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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海贼志异-第4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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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说这些已经没用了，你看看自己脚下。”
雷声乍起，天空顿时亮如白昼。
秀吉这才发现，不知何时，脚下原本是布满砂砾的河滩上，已经覆上了一层厚厚的乳白色黏液，自己的双腿已经深深陷入其中，无论怎么用力也无法拔出。他想也不想，挥刀就砍，却仿佛抽刀断水，毫无效果。
再看基诺，他撩起的雨衣下摆处，一对巨大的胶管正逐渐变回正常双腿。
“这个世界，相比强大的武力，还是出众的头脑更适合生存。被502胶水粘住的你已经无法靠灵活的步法进行任何回避动作，是时候给你致命一击了！”
变形时的微亮光芒再次出现，基诺的双臂又变成了一刀一叉的样子，首次向秀吉发起了主动攻击。
因为无法移动，足有一人高的大太刀蜻蜓切秀光完全无法发挥出自身优势，反而显得左支右拙。基诺刻意采取贴身游斗的方式，死死守在三尺之内，每一招都攻向秀吉无法回避的双腿，逼迫他加快挥刀速度，使得体力消耗加剧。
终于，秀吉的动作慢了下来，一次挥刀之后，没能及时抽刀回防，基诺立刻抓住机会刺出餐叉，卡住长刀刀背，并用力掼在地上，地面的胶水立刻如附骨之疽般将其死死粘住。
尽管自己的餐叉也一同被粘住，基诺却毫不在乎，手腕一翻，餐叉从上臂浮出、脱落，恢复成正常手臂。手中没有长刀的秀吉，威胁已经大大降低，他握紧了依旧保持着剔骨刀摸样的左手，作势就要朝秀吉当头斩下。
尽管刀尖被粘住，刀柄却还在秀吉手中，他提起刀身，试图挡下斩击，却见基诺嘴角划过一丝冷笑，手中的剔骨刀已在瞬间变成了一柄巨大铁锤，呼啸而至，所过之处，连雨滴都被碰得粉碎。
大锤直接砸上长刀刀身，一阵沉闷的铮鸣之声过后，秀吉闷哼一声，狼狈不堪的跌坐在地，一只手为了支撑身体，已经按进了地上的胶水中，另一只手的长刀也握持不住，却在落地前被基诺一脚踢中刀柄，钉在之前秀吉躲藏的那棵树干上。
“你是一个好人，却不是名好战士。”基诺看着即使因为钝击导致气血翻腾无法说话，却依旧咬牙切齿瞪着自己的秀美少年，语气不无遗憾道：“只可惜你我如今立场不同，今晚注定只有一方可以活着离开，以后每年的这个时候，我都会记得缅怀你的。”
可是，多年的战友之情岂是说抛就能抛弃的，就像之前秀吉无法对基诺狠心下手一样，基诺也产生了一丝犹豫。
此时秀美少年萎顿在地，双目噙着泪花，脸上倔强而不屈的神情显得无比凄凉，却又无比惹人怜惜。基诺不由得呆滞半晌，却在雷声中想起了自己的职责，再次长叹一声，压下了心中的寂寥之意。
然后手起刀落。
忽然间，一道银光乍起，好似穿云裂石般转瞬即至，如同平地惊雷，几乎令人来不及做出反应。随着“叮”一声轻响，基诺下斩的刀刃不知被什么东西击中，偏斜开来，切断几许发丝后，自秀吉身侧划过。
于此同时，一道身影以极快的速度突入二人之间，被银光击中刀身的基诺立刻举起剔骨刀，朝黑影平砍而去。黑影竟毫不畏惧闪耀着锐利寒光的刀刃，徒手相迎，双方在数秒钟里噼里啪啦相互交手上百次，整个河滩顿时响起一片密集的击打声。
