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代剩女相亲记-第1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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星窈煊ⅲ�应该叫‘弟媳’，但她却叫‘二婶’。这是以李福兆的口气去叫的，是表示尊敬的意思。这种风俗习惯，现在长江下游地区一直沿用着。所以，如果哪位看官到长江下游两岸做客，最好是尊重这种风俗习惯。这其中并没有矮化主人的意思，只是表示对别人的尊敬而已。



　　却说这个李二奶奶是个‘老娘’。什么是‘老娘’？‘老娘’就是接生婆。那时的农村医疗条件差，没有医院。但生孩子是个自然规律，只要有人，总要生孩子的。所以，那时的农村就因运而生了‘接生婆’。但‘接生婆’不叫‘接生婆’而叫‘老娘’。这‘老娘’与现在的妈妈不是一回事。现在有些地方、有些场合，把妈妈叫做老娘。在长江下游两岸地区，偶尔也有叫妈妈‘老娘’的。这两种叫法的区别是：叫‘接生婆’的‘老娘’与叫妈妈的‘老娘’，是靠读音来分别的。叫妈妈时，‘老娘’二字，重音在‘娘’字。这‘娘’字读得重些、长些，并且声音要上扬。叫‘接生婆’时，重音在‘老’字，‘娘’字读轻音，而且很短促。



　　在长江下游两岸的农村中，如果说这个人‘见多识广’，往往有个俗语，叫“爸爸是开澡堂子的，妈妈是做‘老娘’的，大B大吊见得多了。”却说这个李‘老娘’，她的婆婆就是做这一行的，这也是当时的习惯。这做‘老娘’的人，必须是生过孩子的女人，因为这样才有生育经验。等这个女人渐渐地上了年纪，往往就把儿媳妇带在身边做下手，慢慢地培养她。等这儿媳妇熟练了，就交给儿媳妇接班了。所以，当时做‘老娘’的人家，往往是代代相传的。



　　再说这个做‘老娘’的，在当时的社会里，是很受人尊敬的，是很有威望的。因为这一村的人，都是这个‘老娘’抱下来的。这人来到世界上，第一个见到的，就是这个‘老娘’。而那些女人们，更是把个‘老娘’当成妈妈一样看待，因为自己的一切隐私都在‘老娘’心中，甚至比妈妈还要知道得多的。这也是为什么把接生婆叫做‘老娘’的来由。所以，那些女人们，生理上有个什么毛病，往往就去请教‘老娘’；心里有想不开的，往往就到‘老娘’那里去倾诉；有什么难事，也往往找那‘老娘’去商量。



　　话说这李万义和邱红英商量以后，这邱红英拿了一些鸡蛋，作为见面之礼，直奔李‘老娘’家。双方客气一番之后，李‘老娘’问邱红英有何事情要说。这邱红英就把来意说了一下。这李‘老娘’一听，面露难色，说道：“这事不太好弄啊。一是，如果要金翠花改嫁，这要问她自己是否愿意。二是，这撮合寡妇改嫁是不吉利的。”



　　原来，这长江两岸地区，把个寡妇叫作‘半边人’。这撮合‘半边人’改嫁，是有罪过的。在中国古代的这长江两岸地区，如果为未婚男女做媒，认为这是做好事、积阴德，因为这男婚女嫁是人之大伦，是人类延续后代的必然需要。据说，如果一个人一辈子撮合未婚青年男女七对以上，到阎王那里，就不要下跪了。而寡妇改嫁就不同了。因为古人认为，女人要从一而终，所谓‘好马不吃回头草，好女不嫁二夫人’。如有寡妇改嫁，那男的一方，必须要用‘六只眼’去为做媒的人‘敬菩萨’。什么叫‘六只眼敬菩萨’？就是要用一只公鸡、一条鲤鱼、一个猪头，到庙上去敬菩萨，要求菩萨宽恕，那敬者的嘴里还要祷祝：“不是我有意破坏，要某某人不守贞节，实在是他们要我做的，请菩萨不要把罪过落在我的身上。”如此等等。那‘六只眼’代表天上飞的、地上走的、水里游的，都可以作证的。



