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月雨不停-第2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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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很快追上巴士，七月静静的坐在了幸村身边，看着一群活跃的少年，心中不灭的是生的愿望。
　　她会等待新的希望，决不放弃。
　　




第39章　Chapter　1

　抬腕看表，时间已经过了晚间十一点，不二周助提着从姑姑家带回来的礼物站在车站上。
　　刚刚下过入冬以来的第一场大雪，接近午夜的街道几乎看不见行人，白日里的热闹在冬夜里沉寂，十一点二十分，站牌上标示最后一班车十一点半，应该……还来得及。
　　
　　呵出白气调整围巾，听到响动，不二看到一辆车停在了他身边，冰冷的车门呼啦打开，司机沉闷的说，“要上车吗？”
　　站台上只有不二一人，这话当然是在问他，虽然司机的话语让他背上有点冒冷汗，不过偏头看了看，不二很确定这不是他需要的公交车，“谢谢！我不上车。”
　　
　　“呵呵……”司机怪笑着在黑暗中摸索翻看什么，然后在合上车门的同时说，“你还不到时候呢……还不到时候。”
　　
　　不到时候？不二不解的注视车子启动缓缓驶出站台，掠过车窗，不二猛然睁开了冰蓝色的眸子，“雪？小雪！”
　　
　　靠窗的位子上，唯一只坐着一位乘客，那是一个短发齐肩的女孩子，如此寒冷的冬夜，她竟然只穿了一件单薄的夏季校服，然而那张有些惨白的熟悉侧脸……追着行驶中的巴士，不二大喊，“停车！小雪……小雪……”
　　
　　车子越来越快，道路积雪打滑，不二一个踉跄险些摔倒，再抬眼，那辆巴士……不见了。
　　
　　刺耳的鸣笛声以及耀眼的车灯将不语的不二唤回现实，身后正是自己等待的公车，站上，方便行人的钟表指向十一点三十分。
　　退到路边，不二蹲□一点点拾起掉在地下的物品，望着前方，他确定刚才自己没有看错，那是小雪。
　　
　　弥山雪，这是一个他永远都不会看错的人。
　　
　　***
　　
　　幸村精市走出家门的时候七月已经立在院中多时了。摊开双手，仰头看天，七月就这么在寒冷的雪地里静静的接着晶莹的雪花，一片肃杀的惨白中她身上水红色的和服刺眼的浓艳。
　　
　　“天气这么冷，会着凉的……”本能的关心，幸村忘记她不是人类了。
　　
　　“没关系的，我不会感冒。”其实不但不会感冒，七月同样不会饥渴，吃东西只是一种心理慰藉。
　　
　　看着被雪花覆盖的纯白世界，幸村由衷赞叹，“好美。”
　　
　　“恩！确实很美呢。”嘴上是这么说的，可是幸村看得出来七月并不高兴。
　　
　　“怎么了？心情不好？”两人一边走，一边闲聊。七月最近都很有空，总是寸步不离的追随在幸村身边。
　　
　　耸耸肩，七月诚实的回答，“我不喜欢下雪。”
　　
　　“是吗……为什么？”本来自己也不是爱窥人隐私，但对于七月，幸村忍不住想知道更多。
　　
　　走在前面的七月轻快的　回身，唇角带笑，“我死在一个冬天，饥寒交迫！那年雪特别大。”记忆中雪花大片大片的飘落，盖住了不甘心死去的大睁双眼，失去体温的僵硬肉体悄悄被大雪掩埋，野狗出来刨食，将她拖进了洞……
　　
　　身后的脚步声停止，七月再次回头，“幸村大人，上学要迟到了！”这时候怎么能发呆啊。
　　
