鼻祖列传-第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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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所有人都知道，李麟心底有着一份执念。

　　　　正是这份执念，强撑着他一直坚持着。

　　　　也就是李麟，经过紫电的洗礼，加上修炼了《末流道经》，神魂超乎一般人的强大。如果换个人，像他这么透支生命，即使有执念加身，也早就倒下了。

　　　　没错，就是透支生命……两个月来，几乎没有休息过，就这么一头扎在实验室里。

　　　　这一切都看在施国诚眼里，在这个时候，他并没有作丝毫的劝阻，因为他知道，李麟这是在找一种方法来寄托心中的哀思。他只是静静地等着，等着李麟的倒下。他倒下的那一刻，才是心灵重生的开始……

　　　　只是越等下去，施国诚越是胆战心惊，别说两个月了，普通人只怕几天时间不休息早就坚持不住了。从表面上看来，李麟并没有什么大碍，神志清醒，只是精神略微有些萎顿。

　　　　“国诚，你过来一下……”

　　　　两个月以来，李麟这是第一次主动开口说话，施国诚楞了一下，心中稍安。

　　　　“你看，今天下午，丹药杂质的含量已经降到3％了，但是现在几个小时过去了，杂质的含量却没有丝毫降低的趋势……”

　　　　“这……”

　　　　“灵宝玉碟终究还是不能完全的起到阴阳调和的作用啊……”李麟眼神中有了一丝倦意。

　　　　“麟哥，照我估计，这灵宝玉碟表面本来就有一定的杂质……”

　　　　“嗯，等几天看看吧……国诚，我回去休息一下……”

　　　　“好……好……麟哥，你尽管回去休息，什么时候休息好了再来，这里有我在你就放心吧。你就是休息十天半个月都没问题的……”施国诚心下大喜，李麟主动提出要休息，这就证明他的心境已经渐渐平复了。

　　　　李麟深深的看了施国诚一眼，空洞的眼神中流露出一丝感激，再没有一句闲话，转头就这么走了。

　　　　回到家里，李麟并没有躺下休息，而是盘膝坐下，运动口诀，神魂随之飘出……

　　　　“和我预想的差不多，灵宝玉碟阴阳调和的作用还是有限的，否则彭祖也不必花这么多时间来研究长春丹了。到底怎样进行阴阳调和？”

　　　　心念微动，神魂感受着周围空间里的阴阳属性的气息……

　　　　探知未知的事物，总是需要大量的基础作为铺垫，厚积而薄发。科学史上任何重大发现无一不是经过无数先辈做了大量的推测，大量的实验，前仆后继，才有所收获的。

　　　　当然，也有人在偶然的情况下，有了那么一丝灵光，从而抓到了重点，最后经过实验认证得出结论的。但是这也是需要有深厚的底蕴，坚实的基础为前提。如果没有丝毫基础，即使有那么一丝灵光也抓不住任何重点。就好比三岁的小孩，不论他天资多么卓绝，联想力多么丰富，也是不可能不通过学习就能够理解《相对论》、《进化论》这些有深度的理论的。

　　　　李麟现在就像是这么一个小孩，在机缘巧合下，他能够神魂出窍，并且通过修炼《末流道经》口诀，形成了神魂的实体形态。现在的他可以说就是一个天资卓绝的小孩，但是没有任何基础作为前提，他也是无论如何无法去感受到阴阳调和的真谛的。

　　　　但是不要忘了，这样神魂出窍本身就是一种极为强大的神魂修炼方式。即使现在神魂出窍对阴阳的理解没有任何帮助，却也可以让李麟有那么一个信念，驱使他潜移默化中壮大着神魂。

　　　　出窍，归体，运行小周天，出窍，归体，运行小周天……就这么周而复始。

　　　　转眼十五天过去了……

　　　　“该去院里看看了……”李麟喃喃道。

　　　　虽然张雪的离世对李麟的打击甚大，但是清醒过后，还是从内心产生出对施国诚的深深歉意。

　　　　这个视他为偶像的好兄弟，不管是在他为张雪处理后事的那几天，还是最近的十五天，施国诚都默默地一个人守在实验室。

　　　　“真不知他是怎么熬下来的……”

