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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不起,我爱你1-第1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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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人在我耳边说了句话,正处于做贼心虚状态的我猛吓一跳,整个人从座位上弹了起来,然后淅沥哗啦,我旁边的一个服务生手里的托盘、茶壶,茶杯推金山倒玉柱样翻掉,对着廖书伟就砸下去,幸亏舅舅眼明手快,一伸手把廖书伟揪到他怀里去,不过仍有几点茶汁溅到他身上。糟,我闯祸了。
我们一桌子人在惊愕中过了三秒后才能运用正常的语言逻辑。
舅舅先是扶廖书伟起来,问:“怎么样,烫伤了没有?”又问我,“咏哲你还好吗?”
服务生处理着一地狼藉的瓷片杯盘,一路道歉:“对不起对不起。”
陈妮关切地询问:“你们两个到底烫到没有?”
不一样,这和我昨天晚上梦到的不一样,事实证明我没撞鬼,也没有超能力,OK,压力消除,我终于清醒,“没有,我没烫到。”和服务生一起拼命鞠躬道歉,“对不起,对不起,我不该突然站起来。”
服务生委屈地端着一盘子碎瓷片冲我说:“小姐,刚才我有跟你说麻烦您让让,茶来了,可是你好像被吓到,突然站起来,我来不及躲,结果就——”
啊,真是超级糗,我心虚气短,继续,“对不起,对不起,”三双眼睛或迷惑或责怪或好奇地望着我,我咬着舌头胡扯,“就是,就是,好吧,我撞鬼,刚才鬼上,那个身。”
舅舅无奈摇头,“你对着烧卖,蛋挞,也要做深度思考吗?”
“没有啦。”我愧疚到不行,望向廖书伟,从刚才到现在,他一直没说话,舅舅的手一直保护性地揽着他肩膀,他的浅色长裤上滩着一团茶渍,我对他说,“对不起。”
接触到我的目光,廖书伟竟有几分羞赫,不落痕迹地挣脱舅舅扶在他肩上的手,脸红。咦?他干吗脸红?难道他能感应到我想什么吗?吼,打住打住,不能胡思乱想下去了,不然谁知道我会再做出什么事情来?
“没关系,不干你的事。”廖书伟尽力消除我的内疚。又用手背反拍拍我舅的胸口,“我没事,兄弟,谢了。”他抽张纸巾弯腰擦裤子上的茶渍,道,“你们先吃,我去洗手间整理一下。”
“我带你去,先生。”服务生陪同廖书伟离开。
我在位置上坐定,呵呵干笑,“我和廖老师八字不合,不是害他拉肚子,就是泼他一身水。”
“是哦,你以后离他远点吧。”舅舅也这样说。
不知怎的,陈妮突然笑了,纤细透明的手捂着嘴,瞅着舅舅,直笑得花枝乱颤。舅舅的耳朵微微发热,与笑着的陈妮面面相觑良久,他用筷子去敲陈妮的头,呵斥,“还笑,再笑把你卖到苏丹伺候土财主去。”
舅舅与陈妮这一笑一骂,竟是心有灵犀一点通的境界,只有我是一头雾水。本想追问她干吗笑成那样,却被回席的廖书伟打断,他看起来整齐一点了,陈妮巧笑倩兮,送上点心,“书伟,尝尝,你最喜欢吃的。”
我察觉陈妮对书伟的态度与对舅舅的态度有所差异。她对廖书伟是那种眼角含情,温柔脉脉的。对舅舅,则有点飞扬佻达,哥们式的豪迈,但是很有默契。他们三个假如是三角关系,也是那种超级牢固的不锈钢三角,在旁边的人,很难融入他们。不过我倒是没有被冷落,因为话题差不多是在我身上打转,舅舅问书伟我在课堂上是不是个容易神游宇宙的小孩。
我正经反驳:“不是,我从不跑神。”
虫工木桥◇BOOK。◇欢◇迎访◇问◇
第40节:第七章 暗流(1)
廖书伟对舅舅说:“我们做长辈的不要经常?嗦这些有的没的,咏哲测验成绩过得去啊,别的就不要计较了。”转头又问我,“你小子是从不跑神,还是没少跑神?”
