告别的时代-第1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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导者，但却不会让我们完全的掌握，相互制约，最后还是只能追随着他。

　　我错怪了小晗，还逼走了她。

　　那时候我和小雨在一起，的确已经有些超过那个限度，所以李叔不希望我们继续这么下去。

　　我们自以为了不起，无论刘备，或是曹操，不过都是一场演义，只是罗贯中笔下的一个人物。

　　艺术学院只是一座围城，我们在这里上演着各种勾心斗角，成王败寇，实际上也不过是李叔手中的一个个棋子罢了。

　　306

　　我头也没有回的离开了画室，在郊外招了一辆出租车。

　　车里的空气闷得让人窒息，我摇开窗子，大口大口的吸着烟。一支接着一支，直到吸得眼眶通红。

　　我躺在座位上，想起小晗那时的孤独眼神，想起峰现在那种麻木的眼神，李叔也会为我的离开而生气，回到学校又能怎样？我已失去太多，一张又一张失去或即将失去的脸轮流出现在我的视线里，用各自不同的音调叫着我的名字。

　　笑笑还是笑得那么甜，小雨和那个男孩儿仿佛在一起嘲笑着我，所有人在笑，可他们怎么也掩饰不住眼角的冷漠。

　　“师傅，教我画画。”

　　“我要到静雯姐姐的电话了！”

　　“潇哥，打篮球去。”

　　“那个女孩儿喜欢你。”

　　“晚安，老婆。”

　　“我们都相信你啊！”

　　“。。。。。。”

　　出租车里的收音机放着那首熟悉的旋律《yesterday　once　more》

　　窗外的一切被阳光晒成一片金黄，一片灿烂，当车快要开到艺术学院的时候，我突然大叫：

　　“不要进去！”

　　“不要进去！”

　　“开走！”

　　“快离开这里！我不回去！”

　　“。。。。。。”

四十三
307

　　市医院里，我望着母亲焦虑的眼神，母亲正望着医生，医生说我是神经过敏，需修养，并开了些药物给我。

　　这段时间我在家休息，也画了些画，这些画和以前的风格完全不同，像个精神病画出来的，冯老师来看过了之后很失望的走了。

　　小华他们和我有些联系，说这段时间雯雯回来过一次，还说小雨和那男孩儿分手了，还有一大堆事情，但我对这些完全提不起精神，我不愿意再回去，终日躺在家里，一日比一日无聊。

　　308

　　二月，我独自踏上了去重庆的火车，到一个朋友推荐的培训班去。

　　临走的时候，小华送我，我问他：“真的不和我一起去培训班？”他点点头，说他不相信培训班。

　　我笑了笑，其实我也不相信，我只是想早点去川美看看，顺便换个环境。

　　我说，那我们三月在川美见。

　　他说，好，川美见。

　　309重庆

　　朋友在车站接到我，一路领我坐车，再转车。

　　我从车窗里看着这些陌生的城市风景，有点茫然。如果大鸟哥和小华在，我们应该比较热闹吧。

　　朋友看我很沉闷，故意找着一些话题来跟我聊天。

　　“那个培训班上有一美女，兄弟我介绍给你怎么样。”

　　我看着他，尴尬的笑了笑，说：

　　“不用了，你留着自己享用吧。”

　　310

　　一路颠簸，到了川美附近。

　　朋友领我进了画室，老师不在，学生们正规规矩矩的画画。

　　那朋友走到一个女生后面，拍了拍她肩膀。

　　“我那朋友来了，介绍你们认识下。”

　　我忽然拉住朋友的手，他诧异的看着我。

　　“怎么了？”

　　“不用介绍了。。。。。。”

　　因为此时我看到了一双漂亮的眼睛，漂亮得如此熟悉。

　　311

　　“你们认识？”

　　我没有想到会在这里遇到小晗。

　　她转过头看我的那一刻，温暖迅速蔓延，感动让血液升温。

　　在这个充满告别的冬天，这个陌生的地方，原来还有这么一个老朋友。

　　312

　　“没想到你也会来培训班。”

　　晚上大家一起吃饭的时候，小晗坐我旁边，我们俩一直没怎么说话，也没人找我们说话，都自顾自的，吃着东西。

　　回宿舍的路上，小晗让我陪她去川美外面转转。

　　313

　　我问她：“你在那班上应该是画得最好的吧。”

　　她说她很久都没有画过画了。

　　314

　　她问我：“你呢，和小雨感情还好么？”

　　我跟她说了我和小雨的事，还有大鸟哥的事，但没有往后说。

　　她说时间过得好快，一转眼就发生了这么多。

　　315

　　我们谁也没有提起李叔，提起当时发生的那些误会。

　　我问她，和班上的人还联系过吗

　　她说一直没有再联系过了。

　　我记得当时的温度，路灯的明暗，偶尔从旁边经过的路人，却怎么也记不得小晗当时的脸色。

　　316

　　我跟她说，和小雨分手以后，我在学校里渐渐失去了很多朋友。

　　她问我：“你相信朋友吗？”

