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清缚鬼录-第1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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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年内（1628年7月16日前）占领中原。

　　在过去的一年多里，萨克多凭借过人的才智和领导能力，不仅弄到了大同府经略图，而且把大金进攻太原的路线都拟定得非常完美了。现在，对于萨克多来说，唯一的遗憾就是完整的太原府经略图，而太原府经略图则分为阳曲、太原、镇西、振武四地布阵图。在此之前，萨克多已经通过青龙获得了阳曲布阵图，通过*获得了太原布阵图，通过玄武获得了镇西布阵图，现在只差振武布阵图了，而这块却是目前最难得的一块布阵图。

　　振武卫总兵裴风烟采取各种手段来保护这张图，致使青龙在振武卫的行动频频受阻，为了加快夺图步伐，萨克多特命巴哈马派出了由鬼火第八席轩辕十三、鬼火第九席扎可颜图、鬼火第十一席阿尔塞尔吉三人组成的特遣队前往振武帮助青龙。（注，在《明清缚鬼录》魏氏篇对局一章中，杨天等人在小巷遇到的轩辕十三、扎可颜图、阿尔塞尔吉正是在他们前往振武卫执行命令的时候遇到的。）有了鬼火部队的帮忙，想必青龙可以早日夺到振武布阵图，萨克多把其他三地图纸拼凑一起，看着尚缺的振武布阵图这样思考着。

　　“三爷，不好了，我们被人盯梢了。”这时小胡子忽然蹦了进来。

　　“哦。”萨克多不自主地应了一声，“有没有查到是什么来头？”

　　“不像是锦衣卫的，也不像是刘翊手下的。”小胡子额头溢出一丝冷汗，他从进入德萌会馆这么多年还没有发生过被人盯梢这种事，“要不要拔掉他？”

　　“不用，来者有心，去者无意，我们做生意的，何必去理会这些。”萨克多摸了摸胡须，“查清他来路，严加防范就是了。”

　　“是，三爷。”小胡子一边说一边从怀里掏出一封信，“刚刚刘虚实托人送来一封信！”

　　“哦，刘虚实这时候来信，肯定大有来头。”萨克多将信封接了过来。

　　他走到窗户前，慢慢打开信封，眼中竟露一丝诡异的笑意。

　　只见那封信上写道：“三哥（刘虚实对萨克多的密称）：十六日午时，有生货（要犯或者绝密信笺）运往京师，山路（指走太行山路）难走，望指点迷津（希望萨克多能派人沿途保护），京城天（指田尔耕）下有金银（取自大金与东厂接头暗语，日月照耀金银台。意思就是有要事协商。）”落款，小七（取虚字中间）。”

　　“小胡子，看来过几天我要出次远门了，如果有人来记得接头暗号吧？”萨克多看望信笺后对小胡子说。

　　“呵呵，三爷放心去吧。接头密语我已经熟记在心了，但凡有故人来，我就说上句‘青冥浩荡不见底’，如果对方回答是‘日月照耀金银台’那说明对方是东厂方面的朋友；如果对方回答是‘日月归金’，那证明对方是自己人。”

　　“嗯，不错，看来早在唐代，诗人李白写的诗就已经说明，明朝的天下就是我们大金的了，所以叫‘日月归金’，其实就是‘明归金’。”萨克多笑道，“其实这句暗语还有第三个答案。”

　　“啊，第三个答案？我怎么没听说过？”小胡子惊道。

　　“呵呵，我都没听说过，据说能说出这第三个答案的人只有我们大金的安插在明朝内部的‘鬼神’”。萨克多的心情看上去好了很多，“正所谓‘可怜夜半虚前席，不问苍生问鬼神’。”

　　“对了，你下去提醒下青龙，这几天有人在查他们的底，叫他们丢卒保车，别伤了元气。”萨克多道，“你下去吧。”书包　网　。　想看书来

第五十八章　破局（1）
天启六年（1626年）八月十二日上午

　　
　　“阳曲望族在两家，白水老郭碧山王。”经过几个时辰的奔波我们来到了阳曲外一座三面环水的村庄，只见庄子前一个巨大的青石之上，遒劲地刻着三个字——“白水寨”。

　　看着那由青砖碧瓦环环相扣、连成一片的豪门大宅，就连在太原城里成长起来的行文也不得不惊叹一声：“好气派的庄子。”

