着一条蛇。



　　萧远扫视了一遍石蔓蔓，不知她将那条蛇放在哪里，哪怕他不愿承认还是拉着柳叶眉暗暗后退了一小步。心下越加排斥石蔓蔓更不愿这样的女子嫁进萧家。



　　可爱女心切的柳叶眉却没想太多，看着石蔓蔓道：“不知石姑娘可有方法救瑾儿？”



　　石蔓蔓正要开口，一个冷冷的女声忽然插口道：“哼，救人。不杀人便是好的了。”
第二十二章　惊蛇
　　开口的便是勉强站立在一旁的云溪，当她亲耳听闻箫磊承诺迎娶石蔓蔓这件事后，整个人都陷入了一种焦躁疯狂之中。此刻见到石蔓蔓犹如见到死敌，再加之听到那丫鬟说石蔓蔓养蛇，想也不想就认定是石蔓蔓养的蛇咬伤了萧瑾。



　　萧家自然有管理花草的园丁，他们定然是不会容许花丛中有蛇的出现。哪怕无毒，也会吓坏家中主子小姐，后果可大可小都不是他们能承担的。



　　而且萧瑾出事的地方正是与浅素居一墙之隔的花丛中，众人听云溪这么一说似乎觉得颇有道理，看向石蔓蔓的目光也变了几分。



　　“胡言乱语！”听闻长姐被蛇所咬伤后急忙赶来的箫磊，正好听到了云溪对石蔓蔓泼的黑水，又看到众人神色微变立即出口呵斥。



　　“没有证据，如何能轻易说出这样的话，你可知你这句话会害死人吗？！”箫磊厉色质问云溪，曾经在她眼中天真烂漫的姑娘不过几月不见，说出的话怎么变得如此尖酸。



　　在云溪的印象中，箫磊一直都是温文尔雅，笑如软玉，语如春风的模样。从未见过他言辞凌厉，气场犹如磨砺的利剑一般阵阵刺心。伶牙俐齿善于狡辩的她，被箫磊的话一时激的无法反驳。更重要的是她的一颗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