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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小说08·第四期-第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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倘若让理智暂时出队,看它的棱镜上会反射怎样刺眼的光。我们也或许曾经怀
疑过,自己究竟和偶像间呈现怎样的关系。当某一种爱慕以浩荡的风暴袭来,过强
的气压下连蝴蝶的翅膀都不能完好,剩余空旷的平原上,到底〃我喜爱他〃的落点
在〃他〃上,还是〃我〃上。
自己曾经毫不松懈,用激烈的言辞维护过对方,和许多人对辩,气恼间甚至在独自号啕大哭,内心无限委屈,这是连考场上被老师冤枉作弊都没有过的程度。晚上从电视里又看见对方的面孔,简单的两句话里又被鼓舞了勇气……常常出现这样单纯的犹如励志电视一般的情节,可它确确实实,归于一个美好的段落。
哪怕有许多时候,很多的时候,自己的感情永远无法被对方知晓,他们在忙碌着当地的事业,满足近旁的观众,从来不会知道在另一个地方,曾经发生过接连不断的争执,有人为此绝交,火药味和眼泪都一并出现,最后要用很久很久的时间才能抚平。
然而即便这是一种在许多场合下只能以单方面呈现的感情,被安慰后的自己,沉浸在激动中的自己,犹如走在童话入口般快要失声的自己,即便一直仰着头,但落在脸上的从来都是光,那么也可以忽略地面上可能的不平坦而继续走下去。一个美好的段落……因为喜爱的心,所以蔓延出的各种后文。包括停在街口,只要想起对方的存在,就如同一种憧憬的实现,前后生命变得柔软光彩。这样的感悟会被不解的人评为幼稚、无知,也许是吧,但一种憧憬的实现,以及柔软光彩的生命,它们依旧是美好动人的。
他们〃善良〃、〃帅气〃、〃有责任感〃、〃安静〃、〃幽默〃、〃清清爽爽〃的,〃吃过苦〃、〃很顽强〃、〃了不起〃……这些全是褒义词,所以……〃我喜欢这个人啊〃。听来就是一件美好的事。
七堇年专栏:幻世
'一'
这是关于路的记叙。
印记,纹路。
不以重逢,和相遇为目的的离开
……题记
Silk Age
一张照片。夏日傍晚,斜斜的灼热的阳光照射在马路上,水泥地面的质感看上去像麦色皮肤一般。
我突然想起了我曾抚摸过的一些皮肤,温热的,冰冷的。柔软的,生硬的。以及我抚摸它们的时候,停留在触觉深处的绝望。因为在有些时刻,爱与不爱竟然都是一样的。我觉得我走进了照片里,并且忽然很想在那儿停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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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节:七堇年专栏:幻世(2)
总有那么一些时年。怀揣着急切渴望被他人认真检阅的悲伤和激情,对路途抱有过分单纯的幻想和过分执拗的回忆。
那已经是六七年前的事情了。
初次远行,十五岁。在新疆。
花朵燃烧的国度。七月,阳光惨烈如葬。苍穹之下大地坦荡如砥,似一具静静躺下的心跳平缓的胸膛。雨过天晴,荒野泥土深处蒸发出交织着万物垂死与生息的气味,地平线尽头升起彩虹和鹰。日落时离开边境的小村庄,在回首时,看到两排高大白杨的轮廓,静静地在暮色中沉没下去,似有情殇之地般的忧郁。青如眉黛的俊秀山林,寸草不生的蛮荒戈壁,寒冷寂静的墨蓝色湖泊,星斗漫天的夜穹,还有维吾尔姑娘们宝石一般的明眸。
