抹不去的伤悲-第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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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音茵也是一夜没有睡好，突然被噩梦惊醒的时候，她的脸上全是泪水，她小心地将它们擦去，心也跟着隐隐作痛起来。　　　

　　第二天一大早，音茵起床后才发现秋蛮正坐在她自己的床上盯着她看，眼神里充满无数的歉意和矛盾。　　　

　　音茵冲她微微一笑，她到现在为止，都不知道应该要怎么面对秋蛮，她也觉得好矛盾，好痛苦。　　　

　　音茵先离开宿舍直接去了教室。她一直想着要向灏道歉，虽然知道这一定会很难，但是为了姐姐，她必须这样。　　　

　　暖暖的阳光照在音茵的脸上，让她本来就粉嫩的脸变成透明。柔软的发丝被微风吹着，脸上隐约看得见一团灰色暗淡的愁云，目光中不断传来迷茫和失神，嘴巴绷得紧紧的。这时的音茵看上去像是一只会突然自己破碎的瓷娃娃。　　　

　　带着落寞的身影，她站在教室外，双手紧紧地扣住那两本英文书，眉头紧皱。突然，她的面前多出一个人来，他柔软的发丝在阳光的照耀下闪闪发光，如琥珀般灰褐的眼眸透出淡淡的笑意，嘴角勾勒出迷人的弧度，清爽的模样像是从漫画中走出的少年。　　　

　　他看着她，她也看着他。空气中传来淡淡冰冷的气息。　　　

　　音茵一扭头，想从麻力晨的身边绕过去。可是，胳膊突然被麻力晨用力抓住，她的身体也随之僵住，脚步停在和他的平行线上，她目光冷峻，微微带着一点杀气。　　　

　　音茵不说话，任他紧紧地抓住她的胳膊。两人这样僵持着。突然，麻力晨冷笑了一声。　　　

　　〃真的没话和我说吗？你那样突然跑掉，难道你都没有想到过我的感受吗？〃　　　

　　〃事情都过去了。〃　　　

　　音茵的声音淡淡的，她也不知道应该用怎样的态度去对待麻力晨。当初，姐姐死后，她就一直想和他断绝关系。可是，麻力晨原本对她不冷不热的态度，突然在她说要分手的那一刻变得热情起来，还说什么是因为害怕她对他失去了兴趣，才那么不冷不热地想要留住她的心的。直到后来，音茵突然消失在那座城市以后，才真正与麻力晨断绝了联系。　　　

　　〃对你来说是，可是对我来说呢？这公平吗？〃　　　

　　〃是不公平。〃音茵也自嘲地笑了笑。那么对她来说呢？又何偿公平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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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节：第四章　能不能不分手（6）　　　　　　　　　

　　〃你觉得这样有意义吗？〃　　　

　　音茵尽量保持着心平气和，她每吐出一个字，心都跟着为难一次，事实上，音茵也不想伤害他的，可是，该怎么办呢？她现在没有选择啊。　　　

　　〃没有。〃　　　

　　他清晰地回答她，他也知道没有意义，从第一次见到她和钟楚灏在一起时，他就知道，自己这样做一点意义都没有，可是他又该怎么做呢？一直这么喜欢她，找了好久才找到这里的，总不能没有努力过就放弃吧？　　　

　　〃可是我不会放弃，就像当初那样，我不会对你松手。〃　　　

　　〃你这又何必呢？〃　　　

　　音茵侧过脸，带着一脸的不解。　　　

　　〃你放过我好不好？就算我求你，很多事情你是不会懂的，不要再缠着我了，我真的很累。〃　　　

　　她叹口气，如雾的眸子中显出疲倦的模样，她是真的很累，已经没有精力再去和另外一个人纠缠下去了。　　　

　　麻力晨垂下眼睑，目光中的狼狈只有他自己知道。　　　

　　她隐约感觉得到，他的手在微微用力。修长高大的身影在她的眼角边变得渺小，柔弱。她的头微微传来一阵晕眩，她小心地转过身来，他的手仍旧没有放弃地抓着她的胳膊。音茵静静地看着他，他的目光中传来暗淡的忧伤，一层一层地摄入她的眼眸，于是，她的脸上也跟随着爬满了忧伤。　　　

