极端优雅的少年-第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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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不去！我不去我不去！我早就是鬼了！我不是人！我没有发疯！疯的是你！是你啊……〃绿彩在屋里歇斯底里的尖叫。　　　

　　苏白脚步沉重的下楼，匆匆离开了宿舍楼。出了宿舍楼，他脱下帽子摘下眼镜，长长吁了一口气，一辆奔驰缓缓开了过来，他开车门上车，车里人柔声问：〃怎么了？〃　　　

　　〃没什么，回公司吧。〃　　　

　　汽车后视镜里照得很清楚，苏白俊朗潇洒，风度翩翩。　　　

　　〃呵呵，不是说去找个客户吗？怎么到这种地方来了？〃　　　

　　〃我也觉得是留错地址了吧？不可能在这里的。〃苏白淡淡的说，眼睛笔直的看着前方，也没有看开车的美人。　　　

　　宿舍楼十八楼的门。　　　

　　〃咯啦〃一声，门又开了。　　　

　　杨诚燕站在门口，房里的绿彩仰天躺在满地冥币上，正看着天花板。他长长的黑发流散在冥币上，像一朵黑色的菊花在盛开。她走了进来，坐在绿彩身边，静静的，一言不发。　　　

　　〃你不是回去了吗？你可以回去了！〃绿彩躺在地上说，他的情绪还很激动，说话带着喘。　　　

　　〃你是人还是鬼？〃她问。　　　

　　绿彩一反常态的沉默了很久，良久之后，他抬起手臂挡住眼睛，〃你说呢？〃　　　

　　〃鬼。〃她静静的说。　　　

　　他突然坐了起来，眼睛发亮的看着她，〃真的？〃　　　

　　〃真的。〃她说。　　　

　　〃为什么你会觉得我是鬼呢？〃他开始手舞足蹈，好像高兴得不得了，〃我真的是鬼，我不是人。〃　　　

　　她开始淡淡微笑了一下，〃因为我是你血和血交融的傀儡啊。〃　　　

　　〃哦……的确鬼的傀儡是不能算是〃另外〃一个人的，当然你会知道我是鬼了，傀儡和主人是心灵相通的。〃绿彩说，〃你真好。〃　　　

　　〃你是鬼，为什么苏白是你哥哥？〃她问，〃人会是鬼的哥哥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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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节：一　一个会动的模特儿（4）　　　　　　　　　

　　绿彩秀丽的脸黯淡下来，盘膝坐在她面前，长发批落在脸侧，像个低头认罪的孩子。〃苏白是彩的哥哥，〃他指了指自己的脸，〃他叫苏彩，是苏白的弟弟。苏白比苏彩大了六岁，他们的父母在苏彩出生没多久就死了，兄弟俩在福利院长大，苏彩在六岁那年病死，苏白非常优秀……〃他叹了口气，〃苏彩死了，苏白却不承认苏彩已经死了，在他的意识里苏彩还活着，并且像他想象一样优秀的长大。苏白强烈的执念导致苏彩的死魂以〃妖〃的形式存在，彩以〃妖鬼〃的形式活了下来。苏白上大学开始就半工半读，很快把彩也接了出去，在他读大学的城市读书。但彩在转学的第一个学期就因为学校打架事件暴露了是鬼的身份……〃　　　

　　〃你是苏彩，还是不是苏彩？〃她凝视着他问。　　　

　　〃我是苏彩，也不是苏彩，苏彩已经死了，我只是因苏白的执念和彩的死魂产生的妖鬼，和苏彩也不是同一个人。〃绿彩说，〃但……但……妖鬼毕竟是妖鬼，妖鬼生存的方式和人是不一样的，我需要不断的补充死魂才能继续生存，开始苏白为我杀鸡杀鸭杀小猫小狗，以动物的死魂换取我短暂的生存。但我渐渐长大，动物的死魂已经不能满足生存的需要，遇到打架事件以后，我告诉苏白我不是苏彩，我不是人，我是鬼，他不用再为我的怪病残忍的杀死那么多小动物。〃他垂下了头，模样十分委顿。　　　

　　〃苏白不相信？〃她问。　　　

　　〃他说我疯了，他把我关在家里，请了医生回来看我。〃绿彩说，〃我说我不是人，我不要看医生，我需要死魂，放我出去杀鬼，只要他放我出去让我随便杀死哪一个恶鬼，我就能获得死魂活下去。〃他极幽怨的看着地面，〃但苏白不听我的话，他请了医生回来，医生看不好我，也查不出我为什么虚弱，最后他们把我关进了精神病院，用绳子绑起来捆在床上。〃　　　

