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燕尾蝶-第1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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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吸了吸气,有点慌乱地冲了过去,伸出手把他手里的刻刀抢了下来。
他却蓦地生气了,皱起眉头不怎么高兴地看着我说:
“你还我!”
“这个很危险。”我无奈地把刻刀藏到了身后,“你不是跳楼就是拿刻刀吓唬人,我看你是真的疯了吧!”
一说完我就觉得后悔了,跟一个疯子说他疯了简直就是废话,再说,我为什么要这么在乎他疯不疯的问题?我和他又没有特殊的关系,也许,真正疯了的人是我才对。
“跳楼?”他听到我的话愣了一下,随即,像个孩子般纯真笑了,“你是不是弄错人了?我从来都不跳楼,跳楼最没意思了,根本就死不了。”
我猛地倒吸了一口气,他居然这么说,而且,还用一副天真无邪的语调说出那么残忍危险的话,看来那一次绝不会是他的第一次跳楼演习!
突然,我想起了什么,迅速地从口袋里面掏出了那枚燕尾蝶鼻钉,小心翼翼地递到了他的面前,问:“这个是你的吧?”
他静静地看着我手中的那枚燕尾蝶鼻钉,表情有些怪异。
“是不是呢?”我很耐心地又问了一遍。
他摇头:“是我的,可是又不是我的。”
我疑惑。
什么叫做“是我的,又不是我的”?究竟,“是”还是“不是”?
我不懂他的意思,不过,我能够从他的脸孔清晰地看出,他并没有想拿回这枚燕尾蝶鼻钉的意思,所以我就只好重新放回了自己的口袋里面。
或许,他有故事。
他真的有故事。
如果说,我左脸颊上的胎记是我人生中最大的不幸,那么相对与戚陌染的疯疯癫癫,是不是也是他人生中最大的不幸?
不知道我愣神了多久,一旁的戚陌染突然就伸出他的五个手指在我的眼前晃了一晃,我吓了一跳,我敏感的以为他会来揪我左脸颊的头发,于是急忙捂住左脸颊,警惕地向后退了几步。
“呵,你在想什么呢?”他就像个顽劣却又可爱的孩子,冲我眨着大大的清澈眼睛,很好奇地问。
“嗯?哦!是的。”我急忙收回自己的思绪,放心地傻笑了一下。
“想什么?”他问。
“噢,也没什么。”我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他,只好僵硬地点了点头。
他也没有再多问,而是转身掀起了落满了灰尘的钢琴盖子,斜斜地倚靠在钢琴的架子上,手指开始在黑白琴键上面轻轻地敲击。
我有些好奇。
他既然会弹钢琴,为什么还要打开录音机放那些老旧的甚至已经开始走音的钢琴曲?
戚陌染,他真是一个令我琢磨不透的小疯子。
“原来,你会弹啊?”我问。
他笑,并不言语。修长白皙的手指仍旧继续在黑白琴键上游走,“哆”、“来”、“咪”,“咪”、“来”、“哆”。
“你怎么不弹录音机里面放的那首曲子?”我继续轻声问。
他突然抬头看着我,我紧张地脸“刷拉”一红,迅速地低下了头。
“你是说《I lost my courage》吗?”他问。
我不知道那是什么意思,只是顺着他的话点点头。
“那个啊。”他嘟囔着,“我不喜欢那首曲子。”
PART 1 夏忽尔(下)(9)
不喜欢还要放?我纳闷。
“可是她喜欢。”他补充道,带着很幸福,但却充满着遗憾与落寞的表情。
就和那天晚上,楚瑾映照在车窗上的那抹神情近乎神似,甚至,可是说成是一模一样。
难道,戚陌染也有那么一个让他随时随地都会很悲伤地想起来的人?
