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就在这里-第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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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夏天低着头沉默，雷雨就一直等着，等到他开口为止。
　　“要答案可以，期末考试完告诉你。”
　　雷雨脸垮下来了：“你这不是成心要我考不好。”
　　夏天抬起头撇了撇嘴角：“考不好我也不会告诉你。你是笨蛋吗？我为什么要喜欢一个连考试都考不好的笨蛋？”
　　雷雨无奈：“好吧我会努力考好让你喜欢上我。”心里活动是这孩子在捌扭个啥啊，明明都喜极而泣了就是死不肯正面回答。
　　谁说雷雨大大咧咧神经线粗，明明就很会见风使舵嘛。
　　两人进图书馆大门往二楼去，二楼最后一排角落靠窗的位置是夏天的最爱，常常老早跑来图书馆就为了占这个位置。
　　雷雨随着夏天拾阶而上忽然想到什么伸手抓住在他前面的夏天的背包带子：“白皑还有没有找过你？”
　　夏天没回头就这样半拖着雷雨走：“你以为人家跟你一样闲？”
　　“不就是个院学生会副主席。”雷雨不屑：“你要高兴大二开学我也去弄个来玩玩？”
　　夏天淡淡的回头看他一眼：“你以为像吃大白米饭那样容易？得了吧你，拿奖学金才是真实惠。”
　　雷雨傻笑，夏天不是守财奴但是他还真的是从小就对钱感兴趣。
　　白皑倒是想找夏天，但是除了上课，在别的地方看见夏天的话他旁边一定会有雷雨，白皑想这雷雨是属牛皮糖的吧啊。
　　期末考的最后一天夏天只有上午一门课考完就完，雷雨下午则是还有一门要考。中午两人一起在食堂吃饭，雷雨说：“夏天你得去医学院等我，我四十五分钟一定出来。”
　　“交白卷是吧？”
　　“那能啊，我还得拿奖学金呢。”
　　“吹吧你。”
　　说是这样说下午夏天还是去了医学院，挺神奇的，告白后做什么事好像都甜密起来了一样，就算是在这里空等。
　　其实也不算空等，后来白皑过来了，在他旁边坐下：“我下学期要去实习了。”
　　夏天合上书：“找到公司了？”
　　“完全不对口的。”白皑笑笑，有些无奈：“但是没办法，我的课业成绩算不上好，时间都消耗在学生会那里了。”
　　想了半天，夏天淡淡的开口：“有得必有失。”他知道自己不太会安慰人。
　　白皑笑着点头：“没错。”侧过头看他一会儿：“夏天，我以后会不会遇到好的人？”
　　“总有一个吧，适合自己的。”不是最好的，只是适合自己的。
　　“那到是。”白皑起身：“我没有死缠烂打没有干挠你的生活没有造成你的困惑，希望能给你留个好印像。”也就是说，希望你能记得我。
　　夏天仰起头来：“谢谢。”
　　被人喜欢，也算是种荣耀。
　　“再见。”
　　“再见。”
　　夏天不是没想过如果没有雷雨他会不会接受白皑，只可惜，雷雨一直在，存在感太强，不是光想像他不存在就能忽略掉的。他们之间的交际，生活，连同自身的成长都与对方交着在一起有着无法分隔纠结。
　　考试，放假，回家。
　　成绩出来那天夏天刚在自己家打开电脑，门铃响了，想都不用想，肯定是雷雨。开了门让他进来，夏天让他在玄关换上拖鞋自己进卧室了。
　　没一会儿雷雨噗噗的跟着跑进来：“成绩看到没？”
　　夏天指指电脑的屏幕，他现在正在看自己的。
　　“你的不用看，快快，看我的。”雷雨左手撑在夏天坐的椅子上，右手去拿鼠标。
