淡淡的忧伤-第1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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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好长时间没来慰问您老人家，不知您老人家身体状况以及事业理想是否还顺利？”
　　“好！好！好！什么都好。就是对你妈的爱已经忍耐到了极点，她一天到晚除了念叨你，就没在乎过我。”
　　“哈哈哈哈哈！”我笑了几声冲着厨房大喊：“妈！你做糖醋鲤鱼哪？怎么这么浓的醋味！”
　　我老爸拍了我一下，搂着我坐下，我仔细看了看我老爸，这几年他确实老了，他也五十多岁就快六十了，用句老话来说都年过半百了，退休下来他老人家也闲不住，就在郊区承包了个小鱼塘，没事儿去那儿养养鱼，我现在相比以前也让他省心些了，所以他老人家现在活得也比较悠闲。
　　“老爸，鱼塘那边还好吗？要是太累了你就别去了，咱现在也不缺钱。”我对我老爸说。
　　“嗬！那还真不是钱的事儿，你也知道用钱想请你老子干点儿啥那还真不容易，只要我愿意有没有钱都一样。”
　　“我知道，这不是让你注意自己的身体吗！”
　　“你呀！少说我了，要让我像你妈那样成天守着电视，我宁可早点儿死。管管你自己吧！以前不务正业，现在虽然好点儿了，但都三十多岁的人了，也该想想成家了。”
　　我老妈好像听到我们俩谈话了，立马从厨房里走出来指着我说：“可不是嘛！就你自己不着急，当初那个小芳多好，你就不珍惜。谁的话你都听不进去。”
　　又来了，只要一说我结婚的事，我老妈准提起那个小芳。小芳是我大学时认识的，有一天我们几个聚会酒喝了不少，在一家酒店里打扑克，少将说他认识个女大学生，我当时没在乎，我身边都是女大学生，少将又说这个女孩儿挺有意思，无敌爆能侃，跟你一聊能说一天不停嘴，不信你们打电话试试。老太太一听不信抓起电话问了电话号码就打过去了，少将说得果然真实，老太太不一会儿就败下阵来了，我接着摇旗，结果抱着个电话一直聊到第二天天亮，那次是真把我累蒙了。她是东北师大的，学习不错，多才多艺，高傲自大，好像就是有点儿空虚。接触了一段时间以后慢慢她也知道我们是什么人了，不过让我没想到的是她竟然对我产生了一种浪子回头金不换的幻想，真够天真的了。但是我们并没有马上走到一起，一直到大学快毕业的时候，她就要回她家所在的城市工作去了，反正肯定不能留在长春。她要走的前一天我开玩笑地跟她说：“我们结婚哪！”但她的反应是，非常正式且非常愉快地同意了，就这样我们就在一起了。肯定不能那么快结婚了，我根本一点儿那样的想法还都没有萌发呢！后来我带她回过好多次我家，她也在我的家里住过一阶段，那时我老妈超级喜欢她。可是正当我这个浪子有点儿回头之意的时候，她竟敢叨叨着嫌我没用，也不问问她大学毕业找工作的事儿。我当时就想什么工作还不是一样吃口饭，看着她整天忙东忙西的我就烦，而且还成天当着我面说我们这群兄弟的长短。终于有一天我爆发了，给她一顿爆骂算是彻底结束，不欢而散了。分手的时候她骂我无耻、没用的东西，还说认识我是她一生最后悔的事儿。我当时咬牙切齿强忍住自己，才没揍她，这世界谁没了谁活不了哇，整天把自己当成上帝关照他的子女一样，想想都没劲。但我老妈就是念念不忘。
　　“对了老爸，你那车开着还舒服吗？要不然我给你换一辆。”
　　“不用了，我开什么都一样。要换还是你自己换吧！你那车还没我这好哪！”
