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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鸢蔻-第2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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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娇娆收拾了一番，转身看向青莹，她站在身后脸色苍白，说：“姐姐，你不要去。”
“皇命难违！”
青莹嘴角泛起苦意，拉住凌娇娆的手臂说：“姐姐，刚才我做梦，梦见皇上砸了你的杯子，你别去。”
凌娇娆浅笑着握住她的手，示意她安心：“不怕，没事的，做梦而已。”
安顿了青莹，配制了薄荷清茶，携着几名宫女踏出香轩。正午时分，入秋以至，秋老虎放肆的挂在紫禁城的天空晒得人心难忍。沿途之中，偶有宫人窃窃私语，指指点点。
“就是她。”
“是啊，听说昨晚查凶手时有人撞见她和七阿哥在御花园内厮混呢？”
“可真不要脸，勾引七阿哥。”
“那可不是，真是狐狸精。”
不用仔细听也知道她们议论是谁，凌娇娆眼一闭，不见为净。从她们跟前绕过，但还是有人替她抱不平的插嘴说：
“她们就是嫉妒你有七阿哥庇护。”
“可不是，娇娆日后若真变成七福晋可千万别忘了咱们啊。”
凌娇娆扯动着嘴角冷笑，懒得言语，快速踏入了养心殿内。
养心殿内，上有皇帝，下有皇后，惠妃，成妃，静嫔贵人等妃嫔站于殿中。当然，还有成妃跟前的完颜芯，对视她微笑已示安心。殿内一边是五大冰杠里冒出的冷气，一边是皇后与惠妃撕破嘴脸含沙射影的斗争，可谓冰火双重天。
“皇上，臣妾冤枉，皇后娘娘贵为国母，臣妾知道尊卑有序，岂敢冒犯，再来皇上如此荣宠臣妾，臣妾岂会做出这等抹灭良心之事，还请皇上明察。”
惠妃跪在地上，尖细着声音，半含着委屈哭嚷。
皇帝听了看向皇后，皇后微一皱眉，狞着笑容：“皇上，臣妾相信惠妃也不会做出那样伤天害理的事，不过昨儿她还送了披风给臣妾，臣妾收下了，谁知惠妃妹妹送的披风无缘无故的落在了承乾宫的花园里，惠妃肯定是误会了，至于臣妾的丫鬟春娟，前儿与惠妃妹妹在重华殿看戏时顶了几句，谁知昨儿就惨遭谋害了。”说着皇后拂袖抹着眼角的泪，皇帝怒向惠妃道：
“惠妃，你可还有什么好说的。”
惠妃仰头瞪住皇后，咬紧了嘴皮，把心一横，平了内心火苗，委屈着一张楚楚动人的脸色，柔声说：
“皇上，你要相信臣妾，臣妾没有。”突然，惠妃又对视着皇后道：
“皇后娘娘，臣妾往日冒犯之处还请原谅，可臣妾并未有派人杀害春娟，再来臣妾就算对春娟动用手脚，何苦要将她谋害在承乾宫外，分明是有人嫁祸臣妾，臣妾斗胆问皇后娘娘，赠与娘娘的披风，为何又会落在臣妾的后花园内，臣妾并非片面之词，还有成妃可以作证。臣妾不明，实在不知娘娘是何用意。”
皇帝，皇后同时瞪住惠妃，又看向成妃。成妃欠了身，浅浅说道：
“臣妾的确看见披风被扔在承乾宫的花园内，至于是谁做的手脚，臣妾可不敢妄加断定。”
皇帝点了头，此时皇后轻声一哼，傲慢说道：
“惠妃之意，也就是本宫搬着石头砸自己的脚了？”
惠妃惶恐，低头道：“臣妾不敢。”
“你不敢，你还有什么不敢的。”
