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驱魔人手记-第1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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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把刀握在手里，又写道：如果这把刀没有伤到我，那就是老天让你和我在一起。
说着，不待小怡回答，顾若昀刀交右手，在指尖转了一圈，正握在手中，左手五指张开放在案板上。
“我靠！顾若昀这小子要干吗？”躲在白帘子后面的鹿容见状说道。
苏砚惊道：“你不是说你的那个符可以分解妖气吗？怎么顾若昀还是发神经了！”
鹿容又仔细观察了一下，大骂道：“我写的玩意儿绝对有用！这根本不是被妖气迷惑了心智，是这小子自己发疯！”
两人说话的当口，顾若昀深吸一口气，掂量了一下手中刀的重量，计算着抛起刀所需要的力气。
小怡顾不上再写字交流，抓着顾若昀的胳膊，不停地摇头，她不能说话，只能从嘴里发出呜呜的声音。
顾若昀纹丝不动，他给了小怡一个安慰性的微笑，鼻尖处却渗出一颗汗珠，显出了他内心的紧张。
他低声说道：“请不要阻止我。”
小怡是听不见的，鹿容明白，这是在说给自己和苏砚听。
咻~
伴随着顾若昀的手腕轻动，只听划破空气的一声轻响，小刀打着旋儿地飞向空中，而落点，正是顾若昀的左手！
这一霎那，如电影中的慢动作，躲在白帘后面的鹿容和苏砚屏住呼吸，目光死死地盯着空中旋转的刀；小怡则别过头去，似乎是不想看到接下来的血腥场面。
而顾若昀本人，却瞪大了眼睛，呼吸出乎意料地平静，他在等着命运给出的答案。
就在这一瞬间，本来别过头去的小怡突然转过头来，松开了抓着顾若昀胳膊的手，身子前探，两只手伸出，想用自己的身体帮顾若昀挡住落下的刀。
顾若昀哪会让小怡成功？小怡一有动作趋势，顾若昀就一把将小怡搂在怀里，将她死死的抱在胸前，但小怡的一只手还是盖在了顾若昀的手上面。
顾若昀还想拉开小怡的手，但想法归想法，将小怡抱在怀里已经是他动作的极限，刀已经落下，顾若昀绝望地闭上眼睛。
咚，当啷。
没有痛感，是扎到了小怡吗？
顾若昀缓缓张开眼睛，没有。
没有扎到小怡，也没有扎到自己。
刀，就那么不偏不倚地扎在两人的手指缝间，然后倒在案板上。
即使没有小怡的诅咒，顾若昀这种疯狂的做法也有很大的几率伤到手，但是没有。
两个人都毫发无伤，这种概率有多少？大概跟抛硬币猜正反面，结果硬币立起来差不多吧。
“小怡，小怡？”顾若昀一边轻声呼唤，一边用右手轻拍小怡的背部。
他想抽出左手来，但是小怡的手和他的手十指紧握，力气大得顾若昀都感觉有些疼了，当然，他的心里早已乐开了花！
怀中的女孩还在微微发抖，以她的经历，应该早就习惯了血腥之事，但顾若昀一次小小的冲动，就让她如此紧张，顾若昀觉得，这已经说明了一些问题。
自己还是有希望的。顾若昀脸上又露出了傻笑。
“唔……这是命中注定吗？”苏砚问。
鹿容说道：“是不是命中注定我不知道，但是我知道，那只妖没有出手。”
他摇摇头，有些遗憾地说道：“他俩能成自然是好事，但对于我们来说就不好了。”