后来我为我心爱的新疆写了《远镇》。动情之处,似觉得那成了我最骄傲的伤疤。唯恐那片每一寸都浸染了父的气息的疆域,在来不及雕蚀在心坎上之前,便要淡灭在我的硬而凉的眸子里。
是的。那个时候我还有着少年的眼神。眉目很冷,似整个世界只在一句取舍之间。而这不动容的眉目之下,却有着一腔找不到出口的盲目的青春,亟待被审阅。彼时我仍相信生命的挣扎,因而在自制的痛苦中接受自我凌虐与自我同情。
有那么多次,我总说,我想要回到新疆。
在丽江、香格里拉、西藏,等等十分流行而有情调的地名之外,我最想回到的地方,是新疆。
我似曾觉得,我该在那里出生,成长……围绕着一片葡萄园,玩耍,歌唱,舞蹈,劳作,恋一个男子,嫁给他,为他生子……过一世不知炎凉的纯善人生。就如同我看到那些牵着马匹走过草地的维吾尔小女孩黑亮如同谎言般美丽的瞳仁,所臆想到的人生那样。
其实如果换一种可能,我不愿做我这样的女子。
但,人生往往只是一个因为脱口而出所以不够通顺的陈述句。并且即使有所欠缺,仍没有第二种假设。
犹记得那日在北疆边境,漫长行车,从中午、下午、黄昏,直至深夜。在随夜幕低垂而渐渐窒
息般静谧的庞大的黑暗中,单调的疲倦像链条一样捆缚住知觉。在坦荡如砥的荒原上,锥子般尖
利的车灯打亮了两条循着路基不断延伸的浅浅辙印,更
远的地方尚且埋藏在黑暗中,似一个洞穴般神秘而晦暗
的诱惑,引你驶向遥远的未知地域。头顶没有月光,只点
缀稀疏星辰。这样的情境,是一个巨大的,切肤的,关于
生命的隐喻。
在新疆时,我还用那架胶片相机。留下的,也只是些许不曾洗印的记忆。我不能轻易地把它们像而今泛滥成灾的数码相片一样上传到网络里,电邮给朋友,或者交给编辑,登载在杂志的页面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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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节:蒲宫音:换日以东(1)
但我却这样的清楚,用小学语文课本上那篇印象深刻的《旅行家树》式的结尾来说,便是〃与其把我心爱的新疆印记在相片里,不如印记在我的心上〃。
就像当你看着一张我站在高山冰川顶峰的垭口,穿着夏装,被零度以下的烈风吹得瑟瑟发抖,咬着青紫的嘴唇面对镜头的照片,并不会知道,那一刻我内心剧烈地痛楚而真实,对生之旷阔充满了嘶吼的欲望。
所以,当我现在这样拉开一卷底片透着灯光看的时候,左与右,明与暗,皆是颠倒。一张一张地拉过去,那些衬有风景的笑容渐渐抽象成极不真实的幻象。
当我拉着时光的底片,过去便似乎又可以倒带重回。
那样的时刻,我这样容易想起和你共度的年岁。我常觉得恍若一场梦境,以为我们泅河而遇。醒来方知,我们不过静静站在命运的彼岸,相望却未相见。
我爱上的,是你给我的一半影子。
要再回到新疆。回到新疆。
回到童年以西的故国,寻见父亲的容颜。在秋日的山林间,在远镇的灯光里,安然忍受毫无指望的等待。要在惨烈如葬的七月骄阳下走马,要在旷地上迎着大风歌唱和舞蹈,把生命的模样勾勒得兴高采烈。
却也要在边境小镇的落日里,当两排高大白杨的轮廓静静地沉没于垂死的暮色中时,伤心欲绝,伤心欲绝地回头看你。
尽管你根本不会出现在此时,此地。
我于是转过头来,静静低头继续走上离途,忽然明白其实悲伤深处空无一物。
如果我不能再回到花样年华,请让我回到新疆。
让我回到新疆。
蒲宫音:换日以东
'她发现自己爱上了那个照看自己长大的家用AI。AI:Artificial Intelligence……人工智能。'
展延接过好友齐沐传来的球,灵巧地转身,抛给高二年级的学弟。刚刚诞生的省青少年篮球赛冠军组的三个主力,就这样一路笑闹着进了教学楼。到了自己和齐沐所在的班级,喜悦让他们直接推门,随即吐了舌彼此对视:完了,忘了还在上课。
