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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走!慢回-第3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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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好了,不打电话了,卡米尔。算了,无所谓。
最后只剩下了木炭。
又回到那里了,几乎又回到了开头。
达马斯要么是一个博学的鼠疫专家,要么是他犯了一个大错误:这两种假设是水火不容的。要么达马斯对鼠疫几乎一无所知,犯了常人所犯的错误,涂黑了受害者的皮肤;要么达马斯对鼠疫有所了解,永远不敢犯那样的错误。没有一个人像达马斯那样:没有一个人对古文献那么尊敬,把省略的地方都标了出来:没有任何人强迫达马斯写上省略号,弄得若斯在念“特别广告”的时候那么费劲。事实上,问题的症结就在这里,这些让人眼花的小黑点,是一个博学之士尊重原文的表现。对鼠疫学的尊重。不破坏古人的文章,不随心所欲地把它们混在一起,而是尊敬和尊重它们,就像信徒一样,不亵渎它们。这样使用省略号的人是不会用木炭把尸体弄黑的,是不会犯那种大错误的。否则,那将是一种冒犯,一种不敬,是侮辱从上帝可敬的手中降临的那种灾难。认为自己有信仰的人一定虔诚。达马斯使用了茹尔诺家族的本领,他是这个家族中最后一个拥有这种权力的人。
亚当斯贝格起了床,在他的两居室里踱着步。达马斯没有粗暴地对待历史,达马斯使用了省略号,所以达马斯没有用木炭把尸体弄黑。
所以,达马斯没有杀人。木炭明显遮住了死者被掐的痕迹,这是凶手最后的举动,不是达马斯干的。他既没有撒炭粉,没有掐死人,没有脱光受害者的衣服,也没有撬门。
亚当斯贝格一动不动地站在电话机旁。达马斯只做了他以为做了的事情。他传播了那种灾难,发送了广告,涂了那个4字,释放了有鼠疫病菌的跳蚤。广告使他真的以为鼠疫又回来了,他如释重负;广告使舆论惊慌了,大家都以为它的威力重新爆发了;广告引起了混乱,使他可以自由行动。这个4字缩小了他以为正在进行的破坏的范围,也平息了那个想像丰富、性情多疑的凶手的内心;一个老手在选择受害者时是不会犯这种错误的。避免乱放跳蚤,瞄准目标而不是滥杀无辜,那些4字是很有必要的。达马斯只想杀死楼中的某一个人,他不会因此而把整栋楼中的人都杀死。否则对茹尔诺家族的一个子孙来说,那将是一个不可饶恕的错误。
这就是达马斯的所作所为。他相信自己做过。他对残害了他的那些人施加了使用了自己的威力,以获得新生。他在五个人家里的门底下塞了没有用的跳蚤。克莱芒蒂娜“结束了工作”,往最后三个打手家里放了跳蚤。这就是所谓的鼠疫者传播者所犯的罪行,没有什么作用的罪行。
但有人在达马斯后面杀人,他躲在达马斯的影子里,真正取代了他。某个很实际的人,他从来不相信什么鼠疫,对鼠疫一无所知,认为得了鼠疫的人皮肤一定会变黑。他犯了一个大错误。他把达马斯推进了自己挖的一个陷阱里,让他走向不归路。这事做起来其实很简单。达马斯想杀人,那个人就代他去杀了人。对达马斯来说,任务极其繁重,从老鼠身上的跳蚤到木炭,链条的两端拉得很紧,他不得不一直往前走。根据那几个可怜的省略号,怎么能得出达马斯无罪的结论?可以说,就像是鸡蛋碰石头。没有任何一个陪审员会去考虑那几个小点。
德康布雷明白了。他发现,传播鼠疫者走火入魔的本领和最后那个大错误,是一个不可调和的矛盾。他遇到了木炭问题,并且得出了惟一可以得到的结论:两个人。一个是传播鼠疫的人,另一个是杀人凶手。但德康布雷那天晚上在海盗小饭店里说得太多了,凶手明白自己犯了错。他权衡了他所做蠢事的后果。这是个时间问题,德康布雷这个博学之人总会推出结论,告诉给警方。危险迫在眉睫,必须封住那个老人的嘴。没时间再精心策划了,只能是制造事故,淹死他。见机行事,顾不上无耻不无耻了。
于尔凡,一个恨透了达马斯、天天盼望着他死的家伙;一个接近玛丽…贝尔,想在她诚实的妹妹那里收集情报的家伙;一个瘦小、干瘪而弱不禁风的家伙,人们往往都以为他温顺,而他却从不胆怯,从不犹豫,眨眼间就把那个老人扔到了水里。一个暴力分子,一个动作敏捷的凶手。但在这种情况下,为什么不把达马斯直接干掉,而要去杀另外五个人呢?
