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琉璃果-第2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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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说季夏木这几天一直关在阿姨的病房里，不说话也不出来，只是埋头拼命一张张地画着桔梗花，整个病房几乎都散落着他的画。”胡纱言目光随着河马的沉默也黯淡了下来，她知道他想到了什么。
“叔叔那。。”
“他偶尔也有去吧，但一直是季夏木在守着。”胡纱言低下眼帘：“虽然以前季夏木做的的确有些不对，但阿姨毕竟是无辜的，现在全家就季夏木一个人在医院陪她好像真的有点。。。叔叔他不应该是爱着阿姨的么？为什么会。。”说不下去了，牵扯到季夏木家里的事一切就会变得很复杂，永远说不清对错，一团乱麻似的毫无头绪。
“叔叔有他自己的难处。”左禾把视线收了回来，在胡纱言面前坐下，微微扯出一点笑意：“纱子，我早就说过了，有很多时候我们置身事外是很难去了解当事人的想法与苦衷的，或许他们所要承受的远比我们看到的要多得多。。以前的事，叔叔没有错，季姨没有错，雪姨没有错，陈溪禾没有错，甚至连季夏木都不一定有错。每个人有每个人自己的立场，我们这些局外人更是无从去插手。。不要再去打抱不平什么，静静看着就好了，能帮的我们尽量帮，帮不了的我们也不该勉强。”
“哦。”胡纱言看着左禾难得正色的眼神，乖乖地点了点头。
*
亲爱的左禾，有时候的你吊儿郎当欠我管教，但有时候的你却又心思细腻非我可及。你像弟弟受我照顾，你又像哥哥引导我看清是非，这样令我习惯，这样让我依赖。。。
我多么希望在以后人生的每一段旅程中都有你陪伴我一起前行啊，你能答应我么？我亲爱的弟弟。 电子书 分享网站
（三十六）请你们幸福
两天后就是除夕了，高三也已经考完试开始放假了吧。可是季夏木依旧没有出现。。嗯，感觉怪怪的呢。
已是晚上七点，冬天的这个时候天已经很暗了，又一次没等到季夏木的胡蓝莱只好照常锁上店门回家去了。。爸爸妈妈不允许自己太晚回家，所以自从季夏木失踪后，水木咖啡吧晚上便不再营业。。。这个季夏木真的是相当的莫名其妙。。
“啊！”胡蓝莱正一边走着一边在心里第N次数落着季夏木，却被突至眼前的一个半人高的黑影给吓到。胡蓝莱本能地后退了几步，然后借着昏暗的路灯定睛一看：“小黑？！”
惊讶的胡蓝莱上前几步，仍不敢靠太近只是这么小心翼翼地看着，确定是小黑后不由抬头张望起来：“小黑，你怎么在这？季夏木呢？”
有小黑的地方就肯定有季夏木。
小黑伸着舌头，身上的毛有点凌乱。似乎也认出了胡蓝莱，在胡蓝莱周围转了一圈，然后向后跑去。
“小黑！”迟疑了一下，胡蓝莱还是追了上去，心中隐隐有些不安。
这是哪里？胡蓝莱跟着小黑拐进了一个小巷子里，没有路灯，光线相当昏暗。有点夜盲的胡蓝莱借着月光小心翼翼地向前着，不时踩到碰到一些破碎的啤酒瓶，木棍什么的，虽然看不清，但绝对可以想象那满地的狼藉。
“小黑？小黑？”胡蓝莱努力找寻着小黑，隐隐约约地，好像在墙角旁看见了一个影子，于是跌跌绊绊地走了过去。
“天哪，季夏木！”待看清眼前坐在地上大口喘气的人影时，胡蓝莱捂嘴惊呼。
