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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四那一年-第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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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唉,傅旬姐总是不上课,老师都不记她的。”
“你要是补习生,成绩还很好,老师也不记你呀。”
“那文叶姐就从来都不逃课。”
文叶苦笑着听她们的对话,然后心想着明天该怎么面对傅旬呀。总觉得自己在傅旬面前特别容易说错话,不知道是因为太在乎她的情绪,所以紧张,还是因为自己一直都那么不会说话不会做事。
“我真的觉得你是个很有才华的女生,一直以语文为傲的我,只有在你的面前才会感觉自卑。所以当我终于考得比你好,拿到全班最高分的时候,我是真的很开心。我并没有忽略你的失落,只是不知道要怎么安慰你,怕我的安慰变成炫耀。而你一直表现得不需要同情的样子,我就把它当成是你的洒脱,我就相信你其实很坚强。可是当你带着气恼离开教室时,你的脆弱还是刺痛了我。”
范小茶没有借到钱。
这次的模拟考,她依然稳坐年级第一的宝座。路杉却考砸了,名次第一次落到了前二十名以外。范小茶看到她紧绷的脸色,怎么也不好意思开口问借钱的事。所以,尽管自己考得很好,脸瓜也还是拉耸着,好比那些复读了两三年分数依然徘徊在本科线以下的前辈们。
傅旬离开学校之前,走到范小茶的教室外,告诉范小茶她要去找爸爸要钱,让范小茶中午蹭古卫良的饭。
独自一个人走到了临江大桥。已经设计好了要对爸爸说的话,但心里还是很忐忑。想到上次爸爸脸色难看地说的那句“以后不要跑到厂子里来”,她猛地停住脚步,转身靠到桥栏上。
地理老师说,在南方,大多数城市的繁荣都是河流带来的,水不紧哺育着人们,还可以利用自身的流动力给人们带来源源不断的财富。所以我们可以把一条河喻为母亲,比如黄河就是中华儿女的母亲河。
傅旬眼前的这条河,泛滥着浑浊的工业用水,白色漂浮物随着水波起伏,她实在无法理解夏天时在水里游泳的人,为什么可以如此兴致勃勃。很多年前,一个和男友吵架的女人从桥上飞身扎入河里,救援队在河里打捞了两天,恰巧在那两天,爸爸妈妈终于不用像平时那样忙碌,有时间在家里陪着傅旬,带她去逛街,买漂亮的衣服,吃好吃的东西。两天之后,那个女人被捞起来了,爸爸妈妈就又开始忙碌了。傅旬知道这其中并没有什么连系,总之一切都是巧合。就在那个女人被捞起来的第二天,妈妈坐在爸爸的微型货车里,遇到了车祸,然后就永远地离开了。
那时,傅旬才念小学二年级。
那一天,正值段考。同班的一个小女生在傅旬的家里等她一起去学校,傅旬把她领进房间,给她看妈妈帮她新买的连衣裙。她说:“我妈妈说了,现在天气还有点凉,不能穿裙子,等段考过后就可以穿了。”
就在这个时候,客厅外传来爸爸的声音,带着哭腔的。傅旬从来没有听过爸爸这样唤自己。但当时还年幼,根本就没有在短时间内意识到什么,只是高兴地认为爸爸妈妈回来了,她兴奋地喊:“爸爸,我在房间里。”
爸爸走进房间的时候,傅旬吓呆了,那个小女孩带着惊讶的神情被爸爸送出去了,傅旬看到爸爸的额头红红的,胸前和背后的白衬衣也被染成了红色。爸爸返回房间后,突然扑到在傅旬的床上,把头埋进被子里,嚎啕大哭。傅旬第一次见到爸爸这个样子,于是她也跟着哭了,她听到爸爸说:“傅旬呀,妈妈没了,你没有妈妈了,再也没有妈妈了……”接着,就是爸爸抬起来的,血泪相容的脸。