亚当斯贝格走到窗边,把额头靠在窗玻璃上,察看着漆黑的马路。
要不要去换个手机,弄回原来的号码呢?他摸了摸湿透了的上衣,掏出手机,拆开,想把里面的零件弄干。谁知道会怎么样呢?
是不是因为那个凶手无法杀死达马斯呢?因为罪行很快就会落到他头上。就像一个有钱的老婆死了,人们首先会怀疑贫穷的丈夫一样。这么说,惟一的可能是,于尔凡就是达马斯的丈夫,富裕的达马斯的穷丈夫。
埃莱尔…德维尔家里有钱。
亚当斯贝格用家里的座机打电话到警队。
“他说了些什么?”他问。
“他说老人袭击他,他是自卫。他现在很难受,非常难受。”
“别放他。你是加斯东吗?”
“我是莫尔当,探长。”
“是他,莫尔当,是他掐死了那四个家伙和那个女人。”
“他不是这样说的。”
“他是这样做的。他有不在场证明吗?”
“他当时在家,在罗莫朗丹。”
“彻底搜查,莫尔当,去罗莫朗丹搜查。看看于尔凡和富裕的埃莱尔…德维尔家族之间有什么联系。莫尔当,等等。告诉我他叫什么名字?”
“安托万。”
“埃莱尔…德维尔的父亲也叫安托万。叫醒当格拉尔,让他立即去罗莫朗丹,天一亮必须展开调查。当格拉尔在家族推理方面是专家,尤其是推理被破坏的家族。要他查查安托万·于尔凡是不是埃莱尔…德维尔的儿子,一个不被承认的儿子。
“为什么要查这个?”
“因为他就是一个不被承认的儿子,莫尔丹。”
亚当斯贝格醒来时,看着他已经破膛的手机,手机揭了盖,已经干了。他打电话给通宵值班的技术服务处,要求换一个新的手机,保留被水破坏了的电话号码。
“这不可能。”一个疲倦的女人回答说。
“为什么不可能。电子机心是干的,把它换到另一个手机里就行了。”
“这是不可能的,先生。这可不是你家里的衣服,而是磁卡,不能……”
“我对跳蚤太了解了①,”亚当斯贝格打断她的话,“它们是活的,有生命的。我希望你们把它移到另一件衣服里。”
“你为什么不换一个号码呢?”
“因为我等一个紧急电话,可能要等10年或者15年。我是刑警队的。”亚当斯贝格补充说。
“好吧,既然是这样。”那个女人有点吃惊。
“我马上让人把机心给你送过去。”
他挂上电话,希望他自己的“跳蚤”比达马斯的跳蚤更有效。
三十七
当格拉尔打电话来时亚当斯贝格刚穿好衣服。他套上一条裤子,穿上一件和昨天差不多的T恤。亚当斯贝格喜欢穿大众化的衣服,不想费神去选择,去考虑衣服的搭配问题。他想尽量少在穿衣方面费心。不过,他在鞋柜里找不到其他鞋子了,只有一双登山鞋,而这双鞋显然不适合在巴黎穿。他的目光落到了一双皮拖鞋上,最后决定光脚穿拖鞋。
“我在罗莫朗丹,”当格拉尔说,“我困死了。”
“搜完那座城市后你可以一连睡四天。我们已经接近焦点,别放掉安托万·于尔凡的线索。”
“我已经查完于尔凡了。我先睡了,然后回巴黎。”
“慢着,当格拉尔。喝它三杯咖啡,然后接着查。”
“我接着查了,现在已经结束。我只要审问那个当母亲的就行了,她没有隐瞒任何事实,恰恰相反。安托万·于尔凡是埃莱尔…德维尔的儿子,比达马斯小八岁,家里不承认这孩子。埃莱尔…德维尔对他……”
“他们的生活条件怎么样,当格拉尔,穷吗?”