　　那邱红英说道：“二奶奶，不是叫你去做媒，是请你去动员金翠花同意改嫁。做媒的事，不用烦你了。”邱红英嘴里说着，又向李‘老娘’的身边挪了挪，贴近李‘老娘’，带有几分神秘地说道：“俗话说，寡妇门前是非多。又有嚼舌头的说过，‘花生米子、牛肉、B，哪个男的不欢喜’？这金翠花长得这么漂亮，不知多少男人在想她的心思呢。再说，这金翠花才二十多岁，哪有不想男人的。到时候，这金翠花今天跟这个男人睡觉，明天跟那个男人睡觉，搞得全村鸡飞狗跳，寻死觅活，家家都不得安逸，岂不是祸害？！到时候，惹出人命事来，也完全有可能。再说，一个寡妇在庄上乱七杂八地胡搞，也败了李家庄的名声。”这邱红英瞟了李‘老娘’一眼，见李‘老娘’的脸色有所好转，眼珠子一转，贴近李‘老娘’的耳边，又说道：“再说，你家也有几个好儿子呢。万一被金翠花勾引上了，那还了得！”



　　这邱红英连哄带吓，把个李‘老娘’说得六神无主。这李‘老娘’心里嘀咕道：‘这个漂亮的寡妇放在庄上，的确不是个好事。再说，自己又收了邱红英的鸡蛋。俗话说，拿了人家的－－－－手短，吃了人家的－－－－－嘴软。再说，我只是动员她改嫁，又不是为她做媒，菩萨也不会怪罪我的。’于是，这李‘老娘’说道：‘不过，我有言在先：我只能是尽力而为，成与不成，我不能保证。’邱红英一听，连声说道：“好的好的。尽力而为，尽力而为。”这李‘老娘’收拾收拾，整理了一下衣服，疏了一下头，往金翠花家而来。不知李‘老娘’有否说动金翠花。欲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9，19发】
古代剩女相亲记－－－－外一篇
　　第二十七回



　　上回说到，【李二夫妻请说客再劝翠花去改嫁】。这回说的是，【说客劝说无结果李二大闹金翠花】。



　　却说这个李‘老娘’摇摇摆摆地一直往金翠花家而来，准备为邱红英做说客。各位看官读到这里大概有所疑问，这李‘老娘’就这么听邱红英的话啊，叫去就去啊。其实，这李‘老娘’也是有盘算的：一是，却不过邱红英的面子。都是本村人，还是门头上的，多少年以前本是一家的。现在，有个事情请你去，不去不好的。二是，这李‘老娘’收了邱红英的鸡蛋，过意不去。如果不去，就不像话了。三是，这李‘老娘’也确实担心金翠花守不住寡，到时候在庄上乱七杂八地胡搞，把个好生生的李家庄弄得一团糟，坏了李家庄的名声，那就问题大了。四是，最重要一条。这李‘老娘’家确实有几个儿子呢，假如这金翠花真将她的儿子们勾引了，那就更不得了了；所以就答应邱红英到金翠花那里去当说客。



　　这李‘老娘’到了金翠花家，开口说道：“翠花呀，在辈分上，我是李福兆的叔伯奶奶；在情义上，你生孩子是我接的生，就如同我女儿。我想，你现在年纪轻轻，才二十多岁，肯定是守不住的。再说，寡妇门前是非多，你又这么漂亮，到时候话言话语的，反而不好。不如趁现在年轻，早早地挑个好人家，赶快改嫁吧。”



