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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X-第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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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 / 翻录必究 / 编剧周云海 / 主演陈未名、何莉 / 录音周云海 / 灯光王瑰玮 / …… / …… / 赞助单位飞机制造厂子弟学校/鸣谢飞机制造厂子弟学校/王微作品…… 他们不顾陈未名的奚落,把复读机挂上宿舍门框,反复播放。音量被调到最大,没有人听了之后,还能闭上眼睛睡觉。我干脆坐起来,跟他们一起玩。走廊上经过的人都往309门里张望,带着好奇和笑容。309全是嘻嘻哈哈的笑声。 当阳光完全失去耀眼的光芒,周云海又要陈未名再打一个电话。陈未名说,他没有灵感了。他们要求、推辞,再三要求、坚持推辞……不知什么时候,又说到了木乃伊上。说到了埃及金字塔,神秘主义。他们各自说着自己听到的鬼故事。笑着,闹着。 周云海说,在他们那儿,有一个人死了6年了,还没有腐烂。周云海是河北人,他爸是飞机制造厂的工程师。但是###不管他爸是谁,马上告诉他说,那不就是木乃伊吗? 不是木乃伊。周云海纠正他。他说,她的遗体没有防腐,就是在自然环境中保存,但是一直没有腐烂。 你见过吗?###不相信。 就是我们那儿的嘛。跟我家还有点亲戚。我还见过她呢。1992年她死的时候我也去过。去年,我看见她的尸体,脸上是古铜色的,肌肉塌陷了,全身骨骼的轮廓都很清晰。看不到眼球了,不过眉毛和睫毛还看得很清楚。头发非常光亮,跟活人的差不多…… 那怎么会这样?…… 周云海说…… 那时,我们叽叽喳喳,抒发着自己对神秘主义的向往和疑问,问:人死后到底到哪里去。有人说有灵魂,有人说不相信,有人说信则有不信则无。如果我知道我过几天就要走了,真该好好问问周云海,尸体不腐到底是怎么回事,到底是不是真的。问问他们,究竟有没有见过鬼魂。可是我当时没有问,甚至没有说话,只是听他们谈论,把斜靠着床栏的身子放倒,完全缩进被窝,想着一个遥远不知所终的女人。天渐渐黑了,打靶场那边刮来透明的风。门被推开的时候,风就穿过门框,到了走廊。 我没想到,推开门的是周飞腾。我更加没有想到,杨晓跟在老周的身后,用那双罕见的单眼皮眼睛看着我。老周的目的是叫我去政教处,但是他进门后,不叫我,反而先把廖福贵训了一通。原来他一早就吩咐廖福贵找我去政教处。现在天都黑了,我却还在宿舍。他问廖福贵到底是怎么搞的。廖福贵说他刚刚才看到我。他确实很难找到我,因为我在医务室,只有李小蓝和杨晓知道。 别人都没说话。周飞腾叫我跟他去政教处。我说,我现在浑身痛,说话都没力气。我没办法去政教处。 周老师说,廖福贵,你背他去。 我走在老周背后,杨晓在我旁边。她说,我不应当对她不理不睬,也不应当当着她的面给她爸一串白眼。我说我哪里管得了这么多,我心情又不是好得要死。  '返回目录'  书 包 网 txt小说上传分享
红X(十二)