但门已大开,于是展延看见语文老师正在讲台下抱臂站着。讲台上则站着宁瑾,手里是三两页稿纸,似乎刚刚朗读完。
全班安静得像旷古荒原。
是两周一次的作文欣赏课。
语文老师此时放下手臂,快步走到他们面前,问道:〃比赛怎么样?〃
齐沐晾出招牌式的阳光微笑,〃当然是我们学校赢了!冠军!〃
教室立即被喧哗的潮覆盖,和楼上高二教室涌来的喜悦汇成一体。
已经站在高三上学期尾巴尖儿上的他们,兴许这就是高中最后一次为了非学习的事件休戚与共,因此个个卖力嘶吼。展延隔着名为兴奋的空气,捕捉到宁瑾对自己粲然一笑,胸中于是轰然绽放出千朵万朵的花,叠叠似浪。只有站在他身边的齐沐听见了他藏在笑容里的轻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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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节:蒲宫音:换日以东(2)
可爱的小瑾儿终于理我了。
宠溺般的儿化音。
初识的时候,展延从来没有想过,自己会为宁瑾看懂Yeats。
'他是人工智能开始普及的第一代产品,一头黑发,高挑纤长,唯一与人类的区别是:他眼里有时会闪过星星银芒。那是拟玻璃体光纤的光芒。'
漫长的中考假期和期间难以计数的酒席宴请之后,领到初中毕业证的展延迎来了高中入学前的军训。作为直升生,在外校考入学生都局促万分,因而作专心状聆听未来班主任的训话时,展延正和同是直升的齐沐钩肩搭背,对队列整理好后才匆匆低头跑进来的女生做出评价:她没有戴胸罩哦。而后大笑出声。
班主任看见噪声制造源是他们,皱了皱眉,没有说话。
军训第十天,有两小时的家长探视时间。展延一眼望见训练场门口那辆扎眼的林肯Zephyr,随即看见自己窈窕的母亲,洛神般的身姿从车里摇曳而出,正吩咐司机从后备箱抬出什么。与周围的一片惊叹相左,对此习以为常的展延只是颇感无聊地望着门口陆陆续续出现的其他家长。
炎炎夏日下,一个老太太在这群匆忙急切的中年男女中拄着拐杖缓缓地走,让人联想到秋天抽缩的枯叶,如同黑白照片中的一抹黄,立刻拉走了展延的视线。老太太佝偻着脊背用破旧但素净的青白布袋提着什么,看见跑来的女孩便停下脚步,露出缺了的门牙开心地笑。那个女生接过布袋,小心扶住老人转身往阴凉处走时,展延看清她的脸庞,回想两分钟后恍然……她就是那个没有戴胸罩的同班同学。
军训结束正式开始上课后,虽然因为奥林匹克班独特的换位制度,展延每隔一个月就可以和她坐一次同桌,但对她的印象一直停留在那个不雅的定语上,再往后的进展也只是:她看来是注意到了,真是可惜。
直到高一的那节政治课,老师搞笑地提问〃我们为什么学习〃,获得遍地诸如〃吃饭〃、〃娶老婆〃、〃为人民服务〃等自作孽不可活式答案,几近无奈时,轮到她站起来:
〃《第三次浪潮》的作者托夫勒说,世界上的力量有三种形式:暴力、金钱、知识。我只能靠最后那个活下去。〃
正打瞌睡的展延抬头,因为家庭的关系,他对这个真理的表象已看得太多,只是没有被人这样当头一棒般敲过。但真正促使他抬头望着这个从未仔细观察过的周期同桌的,则是她的最后一句话。他忽然想知道,她是不是在哭。
自此才发现,她有一个太好记的名字,让他想起清澄秋日下,迤逦向远的小径。
她叫宁瑾。
