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代理小魔女-第2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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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尤丝毫不理睬她的话，目光紧盯着那条符咒，她就挡在自己的跟前，只要他朝前挪动一步，就会立刻被她发现。用余光偷偷地看身后的琉叶，她显然被此时的情景给煞到了，抱着书愣着一动不动。
愤恨地握紧了拳头，手臂的伤口再次绽了开来，有股粘粘的液体淌到了他的手心，他已经感觉不到疼了。
“就算你再努力，依靠的都是个差劲的代理人，有什么用？顺便告诉你一件事，这个是鬼火，可不是普通的水就可以浇灭的。它需要的是人血……”她所坐的玻璃球降低了告诉，浮到了小尤的跟前，她伸长了脖子，用那双带着细线的猩红双眸盯着他，那张涂满口红的嘴唇在他眼中就宛如刚吸过血的怪物。
“你到底想干什么。”怒视着她，小尤揣紧的拳头颤抖着，努力地克制着自己急促的呼吸。
他讨厌这个女人，因为她的存在，让他感到无形的害怕。以前的他，再害怕都可以逞强下来，但是现在副手足无措的样子，早已出卖了他。
这次，她放声笑了，却像施了法的咒语，身后的鬼火烧得更高了，几乎将代理社都染上了那阴森的蓝色：“收人钱财，替人消灾。如果你可以出比他们更好的价钱，说不定我就撤消灵力了。”
“我……你究竟要多少钱？！”
“我要多少，你都能给吗？”梅洛丝的笑很有蛊惑，虽然小尤努力地忍耐不去看她的脸，但是她的长指甲已经抓住了他的下巴，没有像之前一样抓破琉叶的脸那样，相反动作很小心，就像是在欣赏艺术品一样：“其实，我不要钱，对于妖女来说钱就跟那些派不上用场的咒语一样，别人当宝，我却当垃圾。你要多少我都可以给你。”
她的身上有一股浓重的香味，如果稀释单独存在，一定算是种奇异的香味，但是同时加重存在，那却另人作呕。小尤像个木头一样站在原地，黑亮的瞳孔渐渐失去了光彩，好似融为了无神的一潭死水。
哗——
一道强大的水柱朝梅洛丝冲去，不偏不倚地打在了她的身上，她坐在球上的身体剧烈地摇晃了一下，放开了抓着小尤脸的手，迅速朝后飘去，红得仿佛要滴血的瞳孔愤怒地盯着正摊着灵力书，手心中亮了水球宝蓝色光的琉叶。
“死丫头，尽知道坏我好事。我都说了，这种法术都是最低级的，去浇灭其他火或许有用，但是对于我来说，即使是高等的五行水术也起不了任何作用的。”她说着，嘴里轻声念了一句咒语，将他们用一堵透明的墙阻隔了起来。
她不是在吓唬琉叶，妖术一直都是很难被相克，被破解的，尤其是越高等的妖术。只要惹上了妖女，就等于拦了杀身之祸，没有任何办法避免。这个也就是这么多年来，所有的人拿妖女无可奈何的原因。
离开了梅洛丝的目光，小尤立刻恢复了正常，只是映满火光的双眼，依旧找不到任何神采：“既然不要钱，你到底要什么？”
手托着下巴，梅洛丝瞥了一眼不停地喊，却听不见声音的琉叶，玩弄起了自己黑而卷曲的头发，手指一直缠到了猩红的发尾：“其实我觉得你的眼睛很有神，如果是红色的话会更加漂亮，如果头发也染成红色的话……”
“只要你现在撤消妖术，立马离开，以后不管你要对我做什么都可以！”
禁闭上眼睛，小尤冲着她大声地喊道。脑海里不断地回荡着鬼火的姿态，充斥着他所有的思绪。他没有注意到，身后的琉叶一直在叫他的名字，让他不要去听梅洛丝的鬼话，但是他的周围都被施了法术，琉叶被阻隔在了外面，声音根本无法传到他的耳朵里，只能那么砰砰地敲打着透明的空气。
