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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瓷少年-第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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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看到了一篇令我有点印象的《绝色伤口》。上次只是匆匆扫了几眼,此番点开,一页页地看下去,坚持了几章,我看到一则评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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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节:第二章 花开如谎(4)
纯白,我会将你的小说里提到的歌一首首地当下来,边看文边听。
就算没有看到这句,迟钝如我,也觉察出这位作者有这个习惯,不断地跳出一段段歌词,任性地打破叙述的节奏。她也明白有这个坏毛病,在小说后面打自己的嘴巴:我错了,但我想下次我还会再这么干。
看,明知故犯的人到处有。我也是。是知道放弃包袱,更能抵达幸福的,道理我都懂,做不到而已。
说服不了自己,又如何能幸福。
睡前,红果拎来一瓶红酒,又寻来两只高脚杯,瓶身棱角尖锐,银白色,如一把四面带刃的刀,杵在面前。她给我们各自斟满一杯:〃干了。〃
此时我已戒酒两年,稍一迟疑,还是悉数喝下。酒味微苦,微涩,微咸,微酸,还有隐隐的甜,甜味微弱,要仔细地回味,才能体会得出。总之,是一瓶五味杂陈的酒,像情人的眼泪。
如果,你尝过情人的眼泪的话,你会明白,那是怎样的滋味。
红果笑盈盈:〃红酒里的丹宁酸,据说对皮肤有好处。喝点也无妨。〃拍拍我的脸:〃小太阳,睡吧。〃
她穿着拖鞋,向卧室走去,踢踢踏踏。
睡了一夜好觉,没有失眠,甚至没有乱梦,隔壁房间里的红果让我安心。早晨起床时,她已坐在电脑前了,神情甚是专注。
我洗漱完毕,站在她身后看她做设计,听到外面有人摁喇叭,两长一短,共三下。我还没有回过神来,红果噌地站起,连拖鞋都顾不上穿,赤脚向窗前跑去。我好奇于她的举止,也跟了过去。
楼层太高,只依稀看到一辆黑色汽车停在楼下,旁边站着一个男人。
红果的脸色微变,朝男人挥挥手。
男人示意已看到她了,掏出烟来。
红果缩回来,钻到卧室里去。我不明所以,问:〃你怎么了?〃
她打开衣橱,埋头寻找着,很快拽出一条裙子,这才舒了口气。
我斜靠在门边,看她手忙脚乱地拿起裙子在身上比划半天,笑了:〃你要穿它?〃
〃是啊。〃她头也不抬。
〃才五月初,你会冷。〃
〃我几年也穿不了一次,没关系。〃
我退出来,听《捉泥鳅》:天天我等着你,等着你捉泥鳅,大哥哥好不好,咱们去捉泥鳅。
童音声声呼唤,勾人回忆。
红果换好衣服出来,我抬眼看她。实话说,裙子样式太过简洁,天蓝色,风轻云淡那种蓝,接近于浅白,连衣,无袖,纱质,像是学生裙,并不出彩,况且也太单薄了些。
〃冷吗?〃
她坦率地回答:〃冷。〃可还是找出凉鞋穿上,一双素足,像婴孩的脚,白如清瓷。
是怎样的男人,会令她这般手足无措。
〃他在等你?〃
红果轻轻地旋转着,眼里光芒闪烁,她没有用香水,亦不施粉黛,何以我仍觉芳香四溢呢。
她恍惚地背起背包,〃走吧。〃
我迟疑:〃需要我回避吗?〃
〃嗯?〃
〃一大早,我和你并肩出门,我怕他误会。〃
〃不会的。〃红果说,〃你这么小。〃
她又说我小,这和久儿真像。我咬住嘴唇,随她走进电梯。
看到男人时,我有片刻怔忪,他很眼熟,可我不能确定在何处见过他。再一想,我知道红果客厅里,画中的黑衣男子是谁了。哪怕,只是一个背影。
男人的个子挺高,一米八以上,单眼皮,细长眼睛,五官轮廓像八十年代电影里的英雄人物,有种朴素的阳刚之美。