　　三年前我给我爸买了辆捷达王，他算是白当了这么多年干部，自己还没辆坐骑，一直到退休才算开上自己的车，还是他儿子我孝敬他的。我跟我老爸正在闲聊着，我老妈的饭就做好了，刚端出来就立刻命令我们父子二位去洗手。吃饭时我老妈一个劲儿地给我夹菜，嘴里还不间断地唠叨着她那些古老的话题，我跟我老爸就是低头吃饭抬头喝酒装作没听见，不过我老妈做的饭就是不一样，让我吃着浑身温暖，跟我老爸喝几杯酒也喝得高兴喝得顺畅。吃完喝完，打了个饱嗝坐到沙发上抽烟去了。我老爸也端着茶壶坐到了我的身边，他老人家给我倒了杯茶我给他点上了根儿烟。
　　“怎么样，公司还可以吧？”我老爸问我。
　　“就那样了，一辈子也成不了千万富翁，还整天应付那些跟你一样年龄的老领导。”
　　“现在的领导不一样啦！”
　　“可不是嘛，境界比你这位老领导差远了，一个个都道貌岸然，三句话还没说完就要喝酒，三杯酒没下肚就嚷嚷着小姐。”
　　“呵呵！时代不同啦！你别让他们带坏了！”
　　“这你放心吧！他们怎么带都没用，你儿子比他们坏。”
　　“呵呵呵呵呵！你个小兔崽子，这么多年还是这样！”
　　我拿出兜里给老妈买的手镯，递给我老爸，笑着告诉他：“我给我老妈买的，你给她要比我给她有力度。呵呵！”
　　“你个死小子，竟整些没用的。老婆子！老婆子！看你儿子给你买什么了！”
　　我妈在厨房里收拾碗筷，笑着走了出来，拿起手镯左看看右看看，我瞧得出来她老人家挺高兴，不过故意嘟起嘴说：“又给我买这个，都是这么贵的东西，我都快要死的人了，给我都浪费了。你给我拿回来个儿媳妇或是孙子孙女的比给我搬一座金山回来都强。”
　　我只有呵呵呵地傻笑了。
　　老爸站起身说：“我下楼走走，你们娘俩聊吧！死小子什么时候有时间去我那鱼塘钓鱼玩去，那里不错，听见没？”
　　“好了，我知道了，给你拿了些烟酒，什么时候没了给我打电话，我再给你送过来。”
　　“他妈的！够我抽到下辈子的了，你多回来几次比啥都强。”
　　我老爸开门走了，老妈收拾完碗筷端着一小筐水果走过来坐在了我身旁，我知道又要开始攻击我了，无非是快点儿找一个人结婚生子，他们也活不了几天了，别让他们死了还不安心。这是每次我回来的必修课程，其实我也挺着急，但是现在哪有合适的呀，就一个孟姐，还总那么多乱七八糟的说不清楚的破事儿阻碍着我们俩。
　　“跟妈说说最近有新女朋友了吗？”
　　“没有。对了，咱家钱够花吗？”我赶紧转移话题。


　　“够啦！给你娶几个媳妇都够啦！就差个人。”又被老妈转回来了。
　　“呵呵！别着急呀，妈，咱得慢慢找，你儿媳妇怎么也得像点儿样啊！”
　　我赶快把电视换到有电视剧的频道。我知道我老妈一看见电视剧就顾不上别的事了。我老妈还在上班那会儿，上午有她老人家感兴趣的电视剧，她连班都不去上就在家看，爱咋咋的。
　　“对了，老妈，《让爱做主》你看完了吗？最后是什么结局？王志文怎么样了？”
　　“看完了，还能有什么好下场，那个小姑娘也离开他了，跟他媳妇也离婚了，最后从监狱里走出来。还不是自作自受，你也是，尽管我着急，你也得选好，选好了就一心一意……”
　　“行了，老妈，这些我知道。”看来今天怎么转移话题也没用了，老妈是非要在这件事情上让我低头。
　　“你知道什么？我跟你爸都这把年龄了，半截身子都进了棺材了。你还是不着急。”老妈越说越激动，还有点儿委屈，但我知道她不会哭。我老妈就这点儿好，什么时候哭都不会让我和我老爸发现。
　　“你知道吗，咱小区里那些和你同龄的人，人家孩子都快比我高了。我一看着那些老头老太太领着孙子孙女在楼下散步就心酸，你爸也一样，你别看他不说。我成天在家里多没意思，要是有个孙子让我养，我准保能多活几年。”