皇帝突然吼道，惠妃惊愕着：“皇上。”皇帝指向惠妃道：“人死在了你的宫外，此事还能和你撇清吗？”
惠妃百口莫辩，暗恨着皇后。
成妃见机说道：“皇上，依臣妾所见，凶手尚未抓住，也不能说明惠妃娘娘就是元凶，惠妃娘娘侍奉皇上多年，其脾性皇上心底明亮，臣妾也不希望惠妃为此等小妒之事而伤了皇上对她的情意。”
皇帝对着成妃微笑，瞥了眼惠妃，又蔑了眼皇后，说：
“还是成妃知书达理，懂得朕的心思。贵为皇后，应有大度之怀，然而惠妃，此次似乎做得太过，朕姑且凶手未能查出，暂且不在追究于你，待到查出真相，朕再与你算账，此事无论如何也得给皇后一个交代，在怎么样，她也是皇后，岂能任人随意的污蔑。”
皇帝口中说着，一面看向皇后，皇后只顾笑着，不敢太露锋芒。
“惠妃，这些日子你也就不要再出承乾宫了。”
皇帝口谕，惠妃瞪大了眼，惊愕的喊出：“皇上……。”身子一瘫，坐在了地上，这不是等于被禁足了，若不能获得圣宠常伴身边，又和冷宫有什么区别呢？
“来人，送惠妃娘娘回宫。”
皇帝一声令下，惠妃哭喊着：“皇上。”皇帝眼一瞪，她声音越发的小，双眼暗恨着皇后，狼狈的被宫人搀扶了出去。
皇后的脸上露着常人看不出的喜悦，伸手正端过凌娇娆送过去的薄荷清茶递给皇帝，皇帝挥手之际，已经朝着这边走了过来，一手接过递上前的清茶，微微抿入口中。
“好，这样的伏天，能喝着如此清爽的茶，心神旷怡啊！”
说着又面向成妃道：“成妃啊，你也尝尝朕香轩内的茶品可否能和你家乡塞外的香茗媲美呢？”
成妃含着笑，端起完颜芯递过去的茶抿了小口，婉约说道：“果真凉爽，入口含香，塞外的香茗岂能与皇上这儿的比呢，再好的香茗若无皇上陪同，岂能品出味儿来。”
皇帝大悦，皇后阴冷着脸色，瞬间又变得和悦，走上前对视成妃笑道：
“臣妾听说昨夜七阿哥和一名宫女在花园内厮混，不知成妃可知此事。”
成妃脸皮抖动着，而凌娇娆煞白了脸色。皇帝听了微微皱眉，疑问着：“成妃，可有这样的事？”
“成妃娘娘还不知道吗？臣妾也听说了呢？”“是啊，皇上，臣妾今儿大早就听宫女太监传谣。”
眼见静嫔、芸贵人巴结着皇后，成妃只得支支吾吾：“臣妾不知，还望皇上……”
“皇后，可知胤佑是和哪一宫的宫女？”
皇帝打断成妃的言语，问着皇后，只见皇后的眼朝我这边盯了过来，心下一慌，目视着皇后那双歹意的眼，整个人惶惶的没站稳，退了两步将身后一名宫人手中的茶杯打翻了。
茶渐如霜，就像她此刻的心境，战战兢兢地。
“哟，还真是巧了，昨晚和七阿哥厮混的不正是她吗？”
静嫔眼尖，一下子认出了凌娇娆，凌娇娆尴尬的看着众人，吓得跪地请罪。
“凌娇娆，又是你！”
皇帝的口气似乎很是诧异，皇后故意笑道：“你说，昨儿是否和七阿哥一同？”
凌娇娆抬头看向成妃，一双想要吃了她的眼，不敢点头，看向皇后，也不敢摇头。危难之际，皇帝巧说：“凌娇娆，你如实说来，朕是不会加罪于你的。”
不加罪？怎可相信，私会乃是宫中大忌，更何况对象还是王孙，早前想将她许配给七阿哥，之前未能答应，如今又和他落得厮混的罪名，岂不是让人蒙羞，皇帝岂能绕的了她。
第三十三章 悠悠之口
“娇娆，昨夜你和七阿哥在一起吗？”
养心殿内，凌娇娆正跪地回答着皇帝的提问，脸色委屈不服，无论说出实话与假话同样有罪，就算皇帝不怪罪，还是会得罪皇后和成妃。与其日后被成为肉刺，不如赌上一把。瞟着一旁的完颜芯，她神色肃然，递着眼神过去，只愿她能拿个主意，但见她轻摇头颅，眼神却暗示着她千万不可承认。