　　　　在这期间，施国诚没有过一次催促，也没有过一丝抱怨。须知炼制丹药本身只有他们两个人而已，如果李麟不在，施国诚只能一个在那里守着……

　　　　生命科学院西楼，熬了整整十五天的施国诚已经几乎不**形，这还是每天上午关丙全都来帮他照看的情况下，每天他仅仅只有三、四个小时休息时间。

　　　　为了不影响李麟的学业，施国诚拒绝了关丙全加派人手，硬是咬紧牙关死死的撑了下来……

　　　　当熟悉的身影出现在视野当中时，施国诚整个人放松了下来。

　　　　“哥，你再不来，我可要英勇殉职了……”

　　　　“哈哈……”李麟看着施国诚的黑眼圈，笑了起来，感激的神色却写满了脸上。

　　　　“国诚，这段时间很是谢谢你……”

　　　　“哥，说什么谢谢，咱们不是哥们嘛……对了，这十五天以来，真的就像你预测的那样，杂质的含量不再继续降低了。算算时间，丹药炼制都已经过去快八十天了，院长他们真如热锅上的蚂蚁啊，整天都在开研讨会。讨论来讨论去，也不知道能不能讨论出方案来。”施国诚很明显的岔开了话题。

　　　　“我觉得我们应该是没有掌握阴阳调和真正的要诀，但是现在时间也已经所剩无多，现在我们能做的只能是守着等待八十一天后，看是否能够成丹。”

　　　　“哥，我觉得这够呛啊……以你的猜测，量变没有达到一定的积累，是不可能发生质变的。即使以现在的状态，等到八十一天丹成，估计炼制出来的丹药也没有长春丹的效果……”

　　　　“即使能够提高人类寿命十几年，那也是了不起的成就……”李麟略带遗憾地叹了口气。

　　　　“现在我就怕丹药炼制出来只有几个月的效果，那我们这八十一天的辛苦可就白费了。”

　　　　“把心态放平和。科学研究，本来就不可能一帆风顺，都是在不断的失败中总结教训，去发现问题，解决问题，然后再实验、再总结，不断地累积和重复的。只要我们做到尽力，做到问心无愧，那就足够了。你觉得呢？”

　　　　“嗯，麟哥，你说得很对……”

　　　　“好了，你回去休息吧，熬了这么多天，真是辛苦你了。”

　　　　“好，那我先回去了……不过老实说，我真的佩服你啊，不知道你那两个月是怎么熬过来的。你还是不是人啊……”施国诚嘟哝着说道。

　　　　在李麟的笑骂声中，施国诚一溜烟地跑掉了。

　　　　窗外，皓白的光辉吸引着李麟步向窗前。

　　　　天空中连绵着鱼鳞般的云层，似受到云层的牵扯，一轮弯月穿梭其间。

　　　　是月光穿透了云层，还是云彩割破了月亮……那一颗破碎的心……

　　　　“雪……在这个动人的夜里，我又想起了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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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六章　印西楼】………

　　　　“雪……”

　　　　夜空里的那弯明月，凄美如雪，寂寞如白，可是李麟他真的有欣赏月色的心境么？

　　　　只见萧瑟的脸庞上露出淡淡的微笑，因疲倦而凹陷的眼睛里却有着闪耀的点点泪光。

　　　　月如伊人，在他眼里，似乎看到的只有张雪，只有银辉洒下时那弄笛的苍茫白色……

　　　　“雪，你可知道我多挂念你。你在的时候，你是一切；你不在时，一切是你。”

　　　　泪水充盈了眼眶，眼前的一切越来越迷离，越来越不真实……

　　　　“嗯？”

　　　　透过泪水，云层围绕着发毛的月亮，聚拢……离散……

　　　　李麟心中似乎触到了什么重点，就这么盘膝坐下。

　　　　口诀念动，神魂出体，那一瞬的感悟越发清晰。

　　　　“原来是这样……”

