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忽而今夏 双城故事-第2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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呛虯pple她们,你们总说想看看我的女朋友么,喏,就在这儿,仔仔细细瞧好了。对了,满星那天的态度,是因为无意中看到以前我们的合照。我一直放在抽屉里,每次看都会很感慨,虽然明知道有一堆事情等着自己处理。看来,我也应该改一改,自己怀旧的这个毛病了。
  “说真的,怀旧是一件很伤神的事情,何洛,我也有些累了。” 章远的声音闷闷的,他的怀抱一如从前,熟悉的气息环绕着何洛,她有些眩晕,感觉自己的重心几乎要依附到他身上,想要站稳,却感觉到他的臂膀更加用力。
  
  “我以前很少说,因为觉得肉麻。”他顿了顿,“我爱你,何洛。”
  “何洛,何洛……”章远一声声呼唤着,这么多年过去,再没有谁能把她的名字唤得如此动听,依旧如同十六岁的少年,清越的开始,圆润的结尾,些许厚重的膛音。
  何洛无法挣脱,双手不禁环在他身后。耳朵听到章远有力的心跳,节奏还是充满着鼓惑人心的力量。不知不觉中,他的怀抱收得如此紧,生怕有一点缝隙,她就溜走不见。最后一线理智告诉何洛,推开,推开他。咬咬牙,低头,抵在他胸膛上。
  
  似乎意识到她的挣扎,他喃喃唤了一声“何洛”,低沉无奈。风停了,一切声音都停了,世界凝固在此刻。失去光线,失去声音,失去气味,唯一保留的,是脖颈上冰凉湿润的触感。
  何洛一悚,更多的凉意沾染在发迹和后颈,无声地滑过皮肤。他的呼吸不再沉稳,他的身体微微颤抖,“我……”简单的三个字,连不成句,声线沙哑,氤氲着水汽。
  “章远……”再也无法忍耐,抽噎着念着他的名字。
  两个人抑不住,泪水汹涌,紧紧相拥。
  
  我们如果还在一起会怎样?我们究竟为何才会这样?
  为什么此刻我们只能拥抱彼此,只能在眼泪中描绘你的轮廓?
  我们不哭,我们说好都要幸福,怎样艰苦的岁月里,我们都不哭。
  
  我以为这一切都是老旧的,是撕碎了扔在风里的,然而你是如此神奇的魔法师,挥挥手,就把一切清晰的拼成生动的图片,重新塞入我脑海。
  
  章远忍不住低头,抚摩何洛泪迹纵横的脸颊,温暖的拇指肚擦拭泪水。双唇亲吻她的额头,眼睛,颧骨,最后滑过嘴角,停留在她双唇。
  “不……”她的拒绝被堵住,竭力抽回双手,推着他的胸膛和胳膊。
  温暖的唇轻轻摩挲着,柔软地撩拨着心中最深处的回忆。心跳乱了,呼吸乱了,何洛紧紧掐住章远的胳膊,双唇却微微张开,任由他唇舌纠缠,用执着的攫取,诉说这份记忆如何深刻。
  何洛,我记你一辈子。
  恨不得一夜之间白头的念头再次袭来。
  排山倒海。
  如同万年冰山,一旦融化决堤,便泛滥成灾。
  
  近乎凶狠的吻,夹杂着泪水咸涩的滋味。何洛气息不畅,呼吸艰难,章远将她抱在怀里,抚摩着她的头发,轻轻倒吸着凉气,说:“可以松手了吧。”
  何洛咳嗽起来,才发现自己一直用尽力气掐着他的胳膊,赶忙松手。脸颊因为泪水的浸润变得更加柔软,贴在章远胸前,薄毛线衣一丝丝刺得发痛。没想到章远会哭,没想到他的吻依然缠绵唇边,温暖湿润的触感,他身上熟悉的气息,让她无法拒绝,泣不成声。然而冯萧无奈哀伤的双眼一瞬间滑过心头,浑身一懔,无论多不舍都要放手。
  何洛忙从章远怀里挣开。他撸起袖子,上臂被掐出一小片淤青:“你力气比以前大不少。我们……”
  “没有‘我们’。”何洛泪光中尤有微笑,“这样,已经是最好的告别。”
  那一刻,耗尽全身力气。
  
