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伤-第2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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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自珍妹妹，我能相信吗？这是真的吗？你真的是怡雪？让我好好想想，怡雪肩上有快月牙形的胎记，你有吗？让我看看。

　　李艳几乎要晕过去，小时候洗澡时就听仆人说，肩上有块月牙形的胎记，很是漂亮，自己还拿着镜子照着看过，很是自豪和欢喜。李艳站在那一动不动，所有的往事都向她袭来，像是在时空中穿梭。自己好像已经支离破碎，找不到自己到底是从那儿来的，又要到哪儿去。自己的身世始终是个谜？九宫光次说的那句话到底是什么意思，真的就如许卫林说的那样简简单单，还是有其他意思？可是因为自己脑中有了找寻家，找寻亲人这个信念，却是在穿梭中，在支离破碎中得以重生，是信念支撑了整个人。

　　怎么，不敢让我看？孩子我看你也不像是个坏人，你从哪儿来，还是回到哪儿去吧！还有戴着黑纱总是不好，做人总要光明磊落。

　　娘！我是怡雪。您看吧！李艳跪倒在地，扑在姚氏怀里。

　　姚氏慢慢打开李艳肩头的衣服，看到果然是个月牙形的胎记。双手轻轻抚摸着李艳那洁白如雪的皮肤。似乎刚才的疑虑全都不翼而飞，而之前李艳喊出第一声娘时的那份激动这时也像一泓海水，瞬间灌进脑子里，化作汪洋的泪水从眼睛里流了出来。你真的是怡雪，没错。李艳心里一阵幸福感油然而生，尽管刚才姚氏怀疑自己但还是很关心自己，把自己当作一个普通的孩子看待，关心自己，教育自己，这才是真正的世间最伟大的母爱，那是李艳一直渴望得到的东西。你身边应该还带着一块玉佩，你让我看看！我才真正相信你。

　　您看！李艳毫不犹豫的拿出自己从小一直带在身边的玉佩。李艳心里想即使自己和姚氏没有任何关系，就凭刚才姚氏关心自己的那句话，自己也愿意认她做娘。李艳不禁羡慕甚至是嫉妒凌远峰有这么好的一个娘。心里没有任何顾虑和担心地说，娘，你看好了！姚氏拿起玉佩一看，心中似乎除了喜悦和激动，还有恍若隔世的无限沧桑和感慨。瘫坐在竹椅上，脸上洋溢着幸福的笑容。口中喃喃道，自珍妹妹，终于找到怡雪了，我还以为这一辈子再也见不到怡雪了，那时我若到了九泉之下该如何向你交代啊。孩子快起来，跟娘说说这些年你都吃了多少苦？

　　李艳心中又是一阵幸福感。似乎以前的苦难都是为了今天的欢笑。顿时觉得以前经历的痛苦都是那么的渺小。李艳编造了一个故事说是：自己从小在戏班长大，后来班主看年龄够了可以学唱戏，便逼着自己学，学不好便是一阵拳打脚踢。后来有一武功高强之人救了自己，自己才逃出魔掌。姚氏问起为何找到这儿来？李艳说，我也是有一次在班主喝醉酒对她拳脚相加的时候，她骂我时说漏了嘴。说我是她在少林捡来的孩子。后来我想我不能再受人欺负，就想先和这救我人习武，等学好本领再来少林找亲人。那人看我可怜，怕我再落入江湖受人欺负，便教我武功。

　　姚氏忍不住流下了泪水说，自珍妹妹，我对不起你。让你的孩子受苦了。

　　现在救我的那个人死了，他还告诉我……李艳迟疑了一下，为的是证实玄德道长说的是不是真的。想了想接着说，那人说我和武当许得宝有血海深仇这是真的吗？还有我有一个亲哥哥叫凌远峰对吗？凌远峰哥哥要做少林方丈，现在许得宝要害凌远峰哥哥。娘，你快告诉我，好让我保护凌远峰哥哥，帮助凌远峰哥哥。李艳突然想起第一次救凌远峰为何两人的血可以相溶，原来两人本来就是兄妹。