　　　　念随心动，神魂将两颗阳属性微粒聚合在一起……

　　　　融合，融合……

　　　　两颗阳属性微粒竟然合为一体，化为一颗更为强壮的阴属性微粒。随即，又是两颗细微的阴属性微粒，信手拈来，合为一颗阳属性粒子。

　　　　阴阳相生，阴阳相生……

　　　　“如果将药材、火焰、寒玉之中的阴阳微粒用这种方法聚合起来，结局会是什么？”李麟心中询问着自己。

　　　　隐隐之中已经抓住某些关键，就快要挑开那最后一层遮羞布。

　　　　“所有的阴阳属性微粒将合为一阴一阳两颗粒子，而剩下的残渣，就是那未能去除的3％的杂质……而将这一阴一阳两颗粒子融合在一起……”

　　　　想到这里，李麟已经压抑不住内心的激动，整个人不住地颤抖起来。

　　　　“阴阳调和，阴阳调和……竟然是这么回事。以前只是想到通过阴阳属性来去除其中的杂质，哪想到其实最后的那些杂质竟然不是通过锻炼而清除的，而是通过阴阳的聚集、融合……只是这灵宝玉碟，只怕……”

　　　　李麟摇了摇头，心中有了决定。

　　　　“事已至此，虽然灵宝玉碟是为天才地宝，可是为了完成小雪临终的夙愿，也怪不得我了。”

　　　　什么喜怒哀乐，什么悲欢离合，都抛诸脑后，再也不管灵宝玉碟是否会遭到损害，再也不管长春丹是不是能大量炼制，为人类造福云云……

　　　　即使这其中有着艰难险阻，即使灵宝玉碟遭到损坏后再无法炼制长春丹，李麟也一心只想去完成对张雪的承诺，

　　　　此时此刻，李麟心里只有那一个念头，再无他想，即使是付出生命，这一切都不重要了。

　　　　凝神屏气，仔细的感受着周围的阴阳微粒，聚合，再聚合……

　　　　当神魂已经无法再继续支撑下去的时候，李麟果断的念动口诀，将神魂收归躯体，随即闭目养神，再没去管那边还在继续运行着的装置，那还在提炼中的长春丹原药汁……

　　　　夜，无眠的夜，云雾围绕着月亮翩然起舞，欲罢难歇……

　　　　当清晨第一缕阳光照进窗台，光线中还清晰的呈现着随气流流动着的灰尘，李麟坐在那里，纹丝不动……

　　　　“有人来了……”

　　　　如今的李麟，神魂已经有了实体雏形，神魂感知力相当强大。方圆十多米的范围内的生物活动，都能够清楚的知晓。

　　　　院子里特勤队员的换岗、作息甚至于两两无聊坐在一起讲的荤段子在他面前都无所遁形，当然他还没有无聊到去关注这些东西。

　　　　别人在外面做些什么，对他来说没有丝毫的吸引力。现在有人往实验室来了，这就让他不得不有所动作。他修炼《末流道经》的种种情况，还是不太愿意让别人知道。

　　　　刚站起身，一个熟悉的身影走了进来。

　　　　“李麟，现在情况怎么样了？”

　　　　很明显，这个白发如雪的老人脸上挂着丝丝担忧。

　　　　“导师，还是老样子，杂质含量还是3％，没有丝毫变化。”

　　　　“哎……李麟，我有种不祥的预感，我感觉长春丹的炼制恐怕不能得偿所愿了……”

　　　　一想到三年来为之所做出的努力，且不说满世界寻找稀罕的药材，单单就是为炼制而做的实验，也是让老人煞费苦心。

　　　　到了这个年纪，能够有这么一个机会去触及到生命科学最为神秘的领域，这是多么的让人期待。

　　　　然而，眼前的一切，预示着的失败，都是老人所不想看到，所愿意接受的。

　　　　人的一生，能够有这样的机会不多。都说机会青睐有准备的人，然而不是有准备的人就一定能够把握住机会。

　　　　机遇，稍纵即逝……

　　　　失去这个绝佳的机会，要想在生命科学学术上再有重大发现，不知道要等到何年何月。老人内心很明确一点，自己只怕是等不到那一天了。

　　　　“导师，您别灰心，炼制工作一天没有结束，我们就还有希望。所谓天无绝人之路，既然我们都没有经历过成丹的阶段，就根本无法去预知最后的情况。或许经过八十一天之后，一粒成丹就摆在了我们面前，与其在这里庸人自扰，不如耐心地等待……”