“妈妈在哪里?妈妈在哪里?妈妈在哪里呀……”傅旬惊慌得只会问这一句话。她的脑海里还没死亡这一个概念,她只是在电视上看到过被打成像爸爸这种样子的人,所以她以为爸爸妈妈是被坏人打了,然后妈妈被坏人抓去了,直到听到爸爸说:“妈妈死了,女儿啊,你妈妈死了,你以后都没有妈妈了……”
傅旬已经忘记了当时是怎么接受这个事实的,只是一直到现在,只要一想起爸爸的那一句“你以后都没有妈妈了”眼泪就会汹涌而出。傅旬记得在妈妈的葬礼上,爸爸要牵她去看躺在棺材里的妈妈,她哭着甩开了爸爸的手,爸爸再次牵起她,说:“傅旬啊,你不是很想妈妈吗?跟爸爸去看妈妈好不好?”傅旬拼命地摇头,眼泪掉个不停。身边的亲戚都在劝爸爸:“孩子还小,她害怕的呀。”然后爸爸转过身去哭泣。
小小的年级,却要经历那样的挣扎,傅旬鼓起勇气,一步步向妈妈的棺材靠近,她看见闭着眼睛安静地躺着的妈妈,妈妈的脸很干净,没有血也没有伤痕,她轻轻地叫了声“妈妈”,然后“哇”地就大哭了起来,爸爸在一旁抱住她,说:“傅旬乖,不哭啊,让妈妈放心地走。”傅旬把手伸向妈妈,她说:“妈妈明明是在睡觉嘛,在睡觉的啊,爸爸我们叫醒她好不好?好不好呀……“爸爸拉回她的手,泪水浸湿了她稚嫩的肩膀。
不会常常想起妈妈走的时候的面容,记忆里都是她生动的表情。小时候因为偷了同学的削笔刀而被罚跪时,妈妈的表情是严厉而愤怒的;因为被选入少先队问她要钱买红领巾时,妈妈的表情是开心而慈祥的;因为贪玩忘记按时回家,妈妈出来寻找时,她的表情是急切又担忧的;收到爸爸的礼物时,妈妈的表情是甜蜜而幸福的;回家探望爷爷时,妈妈是孝顺而乖巧的……傅旬从来没有告诉任何人,她有 多么想念自己的妈妈,就连范小茶也不敢轻易去触碰她的这些伤痛。以前傅旬总是很坦然地告诉身边的朋友,自己的妈妈已经去世了,当朋友表现出惊讶或者同情的表情时,她总是笑呵呵地安慰她们说:“没什么的啦,我已经习惯了,不会伤心的。”
而现在,也不知道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竟然无法开口说出妈妈已经去世的事实。并不是害怕别人知道,而是自己说不出口了,不知道该怎么说,才会让自己和从前一样显得那么无所谓。
因为是补习生,所以范小茶去不去上晚自习,学校都不会规定得太严格。没有傅旬在的地方,范小茶觉得做什么都不是太有劲。自己也担心过,离开了傅旬,得需要多少缓冲的时间,才能重新接受另一个像这样的朋友,一年?十年?还是一辈子?
没有谁会像傅旬一样,会陪自己坐在街道旁边听马路上来往的车鸣,会在冬天里端着消毒碗陪自己蹲在食堂外面晒太阳,会在下着中雨的天气里陪自己不撑伞潇洒地走在路上,会帮自己洗被经血染红的裤子……“可是,傅旬,你现在在哪?你怎么还不回来?”
每次傅旬说要去问爸爸要钱,范小茶都会很担心,因为傅旬每次见完爸爸或者打过电话给爸爸,差不多都要哭一次,她没见傅旬在谁面前那么脆弱过,她一直觉得傅旬是强悍的。
房间外传来了上楼梯的脚步声,范小茶迫不及待地推开门望出去,然后惊讶又失望地扶在门框上。
夏非抬头看见范小茶的样子,嘴角忍不住往上翘:“怎么?有那么激动么?”
“你不是搬到二中去住了么?”
“我回来拿点东西,”夏非走到范小茶跟前,琢磨了一下,他说,“看来不是因为见到我而激动嘛,怎么;以为唐一成也来么?”
“切,”范小茶翻了个白眼,“我在等傅旬啦,她到现在都没回来。”
“她去干嘛了?”夏非顿了顿,说,“下午我路过临江桥的时候,好像看见她了。”
“你没跟她打招呼么?她是一个人么?”
