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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爷休妻-第1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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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夺命散”……”
““夺命散”已经快没了!”对方咆哮着,声音几乎震破屋顶,他暴眼圆睁,恨不得一掌击中眼前的奴才。
“就是因为它其毒无比,当今世上无人能解,所以才不得不小心用它。”
“奴才知道!奴才愚蠢!”跪在地上的人,诚惶诚恐地应诺着。
“你何止愚蠢!”浑雄的一掌击在无辜的方桌上,吓得方桌上的杯盘震的震、滚的滚。
夺命散是一种剧毒无比的药散,俗称“阎王散”,是由千百种毒草,萃取其液,精密提炼而成。一旦不小心沾上了皮肤,便会深入毛孔,随着体内的经脉血路,一路蔓延至全身。初时感染,完全没有症状,待剧毒攻至心肺时,连哀叫都来不及,中毒者便双腿一伸,呜呼哀哉去了!
所以,施放“夺命散”时,一定得“顺风”而行,且施放者要有随时阵亡的心理准备。
另一种“失魂散”,以同样的方式,却可以让对方在不知不觉中昏迷个半天,久睡不醒。
为了怕制造“夺命散”的羌人,也拿此剧毒反过来攻击他,坐在太师椅上的这个男子,早已设想周到地把那个不懂得防范他的羌人给杀了。
如今,夺命散只剩一点点而已,但仍足以在百步之内将对方穿肠而过,再度杀人于无形之中。不知道下一个受害者会是谁?
“奴才是怕泄漏了行踪,才不敢轻举妄动,凭奴才的功夫,根本不是那些大内高手的对手,所以奴才一直不敢出手。”
这么说,“夺命散”必须再度发挥它的功效了!
“呵呵……”一阵冷笑自二王爷的鼻孔哼出,也该是时候了,他等这一天,早已等得不耐烦了!
当年,要不是杜卫天的父亲杜承昱从中作梗,死命护着李庆隆,皇帝这个位子他早就坐上了,也不用等到现在。每思及此,他胸口里的闷气,便会一古脑儿地又提升上来。
如今新仇旧恨一并算上,他要将这二十五年来一直积压在他胸口里的郁闷,一次出个够,否则他怨恨难消。
他会善用这仅剩的几滴“阎王散”,送昭安和杜卫天这对哥俩好一块儿上西天!
他要报仇!
原本,皇位应该由他来继承,皇帝由他来当,昭安那小子的父亲李庆隆,凭什么霸占他的王位,夺走原本该属于他的东西?
又凭什么在他死后,又改由他的儿子继承?凭什么?!
“皇帝”这位子,本来就该由他坐的!
都是那个“老胡涂”害的!
他父皇竟在驾崩前,将皇位传承给四太子,也就是昭安的父亲李庆隆继承。
他不服,说什么他都不服,他可是二太子呢!
大太子,也就是他同父异母、该继承皇位的大哥暴毙之后,这皇位的继承就该由他来承接才对,但他的父皇竟将皇位传承给四太子,说什么都令他不服。
原本他对皇位的继承,是没有任何奢望的,他本来就无欲无求。但是当他由人人争相看好、急欲奉承巴结阿谀的尊贵人物,一下子被丢到谷底,尝尽了冷暖滋味,令他无欲无求的心霎时冻结,拥有权力渴望的心已被挑起之后,说什么都无法再压抑下来。
压抑不住的结果,就是他想造反。
大好的江山原本就是他的,他只是拿回原本属于他的东西。
没了昭安,没了杜卫天,放眼朝中,没有几个人敢跟他对抗。至于那些老、弱、妇、孺,他根本就不把他们放在眼里。
“二王爷,您……是不是有了更好的法子,可让奴才为您效力?要不然为什么一直笑?”跪在地上的奴才,心惊胆颤地问。
二王爷笑得好诡异,活像只生吞毛皮、正在大啖其肉的野兽。
“快了!”二王爷捋着胡须,一脸的沉醉,快了!
快了?!