凌娇娆扣紧心目，目光镇定的转向正殿之上，回道：“皇上，奴婢昨夜并未与七阿哥在一起。”
此话既出，皇帝脸色淡然，一时之间看不出任何情绪。而皇后怒瞪着。此刻的成妃露出和悦笑意，静嫔、芸贵人狐疑着。
静嫔转向皇帝说：
“皇上，既然她昨儿没与七阿哥在一起？可是昨晚李公公搜查御香轩时却是遇见了她和七阿哥，难道这还能有假吗？再说侍卫在御花园内所见七阿哥和一名婢女厮混，不会就是你吗？”
静嫔一边说一边看向李德海，李德海原也想按捺着身子不声张，可眼下瞧着这情形也不得不站出来，正当皇帝的眼神看过去时，李德海走上前鞠躬，凌娇娆的心即刻收紧，只听李德海说道：“回皇上，奴才昨夜确实看见……。”
“皇上，四阿哥，十三阿哥觐见。”李德海话未完，众人听得门外通报。
皇帝皱眉，轻说了一声：“宣。”
胤禛、胤祥萧飒而入，进门后见众人聚集颇有些诧异。
“儿臣拜见皇阿玛，皇后娘娘，成妃娘娘吉祥，给静嫔娘娘，芸贵人请安。”
“都起了吧。”皇帝挥了挥手又接下说：“你们来的正好，昨夜胤佑厮混一事，你们可有何说法？”
皇帝话完，众人各怀其私。
胤祥突然眉头紧了紧，眼神里散着不忍与无奈。胤禛淡漠神情里充满着冷清，让凌娇娆心底禁不住沉了一声叹息。
“李德海，你接下说。”
李德海抬头看了一眼众人，答：‘嗻’。故斜眼瞄向胤禛和胤祥，又才清理了嗓门缓缓说道：“回皇上，昨夜奴才奉命搜查各宫，经查御香轩时，确实发现少了一人，原以为少了一名叫青莹的宫女，岂知她竟在后院的茅房里。”话到这儿，静嫔等人捂嘴相笑，撇嘴道：“李公公倒是说说昨夜七阿哥是否和她在一起不就行了吗？”
李德海点头哈腰道：“是，是。”又蔑了眼胤禛和胤祥轻声说：
“奴才昨夜确实有看见七阿哥和……？”
“李公公，这东西可以乱吃，话可不能乱说。”
成妃咄咄而出，李德海轻摸了额角汗，神情倍感压力，点头说：“是，是。回皇上，诸位娘娘，昨夜奴才确实见着七阿哥送凌娇娆回的御香轩。”
“皇上，既然李公公已经确定昨晚她与七阿哥在一起，那么在御花园内厮混也就是事实了。”静嫔咄咄，皇帝怒瞪的眼光逼近，她该怎么办？
“娇娆，之前七阿哥想讨你为侧福晋，你既然不愿意，如今又与七阿哥厮混，你这可是不将皇上一片诚心放在眼里啊？”
芸贵人和静嫔一唱一和，凌娇娆从手心里冒着冷汗，微抬头看向成妃，岂知她一双想除之而后快的眼神更让她胆战心惊。
“奴婢冤枉！”
除了这四个字，她理亏，没有胆子说话，无意看向胤禛，昨夜与他也见过面，那一吻，仍可记得，不觉脸色泛红。可如今确又与胤佑扯不清，不知他会如何看待。凌娇娆感觉身陷沼泽，需要有人拉她。
“皇上，老七忠厚老实，孝顺伦德，岂是一个随随便便之人，铁定是这丫头狐媚带坏了七阿哥。”
成妃矛头指向凌娇娆，这种话她凌娇娆可不承认，男欢女爱，为何就变成了女人狐媚，再说此事怎谈得上狐媚？
“凌娇娆，朕待你不薄，你胆敢……。”皇帝话未完，门外又一声通报：“皇上，八哥，十阿哥，十四阿哥觐见。”
皇帝沉了沉气，轻声说：“宣。”
凌娇娆心下一惊，转头见着胤禩几人正朝着殿内走来，她的心更乱了，最为难堪的一面如此堂而皇之的摆在了最为在意的男人跟前，瞧着几人礼节叩拜完。胤禩瞧她跪在地上，眼里蒙了一层灰似的，他就像知道怎么回事，不等皇帝开口，他俯身跪地上前，面朝天子恳切道：“皇阿玛，昨夜儿臣约凌娇娆御花园相见，厮混之罪与七哥并无瓜葛，还望皇阿玛莫要怪罪七哥，更别毁了七哥的声誉。”