　　她有种想要抚摸他脸颊的冲动，可是微微张开的手指还是用力扣在了英语书上面。　　　

　　〃对不起！〃　　　

　　她终于长舒一口气，淡淡地说道。　　　

　　〃我知道是我对不起你，可是，你会理解我的，对不对？我有我的理由。〃　　　

　　〃什么理由？〃　　　

　　他仿佛是又有了希望，面对她突然软下来的态度，他追问着。　　　

　　〃别问我，我是不会告诉你的。〃音茵喃喃着，〃我希望，你不要再来打扰我了好吗？让我安安静静地生活吧！〃　　　

　　终于，她的脸上露出一个淡淡的笑容，金灿灿的，照亮了他心中那一团黑暗。　　　

　　〃可以吗？〃　　　

　　她看着他，似乎是在询问，却又坚定得像是在命令。　　　

　　他的脸上，带着一些失望的神情，他看着她，看得有些出神。　　　

　　突然，她的目光瞟向他的身后，另一个修长的身影，停留在她的眼中。他的目光中仿佛将要喷射出沸腾的血液，身体僵硬垂直地站着。　　　

　　音茵立刻躲开麻力晨的手，张了张嘴想要解释什么。可是，误会已经让钟楚灏看到了，他缓缓地移开目光，向教室走去。　　　

　　音茵紧跟在他的身后，进了教室，然后，随他坐了下来。而钟楚灏，除了刚刚那几秒钟呆怔的停留外，似乎已经把音茵当做是个透明人。　　　

　　音茵看着他，从座位站起身走去秋蛮的身边，两人谈笑风生，一点也不顾及别人的感受，可音茵看得到，钟楚灏的笑容那么僵硬和勉强，目光中似乎又恢复了以往的冷漠和淡然。　　　　　　　　　

◇欢◇迎◇访◇问◇。◇　　

第33节：第四章　能不能不分手（7）　　　　　　　　　

　　音茵咬着唇，努力不让眼泪掉下来，她甚至在强迫自己微笑，可是不知道为什么，她明明很不想在乎的事情，却越绞得她心烦意乱。　　　

　　一上午的课，她几乎一点内容也没有听进去，她对自己产生了怀疑。明明是因为在乎秋蛮和这件事情的关系才变得这么茫然的，可为什么脑子里总是挥之不去钟楚灏那种蔑视的眼神呢？茫茫然的，她又看向钟楚灏。　　　

　　放学后，教室里的人都走得差不多了，秋蛮和钟楚灏也准备离开。　　　

　　突然，音茵着急地站起身来，身后的椅子被她弄得〃吱哟〃的响了一声，声音大得刺耳。可是，她管不了那么多了，她奋力地向钟楚灏冲了过去，身体挡在了他的前面。　　　

　　〃音茵！〃　　　

　　秋蛮柔软的声音轻得像雾，音茵快速地看了她一眼，然而，她现在竟然没有心情理其他的事情了，就算是秋蛮也不能分散她的注意力。　　　

　　音茵微抬起头，目光怔怔地瞪住钟楚灏。钟楚灏的眼睛里却装满了不屑和不耐烦，他突然把脸转到一边，对秋蛮露出一个极度迷人的微笑，看得秋蛮和音茵的心都突然疼了起来。　　　

　　〃灏！〃　　　

　　音茵痛苦地喊出声来，她脸色苍白，仿佛又回到了那个躺在雨里奄奄一息的样子。　　　

　　听到音茵的声音，钟楚灏毫不在乎地转过头来，目光毫无焦距地停在音茵的脸上，语气轻蔑地问道：〃有事吗？没事的话，请不要挡我们的路。〃　　　

　　看着他，音茵苦涩地吸了一口气，钟楚灏的不在乎让她的身体不由得颤抖了一下。　　　

　　〃我想和你谈谈！〃她努力地想要扬起嘴角，冲他微笑，可是，她做不到，痛苦的笑容让她看起来更加的悲惨。　　　

　　〃你又想和我谈什么？是想谈你交过多少男朋友吗？〃他冷笑着，目光突然变得冰冷尖锐，〃实在抱歉，我没有时间，更没有兴趣。哦，对了，你可以去找你那些所谓的前男朋友啊，我看，他们可都是个个高兴得很。〃　　　

