捉凤使-第4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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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如回老家去吧。”

　　　　“老家就更不能回了，我家里的情况你也知道，都指着我挣钱呢，再说张小姐……”

　　　　“你呀，就别再提张小姐了，人家是啥身份，你是啥身份？这次的教训还不够吗？”

　　　　“我们俩情投意合，誓死不分离。”

　　　　“你这个傻小子，人家指不定怎么想呢。”

　　　　“不会的，我们俩早定下了百年之约。”

　　　　“那又如何，你们俩一个在天上，一个在地下，怎么可能呢？”

　　　　“她愿意为了我来到地上，我们……”

　　　　“噢，我算是听明白了，”沙延祺冒冒失失地冲到他们二人面前，惊得二人一愣，“你爱上了张小姐，你受了张家人的威胁，要赶他走，对不对？”

　　　　“姑娘，你看热闹的方式跟别人还真是不一样。”掌柜说道。

　　　　“你想干什么？”年轻人惊疑地问。

　　　　偷笑过后，陆言之走上前去，对他们说道：“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更不是解决问题的地方，咱们还是进铺内说话吧。”

　　　　掌柜见围了这么多人，耽误做生意，张牧这事也不是说解决就能解决的，于是便请他们进去了。店铺不大，容不了那么多人，王谷、李修、小云知趣地在附近等候。

　　　　“你们店里一下子聚了这么多人气，待会一定客源滚滚。”陆勇笑道。

　　　　“各位公子小姐，你们是过路的吧？”掌柜问。

　　　　“正是。”陆言之答道。

　　　　“我看你们也是热心良善之人，告诉你们也无妨。这张牧是我家的伙计，张小姐呢，经常到店里来光顾，一来二往的，时间一长他们俩就有了感情，还私定了终身。”掌柜说。

　　　　“多好啊，喜结良缘。”沙延祺说。

　　　　“要是张员外也这样想就好了。”掌柜说。

　　　　“张员外横加阻拦？”陆勇问。

　　　　“那倒没有。”掌柜说。

　　　　“他还不知道这事吧？”沙聚成问。

　　　　“这个不好说。”

　　　　“那你为何要赶张牧走？”王谷问。

　　　　“怕引火烧身呗。”沙聚成说。

　　　　“那张员外很有势力？”陆言之问。

　　　　“那还用说？张员外原先是京城里的三品官，后来被革了职，他现在生意做得大得很，苏州城谁不给他几分面子？”

　　　　“原来是个革了职的三品官。”陆勇说。

　　　　“他现在虽然不当官了，但是树大根深的，关系都还在啊。”

　　　　“这倒也是。”陆言之说。

　　　　“他家的这个张小姐更是碰不得。”

　　　　“身上长刺了？”沙聚成开玩笑说。

　　　　“比那还厉害呢，”掌柜笑道，“这张小姐打小就是张员外的掌上明珠。”

　　　　“这有什么厉害的，很多小姐不都是这样吗？”沙延祺问道。

　　　　“你们不知道，张员外被革职后肯定还想东山再起啊，他的女儿便成了他的法宝。我们这里不知道有多少王孙公子去他家求亲，张员外一个都看不上，他一直都想让自己的女儿嫁到帝王家，最起码也得是高官显宦之家。”

　　　　“这倒也是人之常情。”王谷说。

　　　　“想法很正常，但是做法未免有点过分。”颜如说。

　　　　“一直都没成功？”陆勇问。

　　　　“有一次差点就搭上了沙丞相家，不巧的是中间人突然出现了问题。”

　　　　“太可惜了！”沙聚成笑道。

　　　　“一点都不可惜，人家现在不是找到真爱了吗？”沙延祺说。

　　　　“他们俩若是真能成的话还真算是一段人间佳话。”陆勇说。

　　　　“张小姐很美貌吗？”沙聚成问。

　　　　“那还用说，绝对是一等一的美人，琴棋书画也是无所不通。”

