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零纪年-第2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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桃昔在最后赶向集合地点时，果然站在那里的三个人影里并并没有多出一个小孩子。她明白这说明搜索行动无疾而终，某些或许更严重的后果正等候在将来。
“我都商场做了寻人广播啦。”紫臣冲她打着手势，“结果跑来了另两个和父母走失的小孩，缠了半天。”
“那边烧烤店在做推广，硬说一定要尝了他们的新品后才回答我的问题，”加拉哈德抚着超饱的胃，努力不作出在上司面前打嗝的无礼行为。
“没找到。”樊夏己言简意赅，“也没发现路上有被拔过毛或踹过脚的野猫野狗。说明他应该没在那里出现。”
“啧，”紫臣把梅林的法杖摆到加拉哈德头上观察了一番，“难道只有从这里入手了么？”？
电视里也不时报道过离开主人几百里地的猫坐火车坐汽车返回的故事，也有专门的科教题材分析探测仪的工作原理。但有两个最基本的条件是，那猫是“活的”，而那探测仪是“精密的”科学仪器。对于不满足以上两种条件的法杖，桃昔看这似乎将希望寄托在它身上的紫臣：“……它会主动找到梅林么？”
“不知道，但试试也无妨。”紫臣将木马移到桃昔脑袋上，“按理说梅林应该把它召唤过去才对，迟迟没有这么做，也说明起码他暂时不能或者不想吧。”
“那我能帮什么忙？”女生抬着眼睛隐约看着额头上露出的小块木马阴影。
“我们三个男生，拿着这么个玩意……”紫臣笑着，“合适吗。”
“也是。”桃昔取下法杖，“……我这种外人，能碰吧……”
“没问题，我刚刚已经用阿德测试过啦。”
那厢无意中做了人肉测试机的加拉哈德含泪回过头：“陛下……”
列队重组后处罚的救援小分队，由抱着木马玩具的女生打头，金发银发黑发的三个男生后。虽然当事人已经努力把阵势变得大重点，依然又不明究里的妈妈拉着她们孩子的手说“呐，你看你看，这是在宣传新玩具的模特队诶。”桃昔把小孩子回答的“那木马在前面就有好多诶”扔到脑后，寻着最后可以搜索的范围走去
？
暑气逼人。
又是夏天了。
难怪街边已经竖起了水上乐园的本季宣传新海报。曾经让人印象深刻的人造海浪被画在一角。另一边点缀着大面积盛放的烟花。记得去年应该是没有见到的。
又是夏天了。
水族馆迎来了新的客人。新闻里曾经连续多日报道从国外引入的三条新斑点鲨鱼，详细名字记不清楚。看来城市里的蝠鲼和海龟们又有新的不住在同一室的朋友。
又是夏天了。
刚刚结束的期终考试。自己的分数比去年进了两位。语文略有退步而数学稍显争气，综合平衡后让父母放弃了扣除零花钱的念头，虽然父亲不忘多嘴地提醒一句“我记得去年你就落在几个朋友里的最后吧。”
父亲说的“几个朋友”，除了阿惠，临班的白界外，就是紫臣，和樊夏己。
又是夏天了。
能够说到“又是夏天”这种句子，必然表情已经过去了整整365天。一年。然后当两个夏季经历一年后重叠在一起。被翻折后的过去一下靠得那么近。
——“你有这么怕我失败吗？”考试前。
——“我们两个去就行了。”去水上乐园。
——“也不错。”水上乐园里。
——“陪我一会。”去水族馆。
——“你等得及？”在最后回答桃昔的告白前，樊夏己说。？
？
？
间隔了一年的话在这个夏季依然这么清晰。