“可以说是一贫如洗。安托万在一家锁铺干活,住在店铺上面的一个小房间里。埃莱尔…德维尔对他……”
“太好了。上车吧,详情你可以回来以后再跟我说。你可以对那个折磨人的物理学家作进一步调查吗?”
“昨天半夜我在电脑上查到他了。是在沙泰勒罗。梅瑟雷钢铁厂是工业区一家很大的企业,空军的第一供货商,拥有全球市场。”
“大收获,当格拉尔。梅瑟雷是老板吗?”
“是的,鲁道夫·梅瑟雷,物理工程师,大学教授,实验室主任,企业主,独家拥有九项发明专利。”
“其中有一项是超轻钢,可以说是不可能裂的钢。”
“不会裂的钢,”当格拉尔纠正说道,“是的,其中有这项专利。七年零七个月前,他登记了这项专利。”
“是他,当格拉尔,打人和偷盗的幕后指使者就是他。”
“当然是他。但他也是外省的一个土皇帝,法国工业界一个炙手可热的人物。”
“我们要碰他。”
“我不信内政部会支持这一行动,探长。关系到太多的钱和国家的名声。”
“我们不需要通知任何人,更不用通知布雷齐永。万一走漏风声,媒体知道了,一传播开去,两天之后那家伙就会得到消息。那时候局势就会失控,事情会乱套。我们到了法院再抓他。”
“太好了,”当格拉尔说,“那于尔凡的母亲……”
“以后再说,当格拉尔,她儿子在等着我呢!”
值夜班的警官已经把报告放在他的桌上。安托万·于尔凡,23岁,生于韦蒂尼,住在卢瓦…谢尔省的罗莫朗丹,他一直重复着这句话,并已经打电话给一个律师,律师马上建议他什么都不要回答。于是,安托万·于尔凡不再开口。
亚当斯贝格来到监室前。那个年轻人坐在小床上,咬紧牙关,不停地显示瘦脸上的小小肌肉,还把瘦指头的关节弄得咔咔作响。
“安托万,”亚当斯贝格说,“你是安托万的儿子。你是埃莱尔…德维尔家族中一贫如洗的一个成员。没有知识,没有父亲,没有钱,却可能受过拳打脚踢,有过不少伤心事。你也打人,揍人,打达马斯,家中的另一个儿子,被承认的儿子,有钱的儿子。你们是同父异母兄弟。他吃过的苦跟你一样多,这你肯定知道。同一个父亲,同样的耳光。”
于尔凡没有说话,朝这个警察扫了一眼,无情的目光中充满了仇恨。
“你的律师要你不要开口,你听了他的话。你服从命令,很听话,安托万。对一个凶手来说,这很奇怪。如果我走进这间牢房,我不知道你是会向我扑过来,撕破我的喉咙,还是会在墙角缩成一团。也许二者都有可能。我甚至不知道你是不是意识到自己做了些什么。你是个行动派,我不知道你动不动脑筋。而达马斯则光想不练,显得十分无能。你们两人都是破坏者,你是用你的双手,他是用他的脑袋。你在听我说话吗,安托万?”
年轻人发起抖来,但没有动。
亚当斯贝格松开了铁栅栏,走开了。面对这张扭曲的微颤的脸,跟面对毫无表情、思维混乱的达马斯一样,他深感遗憾。埃莱尔…德维尔老爹可以自豪了。
克莱芒蒂娜和达马斯的囚室在另一头。克莱芒蒂娜跟达马斯玩了一局扑克,纸牌从地上塞过去。没有棋子,他们就用馅饼代替。
“克莱芒蒂娜,你能睡着吗?”亚当斯贝格打开了栅栏,问。
“不那么容易,”老太太说,“没有家里舒服,而且环境变了。什么时候放我和我的孩子出去?”