　　“恩！”一个人是不是成了鬼魂的时候才可以如此坦然的谈起死亡这个话题，虽然人生不过短短数十年，但生命对任何人来说都是十分宝贵的，幸村说，“七月……”
　　
　　“什么？”幸村大人你稍微有点凝重了，那都是很久很久以前的事情，至于为什么会死在那里，以及自己生前的事，七月也都记得不太清楚了，要说起悲伤什么的，早就被岁月消磨殆尽。
　　
　　“呵呵……我说七月怎么这么爱吃呢！原来是饿死鬼啊！”幸村走到了前面。
　　
　　饿死鬼！七月怒，“我才不是饿死鬼呢！不是！”
　　
　　“这样啊，听说鬼是不用吃饭的，以后和果子的钱可以省了，七月说呢？”幸村加快脚步，“真是的，上学要迟到了呢。”
　　
　　囧……和果子钱怎么可以省？省什么都不能省和果子的，谄媚的追上他，七月笑道，“幸村大人，恩恩~我是饿死鬼的说。”
　　
　　看到这么元气满满的七月，幸村也扬起了笑脸，掏出包里的盒子，“拿去吧！”
　　
　　她就知道，就知道幸村不会这么狠心的不给饭吃，再怎么说都是一条船上的人啊，正要大快朵颐，七月一下子扑倒了幸村，用自己的手紧紧捂住幸村的口鼻，两人滚进了路边的雪地里。
　　
　　长发飞舞，五月在风中出现，查看周围只是将一个圆圆滚滚的东西丢下就迅速消失。
　　
　　七月在上，够着脖子看着五月的动向，她一点都没有察觉自己此刻离幸村有多么的近，确定五月已走，七月尴尬一笑，“可以了，五月走了。”
　　
　　“为什么躲他？”幸村不解。
　　
　　“他身上有狗的味道，我还以为是妖怪……”七月解释，坐起身，她说，“弄得你一身是雪。”为怕雪融化弄湿幸村的衣服，七月尽职的为他拍打。
　　
　　专注的眸子全都放在他身上，纤细的小手一阵忙活，幸村起身说，“可以了七月，我刚才好像看到五月故意将一件东西扔进雪里。”
　　
　　哦！是啊！幸村这么一说，七月也确实看到五月的这一动作。两人摸摸索索在雪地里寻找。
　　
　　“七月！是不是这个？”幸村举起找到的东西，那是一枚银色的铃铛，看起来和七月的那枚很像，不过装饰没有那么精美。
　　
　　激动的捧着幸村的手，七月一下子急了，“怎么……怎么会是这个？　”
　　
　　莫名紧张，幸村急忙问，“怎么了？！”
　　
　　这个铃铛是十月的，事实上这个东西被他们称为契约铃铛，除非交给契约人，否则这个铃铛绝对不会离身，五月怎么会有十月的东西？
　　
　　握紧那枚冰凉的铃铛，七月说，“幸村大人，我要先退下了。”这段时间十月应该是不会接契约的，十年一度的摆渡人考核正在举行。
　　
　　心中的那句小心还没有说出口，七月就不见了，依旧是漫天大雪美轮美奂的绝佳景色，幸村却平添了点点忧愁。
　　
　　没有多想，七月返回空间夹缝，熟悉的黑暗中她大声的呼唤，“三月，三月你在哪里？”
　　
　　“怎么想到来找我？！”三月风悄无声息的到来。
　　
　　“十月……十月通过试炼了吗？”不能张扬，七月小心的问。
　　
　　原来是为了十月才来找自己，三月端起冷脸，“试炼会是那么简单的东西吗？”
　　
　　这么说，试炼还在进行中，深抿唇瓣，七月当然知道试炼是多么厉害的东西，把所有人踩在脚底凌虐让摆渡人经过最难以承受的锥心之痛，能走过来的……都将冷酷无情，再无仁爱之心，这样才是最合格的摆渡人。
　　
　　捉住七月的衣袖阻止她离开，三月警告，“你最好不要多管闲事。”
　　
　　“有什么关系，反正你们都不准备放我往生不是吗？那么也就是不管我怎么做都难逃摆渡人的命运，无用功我早就做腻了，送我灰飞烟灭好了。三月……这样的日子，从来都不是我想过的。”大大咧咧的收回手，七月淡淡的说，“无非就是惩罚，我受的惩罚还少吗？！”
