零纪年-第18部分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如果本书没有阅读完，想下次继续接着阅读，可使用上方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功能 和 "加入书签" 功能！



“因为很清楚知道自己不可能去啊。所以只是在现在的时刻里喜欢喜欢罢了。”


“呵，叶公好龙吗？”


“呐呐呐……”女生被提醒道似的嘻嘻笑起来，“就算我是叶公，可‘龙’不是已经真的到了吗？”


紫臣明白桃昔所指的是自己和樊夏己，却在随后突然问：“哦，那你‘好’吗？”


“……啊？！”一下脸红并语塞了。


于是这边的捉弄更深入一步：“还是只‘好’樊夏己那条龙？”看着范围不断向下蔓延到脖子的绯红色，紫臣笑得更深了些：“啊，我好可怜。”


“得啦得啦，”桃昔挥手打断他的戏谑，“你还用得着计较这些吗，想和你约会的亲卫队都可以排队过拐角再过拐角再过拐角了诶。”


“是么？”紫臣手敲着桌面，持续了几秒后，它停下来，“真是这样就好了。”


桃昔摆出“懒得搭理”的面孔，对这种听起来不甚真诚的口吻表现得不想继续。


“你看，连你这样的都选了樊夏己啊。”却这么解释道。


“……什么叫‘连’你‘这样的’啊？那个介词算什么口气？！”女生抓住细节喋喋不休。


“啊？介词？不是副词吗？”嘴角挑上一点。


“诶？副词吗？”于是又被简简单单就转移走注意。　


话说回来，华丽的君王大人应该不会是仅仅出于讨论介词还是副词的目的才改道去路线外的城堡，另外也感受不到他是为了特别关照桃昔的爱好。毕竟回头看一看，连桃昔本人也很清楚，紫臣的存在，似乎大部分时间都是以他计划的各种恶作剧形势参与的，她和樊夏己等人一样，对君王大人来讲除了“朋友”身份反而更接近戏弄下的“受害者”。


“不会是为了让我等会儿被老师狠批的吧。”桃昔看手表，事件已经显示他们离队两小时，也许大部分时间那里早就骚乱一片，班主任正在狠下毒咒表示“找到他俩后一定要如何如何如何”。


“不，我是来带你见一个人的”紫臣从凳子上起身，朝原本挂在墙上的巨大壁画弯过食指敲了敲，“我想你也不会陌生呐。”


“……谁啊？”在桃昔眼中成像的，是在画面上突然活动起来某个小色块，然后随着它的逐渐扩大，变成清晰的活动的人形，最后朝着画框外一蹬腿——从画中跳出来的小孩落在紫臣怀里，与之伴随的还有叠声的“呸呸呸呸”，一句以“X的”开始的问候句。


“X的，怎么让我等那么久！那该死的画里还有好几条猎狗，要不是我躲得及时……否则一定让你吃不了兜着走——哦，这是……”才刚到紫臣腰线附近的三角眼小鬼却皱皱眉说下去：“阿瑟，你领来的就是这个人？”


“阿瑟？”桃昔在脑袋里转了半天，终于肯定到那是类似“阿惠”这样的省略昵称语，眼睛瞪得更大了些，而使她眼睛接着又突破极限的，来自紫臣的肯定。


“没错，亲爱的梅林大人。”


自从接受了“传说中金发碧眼温柔和煦的兰斯洛特骑士事实上冷酷得能用来解决全球战争问题”，而“传说中博爱慈祥忍耐有力的亚瑟王确实够博爱够慈祥只在对方是个美艳女性的情况下”，桃昔已经不会再特别将故事与现实一一对应起来，可好歹混到“魔法师”身份的梅林，历史上胡子长到能在地方摆出图案的著名法师，眼下正几乎仰平了头满口“X的”在与国王说话。


“上回被你们弄坏的法杖才刚刚修好诶，这次又被拽到这里！X的，简直被你们折腾死！”


“诶呀，适当出来锻炼身体，对身高发育也是有好处的嘛！”


