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童言无迹-第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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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把早已破旧的映像一遍一遍修复,上色,让它恢复原状,甚至超越原有灿烂鲜明的模样,明眸皓齿,熠熠生辉。嘴唇娇艳如花,怀抱柔情似水。然后,陶醉了,着魔了,中了毒般地继续爱,和痛。痛,变成一把钝锈的刻刀,留下长长短短的纹路,流过血,结了痂,落了,而伤痕却挥之不去,刻骨铭心。

  他从不拥抱我,或者,骂我,打我。他只是习惯用一种复杂的眼神一直看着我。我记得有一次,学校里要文艺演出,要求每个女孩都扎两个辫子穿粉红的连衣裙。我拿着梳子走到他前面叫他帮我梳辫子,他默默地拿起梳子,让我转过去坐下来,开始给我梳头。梳子从发根划到发稍,轻柔的,仔细的,缓慢的,一遍一遍。第一次,我感觉他在离我那么近的地方,我往后仰一仰,仿佛就能贴紧他的胸膛,把头靠在他的肩膀。我想要时间凝固想要刹那永恒,却只是屏住呼吸,坐直身体,一动不敢动。他的左手手背,时不时地碰到我的脖子,右手的手指,偶尔掠过我右边的脸郏,轻轻地,痒痒地;他厚重的呼吸,在我的头顶一起一伏,撩动发稍。而我的头发,在他宽厚的手掌中,乌黑发亮。虽然辫子梳得一边粗一边细,头路分得歪歪斜斜,我对着镜子站了好久,暗暗发誓,一定要留长我的头发。

  我在太婆对母亲絮絮叨叨的咒骂和爸爸的日复一日的复杂凝视中倔强地长大。直到13岁那年,太婆死了。我和爸爸,我们是唯一的亲人,朋友,或者只是同伴,虽然从不倾诉,从不争吵。他不会主动给我零用钱,但每次我问他,他都会给。每天他上班我上学,他做饭我洗碗,他看着我时,我却不敢看他。

  我讨厌看到同情的表情或者成为别人闲时的谈资,矫作地轻拭眼角,幽怨地感慨说那么可怜的孩子。可是尹颜却什么也不追问,一如既往。

  我喜欢那样的女孩,明亮,干净。就像东京爱情故事里我们喜欢的赤名利香,即使在不开心的时候,也只是撑着红色的雨伞慢慢贴近完治的胸膛,说:这里没电了。可是第二天,就忘记。

1
尹颜怒气冲冲地冲进教室,坐在莫同身边。还没等莫同问,她就叽叽喳喳得说开了:

  “你说我妈是不是疯了?给我报了个托福补习班,还非要我去。我现在哪有时间啊?那么多门课要会考,每天8个小时上课,4个小时做作业,2个小时背英文,我都快活不下去了。气死我了气死我了,同同,快帮我想个办法吧。”

  莫同却开始越来越不想念书。她抬起头看了看尹颜:

  “别烦了。反正你还是会去的。”

  她知道尹颜是拗不过她妈妈的。尹颜妈妈打从记事起就开始循循描绘的美国在尹颜的心里生根;发芽最终长成一棵招摇的开满白色花朵的树,无限闪耀喧哗地招引着她,呼唤着她;喧嚣美好的曼哈顿街头; 熙来攘往的人流,细脚伶仃的高跟鞋在第五大街敲出好听的声音,时代广场,帝国大厦,纽约的金碧辉煌与流光溢彩;十几年前;尹颜妈妈湮没的梦想和遗憾,要她年少的女儿去弥补。

  莫同把头搁在手背上,趴在桌子上接着说:

  “尹颜你看,教室外的大铁门挡住的天空,不管坐在教室里哪个位置看,都只能看到那么一角。永远只有一角。”

  尹颜顺着她的视线望去,被切割成一角的天空泛着淡淡的蓝,又回头看着莫同。如莫同简单直接,对人淡漠,却格外容易被这些细小美好的情节打动。自行车迅速地滑过下坡路、阳光下蝴蝶飞舞,秋天落叶翩跹,抑或是烟火在半空豪迈地粲然绽放又瞬间消失,莫同会快乐激动得热泪盈眶。而高二这些烦琐的数列、电势和分子式,她怎么会有兴趣?