　　再说这个金翠花，一听就知道这是李万义夫妻请来的说客。但是，李‘老娘’是个长辈，更是门头上的叔伯奶奶，不好对她发作什么。这金翠花忽然又一想，不如将计就计，乘机把自己的心里话说出来，让李‘老娘’传话过去，断了李万义夫妻的念头。这金翠花说道：“二奶奶，跟你说良心话，作为二十多岁的女人肯定是想男人的。但是我想到，第一，如果自己改嫁了，儿子怎么办？假如带到后夫家，就是个‘�c油瓶’的。【这个‘�c’字，是个江淮地点方言，是用臂弯提东西的意思。音KUAI；第一声】。我现在这么年轻，到了后夫家，肯定还要生养的。到那时候，这‘�c油瓶’的孩子肯定没有好日子过。第二，如果把这个李福兆交给叔叔李万义抚养。大家都是本庄人，你二奶奶是很清楚的，这个李万义夫妻两个为人刻薄，不知要做出个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来。况且，这个叔叔李万义是明白要夺财产的意思，将来肯定不会对李福兆好的。第三，再说，这男人都讲究娶个黄花闺女。我一个寡妇能嫁个什么好人家的？第四，这李家本是个富裕之家。尽管现在弟兄两个分了家，但是还是有五六十亩土地的，还是个富裕家庭，生活无忧。奶奶你知道的，我金翠花的娘家贫穷，好容易嫁了个富裕人家，过上了好日子。假如改嫁再嫁个贫穷的人家，不是要受一辈子苦吗。现在这种情况下，我这个寡妇肯定是嫁不到好人家的。只能嫁个穷得找不到老婆的光棍子，或者嫁个死了老婆的，去做人家的‘补房’。至于那些富贵之家，即使你愿意去跟人家做‘小娘子’，人家也是不要的，人家是要黄花闺女的。第五，虽说自己二十多岁，还是想男人的。但是，年纪渐渐变大，那男女之事也就慢慢地淡漠了。再说，这尼姑是一辈子不结婚的，不是也能过吗。况且，社会上守寡之人多的是，又不是我金翠花一个。”



　　李‘老娘’叹了气说道：“你这话倒是说得推心置腹。寡妇改嫁的确很难嫁到好人的。特别是这李福兆年纪还小，无论是‘�c油瓶’，还是过继给李万义家，都没有好日子过的。我只是担心你年纪轻轻，恐怕守不住啊。”



　　金翠花说道：“二奶奶你放心。既然我金翠花决心守寡，我就‘南无阿弥陀佛’，省了那分心。我要一心拉扯李福兆长大成人，把这个门户撑起来。”



　　李‘老娘’说道：“你这种决心和打算倒是不错。只是这世界上的男人，个个‘犯嫌’的东西。你又这么漂亮。到时候，你不惹他，他倒来惹你，你是否能挡得住？”



　　金翠花说道：“二奶奶，这个你不要担心。既然我决心守寡，就是像‘潘安’一样的帅男来勾引我，我也不会动心的。不过，还请二奶奶帮忙则个。你给我出去放放风，就说我金翠花决心守寡了，以便打消那些好色之人的念头。”



　　这李‘老娘’与金翠花谈谈说说了半天，把个金翠花的心思也摸得差不多了。特别是金翠花答应，既不去勾引男人，也决不被男人所勾引。这样一来，李‘老娘’也就放心多了。



　　却说这个李‘老娘’出了金翠花的家门，回家提了邱红英送来的鸡蛋，又摇摇摆摆地来到邱红英家。这邱红英一见鸡蛋又提了回来，知道大事不好。这李‘老娘’把个前前后后的情况一说，这个邱红英一颗滚烫的心，一下子冷到了脚后跟。这李‘老娘’说着，就顺势把那一篮子鸡蛋放到桌子上。这邱红英也不再客气，满腔怒火地看着李‘老娘’蹒跚而去。



　　话说李万义夫妻两个，一心要得到李福兆的财产，逼着金翠花去改嫁。哪知一诱二劝，全部失败，把个李万义夫妻两个气得要命。



　　吃过晚饭之后，这李万义夫妻两个实在不死心。夫妻两个商量道：“她金翠花不要敬酒不吃吃罚酒，文的不行，就来武的，我们到金翠花家闹他一场。”这李万义气冲冲地在前面走，邱红英慢慢地在后面瞟着。



　　到了金翠花家，这李万义也不叫金翠花‘嫂嫂’了。这李万义把个桌子一拍，叫道：“金翠花！你这个寡妇，年纪轻轻不想改嫁，你是想的什么心思？你就是想偷‘姑佬’！”



　　却说在这长江下游两岸地区，在那民间的语言中，女人找情人叫‘偷姑佬’。而男人找情人，叫‘嫖婆娘’。这样的词汇早已存在的。例如，看官读那明清小说，无论是‘三言两拍’，还是‘红楼梦’等等，都是用的这样的词汇。这种叫法，现在长江下游两岸还是属于常用词汇的。