“……死小子！照看好你的舌头吧！”“小”法师露出被踩到痛处的吊眼。


等到两人终于将话题转到一旁的桃昔身上：“这位，就是我上次向你提起过的，在这里认识的朋友。”随后是面对桃昔的微笑：“梅林法师……应该不用我对你介绍太多了吧？”


“真的是？！”女生有些意识恍惚，“真的是梅林吗？那个传说中的魔法师？”


“什么传说中？本大爷就是最强的魔法师！指引阿瑟去拔出石中剑的也是本大爷。做出圆桌的也是本大爷。”还躺在紫臣手臂里的小男孩挥动着与口气不成比例的小拳头这么说。


“本大爷……？”桃昔无知无绝地蹦出一句：“……怎么，你是男孩啊？”


随后演变成“阿瑟，我可以干掉她吗？”和“好啦好啦！这也是对法师‘可爱’的一种赞美嘛”，混乱的情况清楚的说明法师大人对自己的身高和性别问题何其看重。紫臣努力想要压制法师在怀里乱踹胡蹬的胳膊和腿，最后也不得不把梅林放在地上，对桃昔说，“梅林大人是个敏感的孩子哦，要更细心的关爱他。”


“啊……可是，”桃昔打断“敏感孩子”刚要爆发的不满，“你刚才说，想让法师见见我？”


“恩恩。”紫臣点点头，“如果不是你的提醒，原先我对十年前的事已经忘记了。呵，说‘忘记了’也不对吧，法师，应该是被封印了诶。”


梅林眼睛在桃昔身上转两圈后，他问紫臣，“你说的就是她？十年前，就是因为遇到这个小丫头才耽搁了？”


“……那次……”桃昔回想起来，“发生什么了吗？”


紫臣没有回答桃昔的话，只是站到身后用手堵住女生的耳朵，将回答变成了：“你觉得，是么？当时是被她耽搁了一会儿，导致出现我和兰斯洛特现在的状况？是这样么？”


女生不知道他们究竟在说什么，茫然的想回头观察紫臣启合的嘴，最后望见的却也不过一抹意义不明的浅笑，而等桃昔再将注意转向面前的法师梅林，显然已经错过了对方是摇头还是点头的回答。　


“可我很饿啊！”


“放心吧，我已经安排了加拉哈德等会儿来迎接你了。”


“可我‘现在’很饿啊！”小孩强调着此刻的时态，一边身后掏出一只咖啡色布制小马握在手间。但等桃昔说着“诶？你还随身带着玩具吗”时，梅林先一步打开：“你不想活了啦！X的，居然动本大爷的魔法杖！这等于在你们的世界摸电门你明白吗？　”


一下从“玩具”变身成“法杖”的咖啡色（配金色纽扣为眼睛）的布制马在桃昔面前挥来划去，被紫臣眼明手快地接转到相对安全的距离：“法师，这里可不能随便乱动哦。”


“我不会乱来的啦。”


“多等上一会对你而言不会有任何损失哪。而且你无非是转移去找个地方吃零食吧，加拉哈德却知道哪里才有最著名的商店啊。”


“……哦？”


“所以稍安勿噪吧况且，”紫臣看向桃昔，“我也得送她回去了。法师不会允许我让一个女孩陷入危险环境的，呐。”


“好啦，你去吧！我在这里乖乖等就是。”


“我问了什么内容，你不就以后就会知道的。”带着桃昔走出城堡时，紫臣回头笑着说。


“……多久？”


“用不了多久。”想了想，“起码比起我发现你的时间，短得多。”


“喂，就算你说肉麻话很擅长，可也不要随便在这里左右剧情诶。”


“我可没有那方面的意思，只是，”低头看着桃昔，收过笑容，“这下有点难办了。”　


假装打呵欠是个很好的方法，可以借张口和眯眼的机会乘机观察四周，同时表明自己的放松状态以麻痹敌人，算是伪装术里的基本技能之一。不过假若使用的太频繁，短短数十秒打了四个呵欠的话，只会被人说成：


“也不怕下巴脱臼吗？”


“啊？”桃昔的嘴合到一半，接着转成匝吧，“……有点困。”