我以为,红果喜欢的男人,该是英俊倜傥的,要聪明些,年轻些,会玩会跳,像火一样才好。可面前人,像极北的雪,铺得辽远静穆,茫然,茫茫然。
穿着白衬衣的男人,嘴角微微上扬,笑意越来越浓,双臂抱在胸前,专注地看着红果。他看起来并不年轻,三十上下,清晨的阳光从树罅倾泻而下,他迎光而立,金光灼灼的面孔。
红果搅着手指,走到他跟前,他比她高出许多,她需要仰起脸探看。
他将烟蒂丢在地上,踩灭了,无言地将她的手抓住,放到他的手心。
两人都沉默了。他缓缓地抚着她的手,从手指到手心,来回不休,没有说任何一句话。
我肆无忌惮地打量着他,衣衫硬挺,眼神晶明,微露风霜,一双手细瘦有力。我猜他今天没有刮胡须,下巴冒出青茬,如果留起来的话,当是络腮胡子,这在古代可是要称为美髯公的。
他的手放开红果,看向我,说:〃你好。〃
〃你好。〃
他并没有问起我是谁。想必在他看来,这毫不重要。他将目光转回红果,似有所语,最终什么都没有说,只帮她整理了裙子的领,很快回到车上。
红果目送着他绝尘而去。这场相见,他们没有对白,从始,至终。我无法判断她心之所想,倒是想起昨夜在纯白的小说里,看到她引用的诗词:相见亦无事,不来常思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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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节:第二章 花开如谎(5)
我想这男人是残忍的。温煦地笑着,微着痕迹的暧昧,一个眼神,一个动作,就搅乱她的心。我不懂这样的感情。我想我是真的不懂。
〃他走了,换掉裙子吧。你会冷。〃我不笨,明白这条裙子应该是男人送给红果的,可能很有些年头了。
〃不。〃红果瞬间转换表情,脸上挂好笑容,〃走吧,你说找你师兄有事的。他该回了。〃
我深知交浅言深的坏处,还是问出来:〃他是谁?〃
〃夏白。〃
〃你的男朋友?〃其实我并不觉得她和他,是恋人的关系。不像,太不像了。
恋人该是什么样的呢。我说不好,但肯定不是他们那样。嗯,至少每天都有电话问候,不忙就见面,吃饭逛街,看电影听歌,说些亲昵的话,做些亲昵的举动,就像我和我的小女朋友久儿一样。
清冷的街,阳光如霜雪。红果没有回答我这个问题。我只觉唐突,讷讷不敢再多问。她倒是主动:〃我认识他,可能有一生那么久吧。〃
〃他,是做什么的?〃
红果极干脆,吐出一个字:〃玩。〃
〃玩?〃
渐渐我便得知夏白是怎样的人。父母离异,母亲在唐人街经营中餐馆,父亲留在国内做教授,手头疏爽,每个月给他大笔生活费。他不缺钱,连工作都懒得找,大半光阴耗在青山绿水间,小半时间写作。
原来是个纨绔子弟,我嘴上却说:〃闲云野鹤嘛。〃
咦……我追问:〃慢着,写作?〃
〃是啊,他偶尔写点文章。〃
我倒吸一口气:〃他用的笔名是什么?〃
红果奇怪于我的反应:〃纯白。〃
我差点笑出声。只道有着这么个名头的作者,是个清淡女生,实则是身高一米八三的大胡子男人。要是他的读者得知实情,还会叫他纯白姐姐吗。咄!分明是欺骗读者感情。真是变态啊变态,丫丫个呸,拉出去毙喽。
〃小红果,通过今天你们相见这事,你在我心中的形象顿时渺小了。〃快到她的公司门口,我说。
她认真地看着我,沉吟了片刻:〃你比我高,我踮着脚也高大不起来。〃
满以为她会说出什么见解独到的哲理呢,她竟回我这句。
见到乐远,他拍我的肩:〃真精神啊,欣欣向荣。哦,可惜我这一向很忙,不然真想和你杀上两盘。〃
我真有这么健康吗。欣欣向荣?是荒草丛生的山吧。
他又夸我成熟不少,感叹:〃如果你姐姐还和我们在一起的话,看到你这样子,不知多么高兴。〃
见他个大头鬼,秦正阳我再碰到久儿,照样哭得稀里哗啦的,才不要什么懂事。我直奔主题:〃你有我姐姐的电子邮件吗。手机号码呢?〃我强调,〃新的。〃
他摇头:〃我出国后,想联系到她,但找了许久,都没结果。〃
许久吗。才过了两年,你就要和另外的人结婚。所谓的长久,是几天几月?