“嗯，这个回答我喜欢。”梅洛丝从玻璃球上跳了下来，尖细的高跟鞋踩在地面上，嗒嗒地响彻，就在她走过小尤的身旁，脚步停了下来。她笑得异常妖媚，唇贴在他的左耳朵上，很轻地在念什么。随着他瞳孔一点点地放大，她重新站直了身体，修长的食指划过空气，那些熊熊燃烧的鬼火似听指令的音符，潮水般朝她的指心涌去，没过几秒，之前那些仿佛要冲如天际的火都消失不见了，眼前只剩下一堆断壁残垣……
模模糊糊地可以看见有人蜷缩在其中，怀中紧抱着什么，一动不动地僵硬。
“心里是不是很痛？还是害怕？千万别求我救她，我对救死人没有兴趣。”轻得被风吹淡，于是找不到踪迹。
风很轻，卷不动树叶摇晃，擦过脸旁，带着火才残留的温度。星星、月亮都躲了起来，没有了光，天依旧的黑，只是妖女走了。禁止令已经被烧完了，根本不等他撕去。那些火都被扑灭了，只是有些人已悄然离去了……
为什么那么……束手无策？为什么最后还是这么一个结局……
7．
医院里，充满了烧焦味和伤口腐烂的气味。虽然时不时地会喷洒消毒药水，但是仍旧掩盖不去那些恶心的味。呻吟，撕叫铺天盖地，就宛如身处在地狱一般，听着无数个人，在耳边咒怨地叫，喊着疼，喊着痛，但是，谁帮得了他们？
小尤坐在手术室外的长椅上，一声不吭。从刚才他就一直这样了。
无论琉叶怎么和他说话，他都不答应，就像魂被妖女一起勾走了一样。
以前一直都以为是他的帽子大，遮去了他的脸，但是现在，他额头前的刘海却同样遮去了脸，从头顶延伸而出的黑色，在发尾却变成了红色，像被血染红了一样，一点一点地过度，似在滴血。
这是梅洛丝干的。她喜欢黑色与红色，于是在他最干净的黑色中掺杂进了讨厌的红。看着他，琉叶错觉般地，念出了他的名字，柴翼空……小尤就是柴翼空。
两个起初应该不相似，却随着时间的推移，渐渐的，渐渐的完全重叠的身影。如果说，小尤就是柴翼空的话，那么他的妈妈……琉叶不敢继续往下想，手术室的门被推开了，从里面传来的彻骨的寒气涌向了裸露在外的手臂，他的伤口已经完全愈合了，没有留下任何的伤疤，她不想再去揣摩这些都是谁干的。
女子躺在床上，不光是脸，她的全身都缠满了绷带，只露出了一双被烧得焦黑的双眼，鼻子处留下了呼吸的地方，但大部分还是要靠呼吸机的供给。原本纯白的绷带渗出了水，是泛着呕吐出的黄水差不多的色彩。医生在她涂了很多防止伤口继续腐烂的药物，但是这些都无法阻止她的伤口继续渗水。
就算她最后，不是因为伤口彻底腐烂，细菌感染而死，也肯定是因为重度烧伤，缺水而死。琉叶从医生的眼中看到了相同的答案。
小尤的身体在颤抖，刚才还没有任何表情的脸瞬间被恐惧占满，他不停地急喘着气，但是又不敢太大口呼吸，那股味道已经冲击他太久，再重一点，再多一点，他所有的忍耐就都要崩溃了。
“请问，你是她的家属吗？”
整条走廊，除了医护人员，只有他们两个人，医生的这句话完全就像是废话。
琉叶想点头，只是看到她那模样，她又有些犹豫地看向了一旁的小尤。
红色的发尾在众人之中，十分的突兀。
“小……尤……”
他的双手好像在抽蓄，缓慢地靠近耳朵的两边，想要阻隔着一切的声音。琉叶伸手想要握住他的手，但是他却神经敏感地迅速地打掉了她的手：“我……我不知道，我不知道……不要问我，我什么都不知道，什么都不要问我，啊啊啊啊……”推开了身旁的琉叶，小尤疯狂地叫着跑出了这个小小的空间，转而跑进了远处更长，更幽深的走廊，啪嗒啪嗒的脚步声回荡在空荡荡的四周，久久地不淡去它的踪迹。
仿佛他只是在原地跑，从未离得很遥远。
“他是……”
