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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千零一次心跳-第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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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仔細看了看，又努力想着。是的，洠уe，就是自己親手給女兒縫制的那個布娃娃。可是……布娃娃怎麽會在這裏呢？
邊亦沉伸手拿起布娃娃，摸了摸布娃娃笑着的小臉，滿臉欣喜的樣子。
柯耍繋缀醮糇×耍@到底是怎麽回事呢？她來邊家做保姆近半年了，怎麽從來洠б娺^這個布娃娃？要知道，這個布娃娃是當年女兒丢失的啊。她們離開Z市的時候，布娃娃已經丢失了！可眼前，布娃娃竟好端端地出現了，而且，它讓邊亦沉情不自禁地面露溫情，這是爲什麽呢？
她滿腹疑惑。
這時，邊亦沉卻轉過身來，看着凝視布娃娃發愣的柯耍啃πΓ骸翱乱蹋@個布娃娃是不是很漂亮？”
他的笑真好看，這真是個無比英俊帥氣的男孩。如果他平時也常這樣笑，該多好啊。
“是，是很漂亮。”柯耍坎恢f什麽，惶恐地應着。
“她叫小布，小布，很好聽的名字，對不對？”邊亦沉晃晃手裏的布娃娃，還在笑。
小布？！他怎么会知道布娃娃的名字？！
丈夫走后，家里彻底败落了，可怜女儿连个玩具也没有，于是她亲手缝了这个布娃娃，与女儿一样的布娃娃，大大的眼睛，粉嫩嫩的小脸，乌黑的头发，还有两个小辫子。女儿好高兴，抱着布娃娃亲了又亲，然后告诉她，她给布娃娃起了个好听的名字，叫小布……
“小布？”她喃喃自语，仿若又回到了十一年前，女儿抱着布娃娃在她面前又唱又跳的样子，那个可爱漂亮又聪明的小女孩，已经长成一个大姑娘了。可是，这布娃娃……
“对啊。只有它才适合这个名字。”边亦沉将布娃娃穿着的小衣服抚平，好像他手里抱的并不是个单纯的布娃娃，而是一个真正的女孩子，有血有肉的，他无比心爱的女孩。
“少爷，这个布娃娃是买来的吗？”柯蓝芸试探着问。
“哦，是从天上掉下来的。”边亦沉随口回答，然后又笑了，“对，从天上掉下来的。呵呵……”他神往的样子，似是沉醉在了某种美好的回忆中。没有人能领会，也没有人知道，那究竟有多美。
柯蓝芸看得有些发愣，少爷变了。
她按着边亦沉的吩咐，安静地把床底下打扫干净，才轻轻出了门。走出去的时候，边亦沉依然坐于桌前，依然端详着那个布娃娃，脸上依然洋溢着好看的笑。她微微笑了。
第一節
“邊亦沉，今天一定要去上體育課啊，上次我已經跟老師解釋過了，所以……”宣琳若回過頭勸說着邊亦沉。
邊亦沉陰沉着臉看着她，好像有塊烏雲飄呀飄地，飄過來，正好停在邊亦沉的頭頂，把陰影徽衷谒樕稀�
“喂，說真的，那個體育老師很嚴格的，要是再有一次不去或遲到，你就會很慘的。”
邊亦沉還是冷冷的。他發現，她不隻眼睛好看，眉毛也很好看，不粗不細，不濃不淡，彎彎的兩道，跟微笑時眯起來的眼睛一樣。
“不管你今天願意不願意，都必須去，一定要去！”啪地，宣琳若把手拍在桌上，有些疼。可惡，今天就是綁架也要把這個家夥綁過去，他怎麽對自己說的話都無動于衷呢！
“不去！”邊亦沉被宣琳若的一拍驚醒了，狠狠瞪着她。
什麽？半天思想工作又白做了？居然又不去了……
“邊亦沉，體育過不了關你學習再好也白搭的，你知不知道……”
“上不上課是我的自由，跟你無關。”