　　〃东岗医院？〃她轻轻的叹了口气，〃然后呢？〃　　　

　　〃然后他们天天喂我吃药，我都快要死了，一直到有一天苏白来看我，他看我一点也没有好起来，不得不在我床前杀了一只小狗……〃绿彩呆呆的说，〃那只小狗……我特别喜欢，白白的，很小，像个滚雪球一样，那是苏白他好朋友家的狗，长得特别漂亮可爱。我知道苏白也特别喜欢那只狗……但是那天、那天我快要死了……那只狗看见他拿起刀的时候，流眼泪了，吓得直发抖，那种眼神是在企盼他说不定能改变心意，因为它那么可怜。我真舍不得……好不忍心……苏白杀了它，我哭了。〃他停了一会儿，又说，〃然后我假冒苏彩，说我好起来了，不要住精神病医院，要出来住，只要他让我出来，我就会好起来。〃　　　

　　〃他答应了？〃　　　

　　〃他答应了，我说我要住在这里，他也答应。〃绿彩说，〃我知道杀死每只动物对他打击都很大，苏白是个很善良的人，只是喜欢骗自己。〃　　　

　　〃后来呢？〃　　　

　　〃后来……〃绿彩说，〃后来我在这里过得很好，苏白发现我越来越不像彩，生活和他越来越不一样，他很恼火。每个月他都会到我这里来大吵大闹，要我吃药，要把我带回精神病医院。〃他叹了口气，〃不过那不是因为他觉得我是个疯子，不能照顾自己，而是他不能接受苏彩……变成这种样子，他总以为人人都要像他一样优秀，那才是正确的人生。我告诉他我不是苏彩，我是鬼我不是苏彩，叫他不用管我了，他不是骂我发疯，就是说我堕落。〃　　　

　　杨诚燕静静的听着，〃你自己住的时候，自己打工？〃　　　

　　〃是啊是啊，〃绿彩突然高兴起来，〃打工是件很有趣的事情，我喜欢打各种各样的工，不过我只收冥币，除了买杏仁，我要的东西都只能用鬼币买。〃他献宝一样摇晃着那袋杏仁，〃彩喜欢吃红豆，但是我喜欢杏仁。〃　　　

　　〃鬼币能买到什么东西？〃她感兴趣的问。　　　

　　〃很多啊，绣着星星的大衣啊，会变成老鼠的猫啊，关住鬼魂的笼子啊，我一直想要一只会喷火的龙，不过那条龙要九百九十九鬼币，我买不起。〃绿彩很遗憾的说，〃等我存够了钱，一定要买一只。〃　　　

　　她耸了耸肩，〃你知道冥币有面值一亿的吗？〃　　　

　　〃但是大家都给我十块的啊。〃他很认真的说。　　　

　　她又耸耸肩，就凭这只鬼的智商，要买到一只会喷火的龙，只怕真要等到下辈子。〃你杀鬼吗？〃　　　

　　他点点头，〃鬼吃鬼，是生存法则，每只鬼都是另一只鬼的食物。〃　　　

　　她沉默的想了很久，突地微微一笑，〃下次杀鬼的时候，记得召唤你的傀儡。〃　　　

　　他哈的一声笑了出来，〃你不怕吗？〃　　　

　　〃不怕。〃她说，〃我很想知道鬼是怎么杀鬼的。〃　　　

　　〃诚燕，你不怕鬼呢。〃　　　

　　〃我不是不怕，只不过不怕你这只鬼而已。〃杨诚燕说，〃你是一只笨笨的鬼。〃　　　

　　〃那你是一个好聪明好聪明的傀儡。〃绿彩欢天喜地的说。　　　

　　她噗哧笑了一声，摸了模他的长发，〃你打辫子比较好看。〃　　　

　　〃我不会打辫子。〃　　　

　　〃我帮你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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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节：二　莘子高中的校园传说（1）　　　　　　　　　