　　
　　冷冷笑出声，七月离开了这片令她厌恶的黑暗，三月攥紧拳头，没有人愿意过这样的日子，但是他们的归宿又在哪里，即使穿过黄泉到彼岸又能怎么样，七月，你真傻呢。
　　
　　走在光明中，七月打起精神努力想着要怎么才能找到十月。
　　
　　为什么要刻意去救不二周助。
　　
　　因为他对我很重要。
　　
　　脑中闪过十月的话语，七月顿时有了方向，就在此时，腰上的契约铃铛响了。
　　


第40章　Chapter　2
　迎来冬日里的暖阳，舒展冻僵的筋骨，校园里的欢腾一点不输给火热的夏季。青学和立海大在本学期结束前进行最后一场友谊赛。
　　站在铁丝网外，七月目不转睛的盯着球场上的人，不二周助……我们又见面了。
　　
　　“七月！一会我会邀请青学的一起用餐，需要找不二的话，可以趁中间这段时间。”中场休息，幸村若无其事的靠近七月所在的位置小声说。
　　
　　“呵呵~我明白！”七月笑着点头。
　　
　　靠直觉，她觉得应该和不二见见面，关于十月，她有点在意，或许一些疑问可以从不二口中得到答案，本来她是要去东京的，偏偏她听到幸村说立海大要和青学打比赛。
　　那天七月心事重重的回来，然后又莫名的高兴起来，接着就拜托自己要和青学的不二单独见面。幸村也听七月说了之前就和不二周助认识的事，便同意了。
　　
　　结束友谊赛，幸村成功邀请到青学的一起去吃饭，“哦！听说不二君也很喜欢植物啊！”
　　
　　“恩！喜欢。”不二笑着回答，“而且我最喜欢仙人掌。”
　　
　　幸村一边收拾东西一边说，“这样真是太好了，我种的仙人掌好像长的不太好，不知道能不能请你帮我看看。”
　　
　　“部长你有种仙人掌吗？”心直口快的切原听到这话挺奇怪。
　　
　　一道柔光飘向切原，幸村笑的格外友好，“是啊！种了，赤也不知道吗？”
　　
　　“呃……这个，大概是忘记了，呵呵~”汗毛战栗，切原迅速逃开。
　　
　　“当然可以，仙人掌的话，我就帮你看看吧！”不二没有迟疑。
　　
　　柳略略抬头瞄了瞄幸村，非常自然的和真田以及青学的诸位讨论刚才的练习赛去了，虽然不知道幸村葫芦里买的什么药，不过幸村的苗圃盆栽里只有一株茁壮成长的仙人掌，今天早上他还见过，怎么会有问题呢！
　　
　　不二和幸村两人并肩而行，温暖的阳光将幸村颈上的灵石照耀，闪烁的七彩光芒晃了不二的眼睛，推开苗圃的门，幸村却站在门口不进去。
　　
　　“幸村？！”不二问，“你要我来见什么人呢？”
　　
　　“不愧是不二周助。”心思缜密自是不必说，幸村一点也不惊奇，指着苗圃中间的藤椅说，“不二能看到那个女孩子吗？”
　　
　　顺着幸村的指引，不二回头，冰蓝色的眼睛随即睁开，“七月雨……”
　　
　　看来不需要自己在场，不二也可以看到七月，带上门，幸村离开了。
　　
　　“呦！好久不见。”七月微笑打招呼。
　　
　　“好久不见。”不二没想到自己还能再次见到七月，之前就注意到幸村脖子上的晶石有点眼熟，只是还不敢确定。
　　
　　“不要紧张，这　次你没有被冤孽缠身。”能看到她是因为幸村这个契约人的关系，七月说，“我是想冒昧的问你一些事情。”
　　
　　对于七月直白的话语，不二笑着点头，“你问吧。”
　　
　　“你……认不认识一个叫雪的女孩子。”摆渡人的姓是随机的，但名字却是生前的，七月想来想去都觉得不二和十月应该是认识的，所以才找他来。
　　
　　雪？！不二冰蓝色的眼中沉淀不一样的光，“为什么这么问？”
　　
　　“准确来说，你十年前是不是认识一个叫雪的女孩子。”七月有把握，不二一定知道什么。
　　
　　“弥山雪，十年前，我认识这个叫雪的女孩子。”不二说，“你到底想说什么？”