最终，还是黑影技高一筹，左手拍开基诺挥出的斩击，紧接着把蓄势已久的一记正拳轰在他的肋下，将基诺打着旋地远远击飞，在泥泞的河滩翻滚数圈后才停下。
基诺狠狠吐出一口混杂着血丝的唾沫，用力撑起身体。眼角瞥向剔骨刀，却见厚重的刀身一侧，一枚还带着铁锈的钢钉深深嵌入其中，几乎要完全穿透而出，足见射出这枚钢钉的人指劲之大。他心中立刻暗道不妙，抬头看向偷袭自己的乱入者。
那道黑影一言不发，掏出一只照明棒，折断后扔在地上，氧化物激烈燃烧，在黑夜中发出红色的妖异光芒。秀吉忍不住眯起了眼睛，却觉得身上一暖，一件还带有温热体温的雨衣劈在了他的背上，却是黑影的主人将自己的雨衣解了下来。
至此，黑影才露出了自己的样貌。
那是一名身穿白色cp3海军制服，带着澄黄色增光眼镜的人。由于许久未修剪，一头整齐的黑色直发已经垂过耳际，在照明棒的照耀下，显得有些中性，令人分辨不出性别。
见到及时赶来的新任搭档，秀吉松了一口气，无比心安的说道。
“路奇亚，你来了。”
“露琪亚！？”
然而基诺却颤颤巍巍伸出手指，指向对方微微隆起的腹部，满脸难以置信的说道。
“秀吉你的口味好重！我走以后，你居然找了个孕妇！？”
；。。。 ； ； 与路奇亚分手以后，秀吉沿着河道朝森林内部前进。
相比拥有增光眼镜提供辅助视界的同伴，秀吉则打开了强光手电，借助灯光探路，因此搜索速度下降不少。不过好在这条河道沿途的枝桠比较稀疏，移动起来不用担心会被突兀出现的树枝刺中。
行进了大约两百米，河水向右一转，划了一个大大的弧形，几乎要与原先水道背道而驰，河道两侧也渐渐变得宽阔起来，足以让一艘吃水量中等的船只通过。秀吉明显注意到了这一点，提高警惕，目光戒备地扫向周围。如果说路奇亚的猜测没有错，那艘藏有内奸的军舰很可能就在附近，自己遭受袭击的可能性也随之增大。
果不其然，为求稳妥，刻意放慢速度搜索近两公里之后，秀吉猛然关上了手电筒，将其收回战术腰带的卡槽里，随后迅速躲藏到一颗枝繁叶茂的大树干后面。透过枝叶间的缝隙，他隐约看见前方平坦的河滩旁，正安静地停靠着一艘双桅舰船。
帆船的主帆和副帆都被收了起来，密集的丛林如同防风带一样，大大削弱了吹到这里的风势，虽然大雨依旧滂沱，风速却已经降低很多。借助不时划破夜空的雷电与闪光，帆船甲板上的情景可以尽收眼底。
这时，一名穿着深绿色雨衣，将脸庞隐藏在兜帽下的青年男子推开舱门，手里提着一盏防风提灯，走上船头，开始检查甲板上各个固定用的绳索。
巡视一圈，随手把几根松弛的缆绳系紧，青年男子并没有返回船舱，而是大喇喇的站在甲板上，仰起头，望向天边的战场。
秀吉见状，将身体朝树干后面贴了贴，并非担心会被发现，在这种糟糕的天气下，就算再接近十米也不容易被注意到。他从口袋里掏出电话虫，准备联络同伴。
又是一道闪电划过，照亮了漆黑的夜空，也照亮了甲板上青年男子的面孔。
青年相貌极其普通，跟帅气更是沾不上边，可他的神态非常镇定，泰然自若，有一股无论身处何地都能保持超然姿态的气质，看起来竟与天朝由星爷主演的电影中，某位大器晚成的富二代颇为神似。
在看清那人真实面貌的瞬间，秀吉的瞳孔猛地收缩起来，呼吸也不由得急促些许。然而搭档之前的冷静分析至今历历在耳，此时会出现在这艘船上的人，就算不是自己要找的内奸，也必定是革命军的精英干部。
——换句话说，是敌人。