“怎么？”
“那只妖的道行不浅，虽然我有办法对付它，但它似乎发现了我的符，藏了起来。若它铁了心想藏，我找不到它。”鹿容对苏砚说道，“知道这意味着什么？意味着如果我们想除掉它，要在这里花费大量的时间，可能是一周，一个月，一年，甚至一辈子！而对于妖来说，人的一辈子不过弹指一挥间，它们最不缺的，恰恰就是时间。它乐得和我们对耗。”
苏砚也沉吟了起来，这对于他和鹿容来说确实是个坏消息。不说鹿容，苏砚自己还有仇要报，他绝不能在这里耽搁太久。
“那……”
话未说完，鹿容掀开了白帘子。
“愁也没用，走一步看一步吧！”鹿容朝苏砚招手，“现在还是接着当个好媒婆！”
“容哥！苏砚！”顾若昀惊喜地叫道。
小怡是听不见说话，但她不瞎，当她看到鹿容的时候，瞬间就明白了一切。
她赌气似地挣脱出顾若昀的怀抱，鼓着嘴，气哼哼地写下一行字：你们串通好的？
“哈哈……”
三个男人一起大笑，鹿容用手语道：你也看见了，这小子命硬，这世上恐怕只有他不怕你的诅咒了！你要是不想孤独终老，恐怕只有选他咯！
鹿先生，我原本以为你是好人，原来也是个“坏家伙”！小怡比划道。
鹿容道：所以你更要珍惜若昀啊，这样的好男人，挑着灯笼都找不着哦！
顾若昀看着小怡，他不必说话，仅用眼神，就可以对女孩传达自己的渴望。
小怡没用手语，也没写字，她只是紧紧握住了顾若昀的手。
这就是她的回答。
“好了，大功告成！顾若昀，本来只是安排你们见个面，没想到你小子超额完成任务！不错，深得我的真传啊！”鹿容嬉笑道。
苏砚也替顾若昀高兴，说道：“鹿容，顾伯父那边你就多说说好话，让小怡早日变成顾家媳妇。”
“对对！”顾若昀道，“容哥，我父亲那边，只有你说话才管用！”
明明妖还没抓到，苏砚就说这话，鹿容瞪了他一眼，敷衍道：“这是应该的。”
既然小怡已经答应了，两人肯定是要给孟姨打一声招呼的。顾若昀对苏砚二人道：“既然我现在荣升女婿，理应去拜见一下丈母娘，两位怎么说？”
苏砚说道；“我们的任务已经完成了，如果顺路，你把我们送回去吧！”
“行！”顾若昀笑着点头，四人一起朝外走去，顾若昀和小怡在前，苏砚和鹿容跟在后面。
刚出门，顾若昀回头道：“差点忘了，店里没人，我得把门锁了……容哥，小心！”
顾若昀话说一半，突然大吼一声，鹿容还来不及反应，就见顾若昀猛地扑来，把自己和苏砚都推到一边，一个庞然大物狠狠地砸了下来，将顾若昀压在了下面！
第二十六章 花谢花开：异变
“若昀！”“顾若昀！”
苏砚和鹿容眼睛都红了，从空中落下的赫然是两人今天刚安上的大招牌，那招牌需要两个人才搬得动，虽然是空心，但骨架全都是金属，从两米多高的地方砸下来，普通人绝对受不了。
两人迅速将招牌挪开，只见顾若昀满头满脸的血，已经失去了意识。
“苏砚，叫救护车！”鹿容吼道。
苏砚检查了一下顾若昀的伤势，说道：“叫什么救护车，找找他身上有没有车钥匙，我们自己开车过去！”
“对，这样更快！”鹿容说着，摸了摸顾若昀的衣服口袋，果然找到了车钥匙。
小怡扑到顾若昀身上，眼泪刷刷地流出来，苏砚对鹿容道：“你让小怡先别哭，给我们指路，去最近的医院！”
鹿容用手语快速地比划了一下，背起顾若昀，朝着中央广场的方向跑去，顾若昀的车应该是停在那边的。
经过徐家的时候，徐家妈妈和她儿子跑出来，看发生了什么事，一见鹿容背着一个血流满面的男人，再一看蛋糕店的招牌掉在地上，顿时明白了事情的大概。
