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之爱丽丝-第3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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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只一个星期时间，你已经这么迫不及待了吗？”


　　他的唇瓣几乎要触碰到我的嘴唇，温热的气息，如初春幽冽的风。


　　我的目光望进他深不见底的眼眸，仿佛瞬间被他蛊惑。


　　“尹御真，这里可是冰祈禹的地盘，别这么张扬。”


　　我直视他，尽力压抑住心底的不安。


　　良久，耳边传来一声脆响，尹御真慢慢直起身子，嘴角漾着淡淡的笑意。


　　我转过脸，看到阳台上放着一杯盛着红酒的高脚杯。晶莹的液体泛着幽柔的涟漪，仿佛溅起了花瓣样的绯红年华。


　　“你不是从来不喝酒吗？”我微皱起眉。


　　“可是有些话，我必须趁着酒醉才能说出口。”


　　尹御真凝视我，眸光如月华初上，轻易撩乱了我的心弦。


　　我低下眸，故作冷漠：“别又烂醉如泥，今晚我可没时间背你回家。”


我们没什么好说的
　　“放心吧，”他端起酒杯，轻摇澄净的酒汁，“一杯红酒罢了，顶多会说很多平时想说又说不出口的话。”


　　尹御真反常得让我有些不安，我伸出手想要夺走他手中的酒杯，他却优雅地转了个身，避开我，将那杯酒一饮而尽。


　　剔透的空酒杯在尹御真修长的指间诡异闪烁，五彩流离的华泽从不同角度折射出来，宛如水晶打造的魔咒。


　　“我们已经没什么好说的了。”


　　我想走回大厅，尹御真却扳着我的肩膀，强行让我面对着他。


　　幽深的眼眸，恍若月下寂寞的爱琴海，波涛在海面下蠢蠢欲动，倒映出了清冷闪耀的星辉。


　　“那天你对我说的话，是在故意激怒我对吧！”


　　他看着我，眸光仿佛能够看透世俗浮华，那么清澈简单地刺进我心底。


　　“为什么这样做？”


　　他还真是聪明呢。


　　可惜，我从未打算过告诉他实话。


　　我轻笑，眼波似秋水流淌：“你的想象力未免太丰富了点，我有什么理由故意激怒你？难道尹少爷从来没有遇到只为征服你的女人，所以即使遇到了，也不肯相信？”


　　“冷忆汐，”尹御真仿佛是在自言自语，眼中有遗憾的波光潋滟闪烁，“为什么我永远学不会像你这样理直气壮地说谎。”


　　我的表情僵了僵，竟一时无语。


　　一阵冷风掠过，吹散了我的长发，漆黑发丝纷飞如扬花。


　　尹御真勾起一缕微卷的长发，轻轻缠绕在他指间，他的声音轻似飞絮：“你是担心冰祈禹会对我不利吗？”


　　冰祈禹……


　　是的，那天冰祈禹对我说，他会扫清面前的所有障碍。


　　如果南恩不是选择了夜流萤，他一定是第一个目标。


　　接下来，就会是尹御真了。


我爱你
　　“如果我们的关系太近，不知道他又会用什么手段来对付你。”


　　我半真半假地笑语：“毕竟你帮过我几次，我也不想让你受到牵连。”


　　“凭他？”尹御真嗤笑：“如果他那么想摧毁冰景甯苦苦打拼来的家业，就动我试试看吧。”


　　尹御真的眼眸仿佛瞬间敛去以往惯有的温柔宁静，幻化成冷酷嘲弄的恶魔。


　　那种高不可攀的气势带着兵刃出鞘时凌厉高贵的霸气，竟让我身体一阵冰冷。


　　“你究竟想对我说什么！”


　　我有些不耐，却听到尹御真清冽的声音在耳畔响起，如银雪悄然翩跹：“我爱你。”


　　我惊住。


　　清寂的月华萦绕在尹御真身畔，他像个如履薄冰的孩子，澄霁的眸心是无尽的惶恐。


　　我难以置信地望着他，半晌竟说不出一个字来。


　　“你知道吗，我很痛苦。”