而这个名字真正开始对他有特别的意义,则是高一下学期一次她与他的针锋相对,她仰头直视他,〃你有什么?你的一切都是你父母给的,你有赚一分钱么?你凭什么叫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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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节:蒲宫音:换日以东(3)
甚至模糊了争执发生的原因,他只记得当时她因为气愤而涨红的脸庞,和她说出的每个字。每一个字都让他想当场卡死她。之后,却有一种酣畅淋漓的感觉激荡全身……从没有人这样告诉他,他足以为之骄傲的,或者说他应该使之骄傲、为之骄傲的其实是他自己。
两天后,她扔一个纸条给他:我道歉,为我当时对你说话的态度。后面有个PS:但不是内容。
他看完纸条,抬头见她正匆忙转过视线,仿佛刚才紧张注视的目标是他旁边的窗外的木棉上的小麻雀。本想坚持伪装的恼怒,变成了扑哧一笑。
一月一次,他开始理解什么叫〃金风玉露一相逢,便胜却人间无数〃。
她像个新大陆,总是带给他无限惊喜。令他开心。
终于他在高二下学期她生日时送她手机,在她拒绝接受时佯装发怒:
〃我自己打工赚的。你不要我们就绝交。〃
〃自己打工?〃
〃你不相信?〃
见她露出〃像你这种收压岁钱直接收几张银行卡的人怎么可能自己打工〃的表情,连续一学期的周末加班暑期兼职所积累的郁怒,令展延气血直涌掉头就走,却被她赶上拉住:
〃对不起啦,我相信好吧。我要好吧。你不要生气啊!谢谢你还不行吗?〃
〃那以后我叫你小瑾儿。〃
〃好肉麻。〃
〃只许我叫。〃
〃……好吧。〃
展延认为就是这次对话明确了他们俩男女朋友的关系,并且坚决否认这是自作多情。
'他似不知道美丽女主人的心思。只是每天在不远处的山谷里种下一枝花。那种花的花瓣像被浅湾留住的海,清透明丽。花的名字是:水色风信子。'
作文欣赏课后还有一节化学课。上课铃响,展延和宁瑾几乎同时回到座位上。这周正是他们俩同桌。
他随意靠上身后的桌子,就见她担心的脸凑上来:
〃累么?〃
几乎是受宠若惊般挺直了身板:
〃不累。〃
心里再度高歌:小瑾儿,你终于又理我了。
比赛赢了已是最大奖赏,何况,比起身体劳累,宁瑾这周来的冷淡才是对展延最大的精神折磨。他想来想去不知自己哪里得罪了她,明明上周日她还和他一起去了他家。
之所以提前带她去家里倒是父母的意思。
展延的父亲本已替他联系好位于费城的那所常青藤盟校……他有个老同学在那边当教授。但展延却说自己要上南京大学。问起理由,他掷地有声地道,女朋友要上那个学校。随即不管身后父母目瞪口呆继而眉头深锁,摔门而去。疏导无效后,他们干脆对他不予理会,等着他年轻的冲动随时间褪去。
直到发现自己的儿子退了那所名校的Offer,他们才明白最青春的冲动也可以最认真。于是妥协:你把那个女孩带回来我们见见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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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节:蒲宫音:换日以东(4)
展延为此开心了整整一周,而宁瑾答应去他家又让他开心了整整一周。于是上周末他带她坐上林肯,一路驶进他家所在的别墅群。这个仿北欧风格的小别墅,蜿蜒点缀着美丽的紫藤。屋前的花园里则是成片的海芋。
展延知道宁瑾是喜欢的,甚至是惊喜的。他只是不明白为什么宁瑾的笑容里渐渐染上了勉强。仿佛鼓励,下车时,他拉了她的手。感觉她微微僵了一下,但没有抽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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