　　也许很久以前，她相信过我。　电子书　分享网站

四十四
317

　　培训班的老师很照顾，单独给我安排了一个房间，所以不用去住集体宿舍。小晗经常来我的房间看书，画画，或者和我聊天。

　　她说这里很安静。

　　她让我想起很久以前的那个晚上，那份孤独。

　　318

　　这个地方，没有人知道我们的过去。在他们眼里，我和小晗关系很好，就像一对恋人。

　　她跟我说，我们都是同一类人。

　　喜欢孤独，又害怕孤独。

　　319

　　我们俩常常在一起，但不会和对方说太多心里话。

　　大鸟哥说得挺对。

　　小晗就是那种我最不了解的女人，拥有一双漂亮眼睛的女人。

　　320

　　有一天。

　　小晗给我们俩买了很多东西，都是一些成对的生活用品。

　　我问她：“你干嘛，结婚吗？”

　　她笑着说：“你不管。”

　　我想起那条项链，想起大鸟个说那吊坠是个化石。不知怎么的，还想起了小雨。

　　她们俩都是很出色的女孩儿，一个靠的是聪明，一个靠的是勤奋。

　　321

　　晚上，我和老师在画室里聊到很晚。

　　当我回房间的时候，发现小晗在我的床上睡着了。

　　我叫醒她，她眯着眼睛，说她不想回女生寝食，想在我这睡。

　　322

　　我泡了杯茶，在床边坐下。

　　泡茶的杯子是她买的，和她用的是一对。

　　这算什么？

　　入洞房么……

　　小晗睡觉的样子很可爱，和她平时那种感觉完全不一样。

　　毕竟，她只是个18岁的女孩子。

　　323

　　我想伸手去摸摸她的脸，但我又停了下来。

　　曾经喜欢过的这个女孩儿这样睡在我面前，我该做什么呢？

　　*服，上床，然后演一出人鬼情未了？

　　但我最后还是没那么做，因为我发现此时的自己，连呼吸都变得小心翼翼。

　　我在床上坐了很久，最后关上灯，走了出去。

　　324

　　出门刚好碰到朋友在走廊上抽烟。

　　我问他，小晗和女生处得不好？

　　他说是，因为老师特别偏爱她，挺招人妒忌的。

　　我“哦”了一声，然后继续抽烟。

　　朋友问我：“你俩以前是什么关系，跟一对儿似的。”

　　我说，“岂止一对儿，这都洞房花烛了。”

　　朋友很惊讶。

　　我说：“开玩笑的，今晚我跟你挤挤睡。”

　　325

　　小晗后来一直睡我房间，我一直睡朋友那。

　　我们两个每天形影不离，关系暧昧，到了晚上又很自觉的分开来。仿佛一切就顺其自然，本该如此。

　　谁也没有提起过什么，不敢，还是不想。

　　我也不知道。

　　但那时候，很多过去的影象时常出现在我脑子里。

　　小晗登上长途汽车时的背影。

　　小雨远远的站在食堂门口看着我。

　　笑笑最后给我发的那条短信。

　　327

　　我曾经喜欢过她，现在也许喜欢，也许不喜欢。

　　也许是因为不了解，也许就是因为了解。

　　连我自己也不清楚。

　　“这都是因为寂寞啊！”

　　我在短信里学着大鸟哥的口气。

　　而大鸟个却回：

　　“这都是因为孤独。”

　　328

　　小华给我打了个电话。

　　他说他不能来考川美了。

　　我问他为什么。

　　他说，他想去北京读书。

　　我问他是不是因为雯雯在北京。

　　他没有说话。

　　我把电话挂了。

　　小华发了条短信过来。

　　“对不起。”

　　……

　　329

　　同室的这几年，小华和我们一起看美女，聊午夜。但他心里始终只有一个女人，那就是雯雯。他俩曾经好过，但没有告诉我们。我明白这种感情，所以我并没有怪他。

　　后来他去了北京读书，终于和雯雯走到了一起。

　　这段若有若无的恋情持续了三年以后终于修成正果，我从心里为他感到高兴。但去年冬天，小华回来过年，告诉我他们最终还是分手了，不知道这个算不算他们最终的结局。

　　我时常希望自己也能和他一样专一，但我终究没有学会。

　　这个长得酷似周杰伦的哥们儿，最终还是没有陪我一起走下去。　。　想看书来

四十五
330

　　考试报名那天人很多。

　　头天晚上，老师让我和朋友半夜三点去提前排队，给同学占位置。

　　我们俩裹着大衣，坐在川美大的楼下聊天。聊了半个小时，没啥话题了，朋友找借口跑去上网，留我一个人孤零零的坐在那，一动也不动。

　　夜里温度很低，川美黑漆漆的大楼像一座棺材，我像个尸体。

　　我和这学校还挺配。

　　331

　　凌晨四点过，小晗突然来了，坐在我旁边。

　　“你睡不着啊，半夜跑出来吓人。”

　　“你不管。”

　　我开着玩笑问：“是不是我在这里挨冻，你心疼啦。”

　　她没有说话。

　　我突然觉得这玩笑开得很SB。

　　332

　　我跟小晗说：“我一定要进这个学校。”

　　她问我：“要是你文化课过不了呢。”

