叼根烟,看着青春腐烂-第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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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里除了公路就是居民住宅，连个买烧烤的小摊都没有。大路上基本上是跑得像是去找二奶的车，寥寥的几个在路边散步的人都像孤魂野鬼一样。转了一大圈，找到一个网吧。结果一伙穿着迷彩裤上身赤露手里拿着迷彩衣的貌似土匪的人整齐地走进网吧。老板看着我们鱼贯而入，上眼皮跟下眼皮直打架。

三　9
第二天6点，军哨准时响起。宿舍里的十个人立马变成逃灾难民，看见衣服裤子就往身上套。除了*，基本上每个人都穿着别人的衣服或裤子。冲到楼下，总教官喊了几声，放我们进食堂吃饭。

　　吃完早饭休息了十分钟，分配给我们的教官把我们领到一个十分隐蔽不超过11点太阳绝对照射不到的角落，告诉我们每天出操4个小时。上午8：00——10：00以及下午4：30——6：30为出操时间。也就是说，我们出操绝对不会受到太阳的干扰。

　　操练的时候基本上是在聊天。教官喊几声口令，我们做几个动作。然后教官说歇会，我们就开始聊天，与传说中的军营生活众多不同之处，这一个我最喜欢。什么烈日炎炎痛苦万分都是放屁。教官说：大家自己人，做个样给上面看看就行了。

　　就这样做了两天样子后，教官突然宣布民兵训练完美结束。一星期缩成了两天，皆大欢喜。这两天里，教官把列队站队的口令动作以及步枪打靶扔手榴弹的各种问题一一陈述，所有人都学得云里雾里。第三天，比赛开始。

　　比赛的时候，我们终于摸到了枪和手榴弹。此时我已经一丝惧怕也没有，反正是做样子，尽管这样子敷衍得可以把领导当场气死。原本规定每人可以打十发子弹，可我刚摸到枪一阵兴奋中乱开了两枪，枪就被收走了。扔手榴弹更加离谱。教官说教时说要使尽全力扔出百米之外，然后卧倒保证安全。可是比赛时是蹲在一个山头上已经垒好的保护墙后把手榴弹扔下山去便了。

　　万分安全！

　　比赛结束。我全线脱靶。获奖者领了奖金后，我悻悻地离开比赛场地。几名武警十分高兴地把剩下的一箱子弹和一箱手榴弹抬回武装部。

　　晚上吃了个大团圆饭，之后各走各的，像来的时候一样，谁也不认识谁。回宿舍收拾东西的时候，无意中发现对面居民区的四楼有个女的在洗澡。一伙人立马放下手中事物，火速挤满窗户，直到那女的离开浴室。

　　领队喝完酒后，我们坐车回家。在路上我一直努力回想我扔的手榴弹是个什么样子以及找寻我突然想多过几天军营生活的原因。后来终于茅塞顿开：现正值盛夏，烈日炎炎，我们宿舍对面那女的一定会天天洗澡。。。。。。

　　车在我家门前停下，我跳下车。为期一周的民兵训练提前4天圆满结束。　。。

四　1
每年开学时的情况都一样。学生大包小包背得像是赶赴鸭绿江准备为国捐躯的志愿军战士，脸上挂个一副无可奈何的表情，像是被押往刑场的*犯。家长门都拿着一叠一叠的钞票往收费的窗口里送，尽管脸上挂着足以体现中国的经济仍呈落后状态的表情。窗口里的人脸色也不见好，整天看着一堆人民币摆在眼前，却没有一毛是自己的，这的确是让人倍受煎熬的工作。似乎在学校只有老师是欢天喜地的，其他的都是哭天喊地的。再想想，这学校的权利真可谓上至天堂，下至地狱。不仅可以强迫学生补课，还可以强迫学生交补课费。学生们还没走出社会，不怎么关心钱的问题，都忙着搬东西，见面打个不寒不暖的招呼，谁也不会在乎这点寒暄——反正以后想不见面都难。这点突出表现在学生和班主任之间。

　　由于上学期我们全班同学在班长的正确领导下联名上书要求换班主任，并且齐心协力艰苦奋斗了一个月，老姜终于被我们打倒了，由我们班主任降为普通课任老师。古语有云：团结就是力量！领导就是骨干！