　　挨得很近，夏天僵了一下，却一下想起了回来的火车上雷雨扣住自己的手，在隐蔽的地方，十指扣得牢牢的，生疼。想到这儿放松下来，侧过头去看近在咫尺的脸。
　　想过太多自己在某一天告诉雷雨自己喜欢他时要说的话要应对的场景和告白以后应该怎样，却从来没想过如果有天雷雨告诉他他喜欢他时他应该做什么说什么样的话，……其实他有一大堆话想要问！
　　于是他在雷雨欢天喜地的嚷着：“夏天，看，我的成绩。”
　　夏天随意瞄了一眼，嗯，还马虎，二等奖学金应该跑不了。伸手扯了一下他的短袖袖子：“雷雨，你坐床上，我有话问你。”
　　雷雨听话坐床上去了却不太满意：“不是应该你先告诉我答案吗？”
　　夏天白他一眼：“你就装，装死你！”不确定敢在火车上扣他手，他当自己白痴还是他夏天白痴。
　　雷雨就真像个白痴一样的笑起来：“听你亲口说不一样啊。”
　　“要听我亲口说也可以。”夏天推了推眼镜，半低着头想，怎么两个人都没点害羞的样子，小说上一般不都是告白了就会害害臊，然后不害臊的亲来亲去吗？
　　好吧，小说来源自生活而高于生活。
　　“先回答我一个问题。”
　　“你要问斐然吧？”雷雨把夏天的椅子拉近一点，两手撑在了两边的扶手上。
　　“我当然会向你坦白我的心里路程。”

　　心里路程

　　雷雨说完那句话就没再开口，盯着夏天他在思索怎么说。夏天拍他撑在扶手上的手：“好好想想。”
　　雷雨不满：“我不是在想借口，我只是在组织我的语言要怎么说才简单明了。你要知道，一个人的思想这种东西常常都是很杂乱无章飘飘忽忽的，没有规律可寻也毫无理道可说。”
　　“好吧，”夏天挪开他的手：“你慢慢组织，我去吃西瓜。”
　　“我也要吃。”组织个屁，先吃了再说。
　　夏天翻白眼。
　　把西瓜从冰箱里拿出来放到茶几上，电视打开，坐在沙发上，吃西瓜。
　　“高一开学典礼那天，我去厕所，我是在那里遇见斐然的，听到有人进来他就抬起头一脸要哭出来的样子说，牛仔裤的拉链卡住了。”
　　“噗～！”夏天差点没被一嘴的西瓜呛死。
　　雷雨没笑，看着手里的西瓜继续说：“我这段时间也想过为什么会喜欢斐然，在厕所遇见他那次他戴着黑框的平光眼镜，头发没现在这么长，要短点，和你再留长一点头发时的发型很像。你也知道他虽然比我们大一岁可那张脸却一点也不像是比我们大一岁的样子，再加上要哭的表情，求助的眼神。”雷雨笑了起来：“我后来想，那一刻在我脑子里的根本就是小时候的你。”
　　夏天笑不出来了，避开雷雨的眼光：“他跟我可不像。”
　　“是啊，但那一刻他就是跟在我脑海里的你重叠了。你小的时候身体比现在还不行，跟别的小孩子玩也总是躲我后面，遇到要找人帮忙的事也只找我，叫我小雨哥哥，虽然我们只相差一个月但我自己觉得比你大好多，在心里也一再告诉自己要保护你，不让别人欺负你。”
　　夏天瞪他：“干嘛？我现在是绝对不会叫你哥哥的，想都不要想！”只不过才大一个月，白占了他那么多年便宜现在还想让他叫？不要说门，窗户都没有！
　　雷雨看他一眼：“现在呢，看看你，倔强，好强，冷静，有什么事也再不找我了。”幽幽的叹一口气，雷雨几乎是拿哀怨的眼神看夏天的。
　　夏天忍不住拍桌：“说这么一大段话的意思究竟是什么？”什么啊，居然拿小时候的事来说。
　　“就是我把那个时候戴着眼镜发型和你差不多的斐然当成你了。”雷雨开始啃西瓜。
　　夏天根本不信：“态度真敷衍。”
　　雷雨忙着啃西瓜没空理他，夏天拿着摇控器换台，气氛一下安静下来。