“它带你来的？”听见叫声季夏木抬起头，又看了眼蹲坐在身旁小黑，并没有太多的惊讶。
“嗯。”胡蓝莱蹲了下来，声音因为害怕而有点颤抖：“季夏木，你打架了？”
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的季夏木，额头上淌着血，刘海因汗水而郁结，嘴角也渗着血丝，身上的衣服更是凌乱不堪，大口的喘气声不绝于耳。
“胡蓝莱我拜托你，你这是什么表情啊？！”见胡蓝莱错愕同情恐惧相互交织的表情，季夏木扯了扯嘴角，朝不远处的地方努努嘴，声音气息不稳却低沉浑厚：“我的情况可比他们好多了。”
顺着季夏木的目光胡蓝莱这才看到有几个人或趴或仰地躺在那里的地上，顿时两脚发软一屁股坐在地上。
“他，他们不会是死了吧？”胡蓝莱用力咽了咽口水，转回头看向季夏木，好容易才发出声来。
“放心吧，晕过去而已，我还没那么蠢。”也许是觉得这样惊恐的胡蓝莱很滑稽，季夏木嘴角扬得更厉害了，用手撑地一使劲，站起身来。
“喂，你还好吧。”见季夏木有些摇晃，胡蓝莱赶紧上前扶住他。
把季夏木就近扶到水木咖啡吧后，胡蓝莱在他的指点下找到了吧台内的医药箱。本来是想发扬一下雷锋精神帮他处理一下伤口的，但季夏木见胡蓝莱有点晕血而且手颤得那个厉害啊，便无奈地摇头笑笑，推开胡蓝莱自己动手丰衣足食起来。
虽然自感有些丢脸啦，但那场面咱毕竟没见识过不是。自知帮不上忙的胡蓝莱只好力所能及地给小黑弄点晚餐来，然后和木木一起坐在一旁看着眼前的一人一狗。。嗯，木木似乎对小黑用它的碗碗很不满，目不转睛地死瞪着它。。
“喂，季夏木，你很经常打架么？”胡蓝莱趴在桌子上双手支着脑袋，疑惑地看着季夏木熟练而麻利地清洗包扎自己的伤口。
季夏木正咬着绷带的一端在自己手臂上绕，不方便说话，随便“嗯”了一声就算是回答。
“为什么？”
“心情不好。”
“季夏木！”莫名的有点小恼火。。与印象中的太不一样了，他是百变的么？为什么相处越久，越觉得难以了解呢？
“干嘛？”终于弄好一切，季夏木起身到吧台内给自己倒了杯水。
“没事。”胡蓝莱叹了口气突然不想问了，太不符合自己的风格了，怎么凡事都突然变得那么鸡婆。
“喂！”
“嗯？”胡蓝莱站起身来拿包准备回家。
“明天开始不用来了。”
“哈？”胡蓝莱闻言吃惊地转向季夏木。
“后天不就是除夕么？给你放假。”见胡蓝莱诧异，季夏木暖暖地勾起嘴角。
“哦，那什么时候回来？”胡蓝莱稍稍松了口气。
“不知道，最近我有点事，可能咖啡吧要关门一段时间。”季夏木耸耸肩。
“呃？。。那木木怎么办？”胡蓝莱低头看向正和小黑玩闹的木木，咖啡吧要关门，那木木岂不是要饿死。
“放心吧，我偶尔还是会回来看一下的，只是暂停营业而已又不是退租。”季夏木走过来抱起木木：“而且大不了我带它回家好了，反正它好像跟小黑相处得挺不错的。。。还是说。。”顿了顿，季夏木朝胡蓝莱狡黠一笑：“你要带回去？”
“算了吧，我有鼻炎，不行的。”胡蓝莱赶紧摇摇头，正要转身又突然想起了什么，一脸疑惑地走到季夏木面前仰头问道：“季夏木，你确定你不是这家咖啡吧的老板么？”
季夏木没有点头也没有摇头，就只是笑着继续逗弄怀中的木木，若无其事地反问道：“你说呢？”
*
季夏木，有时我真的很难想象，为什么内心如此痛苦的你，表面依旧能够笑得，那样轻松，那样暖人？。。。。一直到很久很久以后我才明白，原来你是习惯了。
亲爱的撒旦，如果当年的你能够学会放下，你可以是天使的。
大年三十在所有人的热切期盼中终于到来了。所有的人，忙碌而又愉悦着。