胤佑转身瞪住胤禩“你……。”话未脱口，被成妃冷眼打回了嘴里。此刻，皇帝诈惊，皇后惊呼着，故一脸的苦口婆心：
“八阿哥，你可知厮混宫女，惑乱宫闱乃是什么样的罪吗？你可千万别为了情义替人顶戴，你这样做不仅毁了惠妃娘娘的圣洁，还泯灭了已故良妃妹妹望子成龙的苦心啊？”
皇帝似乎也被皇后之言唤醒，说道：
“胤禩，朕知道你义薄云天，眼下你大婚不久，岂能为此事伤了安亲王府的和气？”
胤禩态度温和，口气坚定：“皇阿玛，儿臣并非信口雌黄，儿臣早已对凌娇娆动情，之前碍于和安庆王府的婚事，所以才未敢表露心意。昨夜儿臣约她一叙，并非秽乱宫闱，儿臣对她只有倾慕之心，她也并不知情，还请皇阿玛，皇后娘娘明鉴。若皇阿玛一心想要怪罪，还请惩罚儿臣，此事与蔻昕无关。”
胤禩说完，众人皆惊。
有疑惑的，有恍然的，也有轻笑着的。无论他们是否相信，然而她与胤禩、胤佑这一层关系却被越描越黑。凌娇娆的余光不知为何看向胤禩，他在用一双深情而真诚的眼告诉她，他会保护她。她凌娇娆何德何能，让八阿哥冒着玷污亲王的罪过来待她？当她身怀感激的避开胤禩的目光时，侧眼看向正用冷眼瞪住她的胤禛，她怕被胤禛看见眼里的泪光，努力仰了仰头，她是否应该告诉自己，不该对他再有任何的遐想，哪怕是一丁点。
“凌娇娆，八阿哥说的话可是事实，昨夜你既和八阿哥在一起，有何不敢承认？”皇帝口气减缓，凌娇娆赶紧低头回话：
“奴婢惶恐，奴婢不敢与各宫阿哥有所牵扯。奴婢素不知八阿哥的心思，还望皇上、娘娘恕罪。”眼下最要紧的，是撇开和他们任何一位的关系了。
皇帝和悦着，想必是听进了，又说：“胤禩，你也别跪着了。”
“是，皇阿玛。”
胤禩刚起身，皇后又问：“李德海昨晚看见与七阿哥在一起的又是谁呢？”
李德海面色镇静，一口咬定：“夜里天色浑浊，奴才看见的人与七阿哥身形有些相仿，不过今儿这样看来，又觉得更像八阿哥。”
事实的真相，往往很多人不愿意去掀开，成妃和悦着说：
“皇上，臣妾就知道胤佑不会随便与宫女厮混，他到底是没有这样的眼光。惠妃娘娘刚有失妇德，倒是真有其母便有其……”
皇帝没有答白，冷眼看去，成妃闭了嘴，皇后笑说道：“八阿哥已成婚，就算是看上宫女纳为妾侍也不算新鲜事，再说这凌娇娆名义上虽被贬为宫女，可她原是秀女身份，家中父亲在朝中乃是五品官员，嫡出的女儿赐给八阿哥当侧福晋，也是绰绰有余。不是吗？成妃妹妹？”
皇帝听出端倪道：
“好了，以后在逅宫，这样的言论最好不要再传入朕的耳里，既然胤禩已经承认，朕也不会怪罪于你，只是这样的儿女私情，到底要矜持一些。如今你将礼部之事处理的干净利落，倒是这等私情竟让你如此失去分寸？作为亲王，岂能有失亲王身份。此事也就到此一段，若有再犯，朕定当国法处置。凌娇娆，朕罚你多扫一个月的前殿，期间不许任何人代劳，另罚奉三月，你可有异议？”
凌娇娆俯身叩首道：“奴婢绝无异议，谢皇上饶恕之恩。”
皇帝显得疲倦，挥手又说：“你们都退下吧，朕要与诸位阿哥商议事务。”语毕，皇后、成妃等女眷叩首离场。
当凌娇娆从养心殿内出来那一霎，脸色泛白，掌心湿透，腿脚差点没站稳，后怕之后，才知刚才有多惊险。
“娇娆。”
素不知完颜芯站在身后，抬头一看，却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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