“怎么搞的呀，要不要帮忙呀！”徐家妈妈说道。
鹿容脚步不停，怒视着中年男人道：“回头再找你们算账！”
徐家妈妈和儿子无辜地对视一眼，不明所以。
鹿容背着顾若昀，小怡跟在他身边帮顾若昀按住伤口止血，苏砚孤身一人跑的最快。拉娜在停车处的众多汽车中是如此显眼，苏砚一眼就看见了她。
待所有人都上车，苏砚迅速地发动汽车，由小怡指路，鹿容翻译，苏砚驾着车，朝医院飞驰而去。
一路上，小怡用自己的腿垫着顾若昀的头部，让他不会因为汽车的颠簸影响到伤势，鲜血染红了她的衣襟。她抚摸着顾若昀的脸庞，无声地抽泣着。身为聋哑人，她连呼喊心爱之人的名字都做不到，只能一遍又一遍地用衣服擦拭着顾若昀脸上的血，却怎么也擦不干净。
“到了！”
苏砚一路上连闯几个红灯，风一样地赶到了医院，鹿容立刻下车，背起顾若昀就往里冲。
“医生！医生！你们的医生呢？都出来救命！”鹿容大声喊道。
一阵喧闹之后，几名表情严肃的医生赶了过来，检查了一下顾若昀的状况，立刻吩咐护士准备手术。几名护士推来推车，让鹿容把顾若昀放在上面。
顾若昀被推进急救室里，一个中年女护士拦住鹿容三人，让三人在外等候。
小怡坐在椅子上，眼圈红红地，低着头一言不发。鹿容来回踱着步，一刻不停。
苏砚说道：“你别晃了，坐下好好等着吧，我们现在唯一能做的，就是祈祷顾若昀命够硬。”
鹿容闻言停步，说道：“谁说我们现在只能祈祷？不，我们还能找到是谁制造了这起‘意外’！”
苏砚道：“你要回去找徐家人？我刚才就想说了，情况紧急，没来得及说。我不认为是徐家人做了手脚，我们都是和他们第一次见面，顾若昀更是和他们素未谋面，他们没有动机。”
“我那只是气话，我也不觉得是他们干的。”鹿容说着，目光锁定了小怡。小怡感觉到鹿容在看她，茫然地抬起头，随后脸色一变。
她虽然听不到鹿容在说什么，但从鹿容的表情里，她意识到顾若昀恐怕又是被自己的诅咒所害。
苏砚斥道：“鹿容！”
鹿容用手语比划了一下，对苏砚道：“我告诉她这不是她的错，让她不要多想。我指的当然不是小怡，而是那只妖！现在想来，当时我已经感受到有一丝妖气了，只是那妖气出现了仅一瞬，又事发突然，被我忽略了。”
“可是我在想，如果它只是想制造意外的话，为什么在顾若昀扔刀的时候不出手，非要等到我们离开的时候？是怕伤到小怡吗？如果是，那它跟小怡到底是什么关系？”鹿容说道。
苏砚的大脑飞速转动，思考着发生的一切。
所有的事情必然是有某种因果关系的，现在碎片已经都齐了，就差一根线把它们串联起来了！
苏砚把发生的一切从头推演了一遍。
首先是鹿容的血符，血符让妖气无法干扰顾若昀的心智，所以那妖如果要制造意外，就只能亲自出手，那么意外就成了妖意识可控的……而顾若昀玩刀并没有受伤，也就是说那只妖并不想伤到顾若昀或者不想伤到小怡；
不不不，肯定不是为了保护顾若昀，顾若昀的车祸发生在小怡的花店前，也许那次车祸也是那只妖在背后作怪？
那么假设妖是为了保护小怡，小怡从小到大都是身边的人出现意外，但自己并没有受过伤，是不是那只妖不想，或者说因为某种原因不能伤害小怡呢？
原来如此！苏砚心中豁然开朗，他一直奇怪，为什么孟姨作为小怡的母亲，她最亲近的人，却从没有受到小怡的诅咒。从这条思路出发，孟姨是小怡唯一的亲人，如果她出了意外，小怡一个聋哑人，在这个社会上根本无法生存！所以那只妖才会留下孟姨，帮它照顾小怡！