“弗鲁瓦西警官会带你去冲凉房,还会给你衣服。你们是从哪儿弄到纸牌的?”
“是你的加尔东给的。昨天,我们度过了一个美好的夜晚。”
“达马斯,”亚当斯贝格说,“准备准备,马上就轮到你了。”
“轮到我什么?”达马斯问。
“洗澡。”
埃莱娜·弗鲁瓦西把老太太带走了,亚当斯贝格又来到了凯文·卢博的囚室。
“你可以出去了,卢博。站起来,你要转移了。”
“我在这里挺好。”卢博说。
“你会回来的,”亚当斯贝格把栅栏门开得大大的,“你去接受审问,你被控打人、伤人和弓虽。女干。”
“他妈的,”卢博说,“我是望风的。”
“极具暴力的望风者。在名单上,你名列第六,所以是最危险的人之一。”
“他妈的,我毕竟是来帮助你们的。帮助正义,这很重要,不是吗?”
“出来吧,我不是你的法官。”
两个警官把卢博带出了警队。亚当斯贝格查了查记事本。脸上有粉刺,下巴突出,敏感:莫雷尔。
“莫雷尔,现在是谁在玛丽…贝尔住处值班?”他看了看挂钟,问。
“是诺埃尔和法夫尔,探长。”
“他们在干什么?现在已经九点半了。”
“也许她没有出门。自从她哥哥被抓之后,她没有再开店铺的门。”
“我去那里看看,”亚当斯贝格说,“既然于尔凡不开口,玛丽…贝尔会告诉我他从她那儿夺走了什么。”
“你就这样去吗,探长?”
“怎么了?”
“我是说,你穿拖鞋去?你不希望我们给你准备点什么?”
亚当斯贝格看了看自己的脚,看缺了什么。他没有穿袜子,而皮拖鞋的带子也已经很旧。
“有什么不妥吗,莫雷尔?”他认真地问。
“我不知道,”莫雷尔说,他正在寻找退路,“你是探长。”
“啊,”亚当斯贝格说,“你是说外表,莫雷尔?是吗?”
莫雷尔没有回答。
“我没有时间买袜子,”亚当斯贝格耸耸肩,说,“克莱芒蒂娜比我的衣服更要紧,不是吗?”
“当然,探长。”
“你去看看她需要些什么。我去找那个当妹妹的,马上回来。”
“你觉得她会告诉我们吗?”
“也许会告诉。玛丽…贝尔喜欢讲述自己的生活。”
走出大门时,一个送货员给他送来一个包裹,他站在马路当中打开,里面是他的手机,他把东西全都放在汽车的车尾箱里,寻找“相关的”合同。活跃的跳蚤。旧号码可以保存,转移到新的机心里。他满意地把它放在里面的口袋里,然后透过衣服,用手按着,好像是给手机加热,和它重新开始被中断的对话。
他看见诺埃尔和拉马尔在国民公会路监视。长得比较矮小的是诺埃尔。耳朵,板寸头,夹克衫:诺埃尔;高大而严厉的是拉马尔,曾在格兰维尔当过宪兵。两位警察匆匆地看了他的脚一眼。
“是的,拉马尔,我知道。我稍后会买的。我上去看看,”他指着五楼,“你们可以回去了。”
亚当斯贝格穿过豪华的大厅,走过铺着宽阔红地毯的走廊。没到五楼,他就看见玛丽…贝尔的门上用图钉钉着一个信封。他十分震惊,慢慢地上了最后几步楼梯,走近那个白色的长方形信封,上面只写着他的名字:让…巴蒂斯特·亚当斯贝格。
她走了。玛丽…贝尔在监视着她的警察的眼皮底下走掉了。她逃跑了,不管达马斯就跑了。亚当斯贝格拆开信封,达马斯的妹妹逃离了火热的战场。
达马斯的妹妹,也是安托万的妹妹。
亚当斯贝格沉重地坐在楼梯上,膝盖上放着那个信封。楼梯间的自动感应灯灭了,安托万没有从玛丽…贝尔那里获得消息,而是玛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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