“奶奶，我来帮你~”远远地看见左禾的奶奶提着大包小包的新鲜鱼肉蔬菜颤巍巍地走来，早已等在小区门口的胡纱言便冲了上去。
“好，好。”奶奶密布皱纹的脸上笑容满面：“言言啊，不在家帮妈妈，跑来奶奶这，不知道的人还以为你是我们左家的孙女儿呢。。”
“我还真希望是呢。”胡纱言撇撇嘴：“我爸妈又不在，晚上还指不定能不能回来呢。。。”
“呵呵，放心吧言言，年三十的他们在忙也要陪你不是，他们以前每年不都有赶回来么。”奶奶慈爱地摸了摸胡纱言的脑袋。
“哼，不需要他们这么勉强。”胡纱言转头有点撒娇地蹭着奶奶：“奶奶啊，今年我和你一起吃年夜饭好不好？”
“哈哈好啊，乖孩子，奶奶求之不得呢。。把你爸爸妈妈也叫上，咱们两家一起吃。”走到家门口了，奶奶不假思索地说笑着说道。
“嗯。。。”胡纱言轻快地点点头，真要帮忙掏出钥匙开门，结果要是刚插进门门就开了，于是诧异地抬头：“诶，左叔叔，秦阿姨，你们回来啦？！”
“是啊。。。妈，我们回来了。”左叔叔接过菜，把胡纱言和奶奶迎进门。
“妈，快坐下，我来就好。”一身高雅紫色衣裙装扮的秦阿姨连忙上来吧奶奶扶到沙发上，又转头笑眯眯地看着胡纱言：“言言，一年不见，又变漂亮了哦~”
“谢谢秦阿姨~”胡纱言调皮地眨眨眼：“秦阿姨，你也更漂亮了哦，一点皱纹也没有。”
“呵呵，这孩子嘴真甜。”秦阿姨笑着上前拉着胡纱言坐下来拉家常，而奶奶则是在一旁慈祥地看着不停地点头说好。
“言言，怎么没看到左禾？”从厨房出来的左叔叔也是满面笑容，在沙发上坐下来。
“哦，季夏木那出了点事，左禾去看看，一会儿就回来，放心吧。”
“哦？”秦阿姨闻言和左叔叔对视了一眼：“是吟荷的情况不好吧？。。念宗，我们什么时候也去看望一下。”
“嗯。”左叔叔点点头，又把目光转向纱言：“夏木那孩子也是可怜。。他还没改姓么？”
“呃。。他应不会改吧。。”胡纱言不确定地摇摇头。
“唉，这都快过年了，可别再出什么事才好。”一说到这件事，气氛又开始有些沉重起来。
“唉，各人都有各自的命，咱们还是先做好自己本分的事吧。。”左念宗想了想站起身来：“晚点我再给天耀打个电话。”
“嗯。”秦阿姨点点头也站了起来：“妈，那我先去厨房喽。。言言，要不要来？阿姨又学了不少好手艺哦~”
“要，当然要！”胡纱言兴奋地拉着秦阿姨的手就要往厨房去。
“哎呀，说好我给你们做好吃的。”奶奶也赶忙站了起来。
“妈，我们难得回来一趟，你就让我们好好孝顺一会吧~”秦阿姨笑着把奶奶轻轻按回沙发。
“是啊，妈，你就看看电视好好休息一下吧，忙了一年了。”
“呵呵，真拿你们这群孩子没办法。”奶奶更加合不拢嘴了，不住地笑着，满脸的幸福。
*
这样满足的笑脸，在左禾接你阿奶出院的那天胡纱言也看到过。奶奶的幸福，从来都只来自自己的孩子。。。有儿子，有媳妇，有孙子，承欢膝下，一家其乐融融，这就是奶奶要的幸福。。很简单，却也很难。。
如果可以选择，奶奶应该会希望儿子媳妇天天陪伴在自己身边而不是常年待在国外一年才回来一次的吧。。可是为了儿子的前途，她从来都不曾说过什么。。丈夫不在身边她照顾儿子，儿子不在身边她照顾孙子，还有什么，比这更伟大的呢？
奶奶啊，好希望你们这样幸福下去吖。
你，左叔叔，秦阿姨，左禾是你们的全部，你们也是左禾的全部。所以，请你们一定要这样幸福下去。
（三十七）焰火除夕夜
离新年钟声敲响还有10秒，9秒，8秒，…按下通话键…，5秒，4秒，3秒，话筒那传来沉稳的一声“喂？”，2秒，1秒：“陈溪禾，新年快乐！”