　　不！我答应过你们的亲娘不让你们兄妹俩报仇。不要你们再卷入仇杀。你们不要逼我。

　　李艳这才想起玄德道长的话，原来姚氏不是自己的亲生母亲，姚氏口中的自珍妹妹才是自己的亲娘。但这非但没有让李艳感到自己和姚氏有距离感，反倒让李艳觉得姚氏坚守信念，做人诚信，心中对姚氏更是无限敬佩和爱戴。早已把她当成自己的亲生母亲。但想到自己来这的目的是帮助凌远峰，以前是完成玄德道长的遗愿，现在又多了层意思，就是帮助自己的亲哥哥，许得宝也摇身一变成了自己不共戴天的杀父仇人。李艳没有多想下去，想到玄德道长说人和将来才是最重要的，眼下还是救凌远峰最合适。李艳脸色一变，严肃的说，娘我知道您不愿再提起这段往事，可是如果您不说，等凌远峰哥哥一上少林，一切都已经晚了！许得宝不会放过凌远峰哥哥的。难道您想看到许得宝对凌远峰哥哥痛下毒手？

　　姚氏看李艳表情严肃，想了好半天才断断续续的说起了这段往事。李艳第二次听了这故事，倒是和道长的那个差不多，但不同的是这里面多了许多人与人之间的深情厚意。李艳想：或许这才是人留在这个世界上本质的东西，人死了，这些东西却一直深深刻在人的心里，像一本无字而且没有页码的书，永远也看不完。

　　李艳说，娘，您以后每天都坐在上山的那条路上看到凌远峰就把他带带到这儿来。我们兄妹聚聚，我也好保护他，帮助他。

　　自珍妹妹你可千万别怪我，只是他们要伤害远峰。你也不愿看到远峰他有事对吧！

　　娘您就放心好了。我娘她不会怪您的。她一定会理解您，支持您的。

　　你想吃什么，爱吃什么，娘都做给你吃。

　　不用了娘！今天轮到您的女儿服侍您。您就歇着吧！李艳扶姚氏在竹椅上坐好，自己则开心的去了厨房。望着地上小鸡跟在母鸡后面回窝，李艳开心的说，我也有娘了，我也有家了。李艳在竹屋门口凝望了一会儿，开心得偷偷地笑了。姚氏看到了那块玉佩则想起了死去多年的梦柴夫。天上的一抹祥云似乎变成了他的笑脸。两人一个在天上，一个在地上，阴阳相隔就这样望着笑着。

第四十七章　该来的来
不久之后，姚氏终于在上山的路上等到了凌远峰回来，姚氏看见凌远峰和许心灵在一起，想了想说，心灵，你爹也在少林，你快去看看他吧！许心灵高兴的说，是吗！那好，远峰你也好好陪陪你娘。我去见我爹了。上次在御剑峰与他不辞而别，这事还没说清楚呢！

　　好吧！你去吧！我也要陪陪我娘。我真的很想她。

　　姚氏拉着凌远峰到了竹屋。李艳，不，此时她应该叫凌怡雪。凌怡雪见了凌远峰迎头便是一问，你是谁？为何和我娘在一起。

　　你娘？你是子婷？怎么会变成这个样子，还黑纱蒙面。

　　好了，两兄妹别闹了。远峰，我一直忘了告诉你，你还有个失散多年的妹妹，就是她，凌怡雪。怡雪，这就是我跟你说的哥哥凌远峰。你们兄妹俩好好说说话，我累了，想歇歇。两人都同时啊了一声，兴奋？激动？怀疑？不得而知。

　　凌怡雪看着姚氏有些疲惫，更多的是心灵上的疲惫，关切的说，娘您去吧！这些事交给我和我哥来解决。我们都长大了。

　　姚氏进了屋，不忍看到从小无忧无虑生活在自己身边的凌远峰将要痛苦的接受上辈积下的恩怨，甚至是危险地卷入江湖仇杀。

　　凌怡雪把那个故事又讲给了凌远峰听，凌远峰表面平静，但凌怡雪仍然看得出来凌远峰心里像这天上轰隆的雷声一样很不平静。终于，凌远峰在中途听不下去了，冲出屋子跪在姚氏面前问道，娘，这都是真的吗？