　　“妈，其实你有孙女。”
　　我看着我老妈那么激动，这个事实我也就不忍心再瞒着她了。我妈正在给我削苹果，一听到我的这句话，水果刀和苹果都噼里啪啦掉在了地上，她一把拉着我的胳膊问我：“什么？是真的吗？雨山，你别骗妈，快跟妈说说。”
　　“那孩子现在应该五岁了，叫小雨。是很多年前我跟一个女人在一起的时候她怀上的，当时我让她打掉，她没打，后来她就生了下来。然后这么多年因为很多原因，我也没有去看孩子。所以这个孩子到现在我都没有见过。”
　　我老妈拉着我的胳膊越来越激动了：“那这孩子现在在哪里？我马上去接她。”
　　“在那个女人的家里，西安。”
　　我妈很用力地打了我一下，眼泪汪汪地瞪着我。“你还想什么哪！你是不是想让你妈死你才甘心？你赶快给我去西安，把孩子给我接回来。要不然我陪你一起去。”
　　“行！我尽量吧！这其中有很多事儿你不明白，我也不知道该怎么跟你说。”
　　“什么都不用说，你老妈要的就是孙女，其他的爱什么事儿什么事儿我都不管，什么钻石手镯什么都没用！”
　　“我知道了，我回去了，妈，你多注意身体！有事儿给我打电话。”
　　我呆不下去了，迅速拿着车钥匙走出了家门。其实那个孩子这些年来一直是我的伤痛，我记不得自己有多少次疯狂地想去见她，又有多少次梦想着把她接过来，我没有去做。我也不知道我什么时候能去做。
淡淡的忧伤19
　　？　？　一切都风平浪静，相安无事，在假象中我认为所有的事儿都已经告一段落了，而新的章节也不会再开始了，如果真的能这样我也就确实能心满意足了。这段日子每天在酒店住着，什么时候起床什么时候算，然后到公司随便走走，也没什么要紧的事儿。就是那条老狗不知道躲到哪里去了，连个狗影我都抓不着了。
　
　　在紫金花的西餐厅里，王齐自己坐在一边，老太太搂着个女的唧唧咕咕的，不知道在恶心巴拉说些什么，看见我来了，才算放开那女的，又咧着大嘴满脸堆着肉皮跟我说：“我就知道你个混蛋一定会来，几天没见肯定想我们了。”
　　“是有点儿想了，想揍你了，什么东西！穿的什么破烂玩意儿？”
　　老太太从上到下一身白，脚上还是一双白耐克，这身打扮有点儿夸张了，怎么看怎么像遛早儿的老头。
　　“呵！不识货了吧！法国名牌，一套一万八千块，还是在大连买的。”
　　“八十都没人要，也就骗你这种傻帽儿还可以。”
　　那个女人坐在那里看着我们谈话，不敢插嘴。老太太带来的女人没一个我看着顺眼的。说起来他也算是个大款，可就那素质就那修养，一辈子都改不了。我说得算比较客气的，大飞以前损他那才够劲儿，一点儿面子都不给他留。记得一次老太太带了一个从贵州来的小姐，得意洋洋地对我们说他包了那女的一个月，特意带出来在我们面前卖弄一小下。大飞一看饭就不想吃了，掀了桌子就要走人，后来被我拽住了。大飞当场从包里掏出一万元现钞往桌子上一拍，恶狠狠地对那个小姐说，拿着这钱接着回去当你的野鸡行吗？那女人倒真大方看都没看老太太，拿着钱就走人了，把老太太气得直跺脚，那天他说得最多的就是“贱货”两个字。我们的意思倒不是因为这个女人的职业与身份的贵贱，主要是这些女人的行为和档次明显有问题，也就是说她们隐藏得不够好，让我们觉得跟她们这样的坐在一桌就觉得贼丢脸。那个女人应该是发觉我看她有点儿不顺眼了，不一会儿就站起来说要去做头发先走了，走之前还贱兮兮地亲了老太太一下，她走后我瞅了一眼那背影，虽然她长得跟牛粪一样，但穿着打扮跟老太太今天倒是很相配。