  她开车回去,打开窗,拧开收音机,窗外花草树木的清香在乡村音乐的吉他声中扩散开来,似乎刚刚的纷扰是一场梦。在他身边,自己如同被附身,举手投足完全不能自控;此刻勉强找回自己,深呼吸,进屋的时候低头,尽力掩饰红肿的眼睛。
  只有厨房操作台上方昏黄的小灯开着,何洛来后,冯萧便睡在客厅,折叠沙发已经打开,他正看足球转播,目不转睛盯着屏幕,“你平安回来就好,我怕你开错路,会被警察抄牌呢。”
  何洛满心愧疚,想说两句抚慰的话,却怎么也开不了口,低着头和冯萧商量了第二天去看田馨的行程,便逃也似地躲入房间。隔壁哨声和欢呼声响起,然后是广告音乐,一周体育要闻,无休止地喧嚣着。冯萧摸不到遥控器换台,索性任电视开在一个频道。
  两个人隔着一堵墙,各自满怀心事。
  
  纽约飞往北京的直航上,章远靠着舷窗,一碰到胳膊就疼得龇牙,心里更痛。思绪纷乱,未来理想、前途名利,此时统统抛开。他太了解何洛的为人,明明近在咫尺,却和太平洋两岸的距离一样无法跨越。
  
  回忆是空气,爱是双城的距离。
  每个人的心,都是一座城。
  北京直飞纽约,要十三个小时三十五分钟。
  我和你的心,隔着多少光年?
  
  田馨住在纽约州,何洛坐火车去看她,到了站,就在月台上等着。路基旁边有半人高的蒿草,铁轨蜿蜒,天空蓝得让人想要融化在里面。阳光刺眼,她抬手逆光寻觅,手掌被勾勒出半透明的橘红边缘。以为下一秒,就看到他转身地笑,说:“什么棒棒糖,牙都酸倒了。”
  或者是高中毕业的夏天,火车站的分离,两只拳头碰在一起,手指齿轮一样契合。
  还是那个冬天,绕在他身后,说:“举起手来,不许动。”他笑着,嗓音深沉:“劫财劫色?劫财我没有,劫色,勉为其难,从了吧。”
  早知今日,宁可当初一个人在陌生的土地上挣扎孤独,也好过今天的苦痛惆怅。
  
  田馨来了,长发几乎到腰,淡淡的眼影唇膏,依旧眼神灵动,但举手投足更像个妩媚的小女人。二人在站台上热烈拥抱。“洛洛,想死我了!”她激动得手舞足蹈,用力拍着何洛的后背。何洛鼻子一酸,整个人疲倦地不想说话。
  “冯萧怎么没和你来?”路上田馨问。
  “他昨天说实验室事情多,就不过来了。”
  “噢……你们,没吵架吧?”
  “怎么这么问?”
  “你眼睛是肿的,还很厉害呢。”
  何洛从倒后镜里打量自己,想起早晨醒来时湿漉漉的脸颊,沉默不语。她趴在田馨家的客房的床上睡不着,阳光暖暖地洒在被子上。田馨推门进来,蹑手蹑脚把一杯水放在床头,看何洛睁着眼睛,吓了一跳。
  “想什么呢?不累?”
  “累,这两天太累了。”
  “那还睁着眼睛,特别想我吧,很多话想说吧。”
  “是。我忽然想到那次去看他,给他熬粥。”
  “然后某人吃饱喝足,心满意得地睡觉了,你一个人愁肠百结想要地老天荒,是吧?”田馨颇不屑地哂笑,“那时候这小子最得意了,还不用给你承诺,还有你毫无怨言陪在身边。我真恨不得拿拖布扔他。”
  “你一直想拿拖布扔他。”何洛笑,“高中就是。”
  “但你一直舍不得让我扔。”
  “有么?”
  “怎么忽然想到他了。”
  “他来找我了,昨天。”
  “找你?昨天?”田馨大叫,“你说美国!去冯萧现在住的地方?这不是捣乱么?”
  何洛把经过说了一遍。
  