　　“阿胜叔叔，你不是说温田在碧山吗？怎么跑白水寨来了？”我不解地问。

　　“呵呵，等下你就知道了。”阿胜神秘地笑了笑，“走，我们先到前面喝点茶，吃点东西。”

　　阿胜一扬马鞭向位于白水寨村口小路旁的一个孤零零的简陋茶馆奔去，我和行文心里虽百般不解，也只好硬着头皮跟了上去。

　　走近那个茶馆，才发现它不仅简陋，而且有点腐朽。木板围成的墙已非常斑驳，墙角下落下了厚厚的一层木屑和尘土。用芦苇、竹席等搭的顶棚更是陈旧无比，金黄色的芦苇杆子已变成灰褐色，期间拼凑着几块稍新一点的竹席。

　　“这个茶馆的主人够有耐心的。”我一边想一边跃下马将马栓在了店前的马厩内，便紧跟着阿胜向茶馆走去。

　　当我们走进店门时，才发现里面没有一个客人，只有一个店小二爬门口旁边一张陈旧的桌子上蒙头大睡，一只懒洋洋的大花猫躺在在小二旁边的凳子上。那只猫看到有人进来，“喵”地叫了一声，那个小二却仍在那里蒙头大睡。

　　这时一个掌柜模样的人打着哈欠从里屋走了出来，当他看到有客人来，马上露出一种非常喜悦的表情。

　　“哎哟，几位客官，屋里坐，屋里坐。”那个掌柜的一边拿起一块抹布擦桌子一边道，“小德子，快给客人倒茶喽。”

　　我们几个走到掌柜刚刚擦过的那个桌子坐了下来，却依然没有小二过来给我们倒茶。回头看去，那个小二还在那里呼呼大睡。

　　“哎呀，这个小德子，不知昨天晚上又去那里鬼混了，现在还在这里睡大觉。”掌柜的踢了一下那个小二坐的凳子，那个小二纹丝不动，倒是旁边那只凳子上的猫惊叫一声跳到了小二的怀里。

　　我和行文都被掌柜的滑稽的动作逗笑了，只有阿胜在凝视着远方。

　　“真没办法，还得让我亲自动手。”那个掌柜的叹了口气对我们道，“小店僻陋，不知道几位是要*茶还是红梅茶？”

　　“来一壶*茶。”阿胜道。

　　“不知几位要不要什么茶点，小店点心都是不少，有波波、火烧、蒸角儿、冰角儿、项皮酥、果馅饼儿、玫瑰擦禾卷儿、艾窝窝、荷花饼、乳饼……”那个掌柜的说起来竟然没完。

　　“来两张火烧、一盘蒸角儿、一碟凉菜。”

　　“好勒，客官稍等。”那个掌柜的唱个喏就去泡茶了。

　　“阿胜叔叔，你不会是带我们来逛街、吃饭的吧？”我疑惑地问。

　　“呵呵，慢慢喝茶，慢慢吃东西，等下好戏就要上演了！”阿胜道。

　　“好戏？什么好戏啊？阿胜叔。”行文问。

　　“呵呵。”阿胜轻轻笑了一下。

　　那个掌柜的满面堆笑地端着茶水走了过来：“客官，茶水来了，慢慢品，点心、小菜随后就来。“

　　这时，门旁那个小二怀里的那只大花猫又发出一声长长的“喵”声。一下子有七、八个大汉涌了进来。

　　“哎呀呀，今天生意这么好啊。你个小德子，不知道喝了什么酒，还不起来帮忙。”那个掌柜的看到那么多人进来抱怨道。

　　那七、八个大汉进来后分方位站定，一个锦衣公子在两个黑衣老者的陪同下走了进来。那个锦衣公子器宇轩昂，腰间配着一柄镶着玉石的宝剑。那两个黑衣老者步态稳健，双拳结茧，一看就是外家高手。

　　“王公子，这边坐、这边坐。”两个大汉赶紧上前用袖子将最中间的一个桌子抹了一遍。

　　“掌柜，来一壶上好的茶水。”一个大汉对掌柜喊道，“再来几碟小吃。”

