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孤单跑过喧闹的街-第1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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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5章:窝囊废
我像收起腹部捕虫的壁虎贴着巷口黯黑的墙壁,脚前落一块路灯泼洒的几何形光斑;我的中枢神经似成吉思汗拉起的满弓,以高度敏捷的警惕回望酒吧。
一辆浑身涂满花不棱登广告的公车如老骥伏枥慢腾腾地移过光线微茫的街后,现出酒吧门口站着几个统一穿黑色背心和西裤的男人(区别他们是其各种怪异的发型)在四处张望和揎拳捋袖;其中拖把头在门口右边的邮筒旁捡起Amay的一只高跟鞋(逃跑时,她在舞池里拐掉了一只鞋,跑出酒吧她索性将另一只鞋踢掉了),当即责令灯泡头和刺猬头向与我们此时的坐标背道而驰,正是那只高跟鞋错误的暗示藏匿了我们的行踪,其他恶棍跟着手拈高跟鞋襻带的拖把头返回淫窟交差。
这时,我才敢松一口气,如释重负,勒住胸口的缰绳宽解了,心砰砰直跳,呼吸大喘,没想到自己竟如此惶遽不安,攥紧的拳头瑟瑟发抖,手心攒满冷汗。
身后的Amay俯身双手支撑在膝盖上,嘴巴张开咆哮的口型,但内心的恐惧和愤激加剧了喉咙的喑哑,每个纤细的音节都灌了铅似的钝重夯实。
Amay每骂一句,我的心就像被螫针刺了一下。没骂几句,她的眼泪哗地涌了出来,背靠墙孤立无援地慢慢滑下,蹲在地上抱着双腿。墙角罅隙里斜长出一株开着白色扇形花朵的植物,像一枚创可贴贴在她的身上,可是她的伤口在心上啊。垂下的发丝遮去她的脸庞,像雏鸟试飞般颤抖的双肩,抖出阵阵喘不过气般的呜咽声,仿佛来自海螺里遥远而凄厉的风声。她抱紧自己,似乎要一点点瑟缩回她自己的壳里。
我想这是Amay生平遭受过的最恶劣的侮辱了,背负的悚惧和羞耻超过了年龄的极限。我挠了挠头皮,深恶痛疾,瞋目切齿。他妈的,我要有一把枪,把恶棍们全给毙了,再拖到十字街头去鞭尸。
我怒不可遏地一拳打在冰冷的墙上,那一声闷响仿佛在嘲笑我:你本事的话就把它揍在汉尼拔的鼻梁骨上。
我他妈的是废物,窝囊废!
我深深自咎,抑不住胃里的酒水排山倒海的折腾,哇地一下吐了,价值八十元的呕吐物。这下倒是安慰到了Amay,她不哭了,抽噎着问我怎么了,声音湿漉漉的。我想说没事,结果嘴巴一张,又哇地吐了。
我本可以忍住不吐的,就在我拉着Amay跌跌撞撞穿过舞池时,我不小心碰到一团软绵绵的东西,那是一只像奶牛*下垂的乳房,已从极低的内衣里滑露出来晃荡着,而女主人只顾神志不清地摇头晃脑,这时我胃里的恶心感瞬间传到嗓子眼。
第56章:混乱
Amay走到我身边,一边抹眼泪,一边拍拍我的背。呕出来的东西跑进我的鼻腔里了,散发一股下水道的腐臭味。酒是毒药!我心里的不安感尚未完全排除,又朝酒吧那边望了望。
这会,黑玫瑰和一个挺着将军肚的中年人前后走了出来,看到黑玫瑰,我勉强提起些精神,我对将军肚视而不见,但接下来的一幕把我技术性击倒:将军肚发动了坦克那么大的铁驴,黑玫瑰利索地跨坐上去,一把搂住将军肚,顺势把脑袋靠在他的肩上,把*的胸部贴在他的背上,动作娴熟得像在犯某种职业病。