“也是，在外面迷了这么长时间的路居然还能四肢健全地回来，”凌若惠说，“是因为还好有紫臣陪着吧？”


“喔……喔……”


“那他现在，”凌若惠将桃昔之前就一直频频打呵欠来观察的画面挑明，“他跟樊夏己在那里比画什么啊？”


确实，在呵欠时乘机观察的那一角，两个正在燃烧四周空气温度的人，争执的内容应该不会是“你上哪儿去了我好担心！”和“不用你管我们已经没关系了！”而桃昔随后看见樊夏己掉过方向朝她这里走来，最后居高临下地俯着身冲着她的脸：


“梅林说什么了？”


“……说他想吃很多零食点心。”


男生的眉头在骤然聚起后让桃昔甚至吓得忘了呼吸，随后是赶来的紫臣解围：“她没听见。”


“你……”


“我没让她听见。”紫臣笑着，“就是免得你拿她来责问，当然你可以直接向法师本人打探。不敢吧？大家都知道梅林最不喜欢板着脸的叔叔类型嘛。”


桃昔注意到樊夏己眼睛下正在迅速形成的痣点，看来他确实久违的动了气，连带对女生的口吻也有些过分的焦急“到底十年前发生什么了？”声音即便不高可除了质疑外没有丝毫多于的情绪让桃昔突然觉得异常愤怒，血液里好似被人点燃般灼热起来，她赶在同样想替自己抱不平的凌若惠之前用力站起身：


“我有必要告诉你吗？请问！我有必要非得告诉你吗？你和我的关系能让我非得对你坦白不可吗？我凭什么非得那么巨细无遗地向你报道？我们之间是什么关系？请问你能举出哪怕一条证明的例子吗？”


“好啦好啦……”紫臣拍下樊夏己的肩，另一只手抓过桃昔的手腕，“我们还得去老师那里念悔过书呢。小兰就留在这里慢慢想例子吧。”几步过去后他冲桃昔笑笑：“其实很多不是么。”


女生终于在这句话后被强烈的酸涩顶住喉咙。


如果不是因为之前的气氛过度而产生幻觉的话，桃昔无法用更准确的理由解释应当已经离开的法师此刻正在自己眼前舔一只度假村里限量发售的棒棒糖。眼下已经是入夜休息前的自由活动时间，结束了一天奔波的学生们或在屋内休息，或在外处流连，托夜色的福，梅林才没有被别人以“哪来的孩子跟父母分散了”而被送到服务中心。


“……呀……？”桃昔慢慢朝他靠近，一边注意观察“法杖”的位置。


“哦！又是你。”小孩把腿从坐着的木凳上跨到另一边，冲着桃昔说。


“加拉哈德呢？”


“那里。”梅林指指头顶，“等下就会变成星星掉下来的。”


“诶？你把他……”


“是啊，x的，比膏药还难甩，比话涝还啰唆，只有让他先‘云有云游’。”梅林仰头看了看天，“应该不会飞的很远。”


“魔法？”


“恩，不过！”小孩露出察觉的神色，“别指望我把你变成大美女或者变出万两黄金哦！那种事已经不是魔法，而是‘奇迹’了。”


“呐，你是从‘那个世界’来的吧。”如果是连“魔法”都有关联的话。


“别‘那个世界’‘那个世界’的乱称呼。”


“诶？”


“就是在你们的世界之前诞生的纪年……你就当我们是在‘上面’，好比被竹签插在一起的上下两个丸子一样啦。”小孩对刚刚吃过的东西依然念念不忘。


“‘零纪年’……”桃昔跟着重复一次，笑了笑：“好像神话时代哦。”


“你还真是容易做白日梦的类型诶。”梅林说。


“所以才能穿越时空，来回往返？”桃昔继续。


“x的！不要把这种高级魔法那么随便的说出口诶！你以为只是买张车票从这里坐到那里吗？”


桃昔很想说，“穿越”这种事在眼下的世界里已经泛滥到大众级，但看着小孩瞪来的眼神，还是压过了话断：“这么看来，都是会回去的？”