1998年12月末,我回了一趟家。我之所以回家,并不是因为我想我爸妈,也不是因为我缺钱,而是因为学校命令我通知家长来学校,在我的处分决定上签字。那天天气又干又冷,风像透明的冰一样飘在空中。天灰得不能再灰,看不到远处的房子,显得西安很平。我下车才走了几十米,身上就沾上一层细细的尘土,最后我不走大路,改为穿过一大片麦子地,往家里走。 麦子的绿色已经部分遮住了黄土。我看到屋后有很多牛在懒洋洋地嚼着枯草,有一头还在我家的菜园里猛啃。我砸过去两个土坷垃,把牛赶走了。当年我放牛,牛经常偷吃别人的玉米、高粱、麦子……因为放牛的人夏天在树阴下、冬天在背风处打牌。眼前仍然是我当年的情形,所以我没有为牛吃菜的事站在山坡上大声骂娘。儿童时代我妈经常让我代她骂娘,她说她不会用陕西话骂人而她擅长的湘西土话别人根本听不懂骂了等于没骂。 家里门锁着。他们应该还在白山县城卖苹果。我就在屋里坐着,打算一直等他们回来。如果他们早点卖完,就会早点回。晚点卖完,就会晚点回。实在卖不完,也不会不回来,只是更晚一点。我等了一会儿,把煤火灶上的水壶拿开,烤了一会儿火。 我等了一个多小时,慢慢丧失了最后的耐心。一点意思也没有,我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等他们回来,回来骂我。同时我对如何向他们开口,一点把握也没有。我爸要是听说我被开除了,会把我熬粥喝了……我把水壶照原来的位置放回煤火灶上,把猪给喂了,锁上门,穿过那一片没什么人的麦子地,跳上了去西安的车。 那一天我十七岁。走在麦子地里,穿过无处不在的风。我还想象着爱情,努力使自己变得温暖点。当风迎面刮来,我就倒退着走。刚刚离开的房屋逐渐变得模糊。我回到政教处,告诉候审的老师说我爸妈不在家。他们递给我一沓稿纸,一枝铅字笔,说那你先写交代材料吧。冯锡钢说,我们了解到你还不止打这次架。还有什么你都老老实实写清楚。 那天晚上我一个人坐在办公桌前。门好像反锁了。头顶是一盏15瓦的白炽灯,照亮我面前方圆大约一米的地方。我一直想写点什么,早点写完好早点出去。可是到了天亮,我还一个字也没写出来。早上9点左右,政教处老师来验收了,问我写了多少。我说还没写。冯锡钢说,没事没事,给你个房子,你慢慢写。 中午,大群人从窗外走过,去食堂吃饭。窗户上出现了一个人头,是杨晓,她喊我。沈生铁,到这边来。 我记得她那天穿着一件红色的毛衣,头发梳得异常整齐,额头上沁出汗珠,比起我一晚没睡的憔悴,她明显鲜亮很多。她给我带来一大包零食,说道,生日快乐。那天是12月27日?我有点记不清楚,但是我清楚地记得杨晓对我说了这句话。 再过许多年我也不会忘记那天的情形:我过十八岁生日那天,杨晓恰好走了过来,对我说生日快乐。她不说还好,她一说,我就觉得自己很需要安慰。这引发了一连串反应。首先是我对杨晓说了令她激动的三个字,接着她突然哭了,并且拉过我的头,隔着铁栏亲我。我很乐意为她擦眼泪……很高兴看到眼前的一切,因为她那时就像一头小野兽,脸蛋光洁,脖子修长,眼睛也很漂亮……比我们赤裸相对时,更加动人心魄……我给她擦了一会儿眼泪之后她就不哭了……还笑了……就像电影中演的一样让人猝不及防。  '返回目录'  书 包 网 txt小说上传分享
红X(十三)(1)
我承认我们都受过电影的影响。政教处也受过电影的影响,因为我写了很长时间的交代材料,却总是不能符合他们的要求,比电影里给英雄人物故意制造的苦难岁月还要漫长。他们让我不要光写打架,要把所有的坏事都写出来。我就把划玻璃也写上,看到老周 / 林校长也写上。他们又说不用写这么多……所以,我总是没有一份可以作为供词的材料。没有供词就无法定我的罪,所以我要继续写。 在政教处办公室旁边的一间小黑屋里,有一把桌子,一张椅子,一个放档案的柜子,靠墙站着,头顶是一盏15瓦的白炽灯。每天早上,我吃完饭后,就呆在里面。中午和下午,杨晓都来给我送饭吃。由于她爸的关系,政教处允许她走进黑屋。