　　“好，好，马上来，马上来。”这时掌柜的刚刚给我们这桌端来了茶点。

　　“喂，你们几个没长眼睛的，看到我们王公子在这里办事还不滚？”一个大汉指着我们说。

　　“别，别，别。”那个王公子用一种柔弱的声音阻止了那个大汉，然后他朝我们客气地说，“你们慢慢吃，我借这个地方办点私事。”

　　这时，外面的天空忽然阴了下来，八月的天气，真是说变就变。

　　“我们慢慢吃，别管他们。”阿胜低声吩咐我们道。

　　“几位公子，本店珍藏多年的铁观音和几碟精品小吃。”这时掌柜的给锦衣公子上了一壶刚刚泡好的热茶和几盘小吃。

　　“好了，下去吧。等下有人来办事，你呆在后屋别出来！”王三叔对那个掌柜道。

　　这时，外面空中几声霹雳，伴随着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又有三个黑衣人阔步走了进来。

　　“哈哈，王公子，久等了！”那个带头的汉子尖声道。

　　“郭十七，今天来这里一定要和我们把一些事讲清楚。”一个黑衣老者拍桌子道。

　　“呦，王三叔、王七叔两位都来了。”那个叫郭十七的道。

　　“郭兄，坐下讲。”那个王公子倒是非常平和。

　　“哈哈，那就不客气了。”郭十七一屁股坐到了王公子对面，然后大大咧咧地翘起二郎腿，给自己倒了一杯茶。

　　外面闪电声愈烈，好像要把天空撕开的感觉，不知什么时候豆大的雨点开始落了下来，雨点迷蒙中，我们竟然发现门外坐了一个身穿蓑衣、头戴竹笠的汉子，那个汉子就缩在门口把着一个旱烟袋猛抽着烟。

第五十九章　破局（2）
这时，屋里的人开始说话了……

　　“郭十七，你说你背着我们王公子做了多少坏事？枉我们公子一向把你当作故交。”那个叫王三叔的老者脾气非常暴烈。

　　“王三叔，你是长辈，你这样说就不对了吧？怎么可以说我背着你们王公子做了什么坏事呢？我只是做生意而已。”郭十七吊儿郎当地说。

　　“呸。”那个叫王三叔的朝地上狠狠吐了一口痰，“还好意思说做生意，做人做到你那份上就完了。”

　　“十七兄，也许我们之间有什么误会，今天叫你来就是把这些误会说清楚的。来，先喝点茶。”王公子抹了抹左手上的翠玉戒，那个玉戒造型独特，远远看去竟有一条青龙在上面游走。

　　“嗯，这还差不多，既然王兄要我说清楚，那我就说喽，那到底要我说什么呢？”郭十七把茶端起来一饮而尽，然后在那里一个劲地挖着指甲。

　　“好，你既然愿意说，那就从天蚕丝说起！”王三叔又开口了。

　　他这一开口没把别人吓到，倒是把我们震了一震，就连在门口那个抽旱烟的蓑衣老者也轻轻动了下，积在他竹笠上的雨水顺着蓑衣洒了下来。所以，在一般人看来只会觉得他抖了抖身上的水珠而已。

　　这群人一开口就提到我们苦苦寻找的“天蚕丝”，这下让我和行文更加不解了，倒是阿胜依然沉稳地品着清茶。

　　“哈哈，我以为是什么了不起的事，原来是说天蚕丝啊，别说你那些天蚕丝了，就连刘翊府上总管陈老伯的那批天蚕丝都是我偷的，不就一些天蚕丝嘛，有什么了不起？”郭十七不屑地说，“王兄，我们怎么说都是故交了，你不会因为这点天蚕丝就要死要活地来找我吧？”

　　“呵呵，你承认这点就好，那点天蚕丝对我的确算不了什么。你要，送你都可以，何必要偷呢？”王公子客气地说。

　　“因为，我发现了天蚕丝一个独有的秘密！”*不羁的郭十七竟然非常严肃地说了句让我们更为不解的话。

　　“什么秘密？”王公子追问道。

　　“既然是秘密，怎么可以当着这么多人说呢。”郭十七嘿嘿一笑。

　　“好，那就不说天蚕丝了，这种飞刀你认识吧？”王三叔这时从怀中抽出一把飞刀。我定睛望去，这下我们心里更为惊讶了，那飞刀对我来说太熟悉了，那就是蒙山脚之役中那些黑衣人使用的飞刀，也是杀死顺安粮店小二阿杰所使用的飞刀。