  只是,尹颜要认真拼命地学习的。她有那么多单词那么习题要做,不能陪莫同一起荒废时间了。发完了牢骚就要重新回到正规了。尹颜起身说:

  “别七想八想了,不利于身心健康。我还有物理精练还没做好,下午就要讲了。”

  看莫同依然趴在桌子上看天空,就径自去自己的位置上了。

  “尹颜,我们去‘Take me home’坐会儿吧。”

  题才刚解到一半,这个关于感应电动势的问题尹颜怎么也弄不明白。她心烦地跟莫同说:

  “我哪有时间跟你玩啊?不去不去!”

  莫同保持是一贯的淡然和散漫听尹颜说完,然后什么都不说。

  不冷不热,不痛不痒。

  尹颜已经习惯,低下头继续解题,猛然想起来,已经很久没有和莫同一起去过 “Take me home”,再抬头望过去的时候,莫同的位置已经空了。 txt小说上传分享

2
莫同开始跷课,开始去做各种兼职赚钱,一开始只在路边给人画头像,后来还去便利店收银,在酒吧做服务生。

  高中的老师,直接明了,目标明确。那些可以考上重点大学的归为一类学生,重点保护,加班加点,开小灶不辞辛劳。第二类是能够考上普通大学的,得空时稍加点提,勉鼓励一翻,权当施舍,有成效自然是好,超常发挥一个不小心还可能上一个重点,没有效果也无关痛痒,至少可以凑个基数。至于那些所谓“放弃自己”“无药可救”的第三类学生,则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放任自由,唯一要求就是不要在学校里捣乱,影响班级形象,影响老师威严,影响同学学习。至于他们跷课这种事,为了相安无事,也是听之任之的。莫同自然而然地被归到到第三类。

  莫同从不向任何人报备或者解释,也从不细聊她的工作,包括尹颜。只是常常晚上很晚来敲尹颜的门,进门后什么都不说,倒头就睡。

  有时候会一连好几天看不见她,而她的讯息从未在尹颜的视线里消失。

  她常常画很多彩色的小卡片。蜡笔或者水彩颜料画的画。浓烈或者沉郁的色彩,有很大很大眼睛的女孩,而身体是扭曲的,缩小的,变形的。她坐在树上,或浮在水面。天空中,有鱼或者星星。有时候,她会把它夹在尹颜的书里,有时候,放在她自行车的车篮里,有的时候,和一些广告传单一起夹在她家防盗门的铁栏上。

  尹颜则毫无疑问地被光荣地归入一类学生,老师和家长的殷切希望,仿佛1200瓦的巨大灯泡在前面照着,无时无刻不在提醒她要热情高涨振奋精神,连睡觉都睡都不安实,闭上眼仍然一大片耀眼的光亮。无休止地看书写字。有的时候深夜合上书,转头看到莫同熟睡的样子,深深地埋进枕头里,一只手抱着头,长发凌乱。身体蜷缩的姿势,仿佛婴儿。其实是那么缺乏安全感的女孩。却一直坚强。这个时候,尹颜感到心里一些暖暖的东西涌了上来。和莫同一样骑着自行车飞快穿过人群引起一阵尖叫和笑骂,在“Take Me Home”吃着蛋糕喝着可乐看着玻璃幕墙外行人像电影一样经过的,一起抱着靠枕看《将爱情进行到底》,看着那些自行车后面大捧的玫瑰花和手机那头汹涌澎湃的海浪声的爱情,一起在深夜不睡,各自站在自己家的天台上等着看流星雨许愿。那些葱茏岁月里的异想天开,带着梦想,眼泪、爱情、流浪、和守候,一起遥远地等待,未来因为未知,变得美好而又暧昧。好像都是很遥远的事了。尹颜想着想着就开始害怕。

  害怕会失去自己,害怕会失去莫同。害怕会失去这样的时光。

  仿佛是漆黑夜里徒步荒漠的行者,机械地,不知疲惫地一直行走,勇往直前是因为无暇停顿无暇思考也无暇害怕。而一旦停下来,发现周围睁眼闭眼都是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没有月亮也没有星光,远处若隐若现有兽类的低鼾,草丛间悉悉簌簌的声响越来越清晰,越来越逼近。