我简直不敢相信,她应该是T型台上或杂志封面上的模特,或电影明星。胃里又是一阵搅动。铁驴的排气管噗地喷出一股黑烟。我又吐了一口,乏力地单腿跪下,一只手撑着地,唇边悬着唾液。
很好,现在整个胃都吐空了,一切太平了,我会重新去接受与理解一切的。
“纸巾在哪里,有带吗?”Amay担心说。
几缕被泪水打湿的头发贴在她的脸颊。她在我的背包侧袋里找到纸巾,帮我揩净嘴角和满是灰尘的手。
“对不起,Amay,我不该说去……”
“为什么你要跟我道歉,我要谢谢你才是啊。”她满不在乎的神情,令我心痛,“好了,不说了。我有点冷。”
我从背包里取出她的挎包,再寻出她的运动鞋和红色T恤,在递给Amay时发现她脖子右侧上有一道被指甲划伤的血痕。
Amay把脚底板在脚背上蹭了蹭后穿上鞋子,却没接衣服。“我试下这个。”她指一下我背包里的紫色方格子衬衫说。Amay穿上后,对照了自己的裙子,我这才明白她的心思。
她卸下耳环交给我,我注意到她哭过的面容变得格外娇媚,像清晨里浣洗露珠浴的玫瑰。我对她胸前那一颗分水岭的纽扣说:“把它扣上。”我仿佛看见周围黑暗里有无数只绿森森的眼睛虎视眈眈地盯着她的胸部。
“不要,那就不好看了。”她莞尔一笑,“我们走吧。”亲昵地挽起我的手,向小巷的另一头优雅地迈起轻松的脚步,好像刚才什么伤害也没发生过,我们也不曾去过酒吧;一只黄褐色蛾子在蹁跹引路;而我的心里燃烧着复仇的怒焰,但是它的能量,我知道,像襁褓里婴孩的呼吸,像前方巷口的萤火,那么微弱。
解放路上,一辆由塞万提斯设计的越野车像一头蠢驴举步维艰地掉转无能的脑袋,无珠的玻璃眼里射出红宝石色光芒,划亮了路旁暗淡的衣不蔽体的乞丐;乞丐仅有一条毛茸茸的瘦骨嶙峋的腿,匍匐在地像一只来自异邦、难以为继的蝎子,他脸色青灰,红肿的眼睛正对身前碧玉的脚踝暗送秋波,虽然命途乖舛,但不影响他尽情享受娇艳可人的美女;美女敷粉施膏,身姿袅娜,*的服饰打扮透出高雅秀逸的感性,像个亲善民生又高高在上的女王,佛罗伦萨的纤纤玉手(小拇指翘起)牵着紫藤色绳链,脸庞微昂,目光低顺追随绳头所系的毛如白雪的贵宾犬;贵宾犬同样染有女王的贵气,装出兰西尔幽谷之王的傲岸神态,迈着梅狄西丝式宫廷芭蕾步,却被鼻前一只盘旋的绿色苍蝇搞得晕头转向:甩头、咧嘴、瞪眼、吐舌头,倒是把苍蝇*得要与它亲吻似的兴致高涨——我看到了一条贯穿其中的主线,是孤单,它像一场华丽的传染病,它是穷人的孤苦无告,是富人的孤芳自赏,是穿越年代、种族、阶层的一声叹息——我的视线在苍蝇身上找到了沉默良久的话题,当擦过乞丐之躯时,我问Amay(她眼里仍有泪光,我能感觉到她此刻很孤单,必须得跟她说说话):
“下午球赛,我上场的时候,好像见你喊了些什么?”
第57章:朋友恋人
“是啊,我把你当作大明星呢,我大喊卡搜fighting,我爱你,哇哦。”
Amay略有哽咽了一下,她的声音温柔像溪水里玉石琤瑽。
而我的爱情小鸟仿佛被泼了一头冷溪水,我在乎的兔子听到Amay这些不负责的鼓励的话,那么我准没戏了。
“Amay,这你都敢喊啊。”
“哈哈,我才不敢喊呢,要是我的小白鼠听到了,我就没戏啦。我只是和大家一块喊了几声加油。”
这一句话把我心中的阴霾一扫而空。
现在回想起来,我当时怎不担心与Amay像情侣一样手挽手逛街会被兔子或小白鼠巧然发现呢,这不更致命吗——不用担心,他们是遵纪守法的好孩子,似乎这又对照出我和Amay有一种步入婚姻围成后会翻墙出来搞外遇的盖然性,那么,划分好朋友与恋人的楚河汉界是什么呢?
