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空姐的梦-第1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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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人走了，那个叫阳阳的女孩无助地蹲在电梯门口，捂着脸不停地抽泣着。
我突然想起李涛说过的那句话，难道这个男人就是她男朋友？我就站在门口看着阳阳哭，我没有去劝她什么，因为我知道那根本就不管我的事。
阳阳还在哭的时候一个女孩从包厢里跑了过来。
“阳阳，刚刚那个李总叫你呢，快点呀，你怎么一个人跑在这儿——”女孩可能知道刚刚发生的事情，“他妈的，那个臭男人就知道吸，操他个妈的——”女孩很气愤地骂出一连串的脏话。
女孩蹲下来拉着阳阳的手，依偎在阳阳旁边，“阳阳，你何必给自己找苦吃呢，那样的男人根本就不稀罕，你说你这样为他值得吗？你来这里挣点钱他倒好全拿了钱去吸毒……”
阳阳没说话，把头埋在身体里轻微地抽搐着身体。
那个女孩抬起头看了一下，可能是因为我一直站在门口的缘故，也或许因为她觉得我只是一个小小的服务生而已，女孩朝着我吼了一句：“看什么看啊？！男人都不是好东西！你也不是好东西！”女孩说完朝我瞪着眼，脸上摆出一副“识相的就快点给我滚蛋”的表情。
我觉得如果我还站在那地方就太没面子，然后我就跑开了。
我不会想到我会遇到那个女孩，而且就是在曼哈顿。
李涛叫我送一箱酒到688包厢，从包厢出来的时候遇到了她。她穿着黑色的打底裤，长靴，颀长的双腿，看上去很*。最主要的是，我看到她垂直的头发上戴着那个在我们学校门前买的发卡，那发卡在她头上一晃一晃地闪着光。她被一个老男人搂抱在怀里，脸上灿烂着笑容，那一刻我不觉得她那样的笑容漂亮反而是丑陋是下贱。
我们没有说话，她看了我一眼立即把头转过去和那个老男人话语笑脸相互*着，假装没看见我。那老男人已经把嘴贴到她脸上了。我知道她看到我了，因为那一瞬间我发现她的神情忸怩的有些不自然。
我停下脚步看着他们从我身边经过，她一直没有回头看我。我的心情变得好复杂，心脏痉挛到有痛的感觉。我觉得自己就像是掉进了黑暗无边的大海里，海水淹没了我整个身体，我累得几乎不能动弹，只是在做一些徒劳的挣扎。
他们走进了一个包厢，我的心也跟着沉入了海底。
晚上下班的时候我看到那个女孩跟一个男孩一起离开的，她挽着那个男孩的手，那个男孩很帅气，大概就是上次她跟我提过说她的男朋友。两人表现得很暧昧，那个男孩摸着她的头发，我从侧面看到她脸上的笑容，那个发卡她还一直戴在垂直的头发上。
我一个人走出曼哈顿，回头看到“曼哈顿”三个字还在孤独地闪烁着。路边有两个打扮妖娆的女孩跟一个坐在车里的男人谈论着什么，大概是在进行着什么交易。
路上很少有行人了，因为都已经凌晨两点了。四周一片寂静，整条空荡的马路只属于我一个人，我并没有喝酒但我却有种醉酒的感觉。冰冷的空气侵蚀着我单薄的身体，我无意识地哆嗦了一下。一个人傻傻地站在马路中间，我多么希望自己在这个时候遇到一场早有预谋的劫难，一群人持枪拿刀地冲上来然后把我洗劫一空，可是我身上什么也没用，谁还会来打劫我？
一幕幕暧昧的情景在眼前晃动着。
以前在校园里不理解那些小情侣们为什么为一点点小事哭闹着要死要活的，现在理解了！爱情是个伤人的东西，让人心痛，让人心碎。