我汗滴禾下土,斟茶如仪,“喝茶,喝茶……”
我对廖书伟的感情我很清楚,旭日昭昭,明明白白。我现在很需要搞清楚他对我的感觉,他喜欢我,当然好,不喜欢我,我该怎么办?我暗暗发誓,那我可以把他抢过来。可是,对手万一比我强呢?比如说,陈妮。
已经连着三个早上见到陈妮从书伟的教师宿舍出来了,我觉得自己的肚肠子都已经被妒火烧成青绿的颜色,这样的我,仍能保证正常的生活规律进行,实在是需要佩服一下自己。当然,我偶尔也情绪失控,那时候我就抓住身边随便一个谁的脑袋对着我的脑袋,说:“来,看看我的眼睛,是不是蓝色的?”
有一次,在图书馆,我又发作,揪了姜佑谦的耳朵这样问,姜佑谦尴尬不已,结结巴巴地说:“是啊,是,是,是,蓝色的。”
当时坐我对面的唐可欣以手蒙面,笑得几乎掉到桌子底下去。
“你最近好奇怪哦,”唐可欣事后说,“前些日子还一大早耍脾气,你是心情太好,还是心情不好?”
“太好,也不好。”我这样回答。
可欣咬牙,“小姐,我们是人鬼殊途吗?为什么你说的话我听不懂?”
我揉揉眼睛,觉得实在是疲惫,“我也不懂啊。”问可欣,“你知道恋爱是怎么回事情吗?”
“知道,我当然知道,”可欣挺甜蜜地笑,“就是让自己喜欢的人也非常喜欢自己,所以,我们就恋爱了,恋爱,是个奇迹。”
我承认,恋爱是个奇迹,今天早上,我听到有同学讨论廖书伟,说我们的老师哪里都好,就是个子有点小,身材有点糟,头顶谢得有点早。
可我就是爱他,不斤斤计较,傻头傻脑,知难不退,亮出自己的命门,拼却性命无拘无束。
他不高,从此以后就喜欢矮子,他不瘦,我就喜欢胖子,他秃头,秃头就是美,我没办法,我之前对事物对价值的种种标准,今天因为一个廖书伟全军覆没,这不是奇迹吗?我爱他,我拿自己没有办法!
第七章 暗流
对于我的嫉妒心,我本无心求救,想任其自生自灭,奈何终究是无法忍耐。在一天早上,我实在厌恶了学校的早餐,跑到校外的一家店铺去吃牛肉面,然后,我见到廖书伟和陈妮相伴而来。廖书伟脸色不佳,陈妮扶着他,他则扶着自己的头。陈妮见到我,倒是很高兴,招呼:“咏哲,你也在啊,真好,过来陪老师坐一下,我去叫点吃的。”
廖书伟对我笑笑,坐到我这一桌。我望着他略显憔悴,但温柔沉静的面孔,不由得心就绞痛了起来,竟想起了我一直未曾看完的那套日剧里,一直很用力很用力很用力地爱着丸治的莉香,老天啊,但愿你能赐给我莉香那样的勇敢和力量。
我其实好紧张,捏筷子的手骨节都泛白了,我怕我自己不能控制地用我的手掌去探廖书伟额前的温度。廖书伟怎知我的心思,揉着额角,问我:“你怎么不吃了?”
“太烫。”我答得艰难,问他,“你很不舒服吗?”
“有点头痛,没休息好。”廖书伟淡淡的,无所谓的样子。
没休息好?我小肚鸡肠地想,和一个漂亮女子共处一室没休息好,是做了什么?
“什么叫没休息好啊,”陈妮点好了食物,过来坐下埋怨,“我看你是身体出了状况,哪有头痛痛到吐的?”