“居然是他？”秀吉放下了电话虫的听筒，口中喃喃自语，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他却没有注意到，脚下泥泞的泥土此时正散发出一股奇异的香味，并很快随风散逸开来。
船头的青年男子似有所感，却没有转过头，而是继续盯着天际，鼻翼非常隐蔽地用力抽了两下。片刻后，他似是自言自语一般扬声说道。
“在开始下雨之前，我就已经在方圆两公里的土地上布满了自己特制的‘调料’，只要有任何生物靠近，踩踏地面，渗入泥土中‘调料’的气味就会迸发出来。我的嗅觉非常灵敏，几乎能与司法岛的法犬相提并论，所以任何气味都无法逃过我的鼻子。更何况，朝夕相处了近四年，我已经记住了每个熟人身上独特的气味，这种淡淡的樱花香气，在我的映像中，只有一个人拥有”
那名青年男子虽是在自言自语，仿佛对着空气说话，可到了最后，他已经转过头，锐利的目光直指河滩西南角的大树。
“秀吉，我曾经的搭档哟！是你来了么？”
树丛一阵颤抖。
片刻后，纤细的手臂拨开树叶，容貌秀美、神情若处子般恬淡的少年从树后走出，来到河滩，站到了青年男子的面前。
“好久不见了，基诺·瑟寇斯达”
秀吉仰起头，任由雨水顺着脸颊滑下，滴进衣领，直视着立于船头，记忆里任务失败后失踪的曾经的搭档。
“客套寒暄就免了，老朽只有一个问题，现在的你，是同伴？还是敌人？
“嗯，这个问题确实值得商榷”
名为基诺的男子信步走到桅杆下方，将提灯挂在钉好的支架上，然后托起下巴，露出若有所思的样子：“毕竟我曾经宣称要娶你做妻子呢，怎么好意思与你为敌？”
“都说老朽不是女生了！”秀吉忍不住打断道：“你不要转移话题，为什么身为cp3情报员的你会出现在革命军的船上！？”
基诺轻咦一声。
“你搞错了吧？我搭乘的这可是一艘军舰哦，你为什么会把我和革命军联想到一起？”
“不用再狡辩了！如果不是为了掩护多拉格脱离海域，你早就应该前来与我们汇合，怎么可能会躲在这里？”
秀吉简单把路奇亚做出的推测复述了一遍，基诺闻言，低头陷入沉思，当他再次抬起头时，脸上已经挂起了一个无奈的表情。
“唉，实在没想到，数月不见，秀吉你也变得能够独当一面了呢。”
一句话，等于默认了之前所有质问。
“为什么你要和革命军同流合污？你知不知道，我们都以为你已经死了！？”秀美少年的情绪立刻激动了起来，大声对昔日同伴的叛离表示愤慨，神色间更多的却是难以置信。
基诺平静的望着秀吉，一言不发，过了一会儿才缓缓说道。
“问你一个问题，什么是和平？”
这个问题问的十分突兀，秀吉一时间没有反应过来，然而不等他做出回答，基诺已经自顾自地解释道：
“所谓和平，是指没有战争，或者没有其他敌视暴力行为的状态。通常情况下，小至个人，大至国家，维持和平关系是多数人或组织的企盼。和平可以是自发性的，政治鼓动者可以避免过于激动，和平也可以是强制性的，利用强制手段镇压引起骚乱之人的行为”
“以上，是我从海军学校里得到的关于和平的概念。记得在学校的那段时间，我一直被教导要维护大海的和平，海军的历史充满了光辉与荣耀，令人向往，我也不例外。因此‘和平’便成为了我的正义之道，毕业那天，我发下誓言，要将和平带到自己所到的每一个地方”
“你也知道，理想与现实之间的差距是一道不可逾越的鸿沟。作为初心者在军舰实习期间，我的正义之道曾被所有人嘲笑，因为他们认为我的想法太过天真，根本无法实现。被杰森选中加入cp3以后，大家虽然没有取笑我，但你们无视、无奈的语气和眼神也足以说明各自的态度。说实话，虽然那时候我有些灰心，对于海军的热爱却比谁都要强烈！”