　　新上任的班主任姓蒋，名字不详。他在自我介绍的时候只说了自己的姓，然后就口若悬河地说了近半个小时自己在一中的光荣业绩，对于自己应该要补充说明的自己的名字只字未提，可能是怕以后学生在睡觉时会指名道姓地骂他。

　　老蒋一上任就对我们软硬夹攻，第一天检查学生的就寝情况时，听说我们在洗澡，毫不犹豫地冲进卫生间仔细观察。我们看到突如其来的老蒋，皆慌若惊弓之鸟，双手迅速遮住*面面相觑。治保更加可怜。这家伙刚来时觉得还没玩够，找到老蒋说屁股上长了疮要请两节晚自习的假去看病。老蒋先来软的，把假批了，然后就来硬的了。他拿着手电筒在卫生间里找到治保说什么都要看治保的屁股。治保大惊之下勉为其难地翘起屁股让老蒋过目。老蒋仔细看了看后，推熄手电筒，叫治保好好上药。我们都豁然：原来这家伙屁股上真长了疮！不是谎称请假跑出去玩！

　　老蒋平时说话滔滔不绝，上课更是手脚并用，深怕别人听不懂他在说什么，恨不能将脑细胞分一半给学生，好让大家明白他在说什么。此人刚柔兼俱，对我们手嘴从来不软，是个角色，比起老姜有过之无不及。我们开始大骂学校奸诈以及怀念老姜的优点。　电子书　分享网站

四　2
进入高三，我们成了重点爱护对象，并且十分荣幸地住进了少年劳改所式的公寓楼，从次不必为担心寝室会在大风中倾塌而忧心忡忡。

　　一*有四套公寓楼。学校领导积极响应“女士优先”的世界口号，每逢新公寓建成，都让女生先住，然后男生捡破鞋穿。所以我们每次搬到有点像样的公寓楼都会发现一些新鲜的东西。这次也不例外，小迅第一次推开卫生间的门时，指着里面一片安静地躺在地上的卫生巾喊：What’s　this？！

　　不同的是，这次女生没有全部搬走。学校为方便管理，让高三全体学生同住在一栋公寓楼里。男生住左边，女生住右边。也就是说，高三的女生就住在我们隔壁。听到这个消息，我们的不满情绪消失殆尽，很多家伙想妈的这下春梦成真了，理想与现实只有几步之遥，奋斗的时刻到了！所有人喜悦之情溢于言表：领导们总算作了一次英明的决定！

　　就在大家得意洋洋想入非非的时候，一群扛着铁门拎着铁钉抬着电焊机的民工耀武扬威地来到高三公寓楼里，短短一个下午把六层楼男女宿舍之间全装上了铁门。此铁门密不透风，毫无缝隙可言，精密得像张衡的地动仪。如此一来，男生与女士近在咫尺却远在天涯。没有女朋友的自我安慰一下，精神状态还算良好。有女朋友的简直怒发三千丈，直刺九万里。看到近在眼前的葡萄吃不到远比看不到葡萄痛苦得多。民工所做的事在高三男生心里留下不可磨灭的阴影，所犯的错在高三男生心里是不可原谅的。之后的两个月，高三男生的口头禅变得前所未有的统一：妈的民工！

　　对于我们寝室的12个人来说，铁门不是最大的烦恼，而是这栋公寓楼供男生住的寝室少了一个，供女生的却多出一个。领导们当然不会把一个野心勃勃的狼群安插在女生的活动范围内，于是决定抽签决定将多出来的12个人搬到另一栋远离人群的公寓楼。不幸的是，那支与众不同的签被我们可爱的班主任老蒋抽到了。所以我们12个人不仅不能与女生比邻而居，还得学习鲁宾逊远离人群在野外安家的生存技巧。

　　在一片埋怨声中，我们搬到了看不到葡萄的地方。

四　3
暑假的那段时间，我每天都要到吃午饭才迷迷糊糊地爬起来，作息时间放纵过度，极其紊乱。现在回到学校，广播声对我已经不再起到勉励作用相反起到强烈的催眠作用，并取到了丰硕的成果——直到下了早自习我才昏昏沉沉地醒来。