“头痛到吐?”我惊吓,“那要去医院看看啊。”
“没那么严重啦,”廖书伟无奈,“你们女生不要烦好不好?听说过醉烟没有?我对烟味敏感,白天在办公室被熏了一天,晚上回家头痛啦肠胃不适啦也很正常啊。”
哦,原来是这样,我松口气。陈妮似乎不信,帮书伟摆好吃面的筷子调羹,顺手捧住书伟的脸,“少爷,真的假的?醉烟可是我第一次听到的说法,你皮肤和眼角这么干,样子比在美国的时候憔悴多了呢,喂,还是去医院检查一下吧,我送你去……” 第41节:第七章 暗流(2)
他们不该大庭广众下如此亲昵,简直让人忍无可忍,我爆发,“你们什么时候结婚啊?”我爆发得实在是软弱,我听到自己的声音是抖的,甚至,我的腿也是抖的。
“结婚?”陈妮和廖书伟异口同声。
廖书伟摸着鼻子笑,陈妮嗔怪,“丫头,你少胡说了,我们怎么可能结婚?他肯娶我才怪。”
“啊,你们不结婚吗?”我强笑,腿还是抖的,天啊,我怎么可以激动成这个死样子?
陈妮的注意力从书伟的健康转到这个话题,说:“你知道我和这个人认识多少年了?”
“多少年?”我问。
“我们两家一直是世交,大概从幼儿园时期就认识了,小学到初中一直是同班同学,高中时候,他和我就分校了,但是他家搬到我家隔壁,我们没做同学的时候就一直做邻居。他爸爸前些年去加拿大和他姐姐住,他人也在国外,他家的房子是我家帮忙照顾的,现在两家决定一起装修,我没地方住,又不想另外租屋,只好借用他的宿舍。”说到这里,陈妮喘口气,惆怅,“看看,我们熟到什么程度?要是可以结婚,我大概早就和他结了。”
廖书伟津津有味吃那碗面,见到陈妮的怅惘,只没同情心地挤一下眼睛,自顾自用调羹舀汤喝。
陈妮恨恨剥一粒卤蛋,恨恨的表情,恨恨骂:“咏哲,其实你舅和这个家伙都不是好东西,过分得要死的混蛋。”
我豁然开朗,假如陈妮到现在都没办法嫁给廖书伟,只能说明她不是他要的那一款。想到书伟说,爱情很美好,不应该是一件毁灭前程的事情。能说出这种话的人,假如他爱陈妮,怎么可能舍得她等这么久?不过,原来他们青梅竹马,陈妮真好福气,参与到书伟前面那么多年的生活中去……
我放下心事,海阔天空,不很真心地附和陈妮:“是啊,他们男生都是这么过分的。”啊,我应该有机会,乐也。
其实,我应该找个机会跟廖书伟表白,我实在不觉得,女人要在这方面表现得有多矜持才可贵,我不介意稍微放下点身段,只要我觉得这个人值得我这样做。我曾想和舅舅讨论一下我对书伟的感受,又觉得不好意思,现在,也未必是什么好时机吧?还有,就是小舞的经历让我放缓了这个动作。
小舞和梁老师的距离变远了,每次约会都辛苦得半死,这么热的天跑来跑去的,汗流浃背。有一次,梁老师中暑,小舞忙着照顾,却把自己照顾成了热伤风,真是,和之前同在一个校园的时候相比,实在是不方便太多。
我扪心自问,假如我跟书伟表白,假如他接受了,假如我们真的在一起了,那我们面临的局面应该不会比小舞和梁老师更乐观。我不舍得,不舍得让廖书伟像梁老师那样被人审,被逼着去另找出路,只要稍想到让风度翩翩的他去面临如此难堪的境地,我就有点心如刀割的感觉。所以,到最后,我努力想表白追求的爱情,竟变成了剃头挑子一头热的单恋,TMD,老娘只要愿意,其实也很可以写点情书的好不好?
爱情上不能更进一步,行为上就不得不仔细观察。陈妮着实在廖书伟家很住了一段日子,弄得学校的学生老师都以为hurricane要和一个大美女结婚了,结果却是看到大美女收拾收拾行李上车走人。我只能说,除了陈妮,我没在他身边看到别的女性生物出没过,雌性动物也没有,幸甚!