我不知道那个女孩为什么要那么残忍地对我，心里好难受。书包 网 。 想看书来
第九回（1）
（1）
下午醒来的时候觉得自己做了一个梦，但具体梦见什么我却给忘记了。我坐起身使劲摇了摇头，为了让自己清醒些。我把我能记住的全部回忆了一遍，我回忆起昨晚那个叫阳阳的女孩被她男朋友打了，还有就是遇到了那个女孩。转头看看小三的床，空空的，不知道他去哪儿了。
我穿好衣服准备出去时发现外面下雨了，似乎很久都没有下雨了。一个人静静地站在窗户前看着雨滴从玻璃上划出杂乱而模糊的痕迹，伸出手用食指在透明的玻璃上垂直地划出一道痕迹，原先停留在玻璃上的雨滴就沿着那道痕迹滑落下来了，或许应该理一理烦乱的思绪。
透过窗户朝楼下看了看，我看到不远处一个驼背的老大爷站在雨里，身上披着透明的塑料袋，面前摆放着一篮子鲜红的东西，可能是草莓。老大爷瘦弱的身子在雨里不停地移动着，他是在跟过路的人打招呼，希望过路的人买一点他的东西，他的样子看上去更像是在乞讨。
雨中只有没带雨具奔跑的人和不屑搭理他的人。老大爷一直队路人微笑着，那样的笑容让人感觉有点心酸。一个打着伞的女孩经过的时候可能老大爷跟她说了什么，然后她停下来回过头打算买一些。
老大爷蹲下来拿着袋子帮女孩挑选好一些的草莓，我看到一个城管模样的人从马路的对面大摇大摆地走了过来。
然后就是一阵吆喝声跟祈求声，旁边很快就聚集一些看热闹的人，看热闹的人似乎总是那么的积极。
“亮哥，你醒啦？喏，吃东西。”小三从外面进来帮我带了饭还有几个看上去很诱人的苹果。
“恩，你小子跑哪儿去了？起得那么早？”
小三脸上满满的笑容：“哦，刚刚去李涛那儿玩了。”我不清楚他遇到什么好事了，可能事因为李涛送给他这几个苹果吧。
我再转头看窗下，已经没人了，原先的地方只留下几个被路人踩烂的鲜红的草莓隐约可见。
抬起头平静地看着窗外的雨，感觉雨很凉，一种彻骨的凉，凉到满是忧伤。看看远处，一切都是那么的宁静安详。
我不去想，也不想去想，想的太多我会感觉很累，心里很累。我根本改变不了什么。
（2）
我还在曼哈顿上班，会很准时地到那儿，还在重复着我自己该做的事情。
曼哈顿里面有一个做台的胖女孩，那胖女孩看上去岁数很小，很喜欢开玩笑。每次我去上班她都跑过去跟我打招呼，哟，小老公今天好帅哦，累不累？我知道她那样叫我只是开玩笑，我也只是笑笑，偶尔会跟她说一些话。
有一天晚上她跑过来说要跟我打赌，我吓了一跳问她打什么赌，她说我发誓你长得很像杨过，我当时被她说得挺糊涂的，她就推我说哎呀看你那傻样，就是古天乐啦，杨过就是他演的，别告诉我说你不知道哦。我就只有笑，笑她的“乐观”，笑我自己的“无知”。
她经常有意无意地找我聊天，她很认真地告诉了我说她其实也是有理想的，她说她要赚钱，然后攒钱，找个好男人结婚，她说话的时候眼睛很亮，充满了希望，仿佛很快就会实现一样，不过我听出点悲伤的东西。
这个社会没有好坏之分，因为我们定义不出到底谁好谁坏。
我有点想劝她离开这儿去别处找份工作的想法，但我不知道该怎么跟她说。那个胖女孩每次有客人来都跑去试台，跟那些客人打打闹闹的，每次她都很亲昵地叫着不同男人为老公，渐渐我也会习惯了看到的这些，我能怎么着，我不过是个看客，不是我悲观，只是我真的什么也改变不了。
我去给一个包厢送酒水的时候惊讶地看到一个熟悉的女孩，是王茜茜，她坐在沙发上，趴在一个秃顶男人的怀里，我故意咳嗽了下她就看到了我，她坐起身没跟我说话，但我看到她的眼神里满是恐慌与不安，她没有什么变化，只是头发现在烫成了卷发。