　　飞刀，又是飞刀。这个飞刀不出现则已，一出现竟然牵扯出这么多人物。

　　“哦，这刀啊，认识啊！”郭十七道。

　　“这飞刀明明是你要的，为什么拿王公子的名义来买？”王三叔喝问道，“你可知道这飞刀惹下了多大的祸？现在东厂、锦衣卫、太原守兵都在查它……”

　　这时我才猛然醒悟，那个王公子就是我们苦苦寻找的碧山王家听松阁主王路羽。根据许老板的交代，在他货场里出现过的这批飞刀是阳曲碧山庄公子王路羽定购的，而从那个王三叔的喝问中可以推测到，这些飞刀并非王路羽所购，而是这个叫郭十七的假借王路羽的名号购买的。

　　“怎么可能呢？”郭十七疑惑起来，“那批刀没问题啊！”

　　“那批刀是没问题，问题是这些刀杀了好几个太原府官兵，惹得天下都知道了。”王三叔“叮”的一声把飞刀插在了桌面上。

　　“这、这、这……”郭十七竟然一时接不上话，“我那批刀好好的啊。”

　　“哼，满口胡言，那就再说说张松张公子的死吧？”王三叔道。

　　“艾，你们别诬陷我啊，虽然那天喝完酒是我送他回家的，可是不知道怎么回事，他落水就淹死了，我当时想救都救不到。”郭十七推着双手道。

　　“就那么简单？”王路羽轻轻反问道。

　　“就这么简单。”郭十七道。

　　“呵呵，你身后这两位黑衣大哥是‘郭氏双蛟’吧？据我所知，你这两位兄弟可是咱阳曲一带水性最好的，好像那天晚上你也带了他们两吧？既然有‘郭氏双蛟’在，还会把人淹死，这就没那么简单了。”王路羽喝了一口清茶。

　　“你，你，哼，王路羽，我不是什么好人，你也不是什么好人，别装君子，小心我把你拆穿。”郭十七有点生气地说，“不错，当时张松落水，我是没有救，所以现在我都堵得慌。”

　　“郭兄，您不只是没救张公子，可能还推了他一把吧？”王路羽步步紧逼。

　　“你有什么证据说张松是我杀的？”郭十七有点不耐烦了。

　　“那天，张公子向我借了白银五万两，当时你也在场吧？可是当我们发现张公子尸体时，他身上的五万两银票已经不见了。”王路羽揉了揉双手说。

　　“那也不能证实我谋财害命啊！”郭十七道，他的表情已经没那么轻松了。

　　“于是，我派王七叔到钱柜上看这五万两被人取走没有，结果那钱庄老板说刚刚被一个脸上带疤的黑衣大汉取走了，这个黑衣大汉应该是你身后那位大哥吧？”王路羽指着郭十七背后‘郭氏双蛟’中脸上有疤的一个汉子道。

　　“不是我，不是我，脸上带疤的人到处是。”那个大汉连忙摇手道。

　　这时，木棚外的雨越下越大，木棚里的气氛也越来越紧张。

　　王路羽从怀中掏出一张印有手印的账本残页，“呵呵，还好钱柜有这个好习惯，谁取了钱都要在账本上按个手印，要不要对对这个手印是不是你的？”

　　“你？”那个黑衣大汉再也无法抵赖了。

　　“好了。”郭十七一拍桌子，“张松是我杀的又怎么样？不就是杀个人吗？有什么大惊小怪的，我们白水郭家摆得平的。”

　　“呵呵，郭兄这样一承认，我的罪名就减了一大半了。”王路羽笑道，“你是怎么杀死张公子的呢？”

　　“人都给我杀了，再说有意思吗？我看今天雨下不停，可是我们的谈话可以停了。”郭十七起身准备走人。

　　“你走得了吗？”王三叔喝道。

　　“我怎么走不了？”（白无衣作品）

第六十章　破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