　　夏天曲起一只脚踩到沙发上，手抱着，下巴搁在了膝盖上面，他想起自己不知道在哪儿看到过的一段文字，说暗恋，大多数情况下还是暗恋下去的好。终有一天，有人的暗恋成为了伤痕，有人的成为了可以微笑的回忆。如果暗恋变成了明恋，也可能是同样的结果。但成为伤痕的会比想象的伤得更深，甜蜜的却没有想象中的美好……
　　夏天想，就他跟雷雨这样的，挑明了，明恋了，跟甜蜜那大概也是八杆子打不着的事，这样也好，没有想象也就不会对美不美好有期望了。相对的，是不是也就不会有伤痕什么的？
　　那么，他可以放心大胆的明恋吗？
　　“想什么呢？”雷雨甩着手上的西瓜汁。
　　夏天抽张纸巾给他：“那你是什么时候分辨出我跟顾斐然的。”
　　“不是分辨是醒悟。”雷雨擦着手：“记得白皑住院那次吧？”
　　“嗯。”夏天想了想，跑到医院的雷雨没什么特别的神色啊。
　　“我听说你被架子倒下来压着已经送了医院，”雷雨顿了下来，夏天侧头去看他，雷雨也看着他：“你知道我那时候是什么感觉吗？手脚冰冷，血液逆流。”
　　夏天从来没见过雷雨这种认真的表情，他不怀疑他的话，雷雨不是那种会说甜言蜜语的人，以前他的小女友就常抱怨雷雨从来不对她让步，不肯说点好听的话。
　　“到医院是跌跌撞撞上楼的，路都走不好了。”雷雨自嘲的笑：“在病房外面看见你安好的坐在病床前，那一刻我很自私的就只想还好不是你躺在病床上。调整了很久，然后才揣着平时的表情走到你面前。”
　　夏天没有接话，另外一只脚也缩到了沙发上，手抱住脚下巴还是搁在膝盖上。
　　雷雨叹气：“这大概就是所谓的即将失去才知道珍贵，这么狗血又恶俗的。”
　　“更恶俗的是，这也算是被经年累月的习惯蒙蔽了眼睛。”夏天喃喃的像是在自语。
　　雷雨往后靠在沙发上，侧过头去看夏天，挑起嘴角：“对，所以即便是那次倒塌事件以后，我还是并没有认识到自己喜欢的究竟是谁。其实要多谢白皑，不管是他救你那次，还是他说喜欢你要追你的事。要不然我不会这么快明白。”
　　“你怎么知道他喜欢我这件事？”夏天怀疑的皱起眉头看过去。
　　“哈。”雷雨干笑，摸鼻子：“他找过我。”
　　夏天无语。
　　雷雨赶紧辨证：“所以我后来看他极不顺眼。”
　　夏天哼一声，不说话。
　　雷雨的心里路程坦白到此结束。
　　室内再次安静下来，两个人看着电视，沙发上扣在一起的手成了一个凝固的画面。
　　中午雷雨在夏天这边吃的饭，虽然现在是放暑假的时间，两个的爸爸却是高三班的任课老师，还要上一段时间课，妈妈都是要上班的。夏天把冰箱里妈妈留的菜放微波炉里打热，凑和着吃了，下午两人打算去溜冰场玩玩，溜冰大概是夏天唯一喜欢的运动了，他玩得极好，开火车，转圈，冲波浪，雷雨都要让他三分。
　　出门的时候雷雨等着夏天关门，忽然想起：“夏天，你还没正面回答我。”
　　“什么？”夏天将钥匙放进包里漫不经心的问。
　　雷雨看看楼梯上下凑到夏天耳边去：“喜不喜欢我？”
　　“废话！”夏天一脸正气：“当然是喜欢。”
　　“你这表情怎么我觉得不像是在说喜欢到像是我欠你钱了？”雷雨怀疑的看他。
　　夏天把背包往身后一甩蹦着下楼了，嘴里隐约的哼着歌。
　　雷雨跟着心情飞扬起来，这是他们的第一次约会。
　　是约会。

　　亲吻

　　告白完，坦白完，正式成为恋人的两个人，却连接吻都没有过，雷雨大大的不满。他想还有四天两个爸爸就放假了，那个时候只怕他更没机会和夏天做点亲昵的动作。
　　这天听着雷爸爸招呼着对门的夏爸爸一起走了，雷妈妈没一会儿也跟夏妈妈一起出门了，雷雨从床上蹦起来就往对门窜，窜到一半倒回去，先洗脸刷牙，要不然夏天肯定不让亲。
　　拾掇好，早饭也不吃就去敲门，夏天含着牙刷来开的门，看他一眼回洗手间继续未完的工作。雷雨关好门，也不呆在客厅直接进了夏天卧室，往床上一躺随便抓一本书翻着。