　　
　　自从七月在生命里掠过，不二就开始相信鬼神之说了，毕竟那可是真实发生过的事情，三天前的那个深夜，他很确定自己看到了那辆幽灵一般的巴士，以及上面那个让他久久难以忘怀的面孔。
　　
　　随手在空中一抓，一张照片递到不二面前，七月问，“是不是这个人！”
　　
　　犹豫了一下，不二还是接过照片，那是一个短发及肩的女孩子，样貌像极了十年前的弥山雪，不过看起来年龄已经和自己一般大了。
　　
　　“你认识对不对！”七月走到不二身边，“你最近有没有见过她？”
　　
　　连这个七月都知道？想到七月的特殊性，不二正想说话却被七月抢先了，“听着！不论未来这两天你在任何情况下看到雪，都不可以和她说话！更加不可以靠近她。”
　　
　　急促的语调，严厉的语气，七月眼中充满认真，“不二你一定要记住。”
　　
　　“为什么！？”不二反问，“你要我答应之前是不是也该让我清楚这件事的来龙去脉，还有……为什么你会知道雪？”
　　
　　没有直接回答不二的问题，七月叹气，“有些事，不知道比知道好，如果你不按我说的做，对你，对雪都会是灭顶之灾。”
　　
　　“你为什么会问我雪的事情？她在哪里？”不二失去冷静，忽然抓着七月的肩膀厉声问，“为什么不要靠近？”
　　
　　“不二！”苗圃的门打开，见他迟迟不回来的队友们都来了，在门口就听到不二的声音，他们都有点不相信自己的耳朵，不二……很激动。
　　
　　七月适时的消失，不二低潮的表情让赶来的人们不解，这到底是怎么了？
　　
　　***
　　
　　傍晚时分，不二回到家，默默上楼走进房间，放下网球包，拧亮台灯，昏黄的灯光照亮小屋，书桌上，零零散散放着许多相框。掠过那些美好的瞬间，不二从正中间拿起一张相片。
　　
　　小学一年级，他提着水桶和一个短发女孩子一起站在潺潺的溪水中欢快的玩耍，抚摸这　张单薄的纸片，不二脸上失去了往日的从容。
　　这个看起来有点倔强的女孩子就是弥山雪，从一出生起他们就是邻居，可惜这个邻居仅仅只维持了七年。
　　
　　“周助！吃饭了！”轻叩门扉，姐姐的声音打断他的思绪，深吸一口气，他关掉台灯准备下楼。
　　
　　站在廊上，窗外夜色袭来，今夜无月，街道上还未亮起路灯，整个天际看起来像是一张黑色的幕布不见光亮。十年前，雪负气离开的那个夜晚也是这么幽暗。
　　
　　“哥……你怎么了？”从楼梯上来的裕太一眼就看到攥紧双拳立在窗口的人，“你没事吧！”
　　
　　“没事！”不二说，“裕太回来了，姐姐说可以开饭了，一起下去吧！”
　　
　　哥哥很奇怪，刚才那么忧郁而又愤然的样子，大概……那个样子，他也只是在十年前见到过。
　　
　　那是十年前，对哥哥最重要的青梅竹马死掉的时候。
　　
　　***
　　
　　幸村学习，七月趴在矮几上睡着了，从来不晓得鬼魂也会睡觉，幸村觉得挺有趣的。
　　
　　“是不是我打扰到你了。”幽幽的，七月模糊的声音响起。
　　
　　“没有，不用在意。”幸村合起课本，转过身说。
　　
　　盯着桌子上的银色铃铛，七月对幸村绽放一个略显疲惫的笑意，“今天谢谢你帮我，要不然不二是看不到我的。”
　　
　　说起今天的事，幸村也听到了不二的话语，一贯冷静的天才到底是怎么了，直到不二从立海大离开，一直都绷着一张脸。
　　
　　“对于人类来说，活一百年已经算是很长了，可是对摆渡人来说，我们没有时间可言。”因为在成为摆渡人那一刻起时间就已经定格在青春的光阴里不会改变，“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