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空姐的梦-第1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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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拿热水瓶给他们倒水泡茶，我看着她，我是想用眼神让她感觉到内疚，但她一直没有抬头看我，在我面前和那个男人*。桌上的杯子被我不小心打翻，开水洒到那个男人的皮鞋上了，那男人跳起来瞪了我一眼，很不客气地骂：“你他妈眼睛瞎了是不是？”男人重重地推了我一下，我没说话只是看了坐在旁边的那个女孩一眼，她也没说话。
“过来给老子擦干净，快点！”
我没过去，我一直忍着。
“我他妈叫你过来没听到是不是？”男人冲到我面前，扯着我的衣服，示意要打我。包厢里一下子就安静了很多，原先大声谈论的那几个男人那会儿正搂着怀里的小姐坐在沙发上等着看热闹。
她看了我一眼，赶忙拉着那个男人手臂对他说：“刘哥，算了嘛，他只是个服务员，别跟他计较啦嘛。”
男人停下来说：“可我这双皮鞋买了将近1000呢，”男人转过头跟她说话的语气就变了。
她拉着男人的手臂没松手，撒娇似地说：“刘哥你这么有钱还在乎这点么，真是的。”
“谁说我不在乎呢，我可是勤俭节约的好男人呢。”男人说着用手摸了一下小雅的娇小的脸蛋。
“真坏你！”她笑，轻锤了下那个男人的胸口，表现出很乖巧的样子。
男人转身说：“那就算了吧，看在老子心情好的份上你最好快点滚出去，要不然有你好看的！”
“怎么个好看？！”我是看着那个女孩说出的这句话。
“操你妈的，”男人彻底怒了，站起身摔了桌上的酒杯，杯子碎在我的脚底闪着妖艳的光，“老子今晚叫你知道什么叫好看！”其他那几个人开始起哄，说着一些刺激男人的话，我都没有听清楚，我站在那些人面前，像个小丑。
小雅连忙拉住那个男人，“哎呀刘哥，算了嘛，难不成你度量这么小？我可不想看到你凶狠的一面哦，好啦嘛，别跟他计较了嘛，好不好嘛。”
“*的，这小子还他妈的有点不识好歹……”
小雅走过来，她一边推我一边小声说：“你出去吧，这些人都不是好惹的，你快点出去。”她垂到胸前的长发在我面前一晃一晃。
她跟我说话的那种口气让我觉得自己很下贱，我有点犟没打算出去的意思，她力气不大，我被推的退后了两步，但我没想过被别人侮辱出去。
“程亮亮，算我求你出去好么？”看得出她有些急了，我看见了她哀怨的眼神，“求你了，行么？”
我看了她，我觉得她好可怜，心头隐隐有些酸涩。然后我就被她推出了门，她迅速把门反锁上了，我靠在墙上听到里面音乐间歇停顿传来的说话声。
“小屁股真够圆润的啊，今晚你可要好好伺候老子了。”
“……”
我不知道自己心里是一种什么滋味，看着自己思恋的那个女孩在自己面前跟别的男人是一种什么样的心情。我告诫自己不要再理她，永远不理，不管发生什么事情。
如果在挨拳头和看到小雅那么讨好地让男人玩弄之间选择，我宁愿选前者。突然间好恨她好恨她，虽然我知道那晚是她帮的我。
下班的时候她找了我，那时候我已经走到了楼下。
“喂，你等一下，刚刚没事吧？”她在我背后问我，原先在包厢里表现出的那种浪样、那种气质荡然无存。
我想起刚刚那一幕，没回头看她，扯着嗓子冷冷地说：“没事啊，我不需要你假惺惺地来可怜我、同情我！”