　　我睁开惺忪的睡眼，四处望了望。床头的小迅被催眠得更厉害，到现在还睡得像头猪一样，鼻子哼哼作响。我拿起拖鞋“哐啷”一声敲在我们睡的世上最硬的床的铁杆上。…小迅缓缓睁开眼睛，意犹未尽地打着呵欠从床上慢慢爬起来，看到手拿着拖鞋的我，眨眨眼，若有所思的样子，然后猛地大叫：你说你是不是在梦游！不是我就揍你！我努努嘴，示意他看看其它人烟全无的床铺。小迅环顾一圈，兀自傻笑说妈的全*了！

　　新上任的老蒋的手段我们已经见识过，并且心有余悸。所谓新官上任三把火，这老蒋的三把火肯定不简单。至于会不会厉害到犹如红孩儿的三味真火能把孙行者都烧得哭爹叫妈的还不一定。我和小迅慌了神，叼着根烟坐在床上拼命想如何摆脱老蒋的三味真火。想了一会儿觉得不怎么实际，应该想想怎样才能少受点伤。这老蒋既然有放火的理由，那他当然是想放就放了。而他在我们身上找到理由，那当然是想都不想就放了。

　　我和小迅陷入沉思。寝室里异常安静，一个时而犹如拉二胡时而粗短犹如吹大号的声音逐渐清晰，并且越来越大。我们极不耐烦地冲到声音的发源地，结果看到睡上铺的马蜷缩在被窝里，鼻子拉一下二胡吹一下大号。我和小迅出手十分迅猛，“唰”地扯掉马的被子，然后等着这家伙醒来。

　　马醒来得知情况后，说：我早醒了，看你们睡得正爽，不想打扰你们。大家有难同当，所以我也不去做他妈的早操了。

　　我们苦苦思索了半个小时，最后终于想到了能解决问题的方法。这个方法是：船到桥头自然直！

　　果然，老蒋的第一把火火势凶猛，烧得我们内外皆伤。由于我们三个人同时犯案，城门失火，殃及池鱼。平时一起的治保也被牵扯进来。老蒋指桑骂槐地说我们四个人在班里组成了一个团伙，怀有不明动机。我们大为惊叹此人用词意境的深远，果然是块教语文的料。而且我就老蒋的话展开想象，硬是想象不到他说的我们这个不明团伙的动机是什么。但是有一点我坚信，虽然我们是四人团伙，但是与四人帮是绝对界线清晰的！

　　最后，我们把桌子搬进办公室，在众多老师频频射来的目光中忍辱负重写下了一千字的忏悔。大致内容都是我们在无意中犯了一个看似渺小实际上却严重非常的错误。感谢老师及时帮助我们发现错误并予以纠正。我们今后一定悬崖勒马，好好学习，不辜负家人的殷切希望。报答老师，报效祖国。

　　老蒋看我们悔改态度诚恳，而且发誓日后报答老师，脸上遂呈现出笑容。然后放我们回班上听课。

四　4
我们排着队把桌子从办公室搬回教室，路过的教室里所有人头都向我们看齐，我一路苦笑。没想到回到教室看到讲台上那家伙居然笑得很开心，我差点当场就把桌子扔上讲台去，最好刚好砸傻那家伙。然后我才发现我根本就不认识他。这家伙似乎看穿了我的心事，马上自我介绍。

　　上了高三，以前的老师除了英语老师外其他的全换成了所谓的教学经验丰富的老教师。这家伙便是其中一个，我们的新物理老师。说起自己丰富的教学经验时，跟老蒋一样黄河泛滥滔滔不绝，上一句话还没完整地出来，下一句就挤出头来了。说话时动作还十分新颖，每说一句话脑袋必定向前伸一下，接着缩回去，同时下巴向前探出，舌头与下巴共同进退，并且比下巴探出更多，实在让人费解，莫非这老头要推翻舌头舔不到眼睛的真理不成？那模样除了龟仙我实在不知道该叫他什么，而且看他那德行，恐怕看见美女鼻血也会毫不吝啬地喷出一尺开外。