　　姚氏点了点头说是真的，如果你还不信，还有一人可以作证，他就是李回春大夫。江湖上人称“寻人”神医的大夫。

　　凌远峰脑中轰隆一声，许多往事在脑中炸开：想到为什么李回春会给自己那本书，信中只有四字——完璧归赵。想到为什么李回春对待许卫林和许心灵的态度是那样的差，对自己，和两人比起来却是天壤之别。想到自己当日救了许得宝一家，姚氏事隔多年再见许得宝时的反应。想到自己要和许得宝去武当学剑时姚氏当时为何强烈反对。自己离开少林去武当时为何那份依依不舍中因为多了什么东西而让自己觉得别扭……这一切都证明这一切都是真的。凌远峰此时心里感到异常寂寞。想到以前在少林姚氏说了一个故事自己信了。后来又是王子婷来少林找亲娘，姚氏又说了一个关于自己的故事，自己又信了。现在又多了一个亲妹妹，又说了一个故事，自己想不信却也难了。自己生活的世界里到处都是秘密。自己都没的选择的自由，这倒是让凌远峰想起了魔道。魔道以前一直逼迫自己，自己没有答应它，现在倒是被这个世界逼迫，而自己就生活在这个世界里，若是不接受又还能怎么办呢？原来这本就是一个压迫人的世界，魔道无处不在。凌远峰不禁又想起了李艳的死，她就是因为不愿屈服于这个世界才跳崖身亡的。凌远峰突然又想到自己经历的其他事会不会哪天也被其他人证实是假的呢？自己到底生活在哪？这个世界到底是真是假？什么才是真？什么才是假？凌远峰甚至怀疑起自己一向都认为是这个世界上最真最纯的许心灵对自己的感情会不会也是假的，因为她是许得宝的女儿。这时姚氏拉过两人来到屋里从床底拿出一个盒子，姚氏打开一看里面装的是梦柴夫、凌有敬和柳自珍的牌位。姚氏忍不住说，这三块牌位我已经偷偷祭拜好些年了，你们也要好好拜一拜。凌远峰这时才彻底清醒过来接受了这个事实。屋外雷声止了，磅礴的大雨却倾盆而下。凌远峰心中仇恨的怒火却是任何大雨也浇它不灭的。两人好好拜了拜三人的牌位。凌远峰想到姚氏为了自己能健康成长硬忍受了这么多年，在自己面前却是只字未提，这等胸襟和耐性是自己无论如何也做不到的，心中便也安静下来。

　　哥，我觉得现在最重要的是你和你的未来，你打算怎么办？凌怡雪问起了凌远峰打算怎么办？凌怡雪也是李艳知道凌远峰向来是空有一肚子的主意却因为有了那次意外的打击而变得做事畏首畏尾，缩手缩脚。

　　想不到凌远峰这次倒是坚决地说，去少林。这掌门我是坐定了。

　　这下凌怡雪倒是有了兴趣，这与平时的凌远峰相差太大了。便好奇地问，哥，为什么别人一听到自己身负血海深仇便回失去理智。甚至恨不得立刻把仇人拿来杀掉。你为何能如此平静的接受呢？

　　你说得对，我们看的是将来和人。将来是什么。假如我现在有能力可以杀掉那狗贼，然后再掀起一场腥风血雨。这样我中原武林便会元气大伤，魔教便会趁虚而入。这事还小，魔教后面可是对我大明朝虎视眈眈的倭寇。一旦倭寇士气大振，双方开战，则无论结果如何受难的始终是百姓。这不禁使李艳想起九宫光次的死，他也是为了扶桑国的利益而死的。李艳不禁佩服起两人，笑着说，哥，是我小看你了。好，报仇事小，我们兄妹齐心协力共同维护武林的安宁事大。我会帮你登上少林掌门的。凌怡雪本想问他为什么和以前不一样，但转念一想，自己现在是凌远峰刚刚认识不久的妹妹，以前的事还是少提的好，所以收回了要说出口的那个问题。