　　夏天打开冰箱翻东西，叨着一盒酸牛奶站在卧室门口：“你吃早饭没？”
　　雷雨坐起身朝他招手：“先别吃早饭，夏天你过来我有事跟你说。”
　　“什么？”夏天走进去。
　　雷雨拉住他手拽他坐在床上，取下架在他鼻梁上的眼镜，夏天反射性的眯了一下眼：“你干嘛？”
　　“接吻。”简洁有力目标明确。
　　“等一下。”夏天把手里的酸牛奶挡在两人之间，自己有些尴尬起来，太熟了就这点不好，想做点啥冒粉泡泡的事都没那种气氛。
　　雷雨不急，就只是带着笑意的这么隔着酸牛奶盒看他：“你害羞了？”
　　夏天瞪他，可在雷雨看来没了眼镜遮挡，那墨玉似的眼珠实在是没多大杀伤力。拿下挡在中间的酸奶盒放一边，雷雨搭上夏天两边的肩语气痛心疾首起来：“夏天，你没忘了我们已经是恋人了吧啊。”
　　加重了恋人两个字的发音如愿的看到夏天垂下了眼睑，当然没有一般小说里描写的什么长长的睫毛像两把小扇子颤啊颤的，没那么长，也没颤，但是密密匝匝的有三层之多，从根部长出来到梢头往上扬起，这么近的距离之下看起来很漂亮。
　　雷雨慢慢的凑近，夏天感觉到他气息已经迎面扑上了他脸颊，有些惊慌的样子抬起眼睑看他一眼又飞快的垂了下去。雷雨因为他这个小小的动作心脏怦然的快速跳动起来。越靠越近，也越来越有气氛，眼看嘴唇就要贴上，夏天蓦然伸手推住雷雨：“等一下，你一大早早饭都不吃的跑过来就是为了要接吻？”
　　雷雨挫败的垂下头，猛的将夏天扑到床上：“对！”再也不管不顾的啃上去。
　　夏天只来得及唔唔不成语的挣扎，当然慢慢的唔唔的声音也没有了。
　　夏天没有这方面的经验，雷雨慢慢的引导，夏天由一开始的被动到能偶尔学着雷雨的样子回吻回去，他一回吻回去就被雷雨更激烈的再吻回去。
　　完全不知道过了多久，夏天觉得呼吸越来越不顺畅开始用力拍雷雨的背，雷雨这才放开他，意犹未尽的样子蹭他鼻子：“要多加练习，居然不知道接吻的时候用鼻子呼吸。”
　　夏天顾着大口大口的喘气没空理他，雷雨得寸进尺，去亲他鼻尖：“初吻，我的，有牛奶味。”傻傻的乐。
　　夏天气坏了，很想推开压着自己的雷雨，奈何浑身都发软，像是做了全身按摩骨头都是酥的哪里使得出力气来。
　　“滚开。”连语气都是软的，没有平日里的犀利冷淡。
　　“不要。”雷雨耍赖的把夏天抱得更紧。
　　夏天艰难的蠕动想要摆脱他：“重死了。”
　　雷雨抱着他翻个身，让夏天压在他身上，手一下一下的在他腰那里轻拍着，像是在哄小孩儿睡觉。夏天刚开始觉得捌扭，在这样一下一下的安抚中才放松下来，耳朵贴在雷雨左胸腔处听他的心跳。
　　“雷雨。”
　　“嗯？”
　　“发现自己喜欢的是男的你就没个挣扎之类的？”
　　雷雨沉默了一下：“你呢？”
　　夏天换了个耳朵继续听雷雨的心跳：“我当然有挣扎，我那时候就想着反正你跑不掉，就算你结婚生子了我还是能看到你。我哪儿都不会去，就守在这里，你跑再远总要回来看雷爸雷妈吧。”
　　“这样就行了？”
　　“这样挺好。”夏天轻轻说。
　　“敢情如果我没发现我喜欢你你这辈子都不会说了？”雷雨声音里有不可思议的语气：“该说你伟大还是说你胆小？”
　　夏天抬起头看了他一下：“少扯开话题，是我问你呢？”恢复正常的夏天思维敏捷得不像话。
　　雷雨咧开嘴笑得欢，搂了他一下：“这都什么社会了，我为什么要为了我的性取向挣扎？”
　　“你就没想过雷爸雷妈？”
　　两个人都沉默下来了，夏天撑起身起床：“我妈留了粥，出来喝。”
　　雷雨手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