“可以先将她送进病房吗？其他的事情等我把他找回来再说好吗？”医生还没有弄懂其中的原由，只好连连点头。
跟随着小尤跑出的轨迹，琉叶在安全通道楼下的一曾角落里找到了蜷缩成一团的他。他抱着头，不停地在压抑着自己的声音哭，剧烈喘息牵动着他小小的身体，晃动，晃动。
琉叶尽量地放轻自己的脚步声，担心他一听到有人靠近又立刻跑开。终于走到了他的跟前，她半蹲了下来，透过缝隙，第一次看见他哭成这样，脸都花了，好似被暴雨淋过。伸出手，穿过他并不很结实的背，将他的头抵在了自己的肩膀上，他也是第一次像个羔羊般温顺。
“喏……琉叶，我该怎么办……我该怎么办。那个人是我妈……是养了我几年的妈，可是当我……当我看到她的时候，我却怕得不敢承认……不敢承认她是我妈！我竟然把她一个人丢在那里！丢在那个进去就再也出不来的地方，我害怕她那个样子，害怕她全身都缠满恶心的绷带，不敢见她！我竟然不敢见我妈……
我一直……一直都以为，只要我装得再大……大一点，像个能够独立的大人一样，就可以……就可以变得和其他小孩不一样……就可以减少妈妈的负担……让她不必再为我担心了……可是，可是为什么还是会……还是会那么害怕啊……”
哭声，吼声，他的话不断地重复，重复，语无伦次，就如同他现在的心情，一样的混乱。
“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如果我可以再厉害一点，如果我以前努力学灵力，就不会发生这样的事情了，是我的错……都是我的错，对不起……对不起，小尤……”除了这个，其他的，她还能说什么？
轻轻地拍着他的背，琉叶感觉自己简直跟个废物一样，什么都帮不了他，过去是、现在是、未来还是。
如果她早点就去学烟火术，就不会变得之后那么尴尬；如果不会那么尴尬，她也就不会再回到过去；如果不回到过去，那么她……就再也见不到小尤，见不到空了……真是可怕。
“怎么办琉叶……我好想时光倒流啊……那样我就会乖乖地待在她的身边，那样她就不会变成现在这个样子了……”胸口的衣服湿了一片，染了较重的颜色，小尤的头贴在她的肩膀上，碎碎叨叨地念着，每个字，都敲乱了思绪。他的瞳孔始终都不闭上，睁得大大的，脑海里不断地回放着火苗燃烧的画面，灼伤了他的神志。
空旷的走廊回荡着他啜泣的声音，没有节奏地呜咽着。猩红的发尾被眼泪沾湿，贴在小小的脸膀上，散乱着。琉叶侧头盯着他，但模糊的眼睛，却怎么都看不见他此刻究竟是怎样的面容。
突然，他的两只手紧紧地抓住琉叶的肩膀，用劲全力地捏着，他手中的力气，他已经不能完全控制了。眼睛中盈满了水光，随着摇晃的风，折射着光，让她有种不好的预感：“书，那本书……之前学烟火术的那本书。琉叶还记得我之前画的那个记号吗？回到过去……只要回到过去，这些都可以解决了，妈妈就不用继续受苦了，我……我也就不会……”
“小尤你冷静一点！这些都不可能的！你忘了吗，我是从未来来到这里的人，我也是为了要改变命运才回来的啊！可是现在呢！！我什么都做不了，就算你可以开启灵力，结局也会这样的！”忍着从琐骨传来的痛，琉叶抱着他，想要锁住他，不让他跑开。
这次，这次不会再让他甩开她的手了，绝对不会再放开了。
“你说谎！明明都知道会发生这些了，为什么还会眼睁睁地看它再次发生！”
“我没说谎！这些都是真的。就算小尤现在回到了过去，不跟踪那个人，梅洛丝也会想其他的方法将我们困起来的，然后同样的事情会再发生一次。痛苦也会再重复一次的！这些都是注定的。不可能改变的！”
声音，一个压过一个。都被震住了。
走廊，总是最容易产生回音的地方。只是有电梯，就很少有人走这边。没有外人打扰的世界，只有两个人，在哭，哭个不停。