“但是”
基诺顿了顿，抬头望向远方，思绪陷入了某种回忆中。
“自从接下那个渗透革命军本部的任务后，这四年来的所见所闻，让我对海军——这个曾经让我无比自豪的称呼，产生了一些不一样的看法”
“一路行来，在人民的眼中，我看到的只有敬畏与恐惧，不仅如此，在一些偏远之地，还有人对海军心存怨念与仇恨。这不禁让我开始思考，为何一直以来被称为正义化身的海军，在人民心中的地位却如此之低？”
“还记得我们曾经遭遇的那几场突发事件吗？帮忙击退袭击海军的海贼团、解救被绑架的基地长官之子、捣毁某个国家的非法暴力组织”
基诺突然话题一转，提起几件旧事。
“后来我才发现，所谓的海贼团，不过是想要夺回作为税收被抢走财物的穷苦平民假扮的。基地长官的儿子挥霍无度，在赌场欠下巨债，无力偿还，才与人勾结绑架自己来骗取赎金还债。至于非法暴力组织，不过是那位上校为了洗白自己，把一部分见不得光的产业分割出去，引人耳目罢了。”
随着基诺的话语，过往之事仿佛历历在目，秀吉张了张嘴，却觉得胸口仿佛堵上了一块石头，什么话也说不出来。
“到最后，我发现了一个难以辩解的事实，我们海军自诩正义之师，到头来却是与正义之道背驰的最厉害的那个。至于到底是谁赋予了海军绝对正义之名，仔细想想，居然还是我们自己！？”
“够了！基诺你的想法太偏激了！”
涉及到自身立场，秀吉终于忍不住说道：“并非所有海军都像你所说的那么不堪，好人还是占多数的。我不否认，这个世界上既有宽厚、仁慈的海贼，也有腐朽、残忍的海军，没有什么东西是完美的。但是，正因为这份不完美，世界才值得我们共同为之努力奋斗不是吗？”
轰隆隆！
雷鸣乍起，盖过了秀吉之后的声音。基诺双手抱胸，没有出声反驳，直到雷声平息，他才继续说道。
“说的好，但是毫无意义。这些年来的所见所闻，已经让我对海军的好感丧失殆尽。我已经受够了！长官与海贼同流合污、包庇有罪者、陷害正直者，这些正义光辉背后丑恶的事实和真相简直让人作呕！”
“在我最迷茫的时候，是多拉格大人帮我找到了新的方向。我决定换一种方式，看我的正义之道能否通过革命军的方式来实现。”
说话间，基诺扬起右手，一片微弱的光芒闪过，他双手手腕以上的位置赫然变成了两柄尖刃长刀。看起来就好像机器人，将手掌拆下，更换成武器装备一样。
“不必再试图说服我了，作为多拉格大人计划最重要的一环，你知道我不可能再让你离开，念在过往情谊的份上，让我给你一个痛快吧！”
下一刻，基诺挥起手刀，跃下船头，率先向秀吉发起攻击。
半空中，他利用身体下坠产生的速度，双手交叉斩下，看其势头，竟完全不顾情分，要将昔日的同伴斩杀当场。
秀吉自然不会坐以待毙，在基诺双手开始变化时，他已经抓紧了身后布包一角，手臂用力一振，将整个布包抖开，展现出了一直隐藏在白布下的物品。
那是一柄一人高的连鞘长柄大太刀，比平常太刀宽出一指左右的狭长刀身，被通体苍青色并缀有菊花瓣的刀鞘收在其中。似乎是为了持握方便，长刀特意没有做刀鄂，只是在刀柄处刻了数道符合手指造型的凹纹，缠上绑带以后，能让使用者握持的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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