  “女人啊女人……”田馨叹息,“仇人相见分外眼红。冯萧倒是了解你,如果他去送你,只会更加让你念念不忘,现在好,你自己就不断反省了。”
  “我送章远去车站,一路上都在想冯萧那句话,‘你一定会找回来’。”何洛微阖双眼,“原来一直是他照顾我,但说这句话的时候,他就像一个孩子,特别怕我一去不返的样子。”
  “你说,冯萧会不会已经知道,你想要冷静一段时间,所以觉得留也留不住你?”
  何洛不语。
  田馨又问:“那你要和章远重新开始么?”
  何洛依旧不说话。
  
  “我就说么,他一句爱你,一所房子,算什么?”田馨攥紧何洛的手,“别人不知道,我知道你大四最后多难过。是他推开你的,凭什么他说不要,就不要;他说回头吧,你就要屁颠屁颠接受他?一定让他再吃点苦头,才能让我解气。”
  “我本来打算找时间和冯萧说,让我一个人仔细想想两个人之间的关系,但是章远来了,我反而不知道如何和冯萧开口,似乎我有别的动机。”何洛倦倦地说,“但我想,他已经察觉了,早上他送我去车站,不过是一个good…bye kiss,我就浑身僵硬。”
  “这么夸张?这下别说煮饭,烧水都不成了。”田馨瞪大眼,愤愤地断言,“章远这个男人是祸水。”又无奈地叹气,“洛洛你可别哭。以前高中都是你罩着我,现在是我老公罩着我,你知道我不会哄人的,你一哭我就麻爪了。算了算了,无论你做什么决定,我都支持你就是了。哪怕你决定回到章远那个臭小子身边,哼,算他运气。不过,你就不用勉强自己了。”
  何洛笑了:“你一会儿支持冯萧,一会儿支持章远。田馨你真是墙头草,到底帮谁?”
  田馨也笑:“傻瓜,我又不是他们的七大姑八大姨,帮他们干什么?我始终站在你这边,你和谁在一起开心,我就支持谁!”
  何洛心中温暖,反手拉住好友的胳膊,蜷起身子来,额头抵着膝盖。
  只是在章远出现的瞬间,太阳明晃晃的,倏忽间,拉长昨天的背影。
  
  
                  听风的歌
作者有话要说:风起了 阳光的影子好透明 而记忆是手风琴 响起
我以为我终于 也学会忘记 但沉淀的 扬起乱飞
下一站 到哪里 到底爱 在哪里 从谁的怀里 转到哪里
你现在 在哪里 我想你 轻轻的 已经遗失的 怎么样 再赎回
谁的歌 在风里 有一句 没一句 好像是句 迟来的 对不起
当我们 总算多一点的经历 有没有比从前更清醒
比生命还漫长的 成长路途里 为何总有 太多未知
风吹过 新鲜的寂寞好透明 把记忆的摺页都 翻起
扫 扫不清 的过去 还 还在这里
要怎样才不会分离 怎样才没有对不起
===
还没有决定这章叫什么名字,
暂定名是《听风的歌》
预选的歌曲还有孙燕子的《爱从零开始》
“时间在爱情中写字 第一句写的是什么
回忆是不说谎的镜子 我们终于诚实
爱从零开始 而那一秒钟已经遗失
等有一天我们的名字 都换了新的地址”
小美的《想起》
“刚刚风无意吹起 花瓣随着风落地 我看见多么美的一场樱花雨
闻一闻茶的香气 哼一段旧时旋律 要是你一定欢天喜地
你曾经坐在这里 谈吐的那么阔气 就像是所有幸福都能被预期
你打开我的手心 一切都突然安静 你要我承接你的真心
花季 虽然会过去 今年明年 有一样的风景
相爱 以为是你给的美丽 让我惊喜 让我庆幸 我有一生的风景
命运 插手的太急 我来不及 全都要还回去
从此 是一段长长的距离 偶尔想起 总是唏嘘 如果当初懂珍惜
我知道眼泪多余 笑变的好不容易 特别是只能面对回忆和空气
多半的自言自语 是用来安慰自己 也许你字字句句倾听”
  风起了 阳光的影子好透明 而记忆是手风琴 响起
  我以为我终于 也学会忘记 但沉淀的 扬起乱飞
  