小雅走到我面前，面对着我说：“那你叫我咋办嘛？”她抿了抿嘴，这句话说的时候很委屈，似乎要哭了出来。
我转过脸，火了，看着她：“你觉得你这样做很要脸是不是？你整天陪那些男人……你有没有尊严？我真的没想到，没想到你会是这样的人，赚的那些钱很容易是不是？让不同男人玩弄你你心理会得到满足是吧？我真是看走眼了，呵，原先还把你想得那么好，其实你就是很贱……”我把埋藏在心底所有的一切都发泄了出来，包括对王茜茜的同情，也包括我对她的怨恨。
“是啊，我是不要脸！我是没有尊严！是很贱！怎么了？！”她嘴唇颤抖着，有泪珠从眼角飞快的滑落下，洁白的脸颊上流下两道清晰的泪痕，无声地流着泪，迎面的车灯照亮了她的泪眼，也拉长了我们彼此的影子。
然后我就感觉到空气里残存的一股悲伤的气息，越来越浓，越来越浓，直到有些呛人……
我看得出她很痛苦，我抓住了她隐隐可见的伤口，然后把它残忍地撕扯开，毫无人性地伤口上撒了把盐，是不是等到我亲眼看着她一点点痛苦死去我才会得到开心呢？
她的眉宇偷偷抖动了一下，似乎有着说不出的痛苦。我不想再看她，她忧伤的眼神，她痛苦的表情，她满脸的泪水……我不知道那一切到底是不是真的，我只是怕自己会再一次受到她蒙骗。
“对不起，我……”我还是选择了跟她道歉，那时候门口只有我和小雅两个人，其实我是怕因为我说的那些话刺激到她，担心发生什么意外才跟她道歉的。
“不用说对不起！你想说的都说完了么？你还有什么想骂的都骂出来好了，我不在乎的，我什么都不在乎的！你骂啊！我叫你骂啊！你怎么不骂了……”她歇斯底里地朝我喊，脸上的泪水清晰可见。
我那会儿抬头看着她，跟她看着我那样地看着她，一直看着，直到看得我自己心疼心酸，“真的……对……对不起……”
“啪”的一下，她扑上来抱住我，把头埋在我肩膀里，她的身子还是很瘦弱，我有点不知所措。
“那你干嘛要那样对我嘛？你叫我咋办嘛？你到底想叫我咋办嘛。”她用力吸了吸鼻涕，在我怀里重复着这句话，我又觉得一阵心疼袭来，其实我也好舍不得她。我不知道是不是每个四川女孩都会或者都喜欢说这句话，只是每次这句话都要我有一种心碎般难受。
我永远看不透这个女孩，因为她脸上总是被笑容掩饰的很完美，即使没有笑容也是一脸的平静，你根本就不会知道她有什么心事或者在想什么。
第十二回
（1）
2005年的冬天，天空突然下起了大雪，就连这座很少看见雪的南方城市也不例外，似乎没有什么征兆，也许有，只是我没看到而已，因为我白天都在睡觉。我起床的时候就看到漫天的雪花，就像杂碎的棉絮，铺天盖地地从天空飘落下。
一个人站在宿舍呆呆地看着窗外的雪，白皑皑地覆盖着整个世界。楼下有几个小孩子在雪地里不停地追赶着，跑啊，跳啊，闹啊。记得小时候每次过年的时候都会下雪，每次都跟妹妹在雪地里追逐着，戴着大大的手套，还有大帽子，每次妹妹跑着跑着都会摔跤，然后在身后哭着叫我“哥哥哥哥我摔跤了”，我跑过去帮她拉起来的时候她就会顺手抓起一把雪砸到我脸上，然后她就开始笑……
看着看着，眼前有点迷乱，我突然觉得那种欢乐的笑声又出现在脑海里了。
离开窗前到床上看了下手机，我发现手机上有一条未读取的信息。打开，是小雅发过来的。
“待会儿有时间么？”
看着屏幕上的几个字，我有点小小的激动，我核对了一下时间，小雅是3点半给我发的，现在都马上5点了。我立刻给她拨了过去，她挂掉了，然后又给我打了过来。
“喂……小……小雅，你找我？”