所以,每到吃饭的时候,我就坐在凳子上吃饭,杨晓则穿着红色或者白色或者蓝色或者别的颜色的衣服,斜靠在桌子上跟我说话,看我狼吞虎咽,她就说我是只猪。我喜欢她穿着红色衣服靠在桌子上说我是猪的样子。 我也喜欢她穿着白色衣服什么都不说的样子。桌子的高度刚好够着她的屁股,窗户外面的光簇拥在她背后。有时我把她抱住,放到桌子上坐着,还亲她。如果门开着,她的脸就会出现两片很不健康的红云,如果门关着,她就舌头伸进我嘴里,灵巧地游动,一点也不怕被窗子外面经过的人看见。 我整天价关在小黑屋里,屁股下一条方凳,头顶悬挂一盏15瓦的白炽灯。大部分时间一个字也没写,大部分时间一个字也不说。我干得最多的就是想我到底要在这间黑屋里呆到哪年哪月。我看着屋里的一切,心想要是我有特异功能,一定把它们都化为乌有。这间小黑屋。桌子。椅子。硕大的档案柜。我每天盯着它出神,终于有一天忍不住立志要打开它看个究竟。 柜门上有一把巨大的铁锁。我想了很久怎样才能把锁撬开。当时我只有几把钥匙,一把剪刀,一个挖耳勺。钥匙明显能插进那个硕大无朋的锁孔,而且可以像筷子搞茶盅,在锁孔里哗哗哗搅动,但也绝对不能把锁打开。看来只有用剪刀,慢慢把盖在弹子上的铁皮刮掉,再想办法把弹子敲出来。主意已定,我把锁握在手里,开始漫长的开锁程序。大约半个小时后,手掌被铁锁边缘的锋棱硌得很疼,拿剪刀的手指也快要磨出血泡。大锁还是一个完整的铁疙瘩。我放弃撬锁,想看看能不能把柜门上的铁扣取下,用剪刀。铁扣用螺丝钉固定在门框上,可是螺丝钉被反扣的门钩挡住了。 我抓住锁摇晃,想让螺丝钉露多一点出来。我把锁扭到一边。突然啪的一声,锁自己弹开了。他妈的原来锁早就坏了,我取下后想锁都锁不紧了,只有一毫米锁舌插进锁洞。……我记得,柜子里全是交代材料。甚至有我被教务主任收缴的《思春少妇》和《废都》。我记得我还感叹了什么,可能是感叹自己考虑问题太不周全,观察也不仔细,竟然花那么大的力气撬锁…… 我还记得一天天黑了,我把灯拉熄,在小黑屋里抽烟。烟是杨晓买给我的。我透过窗户,看着很远的地方。因为月光很薄,路灯却很亮,要是杨晓从操场那边走来,我就能看见她。但是她一直没有来。她可能以为我已经回宿舍了。我只好搬出一大摞材料,一页一页地读过去。这些材料都是以往“犯错误”的人交代的,最少的只有几行字,比如: 尊敬的政教处领导: 我昨天在女生宿舍偷了三件衣服,其中一件外衣,两件内衣,愿意接受记大过的处分,但是我有一个请求,就是希望学校不要在广播里宣布对我的处分决定,我保证以后一定好好表现,不再犯同样的错误。 195班 杨得志 后面是日期、手印。有的长达十几页,我翻都要翻半天,里面的灰尘呛鼻。有一个人写得十分有趣,但是我忘了她写什么了。只记得她的名字叫吴罡。在我刚上高一的时候,就风闻她的轶事。那时她是一个小个子女生,但是长得像个小男孩,下巴上有一颗主席痣,分外显眼。我见过她两次。第一次时,她还很年轻,大大小小的人都喜欢她。可是我还来不及看清她传言中的漂亮,她就被开除了,好像是肚子大了的缘故。再见到,是在一个小学的门口。那条路上挤满了小孩,过路人几乎寸步难行。同学指着一个坐在三轮车上打盹的女人说,看,吴罡。她像一只蹲在烟囱上的乌鸦,穿了黑色的上衣,黑色的裤子,灰色的鞋。过了一会儿,几个小学生登上三轮车的帐篷,她站起身来开始收票。司机座上一个男人发动机器,三轮车冒出突突突作响的黑烟。  '返回目录'   txt小说上传分享
红X(十三)(2)