“這是班集體，關系到一個班級是不是團結，你這樣……”
“我這樣做是不團結同學，不尊敬師長，我給二班抹黑丢面子，對不對？”邊亦沉站起來，沖着宣琳若一通吼。這個女生太氣人了吧，管得也太多了，體育老師找我麻煩又不是找你麻煩！
但不管怎麽樣，他都不能去上體育課。曾經有過一次，他在一次邉訒r，因爲聽不到老師哨聲而被同學們恥笑了好長一段時間，他不想再有那樣的情況發生，他不想讓她看到自己軟弱無助的樣子。于是他鐵了心：“我不會去的！”
“你——”很多人都看着他們兩個，看着所有人都服從的班長宣琳若，怎樣把這個滿身是刺的驕傲公子哥敚剑斑呉喑粒鳡懲瑢W，我隻是想你去上體育課，能做做邉樱菢硬拍芨蠹腋煺J識啊。”
“我說過了不去上課，你再說也洠в谩！�
“算了算了，琳若，你雖然是班長也不能限制有錢人的自由的。”林曉戴看了看邊亦沉，不屑地撇了撇嘴。
邊亦沉瞪了一眼林曉戴，仍然倔強着。
宣琳若看了看邊亦沉不可開化的模樣，轉過頭來，低頭看書。可她一點也看不進去，心裏真的非常生氣，他怎麽能總是任性不聽話呢，這是在學校啊，是要有紀律的啊。不過，離體育課還有兩節課的時間，或許，他能想明白，到時候也去上課呢。她想着，心才稍稍平靜下來。
她表面上若無其事，心思卻全在邊亦沉身上，關注着他的一舉一動。吵了一架，邊亦沉好像也很老實了呢，一聲不吭地坐在座位上。
希望他能想清楚，主動去上體育課吧。
“走啦，快走啦。”林曉戴拉拉宣琳若，宣琳若卻還坐着不動，“喂，再不走就遲到了。”教室裏的其他同學可是都走光了啊，她怎麽還坐在這兒，難道是……林曉戴偷偷掃了一下邊亦沉，他低頭看着課本，一副兩耳不聞窗外事一心隻讀拢t書的樣子。真是一對活寶啊，她在心裏偷偷笑了笑。
林曉戴想着，又站起來拉宣琳若，眼光自然就落在邊亦沉身上，啪地拍了一下他的桌子。當手落在桌子上後，邊亦沉慢慢擡起頭來，目光冷峻。
“喂，上體育課啦，走哇！”林曉戴洠Ш脷獾睾啊�
邊亦沉冷冷地白了她一眼，想了想，果真合上書本，起身。
哦，終于同意去上體育課了！宣琳若心裏一陣歡喜，看向他的眼光頓時柔和了許多，氣憤已經完全化解了。
可邊亦沉洠в薪z毫要服軟的意思，看也不看她一眼，冷着臉，徑直走出了教室。
“喂，你走那麽快幹什麽，一起走啊！”林曉戴叫着邊亦沉，拉了宣琳若就往外追。
宣琳若任林曉戴拉着，心裏有種不好的預感。
邊亦沉果真洠в型Ａ簦矝＇放慢速度，任宣琳若和林曉戴緊追在身後，自己卻向學校的停車場走去。
“喂，你去哪兒啊？不去上課啊？！”林曉戴終于意識到他有不想上體育課的意圖，驚叫道。
陽光底下，是邊亦沉挺直而倔強的脊背，一身白色的休閑衣，烏黑的碎發，是那麽吸引人的眼球。
可他還是走了。不跟她說一聲，洠в腥魏为q豫，也洠в腥魏瘟魬佟Ｋ叩阶约很囘叄宪嚕l動，有條不紊，然後将車倒出車位，打了個半圓，開起便走。
宣琳若的心一點點涼了下去。
“哇，真的是很帥哪，該會迷死多少女生啊——”林晓戴惊呼。
宣琳若却不说话，直愣愣看着离去的车子，闪亮的车子反射出的太阳光刺痛着她的眼睛，也刺痛了她的心。
“我们走吧。”她拉起了林晓戴向操场走去。
第二节
整整两个小时的体育课，宣琳若向操场门口张望了几十次，依然没有看到边亦沉的影子。
“别生气啦，开心点啊。”下课回教室的路上，林晓戴不停地安慰着好友。
宣琳若勉强笑笑：“没有生气啊。”
“脸都拉长了，还说没有？”林晓戴抱着宣琳若的胳膊，“不过体育老师真的记住他了，总之不会有他好果子吃了。”
宣琳若没有说话，跟林晓戴一起回教室，却没想到，边亦沉竟已经回到教室了，此刻，正拿着手机坐在那里玩游戏呢！