桃昔把梅林的法杖换个手势卡在胳膊下，因此直起的肩仿佛才能将呼吸更均匀地输送出去。虽然每呼一口气，吸一口气，都要在心脏里那里艰难的卡一步。接下来就是嘎嘎作响的痛楚感。暗暗埋在身体里。
“见鬼。”她突然说。
倘若证明这个离开了法师就和最普通的玩具别无二致的木马没有能够找到主人的能耐也就算了，但是在桃昔一行把它视作指南针的上街巡游，希望它能够突然拗直了脖子，然后目指的地方正站着三角眼的法师，或许这是非常高难度的魔法，还无法轻易的实现时，谁也没料想到，从玩具店里跑出的小孩子们，打打闹闹中有一个摔向桃昔，女生本能地扔下手里的玩具接过半路杀出的小孩子。等她将对方安置完，站在面前的樊夏己等人，每人手里抓着一个完全就像克隆的木马玩具，带着或恐慌，或无奈，或烦闷的表情看着她。
桃昔刚刚阅读完这幅画面中的意义，果然像她推理的一样，在他们身边，是被刚刚的小孩子撞翻的整个玩具阵列架。而上面摆的，显然是玩具公司新推出的，几百个布制木马，和梅林法师用的款式好似同卵双胞胎那样一模一样。
“我早就说过他该换个突出点的造型……”虽然口气依旧轻松，但紫臣也没有笑得同样随意：“麻烦了麻烦了。”
“是，是这个吧。”加拉哈德从地上捡起又一只，“感觉上面有法师的味道。还，还是这一制，好像也有法师的气息。”
樊夏己将自己手里的木马扔回展架上：“干脆面对事实，法师的手杖也丢了，顺应天意接受他消失的事实不是更好。”
“呐呐。”紫臣上前摇着头，“虽然不好笑，但我还是把这看成你说的笑话吧。”
“不然你说怎么办，”樊夏己指指地方几百个木马，另一边赶来的工作人员正在朝这里嚷嚷，“把这几百个都带在身上？”
“我去缠住她。”强调了工作人员的性别后，紫臣指派说，“阿德你快回去通报这事。至于小兰你们，就在这里努力分辨吧。”
“分辨？能分辨？”桃昔不知道难道法杖也按“遇酸变蓝遇碱变红”的分辨方式么。
“当然能了。得花点时间，以及看有人肯不肯辨了。”
等桃昔明白过来紫臣的眼神，她看向樊夏己：“……要怎么做？”
虽然没有出现痣点可整张脸色并不温暖的樊夏己说：“总之……你来吧。”
我？”
“把手给我。”樊夏己朝桃昔伸出掌心。
“……什，什么？”女生犹豫着要不要答应。
“快点。”抬抬下巴朝她示意着紫臣正在辛苦地用言词绊住两位商场工作人员。
？
“……”形势所迫，只要将手递过去。
樊夏己翻过手掌，握住让桃昔的手背紧靠着自己的手心，说：“你一个个碰碰看吧。”
“啊？这样吗？”拿起第一个。
“不是。”男生定了定，“这个不是。”
？
“梅林的法杖向我和小兰这样的人可以感觉得出，但法师不在身边的情况下，先前一直是你拿着它不对吗，所以得通过你来判断了。”
“得，手握手？”
“你要是愿意脸贴脸，脚勾脚，或者别的碰别的我当然也不反对。”事后紫臣说
但在当时。
“不是。换一个。”樊夏己的声音响起在后颈。桃溪便走向下一个木马玩具。已经是商店关门前，所以又可并不多，但还是有不少指指点点着，好像说“看那对情侣，连打翻玩具后也要一起捡。”
——你们明明什么都不知道。
“怎么了？”樊夏己的声音打断桃昔的思路，“换下一个啊。”
什么都不知道啊。
桃昔稍微直起肩，靠在她身后的樊夏己也跟着退了半步，握住女生的手还没有松。一起把这只玩具送回原本的展架位置上。
“我说，”确定下一只也不是法师大人的道具时，樊夏己突然出声换了另一个话题，“你最近怎么了？”
“……什么？”
“有点怪。”
“……哪里怪了。”
“上次也问到我各种问题……”