“恩？”


“好比亚瑟啊，兰斯洛特啊，还有加拉哈德也一样，都是只暂时来这里罢了？”


“那当然，毕竟他们不是属于这里的人嘛。”


“可来干吗呢？”


“亚瑟是来寻找解决兰斯洛特的方法，兰斯洛特是来避免亚瑟解决，猫捉老鼠，很简单嘛！”


“‘解决’……”这种说法。


“谁让阿瑟十年前——哦，是以你们的时间来说十年前——在这个世界错过了解决兰斯洛特的机会，结果让那板脸小子眼下发展得收拾不住。我好想发明一种痒痒魔法让这种人笑个三天不止啊x的！”


“……因为？……”


“因为让一个小丫头绊住脚了咯。”木马形状的布偶在手里转上两圈后，突起的圆形马头指向桃昔：“你干的好事诶。”


紫臣出现在梅林身后时，肩上还架着半昏厥状的银发骑士，加拉哈德努力想要开口又怕只会发出一阵反胃的呕吐声，无奈选择了闭嘴。紫臣将手下扶到一边，又夹住梅林的胳膊下把他提起来，“啧啧”直摇头：“这太过分了诶，法师，你这样折腾，加拉哈德一礼拜都会吃不下饭的。”


“你问他去，婆婆妈妈的以为是我娘亲吗？还不准吃这个不准吃那个，我只有把他送上天，落个清净啦！”梅林被放坐到紫臣肩上。


“将来他要是落下什么后遗症，法师我会找你算账的哦。”


“随便啦，一加一等于二，你想怎么算随便啦！”


带着一大一小两人离开时，紫臣终于将话题递给桃昔：“天晚了，为安全还是早点回去吧？”


“嗯。”桃昔站起来。


紫臣玩味地注视着女生的脸：“呀？好像他告诉你了？”


“是的。”


“恩恩，就是这样。”


“当然，你在——”


“对，我是为了追赶兰斯洛特。”


“然后，我——”


“是呀，女孩子小时候可真是难对付。”腾出的一只手举起来搭在颈后，“没办法诶……只有先送你回家。”


“因为这样才错过——”


“恩，因为这样才让兰斯洛特逃过一劫。”紫臣笑起来，“他如果知道你早就是他的救命恩人，不知道是什么表情。”


“为什么呢？”


“谁知道……大概我自己也不怎么想解决那家伙吧。内心里。”很快否定到，“但我是喜欢女性的，只有这点请千万不要怀疑诶！”


零纪年之下，十载春秋前。


比夕阳更加通透而安静的是呼吸，被来自身后的牵制感缓过脚步后，亚瑟提过矮个头的迷路小女孩。短短的关于“回家”和“不要”的对话后，他再将视线转向自己追寻的方向，对方早已不见了踪影。时间拉的越长自然就越难寻求，亚瑟却选择了蹲下身和面前的小女孩对话。连动作也有故意拖延的现象。


直到他确定兰斯洛特已经逃往了足够远的地方。才将桃昔领起来说：“那我带你回家好么。”


在路上为了排遣小女孩的无聊情绪，还时不时地与她聊天说话。


“呐……你刚才没有看见另一个黑发的哥哥过去吧。”说话的过程中掠过额前的棕色刘海。


小女孩似点头非点头，原来只是做无意识的头部运动。


“真是累惨了我……”发色中渐渐退去某一层色素。


女孩抬手指指一旁公园里的空椅。


“休息？”笑着，“不用了吧。”


为什么。


“如果这样就能休息好的话……大家都会很轻松了。”在阳光的反射下，越来越明亮的发色。


你的衣服，重么？


“哈，不轻就是了。不过我们那里流行这样的装束就是啦。”


你们那里？


“那里。”伸手指指不知具体落在何处的地方，“叫‘零纪年’的地方。”


零·几·年？


“不懂也没关系。”亚瑟带着女孩继续往前。


呐叔叔你的名字。


“‘哥哥’的名字是啊……”加重注意后，“……诶？”


怎么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