“哇，他是什么时候回来的啊？”林晓戴吃惊地叫道。
宣琳若狠狠地看了他一眼，安静地回到自己的座位上。
真是个气人的家伙，宁可在教室里坐着也不去上体育课！今天上课的时候，体育老师已经下了命令，如果边亦沉再不去上课，他就是去参加考试，也是不及格！
一直挨到放学，宣琳若还气鼓鼓的，丝毫没有要跟边亦沉和好的意思，边亦沉也依然坐在后面，不声不响。
“班长，我们商量一下秋游的事吧？”就在宣琳若不知道是该给边亦沉继续补习功课还是不理他的时候，莫雷来到她桌边。
“好。”宣琳若抬头看着莫雷，微微笑着，余光却早不由得扫向边亦沉，他正直挺挺地坐着，眼睛看着自己桌子上的课本。
“就去八关山看枫叶吧，那里现在风景很好呢。”莫雷说着，坐在林晓戴的位置上，和宣琳若挨得很近。
“嗯，那里我去过一次，确实很美。还有，食物就每个人带自己的好了，到时候大家一起吃，那样才开心。”
“就是，我还列了一些游戏，中午聚餐的时候大家可以一起玩。”莫雷递给宣琳若一张单子。
“太好了。”宣琳若看了看，高兴地叫着，“我也列了一些，跟几个同学一起商量过，林晓戴出了很多主意呢，估计我们汇总汇总就够了。”
“嗯，就是呢。对了，我们还要来个动员班会吧，争取别让同学落队啊。”
“那是当然，回头我们跟班主任商量一下，再确定班会时间。”
“好。”莫雷笑着。他的目光落在她身上，像三月的阳光那般和煦、轻柔。
后面的边亦沉将这些全看在眼里，然后腾地从座位上站起来，大步走了出去。
宣琳若想喊他一声，问他要不要再补习，可话到嘴边又咽回去了。他从窗边走过，影子落在她的脸上，一晃而过。她看到了那张冰冷的脸，没有一丝犹豫。心于是开始下沉，在初秋的落日中，一点点沉入最谷底。
“班长？”莫雷轻轻呼唤。
“啊？”宣琳若回过神来，怔怔地看着冲自己微笑的莫雷，脸有些发热，“我们继续吧。”
“好。”莫雷笑了，好看的唇型微微弯起，与边亦沉的一般红润，却没有边亦沉那样的棱角明晰。宣琳若有些恍惚，这般柔和，怪不得有那么多女生喜欢他呢。
初秋的傍晚，阳光一天比一天淡下来，虽然红彤彤的，却不再灼热。那算是残阳吗？宣琳若在心里问自己，可为什么它又透着丝丝冷意呢？
秋游动员班会，宣琳若站在讲台上，讲得热情洋溢、声情并茂：“本周六，是每年一次的秋游，这次，我们决定去八关山赏秋景，中午就在那里聚餐，大家可以做了好吃的带过去，到时候我们共同分享，一起品尝。秋游活动每年只有一次，我们希望大家都能参加，既可以增进同学间的交流，又可以欣赏我们平时忽略的美景……”
讲台下面，同学们热情高涨，纷纷表示要参加。
“我不参加。”就在大家都沉浸在兴奋之中的时候，边亦沉站起来，冷冷地说。
“……”宣琳若没想到边亦沉会突然退出，良久才回过神来，尽量用最平缓的声音跟他说话，“边亦沉，你是新转进二班的学生，这是我们大家相互了解的好机会，请……”
“我不想参加秋游。”边亦沉又说了一遍，看也不看宣琳若一眼，又坐下了。
“啊，是这样，有特殊情况不能参加的同学可以直接来跟我说一下。”莫雷急忙站出来打圆场。
宣琳若的眼睛飞快地扫过边亦沉，他的眼光早已瞟向了窗外。银杏树的叶子开始变黄了，风吹过来，有几片叶子晃晃悠悠地飘落下来。
他在想什么呢？是因为体育课的事跟自己闹别扭吗？
报名的结果，只有边亦沉一个人不参加。莫雷走到宣琳若面前，轻轻地把名单递给她的时候，宣琳若的心头像被刀割了一下，疼痛开始蔓延开来。于是，放学后，她一看到边亦沉走出教室，向停车场走去的时候，就快步追了过去。
“边亦沉。”她拦在他面前。因为奔跑得急促，小脸红红的，发丝也有些凌乱，“为什么不参加秋游？”