“快什么?”跪在地上的人听得一塌胡涂。
“我当皇帝的日子就快来临了。”
“啊?!”狗奴才瞪大了眼睛。
“啊什么啊?”二王爷瞠目瞪着狗奴才,再度拍桌咆哮。
好个不识时务的奴才。
一个青磁玉壶正中狗奴才的脑袋瓜顶,马上碎裂成片地躺散在地上。
狗奴才连摸也不敢摸一下自己脸上的茶渣。
“他们绝不会比我还沉得住气,姜是老的辣,他们很快就会有动静。你给我听好,这次只许成功,不准失败,否则我要你的狗命。”
“奴才遵命。”
“你又要出去了?”昭仪叉着腰,生气地站在门前挡住他的去路,不让正从内房走出来的杜卫天出门。
“我的好妻子!”杜卫天弯腰轻啄了下昭仪的脸,表情有些无奈和宠溺。
“你知道我赶着出门是为了什么,所以别碍事。”他轻轻地用单手搂起昭仪,另一手轻拧她的粉颊,一个转身,他们易了位,换杜卫天站在门前。
“不许去!”昭仪巴住他的手臂,不让他开门,娇小玲珑的她,根本不及杜卫天一个手掌的力量。
“……我也要去。”是杜卫天用另一只手把门推开,她急急地嚷嚷着。
“你说什么?!”推门的动作瞬间停止,杜卫天扭头看着妻子。平常他是很宠她,但是胡闹的时候可不行!
这个时候的他最可怕,昭仪知道这是他发怒前的征兆。
连月来的相处,杜卫天早已将昭仪的性子摸得一清二楚,“见招拆招”、适时的“佯怒”,是杜卫天与她每斗必赢的绝招。
见他突然拉下脸孔,昭仪急急忙忙地说:“人家是担心你嘛!”
担心?想跟去倒是真的。“你去了只会碍事,只会使我分神。”他捧起她的脸,温热的唇印在她的额上。“要是我有个“万一”……”他热呼的气息,直直骚扰着她的额际。
“你别说,别说!”昭仪赶忙用手堵住他的嘴。“你绝不可以有个三长两短,我不允许!”
“好。”杜卫天露出笑容。
“所以,我可以保护你。”
“你说什么?!”杜卫天失控地大吼。
她被他的叫声震得头上盘旋了好几只小鸟,在那边飞呀飞、叫呀叫!赶紧捂着耳朵。“当心把我吓坏了!”她生气地朝他大喊。
杜卫天硬生生地把怒气逼回去。
这个女人……真是的!天底下竟然有这种女人,说要保护自己的丈夫,真是令他啼笑皆非。
“我会武功。”昭仪慧黠的美目闪呀闪的。
说谎!
杜卫天也不点破,只挑了道眉看她。“那你也会点穴喽?”
点……穴?0这容易!不过我没学。”见杜卫天开口正要考她,她赶紧避过,老实地承认。
“那你会什么?”杜卫天没好气地问。“轻功?”
“嗯哼!”昭仪摇头。
“暗镖?”
昭仪还是摇头。
“你给我老老实实待在这儿,我没时间跟你穷蘑菇。”
“我会点防身术。”昭仪再度巴着他的手臂,几乎是在哀求。
防身术也叫“武功”?那随便会蹲个好几时辰的马步,不就称之为高手。
“我不许你去。”杜卫天想要抽出手臂。
“你可以派人保护我呀!如果对方用的是调虎离山之计呢?我这条命岂不是随手奉上。”
也对,以防有个万一。杜卫天盯着她瞧了一会儿。今天清晨,程云用飞鸽传书告诉他,他们决定跟璩老头“商量商量”,请他出外走一走,璩老头知道他们的身分之后,竟欣然同意,所以,璩老头处境可能有危险,但,这也是他和昭安的最后一线希望。
希望落空,他杜卫天这辈子就得永远活在父仇难报、愧对父亲的阴影之下。
他再低头看了昭仪一眼。昭仪说得没错,敌暗我明,谁知道对方会使出什么手段出来?
