网王 恶の美学(恶的美学)-第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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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冢没有说话，而是伸出手果断的推开了房门。
卧室里并没有被拉上那漆黑的窗帘，明银色的月光洒落在少女安静的睡颜上，显出几分飘渺和虚幻的清幽。她半倚在床柱上安睡着，右手还搭着摇床的边沿显然是一边推动着一边渐渐睡着的。而刚刚令他们惊慌失措的两个小家伙，正在姐姐熟悉的气息中睡得安稳。
大家长出了一口气，沉默半晌，又不约而同的叹气。
“这么晚还要照顾他们啊……”一边碎碎念着，大石一边将沉沉入睡的少女扶回床上，小心的盖上被子又拉好窗帘，深深的看了一眼这个少女恬静却又疲惫的睡颜便与大家一同退了出去，还不忘轻轻将小床抬回了原来的房间。
“呼——还好只是虚惊一场。”
“是啊，不过这么晚还要照看两个孩子，真是辛苦她了。”乾不停的翻着笔记终于找到了需要的那一页，“资料上说宝宝夜醒的不少原因，是由于家长的护理不当。宝宝在浅睡眠期有各种动作，如睁眼、吸吮、翻身、哭啼，有时还会抬头张望，但这些动作大多是无意义的。所以，父母不要因为有一点动静就给予过多的护理或关照，可静静地等待5分钟以上，再做出反应，有时过多的呵护反而会打扰宝宝的正常睡眠，不利于宝宝的正常生理发育。所以朋香应当只是太过关心她的弟弟们了，或许是这两个小家伙太依赖姐姐也说不定。”
大石尴尬的笑了笑：“阿乾，没想到你的笔记里还有这种资料啊。”
“恩，”资料狂人扶了扶闪光的眼镜，“听说要照看小孩子，为此我可实处背了相当多的资料以备不时之需。”
“不管怎么说，咱们还是来轮班照料这两个小家伙吧。我先来，时间到了再去叫你们好了。”
“恩，辛苦你了大石。”不二帮着大石将昏睡中的菊丸放到河村背上，一边柔声说着离开了。手冢嘱咐了一句也紧随其后，一起走到客厅里去。
大石轻轻的叹气同情的望着小床中的两个自小便失去爹娘的孩子，也靠在床住上轻轻推着它左右摇晃，一点点消磨着时光。
原来照顾小孩子，是件这么疲惫的事情。
这样一来二去的照顾了整整一年的时间，小坂田朋香这个仅仅十三岁的女孩子该是怎样支撑下来的？
突然之间的，对这个乍一看起来平淡无奇的学妹升起了敬意。
在房间的某一个黑暗角落，蓝色小猫阿蕾拉睁开紫色诡异的双瞳，胡须抖动着牵扯起一个猫不应当拥有的冷笑。
人类，往往都是沉沦在自己的幻想中的。
明明没有的，子虚乌有的情节，会被他们想当然的印刻在记忆中用于评判他人。
恶魔擅长利用这一特性，这些细碎的乍一看起来毫不起眼无关大碍的情绪，终有一天会转化为将自己本身推入深渊的催化剂，恶魔只是微笑着，就足以令人类全身心沉迷。
不过，谁都无法在恶魔心中激起这样的情绪。
它太了解自己的主人，明白，且坚信着这一点。

不知是出于有意还是无意，轮到不二来当班的时候，已是次日清晨四点整了。
真是疲惫的感觉呢……都是被这两个小家伙闹得……
蓝色的眼瞳微微睁开，带着些许的怀恋，目光轻柔的触及他们娇嫩的脸庞。
不知自己和裕太，可曾这般亲密无间过。
就当他枕着往事想要再浅眠几时时，一个窸窣的声音令他将一只脚从梦沼中拔了出来，穿透披散下的蜜色刘海望向声源：“朋香，你醒了啊。”不二向站立着的少女微笑问候。