　　“怎么样，不错吧？前两天我去大连回来飞机上泡的。”那女人走后老太太跟我说。
　　“不错不错，对你胃口。你他妈脑子里除了女人，剩下的只有屎了。”
　　“没办法。男人，成天看着你们都够烦的了，剩下的就只有女人了，要不咱们再集合一下去趟泰国，找两个人妖试试？呵呵呵呵！”
　　“你给我滚犊子！看你那死样儿马上就快变成人妖了，没事儿你多照照镜子就知道。”
　　王齐坐在我旁边一句话不说，就在那儿一直喝酒，我了解，一定又跟他那野蛮女友发生暴力事件了。
　　我笑笑问他：“怎么了？不说话，又被兰兰毒打了？”
　　“雨山，你说说，你说说什么时候是个头，这么多年了还这犊子样儿。总他妈拿我当善人，不定哪天把我惹急了我宰了她。”
　　“算了！别说些没用的了，不管出什么事儿你也不能宰了她，说得容易做起来就难了，不像整死一个不相干的人那么有信心。这都是箴言，你收着吧！”
　　老太太在旁边又伸着脖子插嘴跟我说：“哎！我发现说起这事儿你好像亲身经历过似的，是不是谁又惹你了？是你那位银荡的小娇妻？”
　　我瞪了他一眼：“滚犊子！没你的事儿！赶快哪凉快哪猫着去！”
　　我跟小书的事儿，谁也不知道，说实话这事儿传出去我的老脸真没处搁了，太丢人，自己憋屈着吧！
　　王齐接着又说：“我他妈够珍惜的了，你说说，雨山，这么多年你最了解我，我对哪个女人这样过。但他妈的，她还总跟我整事儿，我现在都被她整疯了。”
　　这时老太太在旁边竟然唱了起来，是《动力火车》那首歌。
　　“那就算了吧……”
　　王齐在桌子底下照他老二就是一脚，他站起来嗷嗷地叫唤着，其实王齐不可能那么用力，一会儿他装傻完毕又坐回来，对着王齐说：“兄弟相信我吧！哥们儿这是在给你指条明路，千万不要再执迷不悟下去了。不然会痛苦难当满身伤痕的。”
　　王齐瞪了他一眼，拿起桌上的包就要走。这时我才注意到这个包，一个黑色的大旅行包。
　　我问他：“你怎么拿这么大个包哇？要去哪儿？”
　　“你跟我走就知道了。”
　　我开着车在后面跟着王齐的车拐来拐去地在长春的大街小巷晃悠着，最后来到了绿园的一家小破旅店，看样子这家旅店的价位也就在十块二十块左右，跟着王齐走进去弄得我直迷糊。看门的一见王齐来了马上畏畏缩缩地点头哈腰，王齐领着我来到了一个房间门口。他推门的时候我往屋里一看满屋烟雾弥漫，在烟雾中我蒙蒙眬眬看到屋子中间有个小桌子，围了四五个人在玩扑克。旁边还有一个小床，床上坐着三个男的，穿得傻了吧叽的，看着我都觉得闹眼睛。我跟着王齐一进屋，床上的几个男人就站起来冲我来了，其中一个到我跟前推着我让我出去。他一推我，我噌地一股火就上来了，心想这种货色也敢动我，我以后还混不混了。我说了声放手，他没放。我又说了声放手，他还是没放。我狠狠地推了一下站在我眼前的这个混蛋，接着一脚就飞快跟上去了，他立刻躺到了桌子旁边，但他还挺坚强，马上支撑着站了起来又冲我冲了过来。王齐挡在我前面，上去就一大嘴巴子，他可能是被兰兰憋的，这一巴掌真够狠，那个混蛋又躺在地上了。桌子旁边的几个男的哈哈大笑，一个穿着打扮像农村暴发户的老男人说：“王总干吗这么生气呀！小孩儿不懂事儿，别怪他们。”王齐走到桌子旁边坐下，嘴里狠狠地说：“一条狗，连我兄弟都敢碰，他找死！今天我心情好，心情不好连你们我也不给面子，非做了他不可。”他又开始吹大泡了，他的这个习惯我是深恶痛绝的，有事儿你就干，没事儿你就闭嘴，嘴里没谱的话总是一大堆。
　　王齐坐下后，把旁边的椅子拉了过来让我坐下。这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