　　这个李万义一拍一叫，把个金翠花吓得大哭起来。左右邻居一听，都来看热闹。这邱红英也混在众人之间，打算见机行事，从中煽煽风点点火。这李万义见人多了，更是来劲。手舞足蹈，指手画脚，大声嚷道：“各位说说，一个年轻的寡妇，不想改嫁，想的什么心思。”这李万义顿了一下，又嚷道：“我知道她想的什么心思。嫁个男人，就有管她的人了。不嫁男人，一个寡妇，随便跟哪个睡，没人管了。多好！”



　　那邱红英也在人群中冷冷地说道：“真是的，才二十几岁，怎么熬得住。到时候，不知要偷多少‘姑佬’呢。踏板上，男人的鞋子要排队的。那男人的吊子，要剁剁一小落子，晒晒一夏箔子的。”



　　这‘小落子’，是长江下游两岸的地点方言，就是竹篾做的小菜篮子。这‘夏箔子’，就是用芦苇杆编的‘帘子’。这‘小落子’，平时是用来装蔬菜等东西的。而这‘夏箔子’，是夏天挂在大门口，用来挡蚊子的，所以叫‘夏箔子’。在当时的农村中，如果哪家要晒个咸菜、萝卜干之类的，往往就卸下‘夏箔子’，用凳子搁好，把咸菜、萝卜干放在上面晒，是很容易干的。



　　这邱红英说的这阴阴的话，就是说，将来金翠花会偷很多‘姑佬’的。如果把男人那玩意儿剁下来当萝卜干子晒，要晒得一‘夏箔子’的，数也数不清的。



　　却说这李万义夫妻两个在那里大吵大闹，连恐吓带污蔑。那看西洋景的左右邻居，围得里三层外三层。不知这个金翠花，在李万义夫妻两个的恐吓污蔑之下有否松口。欲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9，22发】
古代剩女相亲记－－－－外一篇
　　第二十八回



　　上回说到，【说客劝说无结果李二大闹金翠花】。这回说的是，【李二要用借刀计看中光棍李万书】。



　　却说这个李万义夫妻两个为了得到哥哥李万仁的财产，一门心思要金翠花改嫁。但金翠花前思后想，为了自己下半辈子的生活安定，更是为了儿子李福兆一辈子的人生，这金翠花铁了一条心：决不改嫁，要把儿子李福兆抚养成人。



　　但是，李万义夫妻两个哪里肯罢休。先是邱红英用那些夸张的语言去诱惑金翠花。一计不成，又请李‘老娘’去游说。这李万义夫妇實指望李‘老娘’能够游说成功。但李万义夫妇的一套，全村人都是心知肚明的，无非是想霸占李万仁的遗产。这李‘老娘’身经世故，哪有不明白的。只是邱红英说出‘寡妇门前是非多’，这李‘老娘’生怕金翠花守不住寡，到时候在庄上乱七杂八地胡搞，闹得家家不得安逸。特别重要的是，万一那金翠花勾引了李‘老娘’的儿子们，那就不得了了。现在金翠花当面承诺，坚决守寡，决不去勾引男人，也肯定不被男人所勾引。这金翠花又说出自己的内心话，李‘老娘’觉得金翠花说得在理，态度诚恳，也就放心了。况且，帮人说事，是说的个顺，也不能勉强的。



　　这李万义夫妇见李‘老娘’没有劝说成功，气急败坏，就到金翠花家大吵大闹。那李万义拍桌子打板凳，尽说些不入耳的污言秽语。那邱红英就在旁边阴阴地煽风点火。左右邻居里三层外三层，把个金翠花家围个水泄不通，都在那里看稀奇呢。



　　金翠花哭诉道：“我的亲妈妈哎，我怎么这么苦啊。好容易嫁了个好人家，哪知这男人命不长。那狠心恶毒的一家子，为了抢走田和房，逼着女儿去改嫁，胜过虎豹和豺狼。我的亲娘哎。”



　　这金翠花一把鼻涕一把眼泪，诉说着自己的不幸，揭露着李万义夫妇的恶毒。却说这个李家庄上，大部分都姓李，本是一个祖上传下来的。这来看热闹的人，大部分也都是家族里的人。出于情面，也不好怎么去责备李万义的。于是双方劝说，拉拉扯扯，把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