〃小弟,你别不信我,她的邮箱的密码是我的生日,我进去看过,什么都没有。〃
〃师兄,我以为你不是这样的人。〃
他急了:〃我的通讯录丢了,连你的手机号也不记得了,要不是知道你的专业和年级,还真再找不到你了。〃
〃既然想到找我,为什么不去找久儿。〃
他慢慢地回答:〃小弟,你有没有想过,如果是你,既然做出违背法律的事情,就不想接受法律的制裁,当然只能将自己隐藏起来。〃
我不信她忘却,我不信她狠得下心。我更不相信杀人越货的事情,她当真做得出来!那不是她。久儿,那不是你所为,我深信,并且,不疑。尽管连日来,警方又到学校来了三回。
他摇晃着我:〃你想,一个人存心想消失的话,别人是找不到她的。〃
〃我以为她也不是这样的人。〃她不会仓促离去的。我不是警察,我找不到任何途径和方法替她洗刷罪名,我只能悲观地数她归来之期,捱一日算一日,并笃信她绝非残暴之徒,酿出血案,这不仅是我深知她的善良。别对我说什么她出身乡村,家境贫寒,也别对我说什么一念之差,我只是清楚,有的人终生是玉,无可变更。
他叹气:〃你真顽固,为什么要和自己过不去呢。〃
不是我放不掉自己。是我确信,她不舍得和我分开的。你说得对,我也不想和自己过不去,但我的幸福,必须有鲜明答案。我要久儿亲口对我说,她不愿意我再出现在她的余生里,才肯罢休。
久儿很疼我的,有次我做了噩梦,吓醒了,跑去找她,对她说,我梦见流浪街头,暴尸荒野,要是真发生这样的事情,怎么办。她把我痛骂了一顿,她说只要她还在,就不会让我面临这样的事情,永远都不。
我拉着她的衣角,问她:〃你会离开我吗?〃
〃傻孩子,我不会离开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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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节:第二章 花开如谎(6)
〃真的?〃
〃真的。〃
〃久儿姐,承诺不要轻易许。〃
〃你真傻,我们是亲人。亲人是不会分开的。我会一直在你身边。你就像个孩子,需要有我在。〃
她说什么,我都很信,她说过啊,她会一直在我身边,她怎么舍得离开他,离开我。
乐远最后问:〃她真那么重要?〃
〃她真那么重要。〃
〃好吧。〃他说,〃我会继续找她。〃
〃先从她的家庭着手。〃
他黯然了:〃傻小弟,你以为我没有询问过她的父母和家人吗。这两年,她没有和家里联系过。她躲起来了。她妈妈眼睛都快哭瞎了,她爸爸……〃他说不下去,把头扭到一边,艰难地再开口,〃她爸爸卧床不起。〃
连她的家人都找不到她。我还能说什么。我心间如鸟折翼,只觉眼前俱黑,疲累非常。向乐远告辞,随意地走,看到那么多人,可是没人能带我回家。她们都离开我,久儿,每一个久儿。我连这个残缺的自己,都无从把握。这样不知如何到了彩吧,老板一见我,还那么热情,将我邀进厅内。
常坐的位置,已有了人。是情侣吧,都喝了些酒,双颊酡红,吃吃调笑。