Amay说:跟好朋友拉拉手,或拥抱一下这很正常啊,不然怎么能说这个朋友“好”呢;卡搜,等你十八岁成年生日那天,我还可以送你一个香吻呢(要是兔子在场的话,我劝你还是省省口水);我认为,我的好朋友就是我的第二恋人,我想跟好朋友除了*,别的都可以做啊,哈哈,其实最大的区别在于感觉,跟好朋友与恋人在一起的感觉是截然不同的,所以,前面说的牵手、拥抱、亲亲都是泾渭分明的两码事,懂了吗,这谨代表我Amay的新新人类的观点,哈哈……(这些已是后话了)
在穿过解放路第三条斑马线的时候,Amay一个闪念突然拽着我踅了回来,我几乎是倒着走的。
“我们走人民路,吃宵夜去。”Amay说。
“你饿了?”我转过身说。
“我不饿,但我需要一些热乎乎的食物暖一暖身子。”
我一点即通,非常明白Amay的话意;那样的遭遇换作是别的女孩,在心理上恐怕难以招架,Amay比我想象的更坚强——引用萧伯纳的赞佩:Amay的血液里闪耀圣女贞德的金色磷光——Amay害怕伤害,但不怕伤口,受伤了会旁若无人、孤苦伶仃地恸哭,哭完后她会以顶天立地的勇气自己站起来,像一个倔强的勇士舐净伤口的血,不把忧悒感染给别人,她最擅长的表情是尼勒佛似的哈哈笑,直率抒情的哭与笑保护着她的身体,做她的朋友你就像拥有不落幕的太阳,不退色的彩虹,不凋零的花园。
我望着前方的霓虹招牌说:“去吃肯德基?”
Amay 噘嘴摇头说:“不要,老外除了油炸就不会做别的,环境好,但一点中国味都没有,吃得冷冷清清,我们去吃热火朝天的排档啦。”书包 网 。 想看书来
第58章:食客
人民路朝西一百米交接大洋路的是一段龟裂、磨蚀的上坡路。坡上张灯结彩的是仿宋榫卯结构的酒肆建筑,灯火摇曳千年的民俗繁荣。那是本市最负盛名的夜宵一条街,当地与江南特色小吃荟萃于此,你用耳朵聆听便晓其生意与人气之兴隆——欧洲人进餐安静得像耗子偷油,他们看中国人吃饭就像看一台兴师动众、哐啷绵延的京戏——人声鼎沸宛若交响乐扭成一股神鞭抽打着夜的宁帖,像食客火锅里最上层厚厚的白沫翻滚的辣油。
坡道两旁栽着死气沉沉的杨柳,萧疏的枝叶上像蛛网缠绕着满天星彩灯;右旁外侧是酱油色的马蹄湖,湖名源于湖廓形似马蹄,其实它更像猪蹄,只不过猪的名声没有马好听;左手边是杂草丛生的湖滨公园:一个自由快乐的拾荒者抱着一麻袋宝物依靠在遭人为破坏后呈现出更具人文艺术形态的石凳板上打盹,不远处朦胧树影里一团组合畸形、水*融的身影在蠕动,把“解放思想”落实得真够到位的;坡道上排泄物似的残渣腐液像溪流分岔四溢,我和Amay躲避地雷似的踮起脚尖小心翼翼地走,准是坡上的下水道又堵塞了。
我的右后方传来一股令人为之壮烈的恶臭,蛋白质*产物,是氯化铵和消石灰的混合物遇热反应生成的氨气又被氧化成一氧化氨再经人体呼吸道渗入血液*生成一氧化氨血红蛋白从而引起中毒——化学老师读到这,定会非常中意我对氮族元素知识的灵活运用——生物老师则希望我们在逛街看见美女的时候能迅速将她归类于脊椎动物亚门、哺乳纲、灵长目,而物理老师要求我们在人力车夫身上用带箭头的有向线段标出力的合成与分解图示,同时历史老师指出车夫是20年代半殖民地半封建中国的悲剧性产物,说到这,语文老师请出的骆驼祥子最有发言权了……够了够了!让所有冰冷无情、故弄玄虚的知识见鬼去吧;没有什么研讨能比肉眼所见的现象更真实明了(大学新闻系教授微笑点头了);我转过头去,看见:
一个头发稀疏、面色粉红的老头,脸上汗水涔涔,仿佛他头顶上的不是清幽如水的月华,而是煌煌毒辣的阳光,烤得他气喘吁吁,背躬90度,一步一叹;他的脖子上套漆布围裙,像长长的道袍一直拖罩住双脚,那件袍仿佛酱腌过似的霉迹斑斑,黑腻的油渍如暗花盛开,又繁衍到他的手背、脖子和脸上;在他左肩上套一个连接身后手拉车的皮绳环(像汽车轮胎改制),那陷入其臂膀的绳环仿佛是他身上长出来的器官,天生注定他是干这活的苦命人。