杨晓说,她看到我时我一言不发,坐在小黑屋里。她打电话到我们宿舍,才知道我并没有回去。她简直不敢跟我说话,怕惹火了我。她试着劝我把材料写了,可又不敢开口。她说,我看到她,脸色冰冷,在看交代材料,她去了我也不抬头。当她终于开口,我却拿出吴罡的那份材料给她看。她不知道我是什么意思,最后简直要在小黑屋里哭起来。我对她说别哭嘛,我不会有事。她说,他们会把你开除的。 杨晓说,回去睡觉吧。我抱住她,开始一动不动,后来用手指掐住了她的乳头。冬天的时候衣服穿得很多,所以我要摸到乳房,必须先把手伸进羽绒衣、毛线衣、内衣。杨晓说完那句他们会把你开除的之后,我就开始把冰凉的手伸进她的衣服里。冰凉的手先是贴在她光滑温热的腹部,她大叫了一声,不过没有怎么动。接着我就钳住了她的乳头。她又大叫了一声。我发现她的乳头已经变硬了,不知道是因为冷,还是因为热。我问她,疼不疼。她说有点。那为什么还不动?她想了想说,很舒服。我差一点就松开了手,但马上又抱紧了她,并把手掌贴上她整个乳房。多舒服。那时我的手已经焐热了,有了心情和她开玩笑。我当时是这样开玩笑的:他们又没有抓住我的乳头,我又不爱他们,我为什么要听他们的,乖乖写材料?其实我心里还在说,虽然我爱你,但你要我顺从,我也不会乐意。但我没有说出来,所以,谁也不知道我心里的想法。 杨晓说,那时她觉得我特别可怕。虽然我还是那个穿宽上衣的高个子,眉毛纠结在一起,头发有点发黄,仿佛和几天前没什么两样,但仔细看,会发现眼睛凹得更深,发出奇怪的光,让人不敢久看。她说我身上已经发出一股气味,像一种特殊的酸味,绝不仅仅是多天不洗澡积累的汗臭在空气中挥发那么简单。我知道女人喜欢故弄玄虚,时光回到1998年,我自己就没有闻到什么酸味,即使我把鼻子凑到腋下,使劲吸气,也只是嗅到了灰尘堆积的味道。那间房子里虽然不冷,但也不热,关上窗子就是一个封闭的世界,我在里面除了搬搬材料,根本没有出汗的机会。 顺便说一句,那个窗户上有我刻的图案,是长勺状的北斗七星。那天我走到窗前,眺望遥远的星空,等待杨晓从操场跃入眼帘的时候,不经意发现了蒙垢的它们。我拿出一张材料将灰尘擦掉,又用那把举世无双的大锁轻轻磕出北斗七星。当杨晓要走的时候,我就对她说,下次我要把玻璃刀带来。她讪讪地表示同意。我想起她把我的弹头胡乱提着、一眼也不多看的情景。窗外是大桂花树,常绿乔木。 元旦那天,政教处主任来到小黑屋,用手指了指东方,说,你现在回去,叫你爸他们来。快点。材料不用再写了,我们有新的证据。其实我家在学校的南边。 我先来到树下,找到了我的玻璃刀。才这么久不用,刀头竟然生锈了。我用它在铁床上刻了两行诗:身心安处为吾土,岂限长安与洛阳。我还在门后刻了“再见”两个字,不过估计他们一辈子也不会看到。 冷风吹进门缝,我觉得十分、十分累。一是因为我太久不运动了,二是因为我的病并没有全好,这几天又没睡好觉。我解开外衣的扣子,把自己放在床上,大口地喘气,趴在床单上像一块猪肉那样什么也不想。就这样躺了很久,起来时还是觉得神经紧张,左太阳穴痛。可能我伤口还有点发炎,头也在发烧。还可能我对回家通知家长有几分担心。后来我不想再躺下去了,我想起来,我想动动,就点了两根蜡烛。那还是我上学期买的,本来打算用它们在夜里看书,但往往才一点燃,几乎所有人都嚷了起来,说蜡烛光太刺眼,使他们无法入睡。事实上我们都像猪一样,只要没有铃声,可以睡到地老天荒。只有廖福贵例外,他见我吹灭了蜡烛,翻来覆去,就推了一下我的肩膀,说,电话看书你可以用嘛。他说得对。我就躲在被窝里,把话筒拿开,借用那可疑的红光。就是那个电话,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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