  突如其来的害怕会将他袭倒。 。。

3
在尹颜茫然不知所措的时候,学校一年一度的篮球联赛开始了,挽救了她的水深火热。连班主任都号召同学要关注班级荣誉,增加集体凝聚力,多给参赛的同学鼓励和帮助。

  尹颜终于可以理所当然地放下书本摘下眼镜,拉着莫同每天下午都早早去坐在篮球架的球筐下。高二(20)班攻无不克战无不胜一路北上冲到总决赛的战果,不能不说没有她们捧场的功劳。每次比赛,尹颜都是全场喊得最响最卖力的一个,对方拉拉队不管多少人,都被她喊回去了。论球技论后援,都胜人一筹,赢得自然轻松漂亮。尹颜还是原来那个活泼开朗说话很快很大声的女孩,莫同在她身后看着她眉飞色舞的样子,开心地想,尹颜还是她刚认识她时的样子。

  而总决赛开始的时候,尹颜却做了逃兵。

  张轩墨,像白马王子一样挡在尹颜面前;接住斜飞过来的篮球。迎面的阳光被挡住,世界突然关了灯。时光以一种退潮的方式迅速归于宁静,周遭明明喧嚣,却清晰地听到自己的呼吸声,起伏澎湃。有什么缓缓地浮现出来,如同游过暗蓝天空的银鱼一般,熠熠生辉。

  “同学,你没事吧?”

  他把球往后扔去,关切地看着莫同。

  尹颜却停在那里,静听呼吸声。无限放大的呼吸声。一起一伏。

  张轩墨是十三班的主力,标准阳光型的帅哥。听说第一场比赛结束,第二天就有低年级的女生给他写热情洋溢甜甜蜜蜜的情书。而尹颜,在以后的每天下午,更是风雨无阻地跑去篮球场看他打球。不论是比赛还是平时练习,有张轩墨在的球场,尹颜都不缺席。有时候再在看台上,有时候站在球场边。比赛时一轮到他上场,场外就会一阵喧哗,女生都拼了命地往前挤。尹颜被汹涌的人群挤到最外面进不去时,莫同会拉起她的手用力地拨开人群就往里走。遇到不好说话的女生找吵架的,看到莫同冷得像在冷藏柜里雪藏了一千年的脸,就没有人再敢说话。

  王子般的张轩墨,他微微蹲下身体,以凝固的姿态张开双臂,肌肉紧蹦,散发出健康的色泽。球离开裁判的手那一瞬间,他腾空而起,接住球,稳稳地落地。看对方迅速布开了十二星宿般的天罗地网,他不动声色,瞻前顾后移行换影,寻找适当时机突破重围。球在他手里,仿佛连着一根弹簧,上上下下,往复运动,却不偏离。他看准对方防守的弱点,把重心略向左移,撤步变向,一个漂亮的假动作,毫不费力地从重围的空隙中侧身滑出。然后以横扫千军的滂沱气势,一路过关斩将,运球,传球,左闪右躲。在对方疏于防范时纵身一跃接住队友仍过来的球,顺势一掷,球在空中划过优美的曲线,掉进了篮筐。

  欢呼声,尖叫声和掌声淹没了裁判的哨声。尹颜在人群里闭上眼睛,深深呼吸,感觉到莫同冰凉的手指握紧了她的手。

  “同同,你说他会不会喜欢我?” 

  “会吧……”

  “你说他会不会注意到我?每次那么多人给他喊加油。”

  “嗯。”

  “他长那么帅,又有那么多人喜欢他,他怎么会看上我呢?”

  
  尹颜开始像所有暗恋上隔壁男生的小女孩一样,絮絮叨叨,反反复复。打听他的消息,揣摩他的心思。一遍一遍不厌其烦地和莫同描述他的眼角眉梢,他的穿着品位,和他赢的每一场比赛。每天第二节下课,他都会经过教室的第一扇窗去操场。有的时候,他一个人抱着篮球跑过去,有的时候,他挤在一群男生中说笑着过去,有的时候,他一边走会一边转过头看他们上课,有的时候,他的左臂会轻轻碰到摆在窗台上文竹翠绿的枝叶。

  那种感觉,仿佛是暗地里的荒草,长年累月,不生不息。而阳光不经意地播撒,光影随行,植物羞涩矜持地萌芽。灿烂和温暖诱惑成长,开始焦躁和骚动,然后变得迅速强烈,即而不受控制地滋生蔓延,肆无忌惮地消耗仅有的一寸泥土和一升水。最后变得无可救药,奄奄一息。

  “同同,我要怎么办?”