　　我说：“那就复读。”

　　她没有说话，把身子移过来靠着我，头枕在我肩上。

　　“别复读，很辛苦的……”

　　333

　　我们就这么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后来，她在我肩膀上睡着了。

　　我看着她，长长的睫毛，长长的头发。

　　恬美，安静的她，此时就像一个公主。

　　而我不是守护她的骑士。

　　我还是那个尸体。

　　334

　　我和小晗顺利的结束了专业考试。

　　离开重庆前的那个晚上，培训班的学生们聚在酒吧里。各自找着不同的人聊着，喝着。

　　推杯换盏之间，有人哭了，有人醉了。

　　那晚我帮小晗挡了许多酒，她扶我回去。

　　路上我吐了几次，但一直紧紧抓着她的手，不想放开。

　　明天就要走了，可惜，我始终没有勇气对她说出那句藏在心底的话。

　　335

　　大概是在学校里和大鸟哥他们喝酒养成了个习惯，即使喝得再多，在寝室外面也会装得跟个正常人似的。

　　那晚我回到房间，终于装不下去了，一下栽倒在床上。

　　枕头上一阵香味，小晗的枕头。

　　我翻过身来，好像看见小晗正在给我倒茶。

　　我叫着她的名字，她好像转身走了过来。

　　336

　　灯光有些刺眼，我有些睁不开眼睛，仍是一遍一遍的叫着她。

　　终于，我看见公主的脸出现在画面里，还有那漂亮的眼睛。

　　我看见她，轻轻的吻了下来。

　　337

　　那晚上，我好像说了很多话。

　　半梦半醒之间，我好像抱着笑笑，吻她。好像又捧起小雨的脸，大声的和她说对不起。

　　最后，在一片黑暗中，我看见一双流泪的眼睛，然后沉沉的睡去。

四十六
338

　　我毕业那天，一些朋友来送我。

　　我对阿毛说，以后别老打架了，好好画画，多关心下身边的人。

　　和朋友们一一告别，我看见青松站在人群里，默默不语。

　　我走过去，搂着他的肩膀，不知道该说什么。

　　“我走了。”

　　他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我拍了拍他的肩膀。

　　“走了，各位！”

　　我拖着行李，笑着走出了校门。

　　而当我笑着走出艺术学院大门的那一刻，却流下了眼泪。

　　339

　　一路上，我不断的回头。

　　每一次回头，都想起一个曾经在艺术学院留下的故事。

　　曾经大鸟哥在这里搞过午夜会议。　

　　曾经我们在这里打望美女。　

　　曾经在这里和老大爷一起敲鼓　。

　　曾经在女生宿舍里的缠绵悱恻。　

　　曾经在演讲台上的热血激情。

　　曾经和阿毛一起吃包子，和大鸟哥赛跑。　

　　曾经的那些怦然心动……

　　无数个曾经都已成了过去，化成回忆，埋在心底。

　　340

　　后来听说，青松在他毕业那天躲了起来，他藏在一个没有人知道的地方，不愿意离开。过了三天之后，才让家里人来抓了回去。

　　据说他当时的样子很痛苦。

　　他曾经一次又一次的想从艺术学院逃跑，而到了真正该离开的这一天，他却不愿意离开这里。

　　很多朋友说青松像个行为艺术家，也许这个，就是他三年艺校生活最大的行为艺术，而他表达的也只是个很简单的道理。

　　341

　　我没有再和李叔联系过，听说峰后来去了南京。

　　那时候我非常留念这里，同时也非常想离开这里，很矛盾。因为这里记录着我生命中最快乐的一段时光，最难忘的事，见证着我的成长，给予我一段精彩的故事。

　　同时这里也留下了我最大的遗憾，最可笑的行为，最可悲的结局。

　　时光荏苒，岁月蹉跎，一切都如梦，昔日的爱人，挚友都已散落在天涯，为了生计而忙碌，为了生命而狂欢。

　　闹过，笑过，辉煌，灿烂，曲终人散。

　　这些年，这些事，很开心，我们很开心。

四十七
342重庆

　　一年以后，四川美院的男生宿舍里。

　　我蹲在床上玩着WOW，一局战场又输了，我郁闷的点上烟，关了游戏。看见川美的QQ群在闹腾。

　　点开一看，加了不少新生进来。

　　群里的大老爷们儿们开始不安分了，纷纷开始显摆自己的幽默，同时点进新生MM的QQ空间打望。

　　我想起大鸟哥说的话。

　　“新学期，新气象，新生活，新姑娘。”

　　嗯，蛮有意思的。

　　343

　　自从高中毕业以后，我谈过很多次恋爱，可一次比一次失败，再也找不到从前那种感觉。

　　一幕幕爱情童话剧在生活中闭幕，心里早已感到厌倦。

　　我以为我再也不会遇到一个满意的女孩儿了。

　　直到小洛的出现。

　　344

　　她是今年的新生，从群里加上我QQ的。

　　她说她叫小洛。

　　“小洛？挺好听的名字。”

　　“嗯，呵呵。”

　　345

　　小洛挺缠人的，什么事都跟我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