“恩，我问你有时间没得哦？”她说话的声音还是那么的动听。
“哦，你是三点半发的短信吧，那时候我还在睡觉呢，短信我就刚刚看到的。”
“啊？你睡到这么会儿呀？”
“才不是呢，我早就醒了，我在看外面下雪的。”
电话那头传来小雅的笑声，“哦，那你待会儿有时间没哦？”
“恩，有的。”
“那好嘛，我待会儿再打电话给你。”
挂了小雅的电话，尽管外面的天气很冷可我感觉心里暖暖的。那段时间也不知道怎么搞的，两个人的之间的事情总是。。。。。
快要六点的时候雪几乎停了，我接到小雅的电话，我问她在哪儿，她说现在就在我们楼下，我挂了电话立即跑了下去。
我看到她的时候，她一个人安静地站在路灯下朝我笑着，灯光下，那样的笑容再一次让我觉得她很好看。小雅穿着白色的羽绒服，长靴，双手放在羽绒服的口袋里，那件白色的羽绒服让她看起来很像一个天使。
“你冷不冷？”小雅问我，她的语气很关心。
“还行吧，不怎么冷。你呢？”
“我啊？我也不冷。”
雪地上留下一片狼藉的痕迹，和小雅走在街上，天空偶尔还会掉落一两片薄薄的雪花，长长冷清的街道上留下我们的说笑声。
05年冬天快要过年的那段时间是我最开心的，那段时间我每天都和小雅在一起，我们一起聊天，一起在雪地里拍照，一起牵着手去逛商场，甚至说好了一起买年货准备过年。
我单纯地以为我们会有个好的结果，可我绝没想到，这段时间以后，会有那么多的厄运等待着我们的。
有时候我就会幻想，如果我们之间的故事要是一部小说那就好了，因为那样我们就会有一个美好的结局，至少作者会给我们安排一个那样的结局，可我们的故事终究不是小说，也不会是小说。
（2）
因为过年的原因，曼哈顿要给我们放一个礼拜的假。这个消息是小三告诉我的，小三好像是听李涛讲的。
想想要放假，然后联想到每天都能和小雅在一起，心里不由得高兴起来，晚上上班也觉得很轻松。
接近午夜的时候，一伙年轻人从走廊另一头的包厢里出来。我看到最后那个年轻人怀里搂着小雅，那个年轻人一边跟小雅说话一边很不老实地贴着小雅的身体，我看着心里很不舒服。
走到门口的时候，那年轻人还跟小雅扯着，小雅看了一眼站在旁边的我，然后把目光转移了，我从她眼神里看到了不安。那年轻人可能喝了很多酒，胡言乱语地拉小雅的手要小雅跟他出去玩，嘴里还讲一些肉麻的话，其余那几个人去吧台买单。
我看到小雅很不情愿的样子，但是她只是委婉地说一两句客套话。那家伙有些得寸进尺，拉着小雅的手不放。
“请你对人家放尊重点！”我绷着脸上前扯开那位年轻人的手，我闻到他身上一股很浓的酒味。我这样做应该一半是出于嫉妒，另一半是出于疼惜。
小雅可能担心我会惹出什么事用手轻推了我一下，把我挡在身后，示意我过去不要多管她的事情，我看到她眼神里闪过关心我的紧张。可我不那么想，我只是不想看到她被任何人欺负。
那年轻人看了我一眼，很挑衅地说：“怎么着？我不放尊重又能把我怎么样？在这儿老子想玩弄哪个小姐就玩弄哪个，小……妹妹，今晚跟……哥出去睡……哥……哥几个保证让你爽的不行！”一边说着一边伸手摸小雅的脸，然后把手滑向小雅衣服的内侧，转过头很痞地看着我。
我愤怒到了极点，“操你妈的！”我直接上前踹了那个年轻人，他被我一脚踹倒退了几步，摔在地上。
和他一起的那几个年轻人见状跑了过来，其中一个人拿一瓶啤酒重重地砸在我的头上，瓶子碎了一地，瞬间，滚烫的血液从头发里流了出来，像被稀释过的洗发水一样顺着我的脸颊、眉毛流了下来。我的眼前晃动着黑色的人影，我闻到了啤酒和血液混合在一起的味道。