为了能再接近廖书伟一点,我由一星期去两次拳击社改成两星期去一次,剩下的时间就是图书馆和戏剧社。原因无他,图书馆是廖书伟的根据地自不必说,而戏剧社的老大们,居然把廖书伟弄到戏剧社去做指导,我佩服她们佩服得五体投地。所以,在加入戏剧社只进去过一次,隔快一年再进去的时候,我谄媚地对戏剧社的老大说:“有用得着在下之处,在下愿效犬马之劳。”
戏剧社的老大是谁?肖瞳瞳是也。
走进戏剧社,免不得常常面对一下那些很肉麻的台词,客串一下莎士比亚大作中的人物,我喜欢《仲夏夜之梦》,偶尔装一下里面的小精灵,喜欢的原因是台词少,就算少我也背不全,经常性就把台词念飞了,“越过了溪谷和山陵,穿过了荆棘和丛……什么什么……越过了围场和KFC,又喝了几壶黄汤……”
第42节:第七章 暗流(3)
更多的时候,我是坐在戏剧社的地板上,算计着廖书伟今天会不会来。假如他来了,我就要利用一切可能,用眼睛记录下他的一颦一笑,我一定不是和他说话最多的那个学生,但我是最认真注视着他听他讲话的学生,然后又在排练的时候把分配给我的角色演得乱七八糟,最后,好好的一幕戏毁在我手里,生生成了搞笑版,廖书伟每次看我演都笑到不行。
有一次,我们演《第十二夜》,我演薇奥拉,肖瞳瞳演奥丽维娅,一个主角落在我手上,我掰出来的台词却是小丑的,我故意抱着肖瞳瞳说:“来吧,小妞,给爵爷亲一个……”
肖瞳瞳气得火上来,骂:“你就知道给我混,那你参加社团干吗?”
我振振有辞:“社团就是拿来混的啊。”
廖书伟不凶我,事实上每次我乱搞他都看得挺乐的样子,无形中壮了我不少胆气。他只笑说:“你每次听得那么认真,其实是装的对不?你根本醉翁之意不在酒。”
“啊?”我心跳,他看出来了?
他就冲跑龙套的姜佑谦扬扬眉毛。
丧气,我咧嘴,“不是啊。”
廖书伟鼻子里哼一声,“我了解,女生嘛,都像你这种,口是心非的,越是喜欢人家,就表现得越冷漠,孬种得很。”
我真是百口莫辩,倒是有点明白过来,为什么童话里的美人鱼最后会变成泡沫,根本就是被王子气死的嘛。
几场大雨之后,气温陡升,夏天,实实在在地来了。我的爱情,在夏天的时候,变成了街边一家橱窗里摆放着的,我觊觎已久的一件精美物品,我每日路过,只能欣赏,不能触摸,我的夏天啊,有很多点期待,有一丁点寂寞。
糊里糊涂地考了一场期末考,我拿了张不好也不坏,面目模糊的成绩单回家向爹妈交差,“请准备学费,我要上大二了。”
上大二前的暑假时间,我统统给了社团。社团决定在中秋的时候表演一场老掉牙的《罗密欧与茱丽叶》,我私下跟演茱丽叶的肖瞳瞳说:“这出剧每年都要演一遍,应该会有人看到要吐吧?”
肖瞳瞳气,脸色发白,勃然欲怒,我慌忙改口:“不会吐,这是经典。”
自从《第十二夜》后,我因为屡屡胡闹就没当过主角,所以,这次我没担心什么,反正我确实是醉翁之意,当众舞者中的一个倒也恰如其分。但万万没想到,跑龙套的姜佑谦一步登天,做了肖瞳瞳的罗密欧。这是正确的选择,因为帅气青春的姜佑谦和娇美动人的肖瞳瞳站在一起,也是恰如其分的般配。我和姜佑谦的位置调换了,我跑龙套,搬东西,站在角落里贪婪丝听廖书伟给社团的同学讲戏;他鲜衣驽马,与肖瞳瞳卿卿我我,受尽美人恩。
我有很多机会与书伟聊天,我们共同的话题是舅舅。廖书伟会讲些舅舅在美国时候的事情,我就说些舅舅小时候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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