  “告诉他!”

4
总决赛,戏剧般的,是二十班和十三班的对决。

  “一定要发挥我们班拉拉队的优势,在阵势上就先吓倒他们!”

  班长信心满满地拍拍尹颜的肩膀。

  尹颜尴尬地附和着。

  比赛的时候,尹颜踌躇着最后还是站在了自己班的阵地上,在一群疯狂的女生中望着他。张轩墨,他依旧神采飞扬,笑容灿烂,没有运动时,看上去如此的温和。她只是在远处看着他,一转身,一回头,一个笑容,一个起跳,定格成一张一张凝固的画面。

  裁判的哨声一响起,全场开始骚动,喝彩,加油,尖叫,此起彼伏。

  虽然有强大的后援团,可是学校篮球队的主力都在二十班,轩墨身手再怎么敏捷,也终究势单力薄,应付不来。连擅长的动作也表现得力不从心。

  比赛在二十班以大比分的领先中结束。哨声响过,大家议论着叹息着喧嚣着开始散开了。轩墨接过队友递过来的矿泉水。拧开瓶盖,仰起脸,浇了下去。

  尹颜捏紧手里预先买好的冰水,踌躇不前。

  看着轩墨奋力地甩了甩头,落寞地往外走的背影,尹颜突然那么痛恨自己班的胜利。

  “张轩墨!”

  莫同站在尹颜的后面,突然大声叫他。

  轩墨和尹颜同时诧异地回头看着她。

  她没有看尹颜,径直走到轩墨的前面,说:

  “尹颜,她,喜欢你!” 。 想看书来

2000月10月20日
今天,天空很高很蓝,秋天来了。篮球赛就这么结束了。

  而我,终于重回我原始的寂寞。我知道尹颜对他的感觉。没有比赛的时候,她总是拉着我坐在篮球场看台的第三层,或者站到张轩墨要投的球筐旁,目不转睛地看着他练球。阳光把她的脸照得绯红。他的每一次起跃每一个进球,她都紧张得屏住呼吸。

  我知道爱放在心里不能倾吐的抑痛与难熬,仿佛自己和自己的战争。这个男孩,有硬朗的脸颊和明亮的眼睛,是第一眼,就会爱上的人。我在尹颜一遍又一遍诉说对他的思念和爱恋的时候,把心里某些东西一片一片撕碎。我从后面叫住他,告诉他尹颜喜欢他。 

  他半转过来的身体,停在那里。惊异地看着我。他水一样清澈明亮的眼睛,看着我,我却不敢再回看。这是第二个,让我不敢看她眼睛的男人。

  尹颜却回过身走过来用力推了我一下,冲我叫:“你干什么呀!”摔掉手里的矿泉水瓶,转身跑出球场。

  我看见透明的水从瓶口快乐地流出来,迅速渗透进喧嚣过后篮球场上干燥的水泥地里。水,自由了,地,滋润了。他们,都快乐了。乌云埋葬太阳,带着凝固呼吸的沉重。没有声音,也没有眼泪。我只是微笑,始终微笑。

  2000月11月4日

  从那天开始,尹颜不和我说话也不理我,早上故意早起没等我去找她就自己先去学校了,放学时背起书包就一个人去推车回家。然后,两个星期后吧,她依然一个人回家,却常常在教室门口不小心碰见时看着我欲言又止。我还是会画色彩浓烈或沉郁的小卡片给她,有时候,把它夹在她的书里,有时候,放在她自行车的车篮里,有的时候,和一些广告传单一起夹在她家防盗门的铁栏上。后来,有闲散的人开始偷偷议论着说看到晚饭后尹颜和张轩墨一起在校园的林荫道上肩并肩地走过,还不时有人来问我,因为“你是尹颜最好的朋友嘛,她一定告诉你的”。

  我只是坐在自己的座位上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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