我倒在地上，眼前还是一片黑暗。那几个人一起群殴我，我胸口、脊背、手臂……疼痛蔓延在我的每一根神经上，每根神经都像被刀割着，痛的我无法忍受，我没有一点反抗的力气，接下来似乎已经感觉不到疼，不知道为什么感觉不到疼，也许那一刻我已经是接近死亡了。我清楚死亡是一种什么样的东西，我害怕死亡，很害怕。
模糊中我看到一个穿着白色羽绒服的女孩撕扯着人群，撕心裂肺般的吼叫着，“不要再打他了，求你们不要再打了……”我感觉有个人跪下来趴在我胸口上，紧紧地护着我的身体。那个人是小雅，她哭喊着哀求他们，“求求你们了，别打他了好不好？求求你们了……”
我知道我的鲜血已经弄脏了她的双手还有她那件穿起来看上去很天使的纯白羽绒服。
那伙人没有就此放过我，还在不停地踹着我，一边踹一边不停地谩骂，我听到他们嘈杂的声音，可我听不到具体骂了什么。我不清楚他们有没有踹到紧紧抱着我身体的小雅。忘记他们把我打成什么样了，但我知道我还有记忆，我还没有死。
有人拨打了救护车，因为后来我被送去了医院。在救护车到的那一段时间，我只是听到那个女孩不停地叫着我的名字，那么痛苦地那么可怜地叫着，那声音像是失伴的母狼发出来的，沉闷而悲伤。她把我的身体扶到她怀里，拥着我的头部，她的身体不停地颤抖。我空空的脑海里有一种感觉，就是抱着我的这个女人好像我妈。
我看到天空好阴暗，接近空白那种色彩，有几只白鸽从头顶飞过，消失在很远的地方；我还看到一片古老的树林，那片树林里的古树全部枯死了，有的树还流出了浓黑的血；我又听到一个小女孩在我身后不停奔跑着呼喊我“哥哥”，我们追逐着……感觉自己好累，有点困，很想睡觉。
“程亮亮……程亮亮……你别把眼睛闭上好不好？我求你别把眼睛闭上好不好……救护车马上到了，马上……马上就到了……”小雅轻轻摇晃着我的脸，无助地呼喊着，就像一个母亲得知自己怀胎十月的孩子即将要在自己怀里死去一般。
我只能微微睁开眼，看到那个女孩满脸泪水的样子，她的泪水吧嗒吧嗒滴落到我的脸上，她的样子好可怜。我的手被她抓的好紧。
“小……小雅，他……他们……都干……嘛呢？”我使劲挣扎着，看到身边围了很多人低头看着我，可是我一个都看不清楚。
“恩，恩，你别管，救护车马上来了，”小雅的泪水再一次滴落到我的脸上，大声哭喊着，“你别把眼睛闭上好不好？程亮亮，求求你……求求你别把眼睛闭上好不好？……你看着我你跟我说话好不好？好不好嘛？求求你……”
“那……那你……喜欢……我……么？”我努力地想把这句话说的完整些。
那个女孩哭得不成样子，把头贴到我鼻子上，“恩，恩……喜欢，喜欢，你别把眼睛闭上好不好，你看着我，求求你看着我好不好？”
我听到她说她喜欢我。
后来我就被人抬上了担架，我闻到一股很浓的消毒水的味道，跟小时候生病去医院打针时闻到的一样。
我最终没有死掉。
（3）
我在医院昏迷了两天，醒来的时候第一眼就看到小雅在我身边，她憔悴的面容让我好心疼她，我努力让自己笑着面对她。
因为我的头部受伤比较严重医生建议留院观察。其实我并不想住院，因为住院要花很多钱，主要我还是担心自己没有那么多的钱。小雅告诉我医药费是曼哈顿老板付的，我不知道真的假的，小雅给我的理由是：曼哈顿的老板不想报警，如果报警会给他带来很大的麻烦，所以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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