　　　　“琴棋书画倒无所谓。”沙聚成笑道。

　　　　“你怕张员外知道了以后怪罪于你，所以早做决断，以摆脱干系？”王谷问。

　　　　“你想，张牧是我铺里的伙计，他们俩又是在我铺里日久生情，张员外若是知道此事必然深受打击，我还能有好果子吃？我这小门小户的，哪敢招惹人家啊？”

　　　　“那你也太无情了吧，张牧还是你的同乡呢！”沙延祺说。

　　　　“延祺，任何事都不是这么简单的。”陆言之说。

　　　　“咱们若是能帮有情人终成眷属，也算是功德一件。”颜如说。

　　　　“言之，你说呢？”陆勇问道。

　　　　“清官难断家务事，痴男怨女之情事比家务事还要难上百倍，险上百倍。”陆言之说。

　　　　“言之说得不对，这里我最有发言权。”沙聚成笑道。

　　　　“你那不算发言。”沙延祺说。

　　　　“此事我决定一管到底。”王谷说。

　　　　“你们真能帮我？”张牧问。

　　　　“各位公子小姐，你们当个故事听，听过之后也就罢了，别给自己招惹麻烦。”

　　　　“多谢掌柜提醒，在下心意已决。”王谷坚定地说道。

　　　　“张家明日有个择婿宴，据说邀请了十多位王孙公子。”掌柜说。

　　　　“你据此猜测张员外已经得了消息，择婿宴就是为了解决此事？”陆言之问。

　　　　“不错，不过我也不敢确定。张小姐今年已经二十一了，也可能张员外改变了心意，所以才开门选婿。”掌柜说。

　　　　“择婿宴，还真是别开生面。”陆勇说。

　　　　“咱们现在就去张家。”王谷说。

　　　　“对，事不宜迟。”沙聚成说。

　　　　“张牧，你跟我们走。”颜如说。

　　　　“你们可别骗我。”张牧说。

　　　　“现在到登高一呼、为爱雄起的时候了，你还不好好准备准备？”沙延祺说。

　　　　“我早就准备好了。为了她，我可以连命都不要！”张牧激动地说。

　　　　“别说傻话，命都不要了还怎么在一起？”颜如说。

　　　　很快就找到了张家，王谷直接亮明了身份。张家哪敢怠慢，赶紧将众人迎了进去。

　　　　“张员外，听说你们家明天要大开择婿宴？”沙聚成笑道。

　　　　“沙公子还真是消息灵通。”张员外笑道。

　　　　“择婿宴我看就不必开了，我们已将你的乘龙快婿带来了。”王谷笑道。

　　　　“王爷此言真是令人受宠若惊！”张员外以为是王爷或沙公子来求亲，难免喜形于色。

　　　　“岳父大人，是我！”张牧站起来说道。

　　　　“这位公子还真是会开玩笑！”张员外已经预感到事情不妙。

　　　　“没有开玩笑，他就是你的乘龙快婿。”王谷说。

　　　　“这位张公子与令嫒早已私定终身。”颜如说道。

　　　　“就是啊，你们赶紧相认了吧。”沙延祺说。

　　　　“这其中必定有误会。”张员外赔笑道。

　　　　“岳父大人，此事千真万确。”张牧说。

　　　　“小兄弟，你一定是弄错了。王爷、各位公子小姐，小女一向深居简出，不可能在外认识那些乌七八糟的人。”

　　　　“岳父大人，我与张小姐交往已有一年多了，彼此爱慕，约定今生誓死不离，还望岳父大人成全。”张牧上前跪下了。

　　　　“赶快来人把他拉起来，怎么一点眼色都没有？”张员外喝斥身边的下人。下人赶紧过来将张牧拉起。

　　　　“张员外，将令嫒请出来，自然就真相大白了。”王谷说。

　　　　“王爷，此乃小老的家庭琐事，不敢劳烦各位操心。”