构造简易的拉车上安置一个油污污的圆柱形铁桶;铁桶屁股上紧贴着孙儿的细瘦双手,他打赤膊,穿汗津津的绿短裤,扁平的脸上镶一双星星般分外明亮的眼睛,身体像比萨斜塔,脚尖绷紧拄地。
生活路上,没有人比他们走得更艰辛了。他们每挪动一步,都向四周散发出一阵使人作呕的瘟骚气味,他们已习以为常。油光满面的食客们腆着丰收的肚子,捂着酒糟鼻,看见他们像见到不共戴天的仇人叫骂着闪过。
“别看了,快走吧,要没座位了。”
Amay找了个避开臭气的托辞,快步把我拖走;而我心里有那么一点想助他们一臂之力的恻隐。 txt小说上传分享
第59章:孔子不洗碗
在所谓的文明社会审美意识里:体力劳动、工作环境脏乱、收入微薄是证明其工作者是卑不足道的;卑下者遑论品质、骨气和美德;这一老一少注定贻人唾弃,连四肢健全的乞丐都不愿干的活,他们何苦呢?老师也常恐吓我们说:你们要是不好好念书,以后就要去扫大街擦皮鞋了。我们当然不愿落魄成那样,但是,那些对社会贡献微不足道的价值的蚂蚁工作者们也是光荣与伟大啊!
露天配套的桌椅设置在随手乱扔的饭盒木筷、残羹渣滓、竹签纸杯、烟头塑料的海洋里。我和Amay落座后,鼠窜而来一张油渣脸,老远地将餐单往桌上一掷,“啪”地打死一只大腹便便的苍蝇。看来她很擅长此道。爆裂的蝇尸溅出色彩斑斓的五脏六腑,像免费赠送的辣酱瓜。油渣脸挤弄着极不对称的吊梢眼,唾沫纷飞说:“喝什么?”
“两罐橙汁。”Amay很了解我的饮好。
在我们点餐的时候,油渣脸哼着土得掉渣的小调,在指甲缝里剔出一坨污垢到处乱弹。
他妈的,我真想把她扔进老头的泔水桶里洗一洗。
油渣脸离去后,我用免费的发黄粗糙的卷纸(拉屎也不会用这种低劣的纸擦屁股,怎能擦嘴巴呢),把整个污迹遍布的桌面裹起来像木乃伊,不然我不敢在这张桌子上进食。而当油渣脸在上菜时看见我的创意,顿时翻起灯泡状的白眼,心疼地嚷道:“呀,你干嘛啊!”
我在净化环境!我没有把你裹成木乃伊算很客气啦,油渣脸!
瞧瞧周围食客的素质:蛤蟆嘴里塞满食物,唇角流油,脸上带着迷幻的色彩;醉酒者面对花坛呕吐;尿急者跨过绿化带跑向湖畔;用膳完毕者啐一口浓痰洒脱离去,垃圾箱仅在几步之遥,但大家都吝啬那几步——在中国岂有叫食客自行收拾垃圾之礼,想当年孔子寄宿齐景公门下直到返鲁前总共吃了一年半的白食,他也没洗过一口碗。
创建文明城市只管白天,晚上创收经济效益。没人把市容市貌当作自家的脸,在这么狼藉的环境里大快朵颐,脏脏兮兮,闹闹哄哄,大家都信仰一句“不干不净,吃了没病”,还真他妈的灵!
在嚼肉串的时候,我想起一个言犹在耳的故事。我告诉Amay,是一个关于紫金的骇人听闻的秘密,你听了保准像吃了一连串的感叹号。我是从一位学长那里得知的。
“别卖关子,快说。”Amay讨厌比内容更精彩的预告。
那是在正式开学前的军训日子里,一天傍晚,我和同队的几个同学在尘土飞扬的泥场上踢球(看起来像踢灰尘),不久有陌生同学加入。踢到唇干舌燥,大伙一起去小卖部买饮料,然后围坐在一棵招展的树影里休息。这时,有个小胡子学长说:“看你们穿迷彩服,是新生吧,紫金去年有个学生跳楼,喏,在那扇窗口。”
第60章:跳楼事件
他举起手指一点厾,一场悲剧的帷幕在我们眼前的教学楼上拉开:一个毕业班的男生站在窗台边缘,他很镇定、很清楚自己在做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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