　　　　虽然李麟知道，继续这样下去成丹的可能性微乎其微，但是他也不忍心看到老人为这事而伤透脑筋。

　　　　“事到如今，也只能等待最后的结果了，希望最后的结果能让我们稍微安心……”

　　　　在老人心里，已经几乎放弃了最后成丹的那一线可能性。言下之意，只要最后的丹药能够有一定的效果，哪怕是仅仅提升人类寿命十年，那也确实是差强人意了。

　　　　没有再多说一句话，老人一丝不苟地检查了一遍装置的运行情况，之后便仔细地查看装置上记录仪器在炼制过程中记录下的数据。

　　　　李麟在一旁静静地看着老人，即使在明明知道失败的可能性非常大的情况下，老人还是没有放弃，一如既往没有丝毫懈怠地做着日常的工作。

　　　　“不放弃！”

　　　　导师将一辈子的梦想都寄托在了这次的试验上，为了导师，为了小雪，我绝不会放弃。即使有天大的困难，也阻挡不了我成功的强烈信念。

　　　　“不成功，便成仁……”

　　　　强烈的信念升起，无言可表李麟这一颗拳拳之心。

　　　　“李麟，这些天辛苦你了！今天晚上时间就差不多到了，我和几位老专家到时候都会来这里，能不能成丹，我们都将见证这一切。辛苦你了……”

　　　　“导师，这是我的工作，也是我毕生的志愿，何来辛苦一说，您放心吧，我会在这里站好最后一班岗。”

　　　　老人临走之时，眼神里还带着一丝欣赏之色。是啊，有这样的学生，自己还有什么好遗憾的。即使自己无法来完成这个宏愿，有这样的学生，有这样的年轻人，有帝国上千年的文化底蕴，总有一天会在历史上书写新的篇章。

　　　　老人的到来，更加坚定了李麟的信念。没有过多的想法，李麟只是走上去，将门锁紧，而后盘膝坐下。

　　　　大约半小时的时间，李麟的心境已经完全平复了下来。

　　　　即刻，李麟神魂出窍，开始将药材中的阴阳粒子，一一聚合。

　　　　这聚合的过程，看似简单，实际上极费精力。由于目前李麟的修为尚浅，神魂出窍也仅仅只能维持半个小时，在吸收天地之力的速度还赶不上神魂力量消耗速度的情况之下，神魂出窍的时间都是有极限的。

　　　　出窍，聚合阴阳，归体，恢复，再出窍……

　　　　不断重复这着这个过程，在经过大约十二个小时之后，肉眼可见的一阴一阳两颗粒子终于聚合完毕。

　　　　火焰装置温度已经降低到了原先的二分之一，灵宝玉碟的体积也减少到了原来的三分之一。

　　　　经过了十二个小时无休止的聚合，神魂已经相当劳累，而李麟全凭坚定的信念，苦苦地支撑着。

　　　　“最后的过程了……”

　　　　李麟睁开眼睛深吸一口气。

　　　　神魂出窍，苦守灵台一丝清醒，控制着两颗粒子进行着融合。

　　　　瞬间，如龙吟，如兽吼，周围的空气逐渐形成漩涡，灵宝玉碟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迅速消失。

　　　　与此同时，关丙全和几位老专家边走边聊，走进了科学院的大门。

　　　　“咦……”

　　　　几位专家不约而同的望向科学院西楼。

　　　　实验室内，金光隐现……

　　　　“还不够，还不够……”

　　　　灵宝玉碟已经消失无踪，距离丹药的融合成功似乎还有一线之隔。

　　　　“雪，我马上就来陪你了……”

　　　　一咬牙，李麟竟然抓起自己的躯体投入火焰之中。

　　　　一时间，金光大作，整间实验室都被金色的光芒所覆盖。

　　　　突然，一声巨响，几位老专家呆若木鸡地望着西楼内的透出的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