“嗯。”夏非点了点头。
“我去找她。”说完,范小茶锁上房门,然后直接往楼下跑去。
夏非的脚步已经跟了上去,不到两步又停下来了。他慢慢地转身去打开自己的房门,一股闷空气扑了出来,他没有拉灯绳,只是按了一下床头台灯的开关,然后坐到窗台上,拉开窗帘,仰头看了一眼漆黑的夜空。叹了一口气,他用双手捂住脸,一副身心疲惫的样子。
房间还是原来的样子,事物是很难改变的,善变的是人,所以才会有物是人非的感叹。
今天被唐一成拉去刘妍家帮她修电脑。刘妍就是上次在卫生间里洗水果时,被傅旬误认为是范小茶的女生,她和唐一成是从小一起长大的朋友,跟唐一成一样家世显赫。
唐一成把夏非带到刘妍家之后,就跟约好的同学一起踢球去了。夏非帮刘妍修好电脑,为了表示感谢,刘妍硬是要请他上街去吃东西。虽然觉得没那个必要,但是刘妍的撒娇本领真是让他说不出话来,没办法只好跟着去了。
和刘妍并肩走在临江桥上,嗯嗯啊啊地回答着她的问题,快到桥中央的时候,看见前面桥杆旁站着的女孩像是傅旬,虽然不太确定,但还是拉着刘妍横穿桥道走到对面去。走到平行的距离,看清了她并不瘦小却单薄的背影,夏非眉头微皱,然后把脸扭过一边,不去看她。
“怎么了?”刘妍问。
“没事。”夏非笑了笑。
“啊!”
隔着一条喧嚣的桥道,居然也能听到她喊痛的声音。
夏非猛地一回头,对面是一个挑着一担空箩筐的老头儿,路过傅旬身边时,扁担头戳到了傅旬的耳朵。他看到的是吃痛地捂着耳朵安慰老头儿自己没事的傅旬。老头儿走了之后,傅旬把目送的眼光收回来,然后不经意看见了对面桥道上正看着她的夏非和一个很漂亮的女孩。
夏非违心地将自己的右手搭到刘妍的肩膀上,冷漠地收回目光,带着刘妍往桥头走去。
坐在木临最好的餐厅里,刘妍点了五十多块钱一份的套餐。她今天没有化妆,直发乖巧地垂在肩膀上,刘海刚好遮住眉毛,穿着淡色系的秋装套裙,少女楚楚动人的气质应该是所有男生都为之着迷的。
她落落大方地将筷子和调羹递给夏非,脸上一直挂着腼腆的笑容。夏非接过筷子和调羹,很客气地说了声谢谢。
吃完饭,走出餐厅,站在街道上,刘妍紧张地看了夏非一眼,然后小心地问到:“下次,我可以找你出来玩么?”
“呃?”夏非像是没听清楚她说什么的样子,茫然地看着她,但还是点了点头。
然后就看着刘妍兴奋地朝他挥手,一边走向出租车一边说:“那有空给我打电话哦。”
忽然间,感觉鼻子发酸,跟那些女孩无关,只是刚才跟继父通了电话。这是继父中风入院以来的第一次发声,含糊不清地说着“阿非啊,去过你自己的人生吧,不要再惦记爸爸了,爸爸在这里过得很好。”
擦了擦眼角,夏非把视线往窗外移去,看见楼下的街道上,范小茶垂头丧气的身影,一边缓缓走回来一边用手抹眼泪。他立马从窗台上一下来,快速走出房门。
在巷子口迎住了范小茶,他低头用安慰的眼神看着她。
“找不到。我把所有她可能去的地方都找过了,可是没有……”范小茶哽咽着,没有人了解她有多担心。日日夜夜在一起,有时候,甚至觉得自己就是傅旬唯一的亲人朋友,如果她不见了,那一定是自己没有照顾好她。
“没事,她不会有事的,你别哭,嗯?”夏非拍了拍范小茶的肩膀,安慰到。
“她身上一分钱都没有,早上也没吃早餐,也不知道午餐和晚餐吃了没有。她还骗我要去找她爸爸,都怪我,今天一整天都没有陪她,现在已经快十二点了,她从来不会在外面逗留那么晚的。”越说越自责,眼泪啪啪地掉在地板上。