“乖乖地跟着我,知道吗?”昭仪柔顺地点头。“待会儿我会命令大军保护杜王府,我绝不允许对方有任何出手的机会。”
第八章
当昭安看见杜卫天带着昭仪一同前来“月轩观”时,他差点给杜卫天一拳。
“你带她来这里做什么?”昭安口气很冲,一双闪着火光的眼睛,轮流瞪着杜卫天和昭仪。克制隐忍的拳头,随时都有不小心往前冲出的危险。
必要时,他会叫人强行架走昭仪,再跟杜卫天算帐。
“我自己的妻子我会保护。”杜卫天只淡然地瞥了昭安一眼,不把昭安的怒火放在心上。
“让她待在王府里,我得时时刻刻提心吊胆,把她带在身边,强过把她放在府邸,不小心给对方一个威胁我的筹码。”杜卫天意味深长地低头瞅着昭仪,开口淡然地道。
昭安听了,紧绷的神经才稍微缓和了下来,也罢!以昭仪那种个性,杜王府里根本没有人管得住她,唯一镇压得住她的杜卫天一旦出了门,前脚刚跨出,难保昭仪不会在后头跟着,与其这样,还是将她锁在身边来得安全些!
“杜老夫人呢?”她的安危也必须注意。
“我已经派杜老护送她住进宫里,现在大概正陪着皇太母后聊天,她的安全不会有任何问题。”
你才是令我操心的对象!杜卫天再度低头凝视了昭仪一眼。
“至于府邸里的家仆们,为了以防万一,今天早上我已经派了数百名护卫围住杜王府,王府里现在没什么好担心的了。”
主角都不在家,相信对方不会笨到对那些手无缚鸡之力的上百名家仆下手,或和数百名的精锐过不去。
“你还是小心些!”昭安语意深远,用着饱含警告的眼神瞥了昭仪一眼,像是在警告她:你给我小心点,敢不按牌理出牌,打扰秩序,我可是不管三七二十一;会当着你丈夫的面,打得你三个月下不了床!
昭仪扭开脸,当作没看见。
是他们大惊小怪,有这么多护卫,还怕斗不过一个杀人不眨眼的凶手,未免太小题大作了吧?
她这一扭开脸,却教她瞥见了“奇景”──一个衣着破烂,脚掌垂软无力地“挂”在外头,左右脚皆弯曲变形,他几乎是大腿侧肌贴在地上,用肘拐子支撑着残废的身躯,一寸一寸地慢慢爬着……
好可怜!
昭仪瞪大了眼睛瞧着这个可怜的老人,酸楚的恻隐之心浮在脸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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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干什么?”杜卫天不客气地将她拎了回来,把她强拉在腰侧,不让她妄动。
“他好可怜!”她指了指地上的老人,真想过去帮他一把。
“不用你来操心。”杜卫天的口气好冷淡。
“喂!”昭仪生气地用力推着他,她怎么会嫁给这种人。“这是人说的话吗?”
“我叫你别管,你就别管!”杜卫天口气又急又冲,开始不耐烦了。早知如此,他就将她塞回宫中,去跟他岳母大人及她的婆婆作伴,免得带来这里让他活受罪。
昭安大感头痛,还没同心应敌,就已经开始吵架了!
你看吧!现在后悔了吧!
昭仪当然知道那是什么表情,不过她没空理他,她想过去帮那个老可怜一把。
“你……”杜卫天气结。
昭安实在是懒得管他们,最好能够教他们两个自相残杀、自生自灭,免得他看了一个头两个大。
程云则在一旁窃笑。
“老伯伯,您需要我帮忙吗?我找人背您好不好?”
当然不好!老头没理她,静静地埋首爬着。
“要不,我派顶轿子给您坐,好不好呀?”
昭仪边走边弯着腰,望着可怜的老头急切地问道。
他真的是好可怜,手脚残废,竟没有人肯帮他,后面那群男人全都是废物,没心没肝没肺的东西!
昭仪恶狠狠地往昭安他们的方向瞪了一眼。
三个男人同时朝天翻白眼,几乎在肚子里同时咒骂:“白痴!”
原本策谋得十分周全的计画,全被昭仪这个搅局者给扰乱了。
她滥施同情心,令他们三个人头痛得想宰了她!