我静静地看着他,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砰——
一声重重的琴键落音终止了他的弹奏,他仰了仰细细碎碎的金色头发,缓缓地看向我,忽然笑得很澄澈,我从来没见过这么干净得毫无杂质的笑容,真的。所以我像个花痴似的小愣了一下,心突然有些莫名其妙的抽动,直到他突然跑过来,一把拉起我的手向剧院外面跑了出去。
我全身猛的一抖,但是我没有把我的手抽回来,我讨厌跑步,非常的讨厌,因为那样会让风有机可趁地把我左脸颊旁的头发吹起来。所以,我只好一边跟着他跑,一边抬起另一只手紧紧地捂住自己的左脸颊,万分谨慎地护住那块红色的燕尾蝶胎记,绝不想让任何人看到。
我就像是一个傻子一样被他牵着鼻子走,我看着夕阳昏黄慵懒的光芒洒照在他金黄色的头发和略显纤弱的肩膀上,我的心有些慌,冲着他的背影小声地轻喊:
“你要带我去哪里?”
我的话音刚刚落下,他忽然就停了下来,停在了一辆漂亮精致并且夺人眼球的机车前面。我有些吃惊地看向他,没错,这辆机车正是那天,在他上演跳楼戏码的那天,我站在楼下所惊叹着的那辆机车。
“你的?”我看向他因疑惑而睁圆了的眼睛。
他点点头,从衬衫的口袋里面拿出了车钥匙,额前的头发因为奔跑而有些湿,他没有看我,而是目不转睛地盯着那辆机车,开口询问:“敢坐吗?”
我的天,他的意思,是要载我?面对他这样连自己发生过跳楼事件都记不清的人,坐他的车我岂不是只有死路一条吗?
我咬着下唇,有些踌躇地说:“我从来没有坐过机车。”更何况,坐在上面,风会把我左脸颊上的秘密暴露的。
“没关系,只要抱紧我就可以了。”他毫不在乎地说。
“可是,我还有事。”我想要拒绝他,却不知道要找出怎样委婉一些的借口。
“你讨厌吗?”他问,一脸受伤的神色。
我的心顿时尖锐的揪疼。
“不是的。”
“那是,你怕?”
我想了想,终于坚定地开口:“不怕。”
他笑了。依然是纯净得好比轻盈的羽毛,那样羽毛一般的笑容,仿佛可以随着风抖动着每一根细腻的羽枝,迎风招展着翩翩起舞,我竟会觉得自己在他的笑容里面慌张。
同他相比,原来,我是那么的污秽,那么的肮脏,那么的不堪。
我用力摇了摇头,把所有扰乱自己的思绪全部驱走,然后,我冲着他抬起了手,尽管,我的手指有些微微的颤抖。天知道,我夏忽尔这么多年以来是第一次如此的主动。
他仿佛可以看懂我的意思,随后拿起机车上唯一的一个安全帽丢给了我,我一把接住。那是一个粉红色的安全帽,很明显,这一定是他前任女朋友的专署物。
只是,有传言说,他的前任女朋友已经死了,所以他才会变成现在这般模样。
我戴上了那个安全帽,突然意识到了什么,抬头紧张地问他:
“那你的安全帽呢?”
“没有。”
“嗯?那怎么行?”我疑惑。
他不再说话,而是套上了机车的专用皮制手套,职业赛车手一般的跨到了驾驶座上面,我顿时觉得他很酷。他侧了侧脸,对坐在身后的我扬声道:“你抱紧我,只管祈祷吧。”
“祈祷?为什么要祈祷?”我问。
“嗯,我很久没载过人了,要是摔死了,还请多多原谅哦!”他笑。
天哪,他有病吧?居然会说出那么愚蠢的话,要是真的死了,我还怎么原谅他?