朋香一副大为惊讶的样子，额角隐渗出的汗水许是由于一觉醒来发现小床不见了而产生的焦虑。有那么一会儿，她张大嘴巴呆呆的看着坐在小床边的学长，因为刚刚睡醒等缘故而出现了神经短路。
真是，很可爱呢……不二嘴角含笑的打量着她，发现她的表情往往是夸张而不做作，给人感觉是一个真诚而坦率的小女生，能够肆无忌惮的表现出自己的喜怒哀乐。
“学，学长，能告诉我这是怎么一回事吗？”
不二好心的将事情的前因后果通通告诉了她，朋香才渐渐合上了嘴，若有所思的喃喃自语着：“我只是想在晚上能守在他们俩的身边罢了，没想到学长们竟然……没有考虑周全啊……”懊恼的扁了扁嘴。
少女穿着单薄的晨衣碎碎念的自责着，半晌才记起了学长还在场，便很突兀的又转移了话题：“那个，学长你饿不饿？我要给小坷和小攸做粥来吃了。”
　　　“我能看着你做菜么？”对方思维的跨越性同样不小。
“当然了。”

从保温箱中拿出一把青翠欲滴的菠菜，在冷水中反复清洗上许多次再撕成一小片一小片的，丢入沸水中再加上适量的调味料，新鲜的里脊肉上不带一点油腻的白色脂肪，切成整齐的丁后再用刀背切成肉末，每切一次都要冲一遍水以确保卫生。不二周助站在一旁看着学妹有条不紊的进行着这一系列的动作，菜刀与木板相撞发出的有节奏的声响，空气中渐渐浓郁的菠菜香气，朋香在晨衣外系一条粉色荷叶边围裙的样子，都让这个微冷的早晨洋溢起了属于家的温暖味道。
朋香长大后，会是个贤妻良母吧？
脑海里突然蹦出了这么一个想法，不二微微错愕了一下，接着索性就继续往下想象了起来。
仔细的看看朋香，除了那扫把般的头型有些不入流外，其余的部分真的都很完美。为什么一开始没有注意到呢？
他不会知道的，这是恶魔在自己身上施加的咒语，好少去一些对狂蜂浪蝶的吸引。
那双在自己面前搅动锅子的手，真的很修长且白皙漂亮。
这让他朦朦胧胧的想起了童稚时的梦想：
他想要一个妻子，手指修长，做拉面的时候玉指在长长的细滑的面条里穿行。
会用长笛演奏凯尔特的音乐，上下跳动的指尖仿佛点在他的心上。
会在他给面里加芥末的时候轻轻伸出食指顶住瓶口，然后一弹他的额头，“不行的哦，吃得太辣也对身体不好的哟。”笑得温柔无奈。
从这些方面来看，小坂田朋香倒是暗合了他心中完美女性的几个特点。
但是，她偏偏又有花痴，吵闹等自己最讨厌的特征。
更重要的是，她还深深喜欢着越前那个小鬼。
所以，论证的结果是，小坂田朋香，并不适合做女朋友。
做一个需要他们精心呵护着的学妹就好了。
“学长，大功告成了哦。”就在不二任思绪飘飞的不着边际时，女孩子已经做好了两份营养早餐，笑容灿烂的向楼上走去，“我们先喂饱了他们俩，然后我还要去花店打工，小坷和小攸就拜托学长们了哦。”
“呵，放心吧。”
哪怕现在已同居于一个屋檐下，太过恶俗的情节也不会在恶魔身上发生。所谓的一见钟情都是用来骗人的把戏，但就是这样，原本你所厌恶的人变成了你所接受的，他就在你右手稍前一点的位置，是不是就有机会走到你心里。
但与一见钟情所不同的是，这种感情一旦滋长，便再也无法拔除。
到了真正要揭晓答案的时候，谁能经受得住呢？
只有恶魔，在黑暗中微笑着，永远不为人类所动。

　“喵，大石，我好想去看看朋香打工的那家店呐~~”红色的大卷发一翘一翘，菊丸紧拉着自家搭档的衣角哀求着，“我要被闷死啦~~”
“不行啊，龙崎老师不让咱们擅自离开这儿的，”大石面露难色的说，“而且我们在锻炼忍耐力不是吗？去和小攸玩儿吧英二。”拍了拍他的头完全套用哄小孩的模式。
大猫哭丧着脸指了指正坐在椅子上乐此不疲的啃脚丫的小攸，喵喵的抱怨着发泄心中的不满：“可是他都不理我只知道磨自己的牙喵~~~”菊丸撇着嘴角完全是一副受委屈的小孩样子，面对幼童和心理年龄比他大不了多少的英二，大石只能感到一阵头痛。