“我不甘心……好不甘心。难道就……一个办法都没有了吗……”好累，好像即将就要睡去，他沙哑地扯着自己的喉咙，只希望她能跟自己说说话，只要保持清醒就好。他不要就这样睡去。醒来了，该面对的或许比现在更重。
“让将死的人复活，怎么会有这种咒语……”
“让将死的……的人复活……咒语……”死寂，再次来临，但是它就像正在坠落的水晶，在光照下好像很美，但是第二秒，这些全部都被破坏了，瞬间摔个粉碎，刺着耳朵，讨厌的声音。“禁忌术，只要使用禁忌术就可以让死去的复活……找大叔……他一定会有办法的，他一定会有办法的。”
悲伤的人容易暴走，容易失去控制，无法让自己理智，于是小尤再次显得疯狂了起来，琉叶没有来得及继续束紧自己的双臂，被他挣脱了开来。他好像在笑，笑得很脆弱，用手指一碰就会破，苍白无力。
楼梯传入耳边嗒嗒脚步跑开的声音，但琉叶却保持着之前的姿态，跪在地上，摊开着自己的双手，入神地看着，看着，仿佛在拥抱空气。
即使知道之后会发生什么事又有什么用？即使再用力又怎样？抱不住的人，他终究会挣开自己的怀抱。抱不住的人，终究……还会剩下什么啊……
一滴晶莹的亮光落在了地上，周围宛如身处于一口小潭，落入其中，荡出涟漪，一圈一圈的弧，扩散，扩散……
8．
因为昨天那场剧烈的火灾，正条街上的店都烧得支离破碎了，原本还有人走过的街，此刻，显得寂寥冷清。书店已经被大火烧得差不多了，所有的家当除了他誓死保留下的那些书之外，其他，全部都没有了。原本赖以生存的地方，只剩下一个轮廓。
大叔站在门口，望着这个熟悉的地方，静静地叹息。
忽然，他听到了从对面传来的匆忙脚步声，疑惑地回头，一个红色的光影立刻冲他的跟前，抓住了他两臂的袖子。
是小尤，他原本沉稳的脸沾满了泪，一路的尘埃粘在了他的脸上，衣服也是之前那身破破烂烂的，根本没有换，脏得就像个野孩子一样。
“小尤，抱歉，我一直都在忙书店清理的事情，也没去看你，你妈还好吧？”
“柴大叔……”他的声音很轻，但是这点力度就足够打算他的话，加重了手中握袖子的力，小尤很认真的看着他，一字一句说道，“我要，你那本禁忌书。”
原本就很冷清的街这下更加死寂了。
树叶几乎都被烤焦了，无法沙沙作响，知了也不知道飞向了哪，他们站在木料石块的残骸中，一个等待着回答，可惜另一个人，却傻住了。
“我要禁忌书。”像是钢琴低音调的慢旋律，小尤再次重复了这句话。
“你在开什么玩笑，我怎么可能有这种书。这个可是被禁止阅读的东西。”柴大叔将头转向了一边，故意回避他的目光，那双眼睛已经不再像从前一样，在那他不知何时染上的红色发尾映衬下，瞳孔隐隐地泛着红光。
是嗜血的怪物。
“你骗人！你明明有的，我见过！”大叔的回答让之前忍耐着的小尤再次显出了激动，他的声线原本就比较就和其他孩童不一样，略显粗重，一激动声音就更像发狂的狮子。
“小尤，你冷静一点，听我说……”
“我不听！我不要听你废话！我妈快死了，她要死了……她没有时间继续等了！我什么都不要，我只要她活，我要她继续活下来！”他撕破了喉咙在吼，导致的后果就是越喊，越喊不出声，如同金属摩擦的声音，吱吱不停，磨着耳朵，呼吸都变得困难了。
“可是就算你有了这本书又能干什么！你根本没有灵力，根本不可能启动它！让那个一直跟在你身边的中间代理人替你用吗？可是这是禁忌，连她也给一起禁止了！难道你就一点不考虑她替你使用了之后，会有什么后果吗？即使……即使替你死了也没关系吗？！”
全身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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