　　尹御真似乎有了些醉意，他弧度完美的唇角仍旧有着清雅的浅笑，然而他的眼神却满是迷茫。


　　我试图从他眼中看出伪装的痕迹，但我只能看到一片无边无际的痛苦无助。


　　仿佛荒凉的原野，月光熄灭后，只剩孤独。


　　“每次你对我说了残忍的话，我都很痛苦。我不知道自己怎么会喜欢上你，第一次见面时，留在我印象里的只有你的嚣张冷漠，我以为你和其他女生一样，因为那张漂亮的脸不可一世。然而你给我那么多惊喜。出众的容貌，出众的成绩，出众的性格，特立独行又神秘莫测，让人不得不去注意你。你有着与我旗鼓相当的聪明头脑，我有时候甚至觉得，你对我来说，是个极大的威胁。”


　　尹御真目光迷离，轻柔的声音，仿若暗香浮动的花影。


　　“可是注意久了，我渐渐发现你比任何一个人都要真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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飞蛾扑火的爱
　　“有时候，你的笑容意外的温暖，让我几乎忘记了你的危险，跟着昙花一现的温暖自甘堕落。我像迷失方向的飞蛾，义无反顾地接近你，有很多次我想过放弃，我看得出你只是想要征服我，但我真的欲罢不能……”


　　“每一次我都对自己说，再靠近一点吧，这样就会离温暖更近一点，不管身体是否已经承受不住那种灼热，不管翅膀是否已经烧焦，哪怕……哪怕结局是毁灭，我也在所不惜……”


　　“冷忆汐，我居然喜欢上了你，喜欢上你这个想法设法要伤害我的魔鬼。”


　　我胜利了吗？


　　在已经不抱希望的时候转败为胜……


　　我看着尹御真，目光已然冰冷如霜。


　　我以为我会兴奋，会得意，会有高他一等的骄傲轻嘲。


　　然而，什么都没有。


　　我坚如磐石的心已经裂开了悲哀的缝隙，往昔的清高骄傲变成了流离失所的伤痕。


　　月光下，支离破碎。


　　“你爱我吗？”尹御真的手指轻轻抚过我的脸颊，颤抖的指尖如脆弱花枝，摇摇欲坠，“如果你爱我，我带你离开这里。”


　　离开这里……


　　又能怎样？


　　当我战胜尹御真，沉睡的爱就该死去了。


　　我冷漠地看着尹御真，眼中的倨傲仿若点燃万点星光的夜。


　　“我当然不爱你！”


　　骄傲的语气，如同赢得最后胜利的女王。


　　仿佛经历无数爱情战役，心中，再无一寸柔软的空间。


　　“可是你明明不想嫁给冰祈禹，为什么连利用我，你都不愿意呢。”


　　尹御真幽深如潭的黑眸中竟有着一丝痛苦。


　　呵，明知道自己在飞蛾扑火。


　　明知道结局是两败俱伤。


　　为什么……


　　为什么还要坚持！


　　难道说着这样的话，看着我冰寒的表情，他的心，不会痛吗？


　　难道即使心如裂锦，也想要挽回那根本就不存在的希望吗？


我的选择
　　“我也想利用你离开这里啊……”


　　我嫣然微笑，心已乱如飞絮，语气却依旧慵懒而高傲。


　　“……可是，如果离开这里的代价是骗你说爱上了你，那我宁愿留下。”


　　“你不觉得我们才是同类吗？除了我，不会有人了解你！”


　　尹御真的眼眸仿若融进了深黯的雾霭。淡淡的红酒香气在我们彼此间萦绕，醺醉了青涩年华。


　　我直视他，唇边忽而扬起一抹绚丽的笑容，绝美如花期盛放的彼岸花：“正因为我们是同类，我才需要找一个能掌握在手中的男人。冰祈禹虽然霸道，但他爱我，并且，我确信我能够将他掌控在手心。我已经玩腻勾心斗角的游戏了，我要的，是一个绝对臣服的角色！”


　　“冷忆汐，你这样心比天高的女孩子是不会甘于做一只寂寞的金丝雀的。冰祈禹只想得到你，但他永远不会了解你，更不会站在你的角度设身处地为你着想！”