“噹噹噹~”一时间，电视机里，远处的钟楼里，同时传来了代表新年的钟声，然后焰火声，鞭炮声，呐喊声，祝贺声，全世界一片沸腾。。
这恐怕是胡蓝莱新的一年里做的第一件惊天动地的大事了。她自己都记不清是怎样克服重重的顾虑决定拿起手机用最直接的方式送去新年祝福的，也记不清自己是怎样颤抖着声音说出那句新年快乐的，更记不清当听筒那传来陈溪禾的一句“同乐”时自己是怎样控制住不尖叫出来的。。抑制着狂喜的心跳放下手机，胡蓝莱向窗外望去，漆黑的夜空被花火映得斑斑驳驳。。
刚才，突然就有一种时间回到8年前的感觉。8年前的陈溪禾还在自己身旁，我们两家还是在吃过年夜饭后一起看春晚，一起看焰火，然后一起互相祝福。。多么美丽的假想啊，可惜它就只是假想。。即便使用了手机，通话时间也不过用了1分钟。就1分钟，听见彼此的声音，传达我的想念。。胡蓝莱，你真的矫情了呢。
“莱儿，快睡觉！”房内传来爸爸的催促声。
“哦。”胡蓝莱闻声甩甩头，向自己的房间走去。
这年过得越来越没有意思了呢，越来越没有意思的春晚，越来越没有气氛的除夕，越来越早睡的大年夜。。唉~
依然保持着一种兴奋状态的胡蓝莱坐在床上发呆着，突然鬼使神差地想到应该给季夏木发条短信，也不知道为什么，反正就是这样想到了。过年前的他的确也很反常，总让人有点不安。就发个短信祝福下吧。。
【新年快乐。】
10分钟过去了，手机没有任何的回应。
这个季夏木也太没礼貌了吧，好歹也礼貌性的回复一下吧。。难道已经睡了？。。不是吧，竟然会有人比我们家还早睡？！。。胡蓝莱耸耸肩，抱起床上的娃娃躺了下去。
“你说的牵了手就算约定，但亲爱的那并不是爱情。。”
半个小时后手机突然响起，已经昏昏沉沉的胡蓝莱立马清醒过来，赶紧拿着手机把自己蒙进被窝里。。哇靠，谁呀！吵醒爸妈怎么办？！
胡蓝莱懊恼地看也不看，直接按下通话键没好气地劈头一声：“喂！”
“胡狼妹妹，你吃炸药了？”电话里传来季夏木戏谑的低音。
“季夏木？”胡蓝莱坐直了身子，奇怪地问道：“你干嘛呀，半夜三更的？”
“不是你先给我发的短信么？”电话里的声音很低沉，有点沙哑，但仍听得出声音主人现在一定面带微笑。
“……”胡蓝莱感到相当的无语。。我发短信你不会也发短信哦，差点害死我！—，—｜｜
“小胡狼。”
“嗯？”
“我好寂寞，陪我说说话吧。”
“哈？”胡蓝莱心没来由地漏跳一拍。真丢脸，幸好他看不见，胡蓝莱摸摸开始有点发烫的脸颊。。这个季夏木，没事说那么暧昧的话干嘛。。
听筒那边突然失去了声响，沉默了好久。。
“季夏木？季夏木你怎么了？”见对方半天不说话，胡蓝莱突然有点担心起来。总觉得今晚的季夏木似乎有点怪怪的。。仔细听起来，电话那头好寂静，没有任何喧闹的声音，一点过年的样子都没有，不禁有些疑惑：“季夏木，你现在在哪？”
“胡蓝莱，你幸福么？”许久，季夏木才出声，语气里已经没有刚才的戏谑。
“嗯？”胡蓝莱不解。
“有爸爸妈妈在身边，一起过年，是很幸福的一件事吧？”
“季夏木？”
“嘘。。你只要说是或不是就行了。”一点也猜不出电话那头的那个人是怎样的一种心情。无厘头，完全摸不清头绪。
“嗯，是。”总觉得自己应该认真回答这种问题，胡蓝莱还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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