她的眼睛看着他的眼睛，黑得如一潭水，却又像一束光，照得边亦沉的心顿时亮堂起来。
“不说话是什么意思呢？”她追问，“是因为我吗？因为体育课吗？并不是说非要逼迫你参加，而是……”她顿住了，他的眼光为什么那么冷地看着自己，冷得可以把全世界的绿色全部摧毁。
“而是什么？”他缓缓开口，声音如刀，狠狠刺着她的心。
“这是一件开心的事，很多人一起玩，会很开心的。”宣琳若的眼光一点点滑落下来，落回到地面。
“少一个人大家一样快乐。”
“不！但是你不会快乐，你感受不到那种快乐！这是最重要的。”她的眼光勇敢地迎向他，有些小倔强，也有些不屈，还有点小任性。
边亦沉愣住了，好一会儿，才再开口：“是为了让班长你的脸上有光吗？如果有同学不去，你是不是觉得自己很没面子、没有号召力？”说完，他准备上车。
“边亦沉！”宣琳若终于大吼起来，可她马上又把那些愤怒压了回去，跑到前面，面对着他，“边亦沉，我不跟你生气，也不跟你说了，如果你执意这么想，我也没办法。再见。”宣琳若说完，扭头就走。哼，走也要走在你边亦沉的前面，要不然，那才没面子呢。宣琳若心里想着，步子迈得更快了。
“如果你帮我带午餐，我就去！”
宣琳若希望快点走开，就差要撒腿跑的时候，身后那个声音响了起来。
什么？宣琳若愣住了，也来了个急刹车停住了脚步。回过身，边亦沉坐在车里看着她，脸上，还挂着些许不好意思。但那双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她，等着她的反应。
“要你亲手做的午餐。”他补充。
宣琳若笑了，大眼睛一点点眯了起来，露出两排白白的小牙齿。
第三节
就在中午，莫雷跟宣琳若因为班上工作的事又在一起商讨了很长时间。他们靠在教学楼走廊的栏杆上，在温暖阳光的照耀中，轻轻地交谈着，那么默契，那么美好。他穿着橄榄绿的短袖上衣、深蓝色的牛仔裤，衬出他颀长的身材和清俊的面庞。
透过玻璃窗，舒悦远远地看着莫雷。她只有在这样不被别人注意的情况下，才敢这样肆无忌惮地看他，远远的。没有人会知道，她心里是怎样的感受，她那么真那么热烈地喜欢着他，希望得到他的鼓励，哪怕是一个眼神，她也可以为了他不顾一切。可是，他却唯有在面对宣琳若的时候，眼光才会这般无限温柔，脸上才会呈现如此美好的笑来。
舒悦斜过眼，偷偷看了下边亦沉，他正稳稳坐在那里，眼睛也是看向窗外的，看着宣琳若和莫雷，眼光一点也不似以前那般霸道，而是柔情的、温暖的。于是她的心黯黯的，似漂荡在大海中的小舟，随意地漂浮晃动，无岸可渡。
幸福是自己争取的！她想起从书中看到的话，心微微地动了。真的可以吗？可以自己去争取？心里有两个声音，不停地拷问着她。可以还是不可以？
眼光再次瞟向窗外，他们似乎谈完了，宣琳若眼看着校园远处，微微笑着。莫雷看看远方，又回过脸来，脉脉含情地注视着宣琳若。
心又被刺痛了。要努力，要争取，她下了决心。
放学后，马路上，舒悦左顾右盼，紧张地等在那里。这是莫雷回家必经的一条路，放学已经很长时间了，他怎么还没过来呢？
天气有些凉，她只穿着及膝的短裙，秋风吹过来，她浑身打了个哆嗦。舒悦是冒着大危险在这里等莫雷的。家里的车来接她，而她却让车在隐蔽的角落里等着她，然后，自己跑到这里来等他。如果家人知道她在这里等一个男生，他们会怎么做？但是，她至少要争取一次，她不想让别人掌控自己的人生，主宰自己的爱情，不能连争取的可能性都被抹杀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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