　　尹御真说得没错，在此之前，我就已经清楚我的宿命。


　　我将寂寞、孤独、平淡地度过我的一生。


　　可是即使这样，也比承认爱上了尹御真要好得多。


　　只有残忍冷酷地拒绝他，在这场游戏里，我才是永远的胜利者！


　　“尹御真，你觉得现在说这些话有什么意义吗？”


　　我冷笑，如此轻嘲冷漠。


　　“嫁给冰祈禹是我的选择，既然做了决定我就不会反悔，就算不幸福也是我自己的事情，你凭什么干涉我的事情，我又没有求你帮我！”


　　“你真的从来都没有爱过我吗？”


　　尹御真问这话的时候，眼中却没有一丝希冀，仿佛早就猜到了我的回答。


　　他等我的回答，等待那个放弃我的理由。


　　我似乎在他迷醉的眸中看到纷乱的记忆，宛如水色月光，淹没过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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伤害了别人，痛的又不是我
　　“呵，你要我如何回答呢。”


　　我撩起长发，妖媚的笑容，风情万种。


　　“别忘了，我曾经告诉过你，如果我说我爱上你了，千万不要相信我。如果现在你还问我这种问题，只能表示你太愚蠢。你已经没有资格做我的对手了。”


　　尹御真终于绝望，仿佛唯一去爱的理由也没有了。


　　他的脸颊苍白如瓷，漆黑的眼瞳，恍若沉淀了冰寒万世的冬雪。


　　那种冷酷是我不曾见过的，像利刃般毫不留情刺穿心口。


　　“冷忆汐，你真是个没心没肺的女人！”


　　清冷绝望的声音，如纯白的樱花，在我的世界里纷纷扬扬。


　　“我从来都是没心没肺的样子，当初你也是知道的。”


　　我无所谓地轻笑，目光淡如止水。


　　有风吹起我的长发，柔软的发丝飞舞在空中，如同漆黑决绝的烈焰蝶。我的声音，仿佛尘埃间一枚即将粉碎湮灭的冰晶，转瞬，已冰寒似千年。


　　“反正，伤害了别人，痛的又不是我。”


　　接着，我推开尹御真，若无其事走回大厅。


　　侍者优雅地拉着小提琴，奢华高贵的旋律在大厅内萦绕，雪白的大理石地板光洁得可以倒映出每个人的影子。我避开谈笑着的贵族名流们，朝门口走去，还没走几步，便被保镖拦住。


　　冰祈禹抱着肩，冷冷地望着我：“你想去哪？”


　　我白他一眼，语气清冷：“我回家还不行吗！”


　　“不行！万一你反悔了，我又怎么能找到你！”


　　“哦？禹少爷有可能找不到我？真是天方夜谭啊。”


　　我看着他，笑容无比嘲弄：“我家的地址你知道吧，我爸妈的工作你也调查得一清二楚吧，如果我消失不见了，你完全可以用烧掉我们家房子这样的威胁来强迫我就范啊，这不是你惯用的伎俩吗。”


爱情能维持多久
　　冰祈禹表情僵硬，茶色的眸映着灯光迷蒙的辉泽，璀璨四射。


　　“冷忆汐，我没有你想的这么无耻！”


　　我收起笑容，语气瞬间冰寒：“那就让我走！”


　　冰祈禹箍住我的手腕，态度决绝：“我绝不允许明天出现任何纰漏！今晚你必须住在这里！没得商量！”


　　他带我朝旋转楼梯走去，我无法挣脱，只能被动地跟着他。


　　窗外有轻盈的风吹进来，扬起我银白的裙摆，如流风回雪，舞尽繁华。


　　大厅内所有人都仰着脸看我们，神情惊诧，仿佛是在猜测着我与冰祈禹的关系。


　　我不屑地撇撇嘴，视线却无意中撞到楼下的尹御真。


　　他站在正中央，玻璃吊灯的光芒尽数倾泻于他身上，仿佛无数流光溢彩的水晶碎屑在他身旁飞舞，竟虚幻得不像真实。那双漆黑如墨的眸空洞而茫然，即使千万光辉萦绕在他周身，也无法给他的瞳仁里注入一丝明亮。