同样闲来无事的不二走到小攸面前，偏头打量了他一会儿，突然毫无预兆的将他凌空抱起放在了自己的膝上。
“咿……呀……”似乎很满意刚刚短暂的空中旅行，小攸兴奋的挥着胖胖的小手咿呀着，却吐不出什么像样的语言。
他已经一岁半了还不会说话，确实有些晚呢……
不二抓住他肉肉的小手固定在掌心，一字一句的说：“小攸，叫‘哥哥’。来，叫——哥——哥。“一点点的对着口型。
“咿……呀……“小东西仍在含混不清地说着他自己的语言，口水流得乱七八糟到处都是。
这次不二却出奇的有耐心，他想了想又继续教：“那就叫‘爸爸’好了。来，叫，爸——爸。”
角落里的阿雷拉轻轻咪唔一声，从自己舒适的小屋中走了出来，一抹金黄闪电般划过紫罗兰色的猫瞳。
原本心不在焉的小家伙猛然间睁大了双眼，他死死盯住不二翕合着的双唇，犹犹豫豫的借用着生命伊始之初的力量，艰难的开了口：
“ba……ba……”
不二有一瞬间的错愕，他没有想到会如此简单便得到了回应，那张小小的嘴仍在张合着，又响亮的发出了童稚的呼喊，充溢着奶香味的声音清晰的传入每个人的耳朵：
“爸——爸——”
“爸——爸——”
小家伙似乎很满意自己能够说出这样的话来，口水流得乱七八糟没什么音乐细胞的瞎嚷嚷着，隐隐能听出兴奋的意味来。半晌才反应过来的众人纷纷围了上来，兴奋的看着刚刚一鸣惊人的小家伙。
菊丸和桃城过分欣喜的夸张叫喊着：“小攸会说话了！太好了！”纷纷用敬佩的视线投向不二。
“咿……爸爸……”小攸又把自己的脚丫放入嘴里，美滋滋的啃着。
不二在惊喜过后决定再接再厉，在众人期待的目光中为小家伙擦去了流得到处都是的口水，继续摇晃着他胖胖的小手：“来，叫‘哥——哥’”
小家伙嘟起小小的嘴巴：“爸——爸——”
“哥——哥——”
“爸——爸——”奶声奶气地说着。
“应当叫‘哥——哥——”不二耐着性子悉心教导。
“爸——爸——”小家伙睁着水汪汪的大眼睛就是不改口。
…………………………………………………………………………………………
半个小时后。
“手冢，你来试试吧。”不二顶着万年不破的温柔笑容仰头说着，不容对方拒绝的迅速将小攸塞了过去，起身让座，“试试能不能教会他叫‘哥哥’。”明媚如初的笑容丝毫看不出对刚刚长达半小时奋斗无果的事件有什么不满。
众人却只觉的一阵凉意从那笑容中扑面而来。
手冢僵硬的抱起小攸，透过眼睛看着那双同样看向自己的眼睛，有着浅淡的迷茫和不真实感，恍惚之间这个幼小的生命仿佛与自己产生了某种不曾有过的微妙关联。
“叫……哥哥。”他试探性的开口。
“手冢，语速太快了哦。”经过半小时的磨砺已是颇有心得的说着，不二却发现小攸辨认出了自己的声音，将水汪汪的大眼睛转向了自己。
小攸像是终于找到了自己想要的东西一样，用小手紧紧攥住他的衣角，声音响亮清澈：“爸爸！”
“不二，看来他是认准你是他爸……呜呜……大石你……”
大石眼疾手快的在菊丸说出更多话前捂住了他的嘴，将他拖到了一边。
“爸爸。”不二低头注视着那紧紧盯住自己的小家伙，看他眨动着纯黑如星宇的双眸，嘟着红红的小嘴执拗的说着他所不曾拥有的东西。
心里，突然弥漾起了一种奇妙的不安。

“朋香回来了，快点，快点。”
“好了好了。桃城你快蹲下，别让她看见了。”
“不二。准备好了吗？”
“当然。”
“大家都别出声，她回来了！”
一阵兵荒马乱的声响过后，青学网球部的正选们纷纷闪到了隐蔽的藏匿地点，紧张而兴奋得啼听着门口的响动。不二周助抱着小攸站在楼上走廊的尽头，俯身将他放在了木质地板上。