　　二　莘子高中的校园传说　　　

　　〃崔老师，我们学校有发生过暴力事件吗？〃杨诚燕的伤很快就好了，崔井来接她出院的时候，她若有所思的问。　　　

　　开车的崔井啊了一声，笑了起来，〃我们学校是百年名校，怎么可能发生那种事？进莘子高中的学生都是经过重重考试把关才上的，不可能有暴力的孩子，你见过暴力的同学吗？〃　　　

　　〃没有。〃她乖巧的说，过了一会儿，她又问，〃崔老师，那我们学校这几年来有学生意外死亡吗？〃　　　

　　〃没有，我们学校是对学生很负责的学校，对每一个学生老师都尽心尽力。〃崔井说，〃怎么问这些？〃　　　

　　〃没什么。〃她静静的回答，〃我们学校曾经有过叫苏彩的学生吗？〃　　　

　　〃吱……〃的一声，印着〃莘子高中〃四个大字的校车急刹车停在红灯前，崔井猛然回过头来，〃你……〃　　　

　　〃有吗？〃她眼望着红绿灯，〃有吧？我记得在学校的展览室里，看见过苏彩为学校得的奖。〃　　　

　　崔井双手按在方向盘上，过了好一会儿，红灯变成绿灯的时候，他深深吐出口气，重新发动了车，〃有。〃　　　

　　〃苏彩……是个什么样的人？〃她支颔问，神色依然很平静。　　　

　　〃谁告诉你苏彩这个名字？〃崔井苦笑，〃两年了，我都快忘记发生过的事了，学校也不愿提起，你还是别知道的好。〃　　　

　　〃是不好的事吗？〃她说，〃我只想知道是不是不好的事。〃　　　

　　〃很糟糕的事。〃崔井说，〃谁告诉你苏彩这个名字？〃　　　

　　〃嗯……没什么，我只是随便问问。〃她云淡风轻的答，崔井从后视镜里看着她，过了半晌，他缓缓的说，〃诚燕，你是个好学生，有些事……尤其是别人的事，不要太关心了，你只要关心好你的学习就好。〃　　　

　　〃谢谢崔老师关心。〃她答得很顺口。　　　

　　校车缓缓行驶在莘子高中校园内，莘子高中是百年名校，校内花草繁茂，这个季节风中带着清新的花香，让人肺腑舒畅。到达宿舍楼的时间是下午六点，正好是吃饭时间，杨诚燕给崔井道谢下车，很快进了食堂，成了打饭一员。　　　

　　〃诚燕你好了？〃周围认识的同学笑着打招呼，大部分同学其实和她并不熟悉，但安静而成绩优秀的杨诚燕一向博人好感。　　　

　　〃好了。〃她微笑以报，坦然走向打饭窗，和平时完全一样。　　　

　　〃诚燕！〃余君尖叫着冲了过来，〃回来了？你好得真快，我还以为砸到头你要在医院里住好久呢！你聪明的脑袋没撞坏吧？我还等着抄你的作业……〃　　　

　　〃我的价值就只是作业而已？〃她笑了起来，〃想我了吧？〃　　　

　　〃想你当然想你，更想你的英语作业。〃余君自己的菜已经打好了，陪杨诚燕打好菜，两个人坐同一桌吃饭。〃在医院睡觉有没害怕？有没看到什么灵异的鬼啊怪啊，死神啊幽灵啊？人家说医院里最多这种事了。〃　　　

　　〃胡说八道。〃杨诚燕吃了口菜，〃你有没听说过，前两届我们学校有个叫苏彩的学生？〃　　　

　　〃蔬菜？〃余君大笑，〃有人叫蔬菜的吗？哈哈哈……放心如果有的话我肯定记得，问题是我不记得。〃　　　

　　〃我在学校展览室里看到过他的奖状，一个国际环保大会有关生物不知道哪方面的奖。〃杨诚燕说，〃是个很厉害的人。〃　　　

　　〃那又怎么样？两年前的师兄说不定早就毕业不知道上哪个大学去了，你认识他？〃余君埋头吃饭，心不在焉的回答。　　　

　　〃还没有吧，前两届的师兄，应该读高三，这么优秀的师兄，怎么我从来没听说过？有点奇怪。〃她以汤匙轻轻敲着自己的饭盒，〃我听说……苏彩在校园暴力事件里死了。〃　　　

　　〃扑……〃余君一口饭喷了出来，〃我们学校？怎么可能？我们学校学生被老师管得那么严，别说打人，连骂人都不会。〃她被饭呛住了不住咳嗽，〃咳咳……都是你不好……〃　　　

　　她为余君拍了拍背，〃对不起。〃　　　

　　〃你们是不是在说苏彩？〃隔壁坐的女生移了过来，那是个年纪大一点的女生，留着染色的卷发。杨诚燕和余君都认得她，她是被校长点名批评叫她要把头发再染回来的高三女生唐娜。〃你认识苏彩？〃杨诚燕问。　　　