　　她怔怔地，听着他吐出的每一个让她心痛的字来。　　　

　　为什么？　　　

　　她以为自己不在乎他的羞辱和漠不关心，不在乎他到底是不是真的爱她，只要他和她在一起，只要他告诉他，他的心里爱的永远是两年前的那个农洛芸，那么，她就满足了。　　　

　　可是……　　　

　　当从他的口中渐渐听到如针般刺痛心脏的话语时，她的每一寸肌肤里，都像都被针扎了一样的鲜血淋淋。　　　

　　难道？她真的爱上他了吗？呵！怎么可能呢？她非常清楚，这些日子以来，虽然每时每刻都在强迫自己爱上他，可是，她没有做到，她很清楚自己没有做到，但是为什么？她开始注意他的一切呢？　　　

　　〃难道，你真的不能原谅我吗？〃　　　

　　她咬着唇，用力地将它咬成鲜红色，仿佛是想要咬破它，让它溢出血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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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节：第四章　能不能不分手（8）　　　　　　　　　

　　钟楚灏冷笑，她到底还是承认了。　　　

　　他突然走上前去，弓起背，双手握紧音茵的肩膀，力气大得似乎是想要将她揉碎掉。他的嘴角绽放出桀骜不驯的笑容，眼中带着强烈的寒光。　　　

　　〃请你记住，一年以前，我们就一点关系都没有了。〃　　　

　　他的语气狠狠的，牙齿磨擦出刺耳的声音来。　　　

　　音茵怔住，静静地看着他，他脸上的表情陌生而冰冷，嘴边的笑意重重地震撼着她的心。　　　

　　他为什么要这样？　　　

　　难道？那真的是一个不可原谅的错误吗？　　　

　　他爱的姐姐，在他的心里，难道真的就一点瑕疵都没有，是那么的纯洁，美好，不会骗他，不会做对不起他的事情吗？　　　

　　呵！姐姐本来就是那样的人啊！　　　

　　她在心里冷笑。　　　

　　姐姐本来就只爱着钟楚灏一个人啊，也绝对没做过对不起他的事情。　　　

　　〃可是，你现在还是我的男朋友。〃　　　

　　音茵终于想到这个，她毫不客气地说着，自从麻力晨出现以后，他是真的没有说过〃我们分手吧〃之类的话！所以，她现在应该还是他的女朋友吧？　　　

　　〃是吗？〃　　　

　　钟楚灏一下子松开了音茵，往后退了两步。　　　

　　音茵点点头，认真地说：〃是！〃　　　

　　〃那么，我们现在就分手吧。〃　　　

　　他的语气像是在讲述陌生人的故事般显得满不在乎。　　　

　　分手？　　　

　　音茵愣住，她的心像是被什么东西狠狠地撞了一下，疼得让她没有办法呼吸。　　　

　　不！　　　

　　音茵摇着头，眼睛被泪水蒙住。她好不容易争取来的机会，几乎要了她的半条命，她怎么能够这么轻易地放弃呢？　　　

　　〃我不要！〃　　　

　　音茵大声喊过去，用尽她所有的力气。　　　

　　钟楚灏与秋蛮被音茵的气势怔住。　　　

　　她想上前去扶一把音茵，可是，音茵却像是全身长满了刺一样让人不敢靠近。　　　

　　〃你不可以就这样放弃我，我不要，我不要和你分手。〃　　　

　　眼泪终于流出眼睛，她看着他，心像是在被人用力地撕扯着。　　　

　　整间教室里顿时窒息般的死寂。音茵的身体在颤抖，颤得几乎快要站不稳了。她没想到，自己竟然会这么激动，就好像是姐姐死的时候一样，可是那个时候，她还抱着希望，抱着可以为姐姐完成一件心愿的希望而觉得有力量，但是现在呢？姐姐的心愿被她彻底地毁了，她无法向姐姐交代了，姐姐也因为她而不能得到安宁，她变成了一个罪人！　　　

　　终于，在所有人的沉默中，音茵无力地蹲下身去。小小的，瘦弱的身影在钟楚灏的眼中晃荡着。　　　

　　他握紧拳头，全身的血液拼命地奔流着，像是想要冲破血管般暴跳出来。可是她为什么要骗他呢？他那么辛苦才等到了她，她到底为什么要骗她？看着她不断颤抖的身影，他闭上了眼睛。　　　