当初决定将所有的大内高手撤离数丈远之外,以避对方耳目,这些大内高手皆乔装成普通老百姓,没有亮出刀剑,根本没有人会注意到他们,不过基于安全顾虑,昭安等人还是决定把这些人暂时调离身侧,在外围等候差遣。
等璩老头慢慢爬行至人多的地方,也许一天、两天,顶多半个月,长安城出现一个断手残足的可怜老头子,消息很快会不胫而走,为了要杀他灭口,元凶迟早会现身。
为什么璩老头不直接告诉程云他们谁是主谋?答案是没有人知道真正的元凶。
当初璩老头接下这笔“买卖”时,是靠着熟朋友从中穿线,他心想事后走得愈远愈好,只要对方银两付清,哪位大爷交代办什么事都不重要,重要的是事后走人,一毛也不少,那才是重点!
哪知道事迹败露,当初参与暗杀李庆隆的高手,逐一遇害,死因不明,当年的牵线人也早已遇害身亡,如今,他也想揪出幕后主使者,还他的手指、舌头、双脚回来,否则他璩盛会死不暝目。
程云拿他当饵来钓这神出鬼没的元凶,也许成、也许不成,不过他璩盛苟且偷生、尝尽辛酸苦楚,为的就是这么一天。他还有心愿未了。
反正璩老头横竖都得死,按照大唐律法,凭他们的“罪行”,可以说是万死不足惜,均该满门抄斩。
如果昭仪知道眼前这个令她万生不忍的糟老头子,当年曾经差点亲手取下她父皇的性命,不知道她的同情心还在否?
“喂!您倒是说话呀!”见老头子不理她,昭仪觉得挫败地大喊。
璩盛停下来,缓缓地抬起头,昭仪当场愣在他惊疑挫败、不屈受辱的眼光中。
昭仪深吸了一口气。
原来老人家也有自尊。昭仪跟在他一旁像只麻雀一样,不断地穷嚷嚷,她锦衣华服,长得又标致,老头儿却是寒碜萧索、异味扑鼻,怪不得他无地自容。
璩盛的眼神说明了一切,昭仪一下子被他看得手足无措,不知怎么办才好?
突然,璩盛满布皱纹的清瞿脸上,竟密密麻麻地流下成串泪珠,一滴又一滴……昭仪这下子惊慌得眼睛和嘴巴都张得圆圆的。
老头儿在哭!像是有话要说。
昭仪回头看着杜卫天,再转回头看着老头儿,她不知该说些什么?老头儿的眼泪,好像藏着莫大的心酸。
谁来帮帮他呀!昭仪求救地看向大哥和自己的夫婿。
璩老头儿张开嘴,好像想说什么。昭仪毫不犹豫地蹲下身子,附耳在璩老头的嘴边。
“咿咿呀呀……”璩老头有口无声,只能发出含糊不清的声音。
“他是个哑巴!”
“您?!难道您是……?”昭仪来回地看着璩老头和杜卫天,当年的深仇大恨,她曾听杜卫天提起过仅剩一位“人物”,但想不到竟会是眼前这个老头儿!她生气地想要站起来,却因用力一拉扯自己踩在脚底的罗裙,整个人趴向璩老头满是异味的身躯。
好臭!
杜卫天连忙要将她拉起,而极力挣扎着要爬起来的昭仪,却被璩老头的动作给弄得再度怔忡。
璩老头悲切地低鸣,残败不堪、只剩下五指关节骨的右手残指,像万分地怜惜,正轻抚着昭仪的粉颊。
璩老的举止令在场的四个人匪夷所思。
莫非昭仪令他想起了什么人?
“别在那边猫哭耗子假慈悲!”四道人影掠过,立在昭安面前不远处的巨岩上。“你的死期到了0独霸刀王”,好好地想一想你还有什么遗言要交代。”洪亮的声音藉着内力,由远而近地震荡过来。
璩盛闻言抬头,目露凶光,蠢蠢欲动着身子,却懊恼得无法使上任何劲来。
璩盛“咿咿呀呀”的,满腔的怨怼几乎破腔而出。
“别闹了!就凭你?哼!”与前次嗓音不同的,是另一个声音较为拔尖的男音,满嘴的不屑。
凶手终于出现了。
这回一定要将他们包抄,一个都不许走!程云兴奋地吹起口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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