　　他像是被抽去了灵魂，华丽的躯壳里，只剩寂寞。


　　我的心脏有些痉挛，突如其来的剧痛让我喘不过气。


　　尹御真现在是真的爱着我吧，可爱情这东西，又能维持多久？


　　当不爱的时候，曾经的忠贞不渝轰然破碎，又有几个人能承受？


　　我不相信尹御真会永远爱着谁，从来都不相信！


　　我移开视线，毅然决然。


　　脚下厚厚的地毯，延伸出了没有希望的道路。天花板上绚丽的水晶吊灯洒下暖色调的光芒，将走廊里映照得亮如白昼。我跟着冰祈禹朝走廊尽头走去。那间安排给我的房间，恰好就在冰祈禹隔壁。门外站着高大的保镖，神态恭敬谨慎，眼神却锐利如刃。


　　呵，名为保护，实为监视罢了。


　　我躺在床上，静静望着窗外的点点繁星，细碎的星芒跳跃在窗棂上，仿佛银白的萤虫，如此美丽，如此……自由……


我不需要虚伪的祝福
　　听说冰景甯和冰娅诺去了墨尔本，明天才会回来，真不知道冰娅诺见到我会是怎样的表情，我倒希望她能够不顾一切地反对这桩婚事，冰祈禹和冰景甯都那么疼爱她，如果她态度坚决，事情也许还有转机。如果冰祈禹一意孤行，我就需要用些比他更加卑鄙的手段了。总之，我才不会将自己的幸福当作游戏随便敷衍。


　　手机不断地振动，屏幕上的号码俨然是夜流萤的。她今天没有出席宴会，我也没有得到任何关于南恩的消息。只是夜流萤给我打过不少电话。


　　她是想要祝福我吗？


　　我才不需要这种虚伪的祝福！


　　我抠掉电池，将手机随意丢在地板上，渐渐入睡……


　　半夜似乎下了雨，空气中流淌着甜蜜馥郁的花香，清新凉爽的微风将纱帘轻轻扬起，这样的清晨正是睡懒觉的好时机，可惜，一大早我就被螺旋桨讨厌的噪音吵得无法安宁。


　　窗外，一架直升机缓缓降落在院子里，冰景甯与冰娅诺从直升机上走下来，派头十足。而冰祈禹也早已穿戴整齐，在庭院里等候他们了。


　　我打个哈欠，像在自己家一样开始洗脸刷牙，然后从衣橱里找到冰祈禹为我准备的衣服，刚换好衣服，门就被用力推开，站在面前的是气势汹汹的冰娅诺。


　　“冷忆汐，你怎么能做我哥的未婚妻呢！”


　　冰娅诺充满敌意地望着我，似乎是急着赶来与我理论，连衣服都没有换，发丝间残留着风尘仆仆的倦色。


　　我懒洋洋地笑道：“我也不想啊，他用武力威逼我，我又能怎样？”


　　冰娅诺咬住下唇，精致的脸庞因愤懑而显得通红。


　　看起来，她倒是一枚很有利用价值的棋子呢。


　　“以后不要这么冒失地闯进大嫂的房间来，礼法上不合适，知道吗？”


　　我轻撩长发，笑容清澈如一泓秋水。


　　眼神里，却满是对冰娅诺的挑衅。


别让他毁在我手里
　　“我绝对不会让你做我嫂子的！”冰娅诺被我轻而易举地激怒了，她指着我，尖锐的声音如凛冽寒风，干涩地划破空气：“我宁愿你选择尹御真选择南恩！也不会让你残害我哥！”


　　“嗯，你这样想就对了，”我满意地拍拍她的肩膀，“好好劝劝冰祈禹吧，别让他毁在我手里了。”


　　冰娅诺退后一步，像只被刺到的兔子那样充满戒备地望着我，身后有人拉开她。我仰起脸，看到冰景甯苍老却精明的面孔，他拄着手杖，不动声色地望着着我。


　　“爷爷，她根本配不上我哥！我反对她嫁进咱们家！”


　　冰娅诺扯着冰景甯的衣摆，声音带着孩子气的不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