门廊上传来了钥匙插入锁孔的声响，随即是换上拖鞋的脚步声，轻轻的在这个宁静的有些异常的傍晚踏响。
“学长，我回来了。学长？”窸窸窣窣的衣料摩擦声，徘徊不定的仓促脚步，朋香面对着空荡荡的走廊，呼唤的声音有微许的慌张。藏在衣橱中的人都忍着笑，等待着那一幕的发生。
“好了，去吧。”不二推了推站在地上的小攸催促他走出去，给姐姐一个惊喜。小家伙却无法理解他的意思，纯真的乌黑双瞳紧盯着他的脸孔，声音响亮略带自豪的重复了一遍已不知说过几百遍的词：
“爸——爸——！！！”
楼下的空气凝固一两秒，随即传来了朋香旋风般冲上楼梯的纷乱脚步声，她撑着双膝轻轻喘息着惊讶的注视着小攸，不二看到一种名为喜悦的红晕飞上她的脸颊：小攸，你，你会说话了！”　　她欣喜若狂的抱起咿呀着的小孩子，将他紧紧扣在怀里亲吻着他的脸颊，“太好了，真是……太好了！”不二隐约的看到她眼底闪烁着的泪光，有些动容。
从一旁的卧室里跌跌撞撞的走出了被大家遗忘许久的小坷，阿蕾拉看起来心情不错的跟在他身后。小坷踉跄的走了几步抱住姐姐的腿，向日葵朝向太阳般的扬起圆圆的笑脸，奶声奶气的张开嘴：
“妈——妈——”
再一次被狂喜击中的朋香几乎站立不稳，颤悸着的身体被不二轻轻扶住，他们谁都没有说话，只是听着那两个小家伙不厌其烦的重复着那两个词汇，脸上的欣喜是同样的唇角弧度。
此情此景，竟像极了一对夫妇在看他们咿呀学语的孩子一样。

　初春在樱花殉葬的苍凉粉色之中逐步走远，气温上升的出奇得快，浓密的树荫成了人们闲暇时最常光顾的地方，纤尘不染的硬化地面一看不出被那温情柔嫩层层覆盖的痕迹，略显生硬呆板。偶尔会有人颇具浪漫情怀的伫足下来，惋惜那妖冶的花朵期限来得如此之快，停留伤感一会而后便重新踏上自己行迹的正确轨道，谁也不曾为一朵花停留太久。
天空蓝到近乎破碎，缺少了轻如薄烟的云彩进行点缀而略显单调，在一双血焰色泽的瞳眸中逐渐淡去，缓慢而不可阻挡的游弋着近乎通透的光线。风轻柔的亲吻上少女半敞衣襟，缓解了几丝令人生厌的闷热。
灵敏于常人的耳朵状似不经意的倾听着空气中的每一丝响动，终于拨捉到了一阵纷乱的走上天台的脚步声还有你来我往的谈笑声，一直僵硬着的唇角稍有缓和，平躺于防护网边的少女随着开门声闭上了眼睛，平稳的呼吸撩动垂下的一缕棕发，安详的表情似沉浸于甜美的梦境。
推开门的人们顿时在目光触及他们方才谈话内容主角时沉默下来，放轻了脚步走到她身边唯恐惊到这少女易碎的梦境。不只是谁先叹了口气，这沉重便立刻传染给了其他人。
“朋香她看起来，好累的样子。”不知是谁的声音在窃窃私语着，用如此亲密的称呼。
是‘朋香’，而不是‘小坂田学妹’。
原来短暂两天的朝夕相处，真的可以改变不少东西。
他们就这样保持着安静在她四周坐下，开始默默的吃自己的便当，在吃饭是能保持如此安静的气氛于这群生性爱闹的少年们来说真的不可思议。，克制自己极力保持着的沉寂，只是大家的共识。
要守护这抹在他们心目中坚强无比的浅淡棕色。
春日的悸动来的有几分迟缓，轻轻撩动起少男少女们的心弦。几只无事的鸽子吹着悠长的鸽哨滑过湛蓝的天空，留下几抹无限悠长而轻柔的弧线。
春日晴好，风景正盛。
前方还有很漫长的路，要一同走过。

“辛苦了哦，学长们！”浅淡的发色在柔风中勾勒出脸庞圆润的轮廓，朋香深深鞠躬向着校门口的网球部众人告别，“明天再见喽。”
“好，再见啊，朋香，一路小心哦。”大石点点头关切的嘱咐着
少女脸上写着‘真唠叨’的点点头，却在转身的那一刹那顿住了原本流畅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