　　〃请你记住，我们已经分手了。〃他痛苦地重复着，心怎么能不痛？〃所以，请你以后不要再来打扰我的生活。〃　　　

　　他收紧喉咙，脸上泛着淡淡的疼惜，说完，他固执地头也不回地离去，孤单而痛苦的身影，消失在教室里。　　　

　　音茵终于哭出声来，为她这些日子以来的痛苦和委屈好好地哭一场。　　　

　　秋蛮拍拍她的肩膀，脸上也有泪滑出。她将音茵搂进怀里，说不出话，也不知道该怎么安慰她。　　　

　　窗外的阳光松松散散地洒进教室。两个纤弱的女孩抱在一起，哭成一团。有路过的人听到哭声便探头进来张望，然后又匆匆离去。小小的云朵突然融进大大的云朵里面去，灰色和白色的融为一体。空气中带着些忧伤的味道，慢慢地，慢慢地流进两个人的心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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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5节：第五章　这是不是爱（1）　　　　　　　　　

　　第五章　　　

　　这是不是爱　　　

　　不知不觉，已经是深秋了。世界仿佛突然冰冷起来的，没有过渡，没有征兆的。天气变得干涩起来，风吹在脸上，有尘埃的味道。　　　

　　这些天来，姐姐临死前绝望，期待的眼神和无奈的笑容总是不断地浮现在音茵的眼前，那个在垂死边缘不断对她发出乞求的模样，深深融入音茵的血液里，所以，她现在和姐姐已经融为了一体，是根本就无法分割的。　　　

　　于是，她还是决定，就算钟楚灏再拒绝她一百次，她也要坚持到底。　　　

　　浓浓的阳光散发着淡淡的寒意。冷风从窗子吹进来，穿过走廊。窗外的香樟树叶依旧浓浓郁郁，阳光照在叶子上，叶子就变成了透明的。　　　

　　音茵低着头从楼梯口经过。一阵熟悉的气味让她不由得抬起头，却看到了一双寒冷冰封的眼睛。静静的，音茵的嘴角微微扬了扬，目光直直地盯着钟楚灏。她的眼底轻轻扫过一丝雾气，表情收紧。这几天，她瘦了好些，他似乎也瘦了，而且，越渐憔悴起来。　　　

　　〃灏！〃　　　

　　还是她先开了口，声音带着剧烈的颤抖。阳光照在她苍白的脸上，竟没有一丝血色。　　　

　　钟楚灏顿了顿，看着她的憔悴，他也觉得心痛起来。　　　

　　这些天来，几乎每天都可以碰面，却总觉得他们之间的距离像隔了一个海洋那么远，他痛苦着，她也痛苦着。　　　

　　〃你原谅我吧？〃　　　

　　音茵突然出人意料地抓住钟楚灏的胳膊，动作有点儿疯狂。她怔怔地看着他，目光中带着固执和认真的倔强，双手紧紧地抓住他的衣服，泪水缓缓从她的脸颊流过。　　　

　　〃求求你，原谅我吧，只要这一次就好！〃　　　

　　音茵乞求着他，她现在真的已经再也想不出什么办法来获得灏的原谅了，除了哀求。　　　

　　她紧闭呼吸，静静地期待着钟楚灏的回答。　　　

　　窗外树枝摇曳。她的心也跟着左右摇摆不停，脑袋一下子懵住了，全身飘飘扬扬，心里像是趟开一个大大的黑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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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6节：第五章　这是不是爱（2）　　　　　　　　　

　　她以为，她的心脏会突然停止跳动，此刻的她希望昏倒后再也不需要醒来。可是，直到从钟楚灏的嘴里静静地吐出三个字来，她的心才真正开始了剧烈地抖动。　　　

　　〃不可能！〃　　　

　　钟楚灏的声音是那么的坚决，那么的不容质疑。　　　

　　他低下头，手指渐渐收紧，全身的血液像是突然被换成了冰水，他已经变得彻底的冷酷了。　　　

　　音茵的肩膀晃了晃，脸突然之间变得煞白，泪水流进嘴巴里，苦苦的，咸咸的。　　　

　　〃哦，是这样吗？〃　　　

　　她的声音轻得像是人在临死前地呢喃，表情空洞得只剩下悲痛。　　　

　　〃真的不可以原谅我吗？不可以原谅我已经犯下的过错吗？我一直都是那么深爱着你，我放弃自己，选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