　　你？我是没什么武功，也不知方丈为何选择我当掌门，你又凭什么帮我？你有什么能耐。凌远峰怀疑地问。

　　我？凌怡雪差点把自己跌入悬崖的事说了出来，中途改口说，我可是从小得到高人真传的哦！

　　对了，我怎么把这件事给忘了。哥哥要感谢你帮助哥哥。

　　凌怡雪想起，要是在以前，凌远峰一定会说，“都是我不好，是我没用”。凌怡雪突然又觉得凌远峰似乎变得也太快了点，竟让人有些难以接受。看着凌远峰的眼睛，原本他的眼睛就像两个清澈透明的湖泊，现在倒像是两个冒着热气的湖泊，不过里面装的不是水而是刚死之人喷涌而出的鲜血。凌怡雪不禁有些后怕。但一想到面对的是这等血海深仇，还能像凌远峰这样冷静还说什么报仇事小，保武林安危事大的话来已经很令人惊奇了，其他的事也算不上什么奇怪的事了。凌怡雪便没有再细想下去，想现在一心要助凌远峰登上少林方丈之位。

　　姚氏走过来对两人说，好孩子，本来我是答应你们的娘决不让你们再卷入江湖仇杀的。现在迫于无奈，那许得宝要害远峰，我才迫不得已同意让你们去的。但愿还是少些杀戮才好。这些年我想了许多其实报不报仇并不重要，重要的是现在的人可以活得好好的，冤冤相报何时了，我看心灵这孩子人挺好的，过去的事和她无关，她若是……

　　娘，您就放心好了。我向您保证绝不滥杀无辜。凌远峰说起这话不禁想起了许心灵，自己还是先不要告诉她这一切才好。

　　许得宝也从许心灵那儿得知凌远峰回来的消息。这时许卫林也赶到了少林，听说凌远峰和许得宝明天要在少林宣布少林继承人的事。许卫林便在客栈好好睡了一觉准备明天上山看看情况。

　　夜里凌远峰睡不着，在窗前思考着这一切。这时突然有个人影闪过，凌远峰还没看清身后便传来人声，原来是刘黑。

　　凌远峰，恭喜你，要做少林掌门了。无论如何这少林是天下第一大派……

　　你到底想说什么？你杀了方丈就不怕我告诉别人让他们来抓你吗？

　　我敢来，就不怕你喊人来抓我。

　　你到底想干什么？别以为我不会武功你就可以在这里肆意妄为。

　　瞧你，还没当上少林掌门就变成这样，以前的你不是这样的。你真的以为方丈是我杀的。你们也不好好想想，我丢了神刀还能杀得了方丈，这是天大的笑话。

　　当时，我已经晕过去了，我不知道这些。那你的意思是……凌远峰想起是自己把神刀从刘黑手中挑下来的，事后也没仔细想过，这下经刘黑一说，倒是觉得有些道理。

　　这还用我说吗？分明就是他们两人的借刀杀人、栽赃嫁祸之计。

　　你和我说这些干什么？

　　我刘黑算不上什么正人君子，但做人的起码尊严和人格我还是要的。你说说，我拿了神刀做了哪些事。我答应帮你们拿千年冰蟾，我做到了。我抵抗魔教在东南沿海的骚扰，错了吗？我惩强除恶，除暴安良，哪一点错了？而他们许、莫二人只会利用神刀来称霸武林。我只是想如果你能坐上少林方丈之位，可以帮我洗脱嫌疑，还我清白。神刀我可以不要，但做人的基本准则我刘黑绝不会丢弃。

　　这是当然，我也不想方丈大师冤死，更不想许、莫二人再危害武林。

　　有你这句话我就放心了。其实这段时间我一直潜伏在少林，就在山上的那间屋子里。就等你回来。

　　哦！真的吗？那是我以前住的地方。你好聪明，武林众人现在都在找你，要杀了你，为方丈大师报仇，你却躲到了少林来了。

　　我看许、莫二人定不会轻易让你坐上这方丈的位子，你打算怎么办？

　　顺其自然，随机应变。我想改变可是我没有能力，那还不如随机应变。

　　好有魄力，有大师的风范。一点也不像从前的你。你变了。

　　现实在变，世界在变，由不得我不变。人在江湖，身不由己。

　　江湖人总爱说这句话，不知是真正的理由还是阴谋的借口。

　　道不同不相与谋，又何必在意这些呢？

　　我该走了，有什么需要，尽管吩咐一声。我们是朋友。刘黑纵身离开。凌远峰忽然在想：朋友是什么？txt电子书分享平台　

第四十八章　舌战群雄
第二天，凌远峰便和怡雪上了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