秃顶男人拿着酒杯，搂着王茜茜，“妹儿，来这里就要大方点儿，喝酒，来干杯！”
“恩，干……干杯！”王茜茜拿着酒杯不住地看着我。
我把该做的做完走出包厢关上门，靠在墙上停留了会儿，深深叹了口气，不知道这个社会到底怎么了。
那些人走了之后王茜茜过来找我，我知道她是想跟我解释什么了。
“程亮亮，你……你在这地方上班？”王茜茜语气很平淡，根本不像是在问我。
我看了她一眼，她低着头，脸颊微红，我朝她点点头说：“恩，服务员！”
“额，哦，那你还好吧？”
“恩，还好，就是有点累。”
“程亮亮，”她没有继续再往下说。
我看出她似乎有话想跟我说但不知什么原因又没好意思说出口，就对她说：“没事，有什么话你就直说好了。”
“我是想说你几点下班，我们出去聊聊好么？我想跟你说说话。”我看出她眼神里的孤独无助。
我犹豫了一下随即朝她点点头，“恩，好的，你先等我一下。” 说完就跑去吧台跟经理请假了。
我心情本来就挺郁闷的，王茜茜说要跟我出去聊聊天我也没多说什么。虽然我和她并不熟悉，但在这样的一个没有多少人情味的大城市里，我们都无依无靠，都很孤独，受了伤我们都想找寻一份寄托。
马路上昏黄的路灯依旧会给人一种不自然的感觉，那种感觉就好像是活在在记忆里而不是现实里一样。
刚到楼下王茜茜似乎就要哭了对我说：“程亮亮，你会不会也觉得我很不要脸？是个不要脸的货色……”我能看得出她一直强迫自己不让自己哭出来，可泪水还是不经意流了下来。她把头转向另一边看马路对面那排早已关了门的商店，她始终没有勇气抬头看我，或许是出于对自己行为的内疚吧。
“怎么会呢，你说说看嘛，你是不是遇到什么事情了？”我有种说不出的感觉，不知道是同情还是什么。
王茜茜沉默了片刻，接着伸手摸了一下眼角。我以为她要告诉我说她和她男朋友分手了之类的话，可她接下来说的话是我怎么也没想到的。
“我爸爸被查出患有尿毒症……”王茜茜再也忍不住了，捂着脸哭出了声。晶莹的泪水从脸颊慢慢滑落下，然后寒风迅速把脸上透明的泪水风干，留下清晰的泪痕，接着新的泪水再次滑下。
我就像被谁用棍子狠狠敲了一下，不知所措的看着她。
王茜茜抹掉泪水，接着说：“医生说要换肾，不换的话我爸坚持不了两个月的，可我们家是农村的根本就拿不出那么多的钱，我不想失去我爸，我真的不想失去……程亮亮，我害怕，很害怕……”王茜茜掉过头，靠到我肩膀上，绝望的就像个被人遗弃的孤儿。
在这个世界上，应该没有什么人能比亲人再亲在可靠了，当我们得知我们的亲人将要离我们而去，而我们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他们离去，很容易想象出那将会是怎样的一种心痛。
我想到自己，我很小就失去父爱，我能理解王茜茜为什么要去“曼哈顿”做小姐了，假如这世界上存在一万种孝顺的方式，那么做小姐也属于其中一种。
“慢慢来，不要着急，事情一定会好起来的。”我不知道该怎么安慰她，只是想到这一切我的心就跟着酸涩。
我们总会有被生活逼的走投无路的时候，它让我们痛苦，让我们绝望，我们跪天跪地都得不到回应。
王茜茜只是抬起头，满怀希望的目光盯着我，像个孩子一样的小声问：“真的吗？我爸爸真的会没事吗？”
我对着王茜茜默默点了点头说了一些安慰她的话，除了安慰与祈祷，我不知道我还能做什么，她只是在寻找一份心理上的安慰，而我给她的安慰只不过就像我们小时候丢了爸妈给的钱，结伴的小伙伴会说没关系回家爸爸妈妈不会打我们之类的话，那种安慰似乎可有可无，好比王茜茜现在，尽管找到了安慰却依然改变不了现实。