PART 1 夏忽尔(下)(10)
可是,却从来没有一个男生对我这么周到体贴地说这些话,我顿时感到很温暖很温暖,非常的温暖。
我迟疑地伸出双手,靠近了他的腰,有那么一瞬间,我竟然会觉得,就是摔死了也无所谓。
这么想着,我的眼泪,忽然就掉了下来。
顺着左脸颊的燕尾蝶胎记,一直滴落到了戚陌染的衣服上。
晕染开来。
我不知道他会带我去什么地方,此刻,无所谓了。
什么都已经无所谓了,真的。
就这样一路冲下去吧。
一路。
一直。
在无限漫长的夕阳之光里。
在无限漫长的温暖温度里。
是的。就算是卑微的乞丐,我也想要去争取选择的权利。
'16
其实,我的脑海里面,仍然残留着十年前被折断的时光。
对,十年前,当我还认为我自己一如林眠舒张口闭口的那个“全世界最漂亮的夏忽尔”的时候,我所有的人生与时光都是粉红色的。我会在开满山茶花的院落里面欢快的玩耍,我也会唱歌给林眠舒听跳舞给林眠舒看。知了会在乡下的老榆树上叫个不停,那种声音听起来让我感觉无比的幸福。哦,是的,那段时光,幸福美好得让我只要一想起来,就会情不自禁地流出眼泪。只是,当时唯一令我感到不解的是,林眠舒从不让我走出院落一步,她不让我和外面世界的任何人接触,每次我吵着要和其他小朋友一起玩的时候,她都会冲我发火。所以,为了避免林眠舒生气,我只好打消了走出院落的念头。于是我每天最盼望的事情,就是夏锦声会从城里开车到乡下来看我。那个时候,我每天都会画好多好多的画,上面虽然全部都是七扭八歪的抽象人物,丑得实在可以,可是,那却充满了我对夏锦声的爱。
我画的全部都是夏锦声,英俊的、年轻的、温文如玉的,我的爸爸夏锦声。
虽然我从未说出口,可是我是那么那么的爱他,我亲爱的爸爸,我亲爱的夏锦声,他却从没抱过我,也从未吻过我,他连看我的眼神都充满了别扭与无奈。现在,我知道他那样看着我想要说的是什么。
——夏忽尔,是我无能,生出你这种左脸颊上长着怪东西的女儿。
我回忆着他的眼神,猜想着,那句话应该就是他想要对我表达的吧,至少我是这么认为的。
不过,那些完全都是十年前的事情了。
现在的夏忽尔,现在的我,正和一个叫做戚陌染的男生并肩坐在大桥河岸高高的石坝上面,望着幽蓝幽蓝的河水被凉风吹得涟漪徐徐,头顶上缓缓地掠过斑斓的霞光,银红色相间的机车就那样倾倒在石坝旁的草丛里面,静静地被夕阳镀上了可以刺伤眼的血红。
我抱着怀里的粉红色安全帽,眯着眼睛望着远处一辆又一辆呼啸而过的电车。
一辆连接着一辆,仿佛是一种永无止息的穿梭与过往。
“你时常这样走神吗?”身旁的戚陌染看着我,像个孩子一般,用那种对什么都充满了好奇的语气问。
我转头看向他,夕阳给他的全身镶上了耀眼的金边,金黄色的睫毛在风中快速地眨动,真是很好看。
原来,这个世界上可以有这么漂亮但却那么不幸的疯子。
“没有,难道我走神了吗?”我学着他的口吻反问。
他看着我笑,不回答。我这才发现他的眼睛是丹凤眼,又细又长,染满了夕阳赐予的血红色的炫目光彩。他抬起手,指了指河岸对面的马路,轻声问:“从这边开始,以对面为终点,斑马线有几条,你数过吗?”
我愣了一小下,真奇妙,他竟然和楚瑾一样问了我相同的问题,这种巧合简直令我感到不可思议。
“17条。”我回忆着楚瑾曾经告诉过我的答案回答。
“不,你错了。”他念叨着,声音有些漫不经心地说:“是18条。”
“为什么?不是17条吗?”我奇怪地问。
PART 1 夏忽尔(下)(11)
不会吧,我不可能把楚瑾告诉过我的答案记错的。而且,我还清楚地记得,楚瑾说过,17条的斑马线,那是一个命数,尽管我不明白他究竟想要表达什么。可是我相信楚瑾绝对不会告诉我错误的答案的。
戚陌染迟疑了一下,用那双忧郁的眼睛望着河岸对面的马路,声音模糊得有如梦魇,甚至像是在开玩笑。
“因为有人死在了那里,她从对面的大楼上掉了下来,摔死在了最后一条斑马线的旁边,所以斑马线就从17条变成了18条。”
我一惊,顿时被他的话吓住,全身上下禁不住打了一个寒战,急忙上去捂住了他的嘴:“你不要胡说八道!”