　　　　“心虚了吧，我们还就非见不可了！”沙延祺针锋相对地说。

　　　　“恕难从命。”张员外虽然赔着笑，但是十分决绝。

　　　　“张员外，现在张牧人都在这了，何不先解决此事，你老才好全力筹备明日开宴之事？”陆言之笑道。

　　　　“还是有请令嫒出来吧。”陆勇说。

　　　　“不用请了，我来了。”门外传来女子的清脆之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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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章
　　　　“主角来了，大家拭目以待。”沙聚成笑道。

　　　　“爹，我已经说得很清楚了。我今生只爱牧郎一人，你要是不成全我，我宁可去死！”张小姐站到了张牧身边。

　　　　“自古以来，皆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岂容你私自做主？”

　　　　“父母之命、媒妁之言？爹，我十二岁时开始有媒人登门求亲，到现在九年了，我听你的命九年了，现在又怎么样呢？我都已经二十一了，跟我一般大的姑娘，儿子都进学堂了！”

　　　　“爹明日邀请了十多个王孙公子，他们个个家底丰厚、才貌两全，大好姻缘就在明日。”

　　　　“不必了，爹，我已经找到如意郎君了。”

　　　　“女儿，你们之前的事爹可以既往不咎。现在可不是犯糊涂的时候，明日择一佳偶，大好的前程就在面前。”

　　　　“爹，女儿不贪图富贵，易求无价宝，难得有情郎。”

　　　　“你不贪图富贵，那是因为你一直生活在富贵之中。有情郎？那些公子也都是有情郎啊。”

　　　　“爹，爱情是不分高低贵贱的——你不会懂的。”

　　　　“爹不懂？爹懂得生活不像你想得那么简单。”

　　　　“爹，才子佳人的故事你也听过不少吧，不是每个佳人都有勇气去追求自己的爱情。”

　　　　“他若真是个才子，爹也许会考虑，可他就是一个伙计，以后能有什么出息？”张员外指着张牧说道。

　　　　“爹，你一直在压制我、控制我，你一直想要我做你的棋子，今天也该结束了。”

　　　　“爹以前是有私心，但是爹做的一切可都是为了你好。”

　　　　“为我好，那就成全我们吧。”

　　　　“我不会眼睁睁地看着你往火坑里跳！”

　　　　“是你一直在逼我往火坑里跳！你一直都很自以为是，我选的人你当然看不上了。”

　　　　“你选的人本来就是一个叫人看不上的人。”

　　　　“你根本就不懂爱情，也不懂我！”

　　　　“二位，你们这样吵下去也不是办法。”沙聚成劝解道。

　　　　“你是谁？”张小姐问。

　　　　“他就是沙丞相的公子。”张员外说。

　　　　“这位是当今的谷王千岁，他答应帮助咱们。”张牧对张小姐说。

　　　　“张小姐，你与张牧的爱情故事本王听说了，本想来做个媒，没想到令尊如此坚决。”王谷说。

　　　　“明日的择婿宴，已经人尽皆知，还是先应付过去再说，以免遗人话柄。”沙聚成说。

　　　　“沙公子言之有理。”张员外说。

　　　　“反正我是不会去见那些乱七八糟的人。”张小姐说。

　　　　“他们也是受了父母之命，又仰慕小姐的国色天香，小姐就当是走个过场，也算是帮了员外一个大忙。若坚执不出，不仅张家失礼于人，小姐的芳名恐怕也要受到影响。”沙聚成说。

　　　　“这样啊……好吧，我为难一次就是了。”