桃昔没出声。
“到底——”
“没事了。”
“什么”又间中回到正题，“这个也不是。”
“我说，没事了，”桃昔将又一直木马放到木制隔板上，“真的。”
“你指什么？”樊夏己松开手。
“以上，全部的。”桃昔伸出胳膊点点上方，“一直以来。”
“什么……”
“还有十个左右吧，”又将话题扯回来，“快点，抓紧时间了。”主动伸手过去，樊夏己顿了下才握住。
“对于我和亚瑟之间的事情——”声音在这里却一下切换了内容，“别动。”
“啊？”桃昔正要放下的也许是第101号木马玩具被重新握紧在手里，“这个吗。”
“嗯……”樊夏己路出确认的表情后，“对。没错。”？
？ 从女生手中接过梅林的真正法杖时；樊夏己朝紫臣走过去，对方明显送了一口气的表情后，朝着两位已经攀谈到〃周末有空吗？〃的女工作人员做出告别的姿势。
？ 桃昔站在原地；右手稍微抬到实现内；还没有碰到裤边的时候；变成拳头握出的清晰骨节线。
？ 总算从商店里脱身的三人，夜色渐深让搜索失踪儿童的工作不得不加快速度。“谁知道接下来又会发生什么意外，”紫臣摸摸桃昔的脑袋说，“还是安全起见吧。”
“安全起见？”
“跟我来跟我来。”朝桃昔和樊夏己招呼到。
“加拉哈德……不等他么。”桃昔问。
“没事，等下和他们一起回来。”
“他们？”
被紫臣领离相对热闹的街道，三人站到了几条马路外，背光的河边草野上。
“找人这种事，关键还是在于广撒网啊。人海战术虽然呱躁但也拉风。”紫臣拍了拍手，“希望能在天亮前解决的话，不请多点帮手是不行的吧。”
比桃昔更快明白的自然是樊夏己：“……你的意思是？！”
“是啊是啊，虽然没办法，但也可以一试。”
“什么方法”樊夏己撑着额头似乎很难消化的神情让桃昔越加好奇。
“啊？”紫臣笑着朝桃昔按了按樊夏己的肩膀，“这一切都得靠他才行。”
“……啧，死梅林，”樊夏己咬住嘴唇，“劳师动众。”
“除了你，我，加拉哈德外，把剩余下的十人，是十几个左右么？嗯，把他们找来就行啦。”紫臣拉着桃昔站在一边。
“诶？诶？”似乎从两人的对话中逐渐摸清了真相，“你说的剩下的？劳师动众是？”
紫臣点住桃昔的追问，指指一旁的樊夏己，然后对他说：“那就辛苦你啦，兰斯洛特骑士殿下。”
？ 历史上著名的圆桌骑士团中，除了为首的国王亚瑟，第一骑士兰斯洛特，有着最圣洁骑士称号的加拉哈德外，巅峰时期人数达到数百的骑士团中，享有盛名的依然为数不少。其中包括克尼郡国王最年长的儿子——“骑士温盖（Sir Gawain）。”樊夏己说。
枪术卓绝的——“骑士兰马洛克（Sir Lamorak）。”樊夏己说。
忠臣不二的——“骑士贝德维尔（Sir Bedivere）。”樊夏己说。
百折不挠的——“骑士加荷里斯（Sir Gaheris）。”樊夏己说。
信赖坚毅的——“骑士凯（Sir Kay）。”樊夏己说。
善良温和的——“骑士杰兰特（Sir Geraint）。”樊夏己说。
年轻骁勇的——“骑士加雷思（Sir Gareth）。”樊夏己说。
经历传奇的——“骑士鲍斯（Sir Bors）。”樊夏己说。
出类拔萃的——“骑士珀西瓦尔（Sir Percivale）。”樊夏己说。
生性浪漫的——“骑士特里斯坦（Sir Tristan）。”樊夏己说。
以及——
“其实加拉哈德（Sir Galahad）。”樊夏己说。
和——
“兰斯洛特（Sir Lancelot）。”