“这个,你拿着,”夏非把手机塞到范小茶手里,“你先上楼去,冷静一下,你放心,一找到她我就给你打电话。”说完,夏非把范小茶往楼梯口送去。
“你帮我把她找回来,你一定要帮帮我。”
夏非用力地点点头,然后转身走出巷子。
街上零零落落地走着几个人,木临的夜店十分稀少,路边的宵夜摊也在这时忙碌地收摊了。夏非毫无头绪,只是疾步行走,只是第一次为了一个女孩子产生心急的感觉,只是知道一定要找到她。
食街里面通宵达旦的大排档,一大群人在大声划拳,一些流氓打扮的男孩子叼着烟色咪咪地调戏着端盘子的女服务员,偶尔有喝得微醉的年青男人骑着摩托车从街口飞快的飚过。很少在深夜的时候路过这些地方,以为小县城的夜晚不会像大城市那么混乱。其实夏非不会对这种混乱产生任何的恐惧,就是莫名其妙的不安。
秋分过后的夜晚,风凉得发冷,走在临江大桥上,除了听见风吹过水面,风摇撼树叶的声音意外,还可以感觉到自己切割着气流在行走,头发被吹得束手无策,只好任凭它们在头上肆虐。
夏非沿着东面桥头的阶梯走下河堤大道。水泥的路面向很长的地方延伸,下面有六级大阶梯。大道上走着一群刚从江边烧烤摊狂欢出来的学生样子的男女生,他们高声地谈笑着,有高大的男生将外衣脱下来披到女生的身上。夏非从他们身边走过时,有女生偷赞:“哇,好帅!”然后一群人回头看,各自发表着意见和猜想。
夏非四处搜寻可以容人的角落,最后在河沿的第二级阶梯上看到了一团黑影,像是有个人坐在那里。他赶紧跑过去,近了才看清,那是一个竖着放的猪笼,上面盖着一块毛巾大小的布,他失望地转身,脸上的凝重越发深沉。
体育馆就建在教育局的旁边,因为离二中很远,所以傅旬很少来这边玩,记忆中只有那么一次。
是高三的上学期,彭达因为被推荐入党,要到教育局参加党课培训的时侯,傅旬陪着来过一次。傅旬记得当时自己是坐在体育馆外面的广场等彭达的,等他接近两个小时的培训结束后,两人准备一起去吃午饭。
彭达从教育局出来,走到傅旬坐着看书的石凳旁边时,敲了敲她的头:“喂。”
“结束了?那么快。”傅旬刚想站起来,突然肚子一阵疼痛,是疼得很厉害的那种,于是她捂着肚子,皱紧了眉头。
“怎么了?”
“肚子突然很痛。”
“还可以吧?要不去门诊看看,我背你。”
“不用的,坐下缓缓就可以了,应该没什么的。”
于是彭达陪她坐下,并且递给她纸巾擦汗。
果然一会儿就不那么痛了,虽然还是有点难受,但在自己的承受范围之内。傅旬笑嘻嘻地站了起来,拍着彭达的肩膀说:“好啦,没事了,我们去吃大餐吧。”说完,她看见彭达稍微冒着一两颗小豆豆的脸突然红了起来,那样的脸色配上故作镇定的表情,让傅旬费解地睁大了眼睛,“怎么啦?”
“先回去吧,回去了再出来吃,顺便叫上小茶。”
“为什么呀,现在打电话叫她不行么?”傅旬不解地问,当他看到彭达从口袋里拿出纸巾往她刚才坐过的那张石凳覆盖上去的时候,她迅速的虚弱下来,一时难为情得想哭。她两只手紧紧的抓在一起,低着头,不敢再看彭达,用几乎是央求的语气说,“好想死呀,我们快点回去吧。”
“不碍事的,只是脏了一点而已,我走在你后面帮你挡着,别人看不见的。”
平时来月经,偶尔会腹痛,不知道是什么原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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