老板走过去细语相商,那对情侣让开座位。我坐上去,抚着久儿留下的字体,一如夏白抚摩红果的手那样,疼惜地,怀念地。
在这相似的时刻,回想早晨发生的事件,我想,他是在乎她的。他必是在乎她的。但何以让我认为是怀念的意味?明明她就在面前,可及,可碰触。
我叫了酒,九瓶,摆成三排。不知道酒的名字,大红色,加了冰和别的什么混合物,像碎尸。这个联想让我状如吸血鬼,喝得更加津津有味。老板逗我笑:〃像不像九阴白骨爪的阵形?〃
〃像。〃不接他的话题,干了,干了干了。喝了去死,喝死了去。不要醒来。
我没有红果的海量,理所当然地醉了,醉得很斯文,拿根筷子敲着瓶子背诵《出师表》:臣本布衣,躬耕于南阳,苟全性命于乱世,不求闻达于诸侯。先帝不以臣卑鄙,猥自枉屈,三顾臣于草庐之中,咨臣以当世之事……
众人侧目,我背得越发大声。很难听吗,可你们怎么都看着我。谁曾令我一顾再顾?谁在乱世苟全,执意不与我相见?
是谁,是谁。
口齿还算伶俐,可知后劲尚未上来:由是感激,遂许先帝以驱驰。后值倾覆,受任于败军之际,奉命于危难之间,尔来二十有一年矣。
谁令我许之驱驰?又曾过去多少日月星辰?
我怎么竟会想起《出师表》。师姐久儿坐在那年的樱花树边,帮我复习功课,脱口大段背出《出师表》,逐句讲解……浮云旧事温柔,层层逼进人心底。
老板递过一杯杭白菊,小小的一朵朵,在水的温润下,溢出了浓香,我喝一大口,又一大口,朝他笑:〃我背得好不好?〃
〃看不出来你还是个好学生。〃
〃我想回去了。〃
活得这样冗长拖沓,如这醉后沉重的身体,我试着走了两步,颓然歪倒。老板说:〃你得让人把你扶回去。我生意忙,走不开。〃
我能找谁呢,除了我的女朋友久儿之外。给她电话,占线,再打,仍占线。
看,我不是谁人的唯一,她的手机,不是只为我而开。整个世界全盘萧索,我哭不出来,只好笑了,越笑越大声,酒意翻涌,就地躺下,一睡如死,石沉大海。
醒时已是夜里,发现躺在酒吧包厢里,身体软沓沓,挣扎着起来,闻到酸腐的酒气,地上有积水,隐约可见秽物的痕迹。门后有笤帚和撮箕,我仔细地清理过,整整衣领,走出去。
老板坐在吧台调酒,看到我就叹气:〃怎么才醒来呢!刚才怎么摇都醒不了!恨不得拿凉水把你泼醒。〃
我嘿嘿笑,他将一杯〃再见,时光〃递给酒保,给我一记暴栗:〃下午五点多吧,哦,可能是六点,你女朋友来了。〃
我连声问:〃是她?是她?〃
〃就是在桌上刻字那个嘛。我赶紧去推你,怎么都弄不醒。你呀!〃
我失落地扶住吧台,脚下不稳,踉跄了一下,抱着最后的希望问:〃你有没有问她要手机号码?〃
〃唉,我看到她来,就进去喊你,再出来,她就不在了。〃老板说,〃难怪别人说喝酒误事。〃
我竟然有心情和他开玩笑:〃嘘,小声点,当心你的酒卖不出去。〃
虚心地听老板的劝解:〃你看看,你是伤了她的心吧,连老天都不给你们见面的缘分,我说年轻人哪,等到了我这个年纪,你就知道有些人是经不起失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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