　　想想我们以前的物理老师，那是个十分可爱的老头。当初他作自我介绍时说自己六十岁的年龄四十岁的心脏二十岁的样貌，热衷上网，网名叫“摆酷男孩”。我们都皮笑肉不笑，世上还有这样的事，我们真是长了见识。从那以后，我们都非常注意他，不久得出了一个十分统一的结论：他的自我介绍里应该加一条“十岁的智商”。给我印象深刻的还有他那风靡全校的头发。纵览全校，当真无人能及。顶端由于海拔过高，空气稀薄导致荒凉无限，寸草不生，鸟不拉屎。从高处俯视，是黄土高原在绿化植树；从侧面看，是四面铺满不明藤本植物的断肠崖。用句诗叫横看成岭侧成峰，远近高低各不同。

　　现在也不知道摆酷男孩摆酷摆到哪去了，换了这么个龟仙来，一时之间真难消化。小迅说：这*进进出出得一节课！然后把头往桌上一挂，睡了。

　　我迷迷糊糊听了半节课，发现龟仙还特爱吹牛。听他口气，火车在他双掌的作用力下也能像自行车一样畅行无阻。还有他的普通话也着实让人汗颜。在讲上学期期终考试试卷时居然说了两次“这边升高了，那边也降低了”，一个“也”字用得出神入化，大家都因为他这个“也”字脑子转不过弯，神经纤维全打成死结。

　　我看着他前前后后伸缩不停的脑袋，白眼情不自禁就翻出来了。我把目光挪向窗外，跟着一个被风吹得凌空飞舞的塑料袋流浪。兀地停在对面的教学楼顶部。那是两个多月前我因为穿拖鞋被老姜拦在教室外后睡过一下午的地方。我想起当时我在楼顶看到那抠脚趾的师兄坐的位置正是我现在坐的这个，一股热流涌上心头。我三下五除二，脱了鞋子按照那师兄的造型双眼望着黑板脚踩在凳子上，手在脚趾间运动并不时凑到鼻子前闻闻，然后继续抠。我努力找寻当时的感觉。可惜还没找到丝毫头绪就被龟仙喝令马上穿好鞋子。同学们都扭头望向我，发出一串可爱的笑声。我坐正姿势望向龟仙，一种十分陌生的感觉袭来。我怔了怔，两个多月又过去了，我仍旧潦倒如前，和小迅，马，治保一伙人不知天高地厚。

四　5
晚上坐在教室里，安静的时候听到最多的蚊子肚子饿了的叫声，其次是拍蚊子的声音。晚自习是不能点蚊香的，更不能喷灭蚊剂。似乎在老师们眼里，蚊子的声音都是音乐，作用是愉悦心情。奇怪的是他们办公室里各种灭蚊剂随处可见，蚊香一到天黑就点火冒烟。更奇怪的是教室里和办公室里都没有蜘蛛。假如这些蜘蛛都死掉了，那么办公室里的一定是饿死的，而教室里的一定是撑死的。我想到蜘蛛撑死时的大肚子，然后很自然地想到胖子。

　　从报名到现在就一直没看到胖子的踪影，我把我的发现告诉大家，马上得到热烈的讨论：

　　我：那家伙是不是吃包子撑傻了，忘了今天开学了？

　　小迅：胖子吃包子撑不傻的，是吃馒头！

　　马：那混蛋发春过度迷路了！

　　治保：嫖娼去了吧！

　　马古：这家伙可能是泡不到妞减肥累爬在操场上了！

　　野兽：龌龊透顶！

　　我们就这个问题讨论得很激烈，始终得不出个合理的定论。然后胖子突然出现在窗户旁，给我们一个更不合理的结论，并告诉我们，我们一直都在说废话。这个结论是：胖子留级了。高二补课的时间还没到，所以胖子没来。

　　我们之所以觉得这个结论不合理，是因为胖子和我们一样都是想快点过完高三，然后逃离这与我们不合的学校，该抢劫的抢劫，该挑大粪的挑大粪去，断然不会无缘无故再去多读一年书的。而胖子一个人就创造出这么个奇迹，把我们都撩倒了。胖子一脸怪笑，迫使两边脸的肌肉挤出两个摇摇欲坠的包子。看来长得胖的人都是一脸福相这句话没错，至少走到哪都不会被饿死。

　　基于长期以来的逃课经验，我们几个人到班长那说清楚我们是去上厕所，然后和胖子去小卖部抽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