随着名字逐一应声出现的总是十二位骑士，从零纪年中纷至踏来。他们站在首领面前。夜晚的空气中还久久震动着异乡访客们带来的骚动气流。月光逐渐流过每一片铠甲，被斩落成精致的诗篇。这亿万年来的月色，残破着，耀眼着，一次次卷土重来。
第十三回完
第14章
“一个告白失败的女主角如果就等同于配角的话，我好歹原先还在剧中占大约几分之一的比重……但突然冒出这么多新人物候……那，在故事里只占了十几分之一的……”
？ “叫路人。”
路人桃也安然接受了这一现实，是在她发现自己的表现根本就像所有“路人系”毕业的群众演员一样，面对着十几张新脸孔，只能用眼瞳扩大和下巴闭合乏力的这类传统姿势表现着“哑然”和“呆滞”。如果是女主角的话，这个时候好歹也该做些更有立场的举动，但身处在十三位圆桌骑士中——凑三桌麻将都可以余出一人——任凭她是其中唯一一个“女性”身份，最后一点存在感也被冲得无影无踪。
？“情况就是这样。”在桃昔被“淹没”时，樊夏己已经向战友们说明完毕。
？“正如兰斯洛特所说的，我也希望大家速战速决，把梅林法师尽快找回来。”紫臣点着头。
？得到命令的骑士团匆匆散开，只有其中一人经过桃昔身边时停了下来，注意到这一状况的紫臣问向樊夏己：“怎么？”
？“既然有这么多人帮忙，小鬼的事暂时让我缺席一下也可以吧。”樊夏己背向着桃昔说。
？“呀呀……法师要是知道了得多不高兴。”紫臣歪侧过脑袋。
？“就他对于我的厌恶程度，再不高兴点也没关系。”没有动摇的意思。
桃昔听见樊夏己随后说：“我先送她回家。很晚了。”
？从路人地位强力反弹，重回女配角后依然高调逼近女主角位置的桃昔强迫自己路可从动荡的形势里清醒过来。她在移动脚步的同时迅速翻动过去几个月的往事以冷清头脑。除了樊夏己因故变小等武官内容，主线依然能够排列出最基本的三步“冲动之下告白—》确认对方有恋人—》告白宣布失败”。
？的确是失败了。从得知历史上兰斯洛特的恋人格尼薇儿也存在于零纪年起，且不论她眼下与樊夏己的关系如何。但的确“是他曾爱过”，也许甚至“是他喜欢着”的女性吧。
？而这种句式组合，原本的关键也根本不在时态上。
？桃昔用力拍了两下脸颊，勒令自己清醒同时也打破刚才以来维持在两人中间的沉默。
？桃昔回视着樊夏己几乎和平常一样的脸，想起之前和他的对话。虽然那些对话更加“单方面”一些，她问及格尼薇儿的事，而樊夏己肯定了。尽管没有正面点破“是不是你的对象”，可桃昔小考成绩再差碰到这种状况也能很敏捷地领悟到真相，绝非把话问到彻底的那种类型。
？“个子最高的那位是兰马洛克骑士么。”桃昔又另选话题。
？“嗯，对。”
？“小孩子似的，是盖温？”
？“不，是加雷思。”
？“特里斯坦是哪位？”对这个骑士在历史的事迹颇有好感。
？“黑色长头发，总是闭着眼睛的。”两人的对话似乎就要在“点名谱”中一路进行下去了。但樊夏己却在随后说，“问你点事行么。”
？对于这个在逃昔记忆中不会刻意征求这类意见的人，他的话成功地让桃昔站定脚步：“什么？”
？“还算数么。”很难琢磨涵义的前半句话，还好樊夏己补充了主谓关系，“之前问的事情……”
？“之前问的，事情？什么之前问的事……”而在读懂对方的眼神后桃昔有一瞬间揍他的冲动，她喉咙里艰难的作着吞吐最后还是说不出樊夏己所指的“告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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