　　　　“多谢沙公子婉言相劝。”张员外说。

　　　　“我哥是两个人：在美人面前一个样，平时是另一个样。”沙延祺笑道。

　　　　“这充分印证了那句话——爱情的力量是伟大的。”陆勇笑道。

　　　　“希望员外也能认可这句话，成全他们这对有情人。”王谷说。

　　　　“员外，令嫒如此决绝，张公子也是一片痴心，何不成全了他们？若是棒打鸳鸯，最后只能是两败俱伤，说不定梁祝式的爱情悲剧又会重演。”颜如说。

　　　　“为人父母者，都希望儿女能够幸福美满，若是因一时意气用事，伤了骨肉亲情，到那时想挽回可能已经来不及了。”陆言之说。

　　　　“你们家这么有钱，足够他们俩吃几辈子了，再说了，张牧又踏实又勤奋，还一表人才，肯定能帮你们家把生意越做越大。”沙延祺说。

　　　　“员外一时难以接受，也是人之常情，此事不可操之过急；再说小姐也正在气头上，被咱们这一通闹，心里肯定也有些动荡。”

　　　　“沙公子此言正合我意。”张小姐笑道。

　　　　“多谢沙公子。”张员外说。

　　　　“既然如此，我们明日再来吧。”王谷说。

　　　　“直接住这不就行了，员外热情好客，不会连几碗饭都舍不得吧？”沙聚成笑道。

　　　　“沙公子言之有理。千岁驾临，是我张家修来的福分，还望赏赐荣恩！”张员外说道。

　　　　“我看还是去客栈住吧。”陆言之说。

　　　　“客栈哪有这里好，反正明天还要再来呢。”沙延祺说。

　　　　“员外家有如芝兰之室，反正我是舍不得走。”沙聚成说。

　　　　“沙公子有兴趣的话不妨多住几日。”张小姐笑道。

　　　　“一言为定。”沙聚成对张小姐笑道。

　　　　“留下也好。”颜如说。

　　　　“那好，咱们就在此住下吧。”王谷说。

　　　　“牧兄，你刚才不是说有话要单独对张小姐讲吗？”陆言之对张牧说道。

　　　　“对啊，牧兄，别太担忧了，员外还在考虑呢。”陆勇说。

　　　　张牧听懂了他们俩的意思，感激地笑笑。“小姐，我有很多知心话要对你说。”

　　　　“牧郎，我也有话要对你说，这会咱们还是先招待客人吧。”张小姐说。

　　　　“好，招待客人要紧。”张牧无奈地说。

　　　　“苏州大美之城，现在天色尚早，不如小姐带我们四处转转？”沙聚成提议道。

　　　　“这个主意好，虎丘天下名胜，离这里仅二三里之遥，我派人送你们去吧？”张员外说。

　　　　“不劳员外费心，我们四处走走就好。”王谷说。

　　　　“女儿，一定要招待好贵客。”张员外说。

　　　　“爹，你就放心吧。”

　　　　“还有牧兄在一旁照顾呢，员外尽可放心。”陆言之笑道。

　　　　“多谢员外盛情，女儿女婿都出动了。”陆勇笑道。

　　　　“太好了，咱们快走吧！”沙延祺说。

　　　　“别光顾着玩，看好你大哥。”陆言之低声对沙延祺说。

　　　　“看他干什么，他又不是三岁小孩，你还怕他被人拐走？”沙延祺嘲笑道。

　　　　“我是怕他拐走别人。”

　　　　“你也太高估他了，这张小姐可是有意中人的，跟兰儿不一样。”

　　　　“但愿如此。”陆言之笑道。

　　　　张小姐不停地说着苏州的风土人情、名胜古迹，带着众人一路西去。张牧很想找机会跟她倾诉衷肠，但是一直没能如愿。

　　　　“我曾听人说，天下美女九成居江南，江南美女九成居苏州。”沙聚成说道。

　　　　“这话一听就是苏州人说的。”张小姐笑道。

　　　　“不管谁说的，我算是眼见为实了。”沙聚成笑道。

　　　　“你就知道看美女。”沙延祺说。

　　　　“这里山美水美，令人目不暇接。”陆勇说。

　　　　“我看到的是物阜民丰，百姓安居乐业。”王谷说。

　　　　“我看到的是祥和与幸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