我想到了小雅，如果王茜茜和小雅在一起比较的话，我会觉得王茜茜比小雅纯洁的多。至少王茜茜来这地方是为了救她爸爸，而她是为了什么，或许只是为了虚荣心。
我不再觉得那个女孩像天使，她只是拥有着天使的外貌，却永远都没有天使的那份纯洁。
（3）
第二天晚上上班的时候我又一次遇到那个女孩了，还是那么瘦，多看她又会让人觉得心疼她。
“你怎么跑这儿上班咯？”她似乎在我面前总是装成一个小女孩的样子。
“跟你有关系么？我喜欢来就来！”我冷冷地回答她。
她似乎没看出来我对她的反感，跟我开玩笑似的说：“哇，什么态度你？怎么，心情不好啊？”
“你能不能不要老是在我面前装清纯？你觉得你这样就会给我留下好印象还是怎么的？”我一口气没说完又接着说，“有必要每次都装成这样子么？我就觉得你每次陪那些男人的样子就很现实！你那样子给人感觉你很浪荡！”其实我是想说她很不要脸，但是我没说出口。
我这次说话很利索，她没有太大的反应，就是呆呆地站在那儿不说话了，我没给她机会让她说什么，说完了就去吧台拿酒水往包厢送去。我出来的时候她还呆呆地站在那儿，我为了躲避她去了走道的另一头。我拼命给自己找事情做，目的就是让自己不要去想到她。
我承认我是想叫她难过的，我想看到她伤心，一个人蹲在墙角里很悲伤地哭泣。
贵宾包厢来了几个特殊的客人，说特殊是因为她们是女人。如果我没遇到过女人来这种场合消费的话，我会觉得那些女人一定具有臃肿的身材，吓人的五官，还有一脸的肥肉，长的跟鬼一样。但我错了，我看到的是那几个女人长得都非常靓丽，身材也都很好。有三个女人她们身边都跟着年轻的小男人，我猜测那几个年轻的小男人可能是她们包养的。
李涛叫我送茶水进去。
我进去的时候看到有四个个女人慵懒的躺在沙发上，还有一个女人扯着嗓子唱《青藏高原》，唱得很难听。我把盘子里透明玻璃杯一个个拿出来摆放到茶几上，然后很熟练地倒上热水。
我把我该做的都做完的时候我对他们说：“大姐，哦，不对，是小姐，你们如果有什么需要的话就叫我们一声，谢谢你们光临曼哈顿，祝你们在这儿玩的愉快！”最后一句话是套话，每次都要对客人说，这是李涛叫我们这么说的。
“喂小帅哥，你先等一下。”我刚要开门出去的时候其中一个女人叫住了我，那女人看上去并不算老，大概二十七八岁左右吧。我发现这个女人很漂亮，那是一种成熟的漂亮。她眼睛大大的，皮肤也很好，头发做成了那种有点卷的造型，看上去很时尚。
“哦，请问你们还有什么事么？”我站在门口笑着问。
那个女人向我招手，“过来呀，到这儿来坐。”她一边对我说一边拍着旁边的沙发示意我坐过去。直觉告诉我这个女人并不坏，可我不知道我的直觉管不管用。
我走过去站到她边上很恭敬地说：“小姐，请问什么事情？哦，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么？”
女人微笑着说，“坐呀！我叫你过来坐呀！”
我和她的眼神相撞，显得有些尴尬，“哦，不好意思哦，我们上班时间是有规定的，不准……”
女人打断我的话，依旧笑着说：“谁说的？”
“额……”我想了想跟她说，“规定当然是老板定的。”
女人大笑起来，我不知道她为什么笑，我回想着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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