　　〃哈哈，不怎么认识。〃唐娜妩媚的笑，手指往眉梢抚摸，〃但苏彩，当年在我们年段可是大美人一个，非常有名。〃　　　

　　〃但我们都没听说过……〃余君嘀咕了一句，〃是不是很快转学了？〃　　　

　　〃没有转学，他只在莘子上了半个学期，得了个奖，就退学了。〃唐娜半个身子倚在椅子上，〃他疯了，后来好像听说死了。〃　　　

　　〃疯了？〃余君目瞪口呆，〃怎么会疯了？他不是很优秀还国际得奖的学生吗？〃　　　

　　〃这个我就不知道了。〃唐娜呵了口气，〃我听说他在我们学校医技楼地下室里遇到了什么不好的东西，很快就疯了。〃　　　

　　〃医技楼地下室？〃杨诚燕安静的看了唐娜一眼，〃他去那里干什么？〃　　　

　　唐娜又耸耸肩，〃我怎么知道？总之他是去了，很多人都看见他下课后去的，去了以后没多久就疯了。〃她惋惜的说，〃可惜了苏彩，他说不定本来能长成一个真正的漂亮男人，稍微打扮一下，绝对不会输给那些什么韩国啊，日本的，真可惜。〃　　　

　　〃奇怪的故事，我以后离医技楼远点，本来就觉得那栋楼怪怪的。〃余君心有余悸，〃诚燕你打听苏彩干什么？〃　　　

　　〃好奇。〃杨诚燕答得很简单，淡淡喝了口汤。　　　

　　〃好奇？你如果在医技楼的地下室里看见鬼，千万不要说是我告诉你的。〃唐娜笑了起来，〃很多事是不能好奇的，高一年的小妹妹。〃她端起饭盒走了，唐娜个子很高，身材很好，腿的曲线纤细而充满女人味，走路的样子很迷人。　　　

　　杨诚燕瞟了她一眼，唐娜……学校热舞社的社员，跳舞跳得很好，成绩却很糟糕，全校都有名了，就像她全校有名的成绩优秀……余君看着唐娜的背影，〃我怎么觉得她有点阴森森的？〃　　　

　　〃是她说的故事阴森森的吧？〃杨诚燕微微一笑，〃她以前和苏彩是一个班的。〃　　　

　　〃你为什么一回来就打听苏彩？〃余君奇怪的看着她，〃你认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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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节：二　莘子高中的校园传说（2）　　　　　　　　　

　　〃不认识，只是遇到了一个叫做彩的鬼魂。〃她自得其乐的答，看着余君满脸不可思议，扑哧一笑，〃开玩笑……〃话正说了一半，一个人的阴影笼罩了过来，〃听说你们在讨论苏彩……〃　　　

　　这突然传来的声音文雅、尊贵、清澈，带一点贵族式的冰冷，余君猛抬头，只见眼前一张冷静斯文的脸，〃明师兄……〃走过来的人身穿校服，笔挺、优雅、冷静，脸上戴着无框眼镜，正是莘子高中令人谈之色变的明镜。明镜就读莘子高中高三一班，并未担任学生会任何职务，但他在高三上学期就考取全国保送生试卷第一名，保送Q大空间物理专业，此时担任学校代课老师，经常监考，有时也给同学上课。由于明镜过份优秀的履历和表现，大家看到他都有些害怕，他也很少和同学交往。　　　

　　〃唐娜说有人在打听苏彩。〃明镜淡淡的问，〃是你们吗？〃他站在杨诚燕和余君的餐桌前，那投在餐桌上的阴影，淡淡的语气已压迫得余君食不下咽。　　　

　　〃是我。〃杨诚燕说，〃我听说学校曾经发生过暴力事件，苏彩死了，是真的吗？〃面对明镜，她很镇定，甚至还有些自在。　　　

　　〃暴力事件？〃明镜说，〃莘子高中从来没有发生过暴力事件，你认识苏彩？〃　　　

　　莘子高中的明镜，果然不是能够轻易忽弄的角色，一句话问出来，语气很肯定。杨诚燕一笑，〃你也认识苏彩？〃　　　

　　明镜的目光陡然变得凌厉，上下对着杨诚燕扫了一遍，〃你是杨诚燕？〃　　　

　　〃我是。〃她承认，〃竞赛得奖的是我，你记得一点也没错。〃　　　

　　明镜抬了一下眼镜，〃我们有些事要谈谈。〃　　　

　　〃关于苏彩？〃她扬眉。　　　

　　〃关于苏彩。〃他淡淡的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