我的天,我这才发现,我居然会做出这么大胆的动作。
他也有些吃惊地回应着我此刻面红耳赤的表情,随后轻轻拿开我的手,微笑着说:“我没有胡说,真的没有,真的。”
我皱眉,不知道该选择相信他还是不相信,只是安静地等待他接下来的话。
“因为……”他继续说,“死在那里的人,是我的女朋友哦。”
顿时,我睁大了眼睛不敢置信地看着他。
他沉静而又温吞的目光却柔和淡定地停留在我的瞳孔深处,那么平稳深沉的表情,仿佛就是在诉说着别人的事情一般毫不在意。
——死在那里的人,是我的女朋友哦。
那么轻松的语调,开什么玩笑!
耳膜深处仍旧回响着他那句极度震撼的话,我出神地望着戚陌染,心底不由自主地升腾起了一种莫名的悲凉感。哦,是的,此刻,我竟然会觉得他是那么的可怜,可是我却连一句安慰他的话都说不出口。
或者,他同我一样,并不需要任何人的任何同情,因为,那些埋藏在内心最隐秘的创伤,一旦被加以同情的色彩,就会开始腐烂,变得不堪,于是会被所有人逐渐遗忘,直至连你自己都无法将它记起。
那样,反而会变得更加可怜,不是吗?
“你不必用这种眼神看着我。”他微微勾动了一下嘴角,笑得模糊,“我并不需要同情的。”
我咬着嘴唇,摇了摇头:“我没有同情你。”
“——谢谢。”
当他将“谢谢”这两个普通无异的字眼说出口的那一刻,我的泪水竟然情不自禁地开始在眼眶里面堆积了起来。
眼圈附近是又苦又涩的痛楚,一寸一寸侵蚀着我的视线。
上帝作证,我从未同情过戚陌染,真的从未。
正当我沉浸在自己思绪之中的时候,一阵温热的风突然从我的左脸颊旁拂过,大片大片的发丝飞扬在了眼前,缠绵着金色的夕阳交错在一起,左脸颊上的红色燕尾蝶胎记顿时浮现在了戚陌染的瞳孔里。
我顿时一惊,条件反射般地迅速抬手,想要捂住左脸颊,戚陌染温润纤细的修长手指却温柔地撩开了我散乱在左脸颊旁的发丝,他用那如深潭一般的双眼注视着几乎占据了我整张左脸的胎记,侧过身子,慢慢地凑近了我,毫不迟疑地吻上了那只“燕尾蝶”。
血红的夕阳。
轻柔落下的吻。
我左脸的神经上,是一片柔软而又温凉的触感。
如果,这算是吻,那么在这个世界上,一定不会再有比这更加轻盈美好的吻了。
他吻在了我的燕尾蝶胎记上,四月春风一般清淡却又包含着让我几乎快要窒息的温存。嘴唇落下的瞬间,我听到他在我左耳边的轻声低语:“你不需要遮挡,这是世上最美的燕尾蝶。”
我低下了头,他却轻轻捏起我的下巴,示意要我把头抬起来,骄傲而又自豪地抬起来。
那一瞬,我只感觉,我在劫难逃。
因为,他就那样小心翼翼地拥住了我,动作柔和轻缓,让我误以为自己是陷入了一个灼热的梦境,耳边,是他有些哽咽的声音:“告诉我吧,你是谁。”
我睁圆了眼睛,我以为,他在看到我左脸的燕尾蝶胎记的那一刻,仍旧把我当做“萧萧”。
PART 1 夏忽尔(下)(12)
“你为什么要这么问?”我疑惑。
“我没有疯,也没有傻,我知道的,你不是萧萧,所以,你是谁?”
那样低沉的声音,恍如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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