  下一站 到哪里 到底爱 在哪里 从谁的怀里 转到哪里
  你现在 在哪里 我想你 轻轻的 已经遗失的 怎么样 再赎回
  谁的歌 在风里 有一句 没一句 好像是句 迟来的 对不起
  
  比生命还漫长的 成长路途里 为何总有 太多未知
  要怎样才不会分离 怎样才没有对不起
  
  by 万芳
  =====
  
  开学后何洛返回加州,冯萧则继续在实验室里忙碌着,他在这个项目组里是新人,自然加倍努力,偶尔老技术员偷懒,把需要连续十几个小时的监测交托给他一人,熬夜也是常事。加州和美东有三个小时时差,常常何洛这边已经午夜,还会看见冯萧在线。
  何洛劝他,“如果太辛苦,就宛转点和你们老板说啊,谁都不是铁打的。他们这样太不厚道。”
  冯萧总是呵呵一笑,打上一行字:“这也是一种磨练。”他解释说,“他们都是technician,不很在意出什么成果;但我是学生,现在多做点,也是积累自己的资本。”
  项北也问,“萧哥,做得这么辛苦,难道可以赚加班费?攒钱筹办婚礼么?”
  “我说过要结婚?”
  “早前你说有这个打算,说要等何洛硕士毕业,开始做research,课程不重的时候。”
  “Forget it。”冯萧说的简短。对于那天的送别,他不问,何洛也绝口不提。但,终究是一根刺。如他所愿,何洛回来了,遮掩间双眸红肿,又和最初相识的时候一样,眼底总有一层雾气。那是多久,也有将近两年了,然后看她一天天开心起来,温和沉静地在自己身边微笑,看她在厨房氤氲的水汽中煮饭、看她满手泥污蹲在后园里侍弄花草蔬菜、看她扎高马尾在足球场边挥手加油,以为这样就是一辈子。谁想只不过匆匆数面,一年的感情几乎被抹杀。冯萧不知道自己究竟是看错了过去,还是算错了未来。
  也不知道算不算幸运,何洛没有离开。
  
  感恩节将至,何洛再次飞来探望冯萧,顺便去师兄师姐工作的大药厂找实习机会,她说:“我还是想对industry的实际状况有些了解,免得过两年博士毕业找工作时,不知道自己到底要做什么,能做什么。”
  “车到山前必有路。”冯萧说,“除了药厂,你也可以看看和生物有关的咨询、法律顾问什么的,收入高啊,以后我就跟着你混饭吃好了。”
  “那都是累得吐血的地方。”何洛摇头,“而且我的英语和native speaker比起来,还是差得太多,用到咨询和法律上还是有些捉襟见肘。”
  “可以学么。美国的行业发展都比较成熟,基本上按劳分配,赚得多,当然也比较辛苦了。”冯萧开解她,“不用着急,第一,你现在离毕业还远,实习可以慢慢找;第二,就算真的暂时不能进industry,同样可以做博士后么,虽然收入不高,总比当学生的时候好,而且相对清闲。”
  何洛想起刚刚做了妈妈不久的师姐,她就说,读博士后好啊,是个养baby的好机会。
  然而,她心底有一种力量不断冲撞,想到要这样周而复始地读下去,冗长的未来便让她坐立不安。
  
  “别想太多了,先在新泽西和宾州这边几家大药厂把简历都投了。而且就算现在实习了,最后进大药厂做研发,他们同样prefer postdoc。”冯萧拍拍她的头,“过些日子这些药厂可能去附近大学的招聘会,到时候我去看看。”
  “算了,你那么忙,不要操心我这些事情了。”
  “你这么说我就生气了。”冯萧故意板下脸,“我不操心你,操心谁去?再说了,我也希望你过来美东,离我近点。”
  他坚持要做两道新学的菜。“有时候做实验人不能离开现场,一直坐在仪器旁又无所事事,就在网上看了很多菜谱。”他说笑着,弄得一厨房油烟,一会儿把锅盖扔到炒勺上,一会儿跑去推开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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