这么说妖是为了守护小怡？当然不，苏砚不认为它会这么好心，那么那只妖的目的……
“我懂了！”鹿容突然叫了起来，打断了苏砚的思考。
“你懂什么了？”苏砚问。
鹿容说道：“我仔细回想了一下，当时招牌砸下来的时候，其实站在下面的是我们俩啊！顾若昀是为了救我们才受伤，而那只妖的目的，是要除妖的我们！TMD，本来以为它会躲起来，没想到天堂有路它不走，地狱无门自闯来！想杀我？这个仇，我记下了！”
苏砚想了想，确实如此，从理论上讲，如果顾若昀反应不够快，或者没有回头，现在躺在医院里的确可能是他们俩，到时候两人都昏迷，要杀要剐，还不是那只妖说了算。
两人正讨论着，急诊室的灯忽然灭了，一名医生走了出来，笑着对三人道：“一切顺利，都是皮外伤，不会留下后遗症，手臂有轻微骨折现象。出血量倒是比较大，但是经过抢救，现在都已经没事了。随时都可以办理出院手续，但我建议还是住院观察个几天。”
“谢谢，谢谢医生！”苏砚对医生道谢道。鹿容用手语给小怡转述了医生的话，小怡也激动地掩面而泣。
医生接着说道：“先让病人休息一会儿，两个小时后，你们就可以去看他了！”
等医生走后，鹿容突然对苏砚道：“走！”
“去哪儿？”苏砚问。
鹿容道：“顾若昀现在也没事了，我们也该干自己的事了。本来我只想除了它了事，但既然它想杀我，我就让它投胎都投不了！”
说着，鹿容对小怡比划了几下，告诉她，自己和苏砚有事要先行离去，让小怡在这里照顾。
顾若昀脱离了危险期，小怡也很开心。她也不问鹿容二人去哪里，微笑示意他们尽管离开，自己一人在这里照顾足够了。
两人离开医院，开着拉娜，直奔杂货市场。
苏砚问鹿容去杂货市场的目的为何，鹿容的解释是，妖和鬼又不相同，妖可化形，其化身千变万化，无形无质，即使被灭了，也就是损点修为。但妖是有本体的，妖的本体，是属于阳间的东西，是可以被碰触，被抓捕，和被消灭的。
而鹿容既然已经决定让这只妖投胎都投不成，那就不仅仅是打散妖的化身，让妖损点修为那么简单，而是要把它的本体捣个粉碎，只有这样，它才会魂飞魄散。
在不知道这只妖的本体是什么的情况下，要准备的东西可就多了。除了对付所有妖都通用的东西之外——这些通用货鹿容自己都有带——各种杂七杂八的东西，加起来那也是一大口袋。
两人采购了大半天，不知不觉间已经到了晚上，索性也不去医院了，直接回了顾若昀的住处。反正根据两人的推算，妖的目标并不是顾若昀和小怡，而是他们俩，去了医院，说不定反而会给那对小情人带来危险。
苏砚洗了个澡，全身舒爽，穿着睡衣对鹿容道：“你说，我们这样是不是不太好？”
“什么不太好？”鹿容在看电视，心不在焉地说。
“我们在这里洗着热水澡，喝着啤酒，睡着大床，留小怡一个小姑娘在那里照顾顾若昀，小姑娘一个聋哑人，全身都是血，干了以后肯定特难受！还有啊……”
“你就甭操心了，她的男人她不照顾谁照顾？”鹿容说道，“实在不行，孟姨，老杜，联系谁不能过去？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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