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春纯良-第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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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少年说着向四周看了看。

　　
　　“我叫黎亚。你叫什么？”

　　居然这么轻易的就知道了他的名字。这是意料之外的。

　　“我叫浅非。浅非的浅，浅非的非。”

　　叶细细是在这里这样介绍自己的。被我学会了。

　　“很好听的名字。”

　　“谢谢。”

　　
　　“你还是多看几眼这里吧。也许很快就会被拆掉了。”蛐蛐对我讲话眼睛却看着一边。

　　爱好么？

　　“被拆掉？为什么拆掉？你怎么知道？拆了之后做什么？”

　　我有好多的问题。

　　“你问那么多我怎么会知道呢？我只知道我爸爸看中了这块地皮。至于他要做什么我也不知道。”

　　“你爸爸？只拆掉这里么？还是全部拆掉？我的意思是傍边的居民房也要拆么？”

　　“是的。”

　　被拆掉了我和妈妈住哪里？流落街头？

　　
　　“可是。。。”

　　“你不要问了。我已经说得够多的了。”蛐蛐淡淡的语气。

　　
　　“最后一个问题。不拆不行么？”

　　“呵呵。”少年笑了起来。“这个我说了也不算的。你住在这里么？这里也没那么好了。拆就拆呗。搬走不就得了。”

　　“不行。”

　　不行的。那是外婆留下来的房子。妈妈是不会离开的。虽然我无所谓。妈妈是绝对不肯离开的。

　　那里也许会有我一直想要的答案的。只是没找到罢了。拆掉了就没机会了。我说的机会是说不定我的爸爸会来找我和妈妈的。我很想知道他是一个怎样的人。不过话说回来。十七年了，他都没找来还会来了么？还是他已经不在这个世界上了？好多的问题压得我喘不过气来。

　　爸爸。对我来讲好奢侈的词语啊。

　　“不拆不行么？房子拆了我和妈妈住哪里？”

　　“会给钱的，搬到哪里不行？”

　　他说得理所当然。

　　“不一样的。不一样的。”

　　真的不一样。意义不同。

　　
　　街道上度数小得可怜的灯泡不知被谁换了下来。

　　取代它的是一个度数比它大很多的灯泡。

　　它的突然亮起让我眯起了眼睛。

　　
　　“亚，你在那里站着干什么？我们该走了。”

　　一群人来到我们面前。我不认识他们。但是我敢肯定他们就是我上次见到的那些人。

　　少年。蛐蛐。

　　不。

　　是黎亚帮我抓猫那次。

　　喊他的还是上次那个领导模样的人。

　　他们长得好像哦。

　　他的爸爸么？

　　
　　“我要走了。浅非。”

　　“哦。”我慌乱的点头。

　　我还有很多话没说呢。就这么走了？

　　
　　他真的走了。和那群人。

　　
　　“爸，等一下。”

　　黎亚喊住那个中年男人。

　　快步的走向我。

　　“浅非。留个电话给我可以么？”说着他从口袋里拿出了Nokia最新款的手机。如果不是班上的同学拿出自己的手机炫耀我还真不知道那是Nokia的机器呢。而且很贵哩。

　　“我没有。”

　　
　　“二中，高二六班可以找到我。”

　　黎亚说完转身走了。

　　
　　我恍然大悟般冲他喊。

　　“二中。高一三班可以找到我！”

　　
　　这绝对是缘分的在作祟。不应该不相信缘分的必要。

　　
　　他听到了。

　　他回头冲我笑着点了点头。

　　那笑容年轻美丽明媚阳光。

　　我不知道该怎样形容。

　　只是那笑真的很耐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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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　PS照片事件
清晨醒来我居然分不清楚见到我的蛐蛐这件事是现实还是梦境。一个人不至于会把梦做得彻底到这个程度吧？

　　
　　那不是梦。

　　不是梦。

　　我见到我的蛐蛐了。鼻翼似乎还弥漫着他身上淡淡的青草香气。我不但见到了还知道了他叫黎亚。和我在同一所学校。到高二六班就可以找到他。

　　缘分就是这样的一个东西。冥冥之中有根线在牵引，于是本该陌路的两个人相识了。

　　喜欢是可以放在心里的。做朋友不过分的。我这样认为。

　　黎亚。我的蛐蛐。我喜欢你。

　　
　　清晨微风把白色的窗帘吹起。阳光透过窗帘的罅隙投射进了房间。

　　我走下床。窗台上摆放着外婆的照片。

　　外婆。你看到你的浅非了么？她正在疯狂的喜欢着一个男孩。

　　窗户对面小教堂的钟声准时的响起。

　　都拆掉它也会被拆掉的。

　　被钟声惊动雪白的鸽子腾空而起。像茫茫的白色大雾，只在一瞬间弥漫了整个天幕。

　　
　　“妈，我上学去了。你自己在家要小心哦。”

　　这是我每天都会对妈讲的一句话。

　　“走吧，走吧。好好学习哦。”

　　妈学着我的语气回了我一句。

　　“那我走了哦。”

　　“呵呵。你这孩子。”妈笑着把我送出门。

　　最近妈妈的状况好多了。

　　妈妈的药快吃完了。药费还是个问题。

　　该想想办法了。

　　
　　今儿是个响晴天哩。这样美好的清晨让我对天空讲几句话吧。

　　我对天空说，你知道我喜欢黎亚么？

　　我对天空说，你知道我喜欢黎亚么？

　　我对天空说，你知道我喜欢黎亚么？

　　
　　好像白痴哦。

　　
　　我保持着白痴的姿势不知不觉进了校门。

　　我们的教学楼在一进校门的左侧。

　　教学楼与大门之间有一条贴满各种公告的长廊。校园里发生什么好事坏事都会被公布到那上面。

　　什么作文比赛啦，什么重要通知啦，什么某女向某男公开示爱啦统统上榜。每天都会有新鲜事发生。公告板的内容有时一天就会更新好几次。有的同学连水壶丢了都要到那上去寻。你觉得那地方够大么？

　　
　　今天又出了什么大事了吧？要不马上就要早自习了长廊前面怎么还围着那么多的人。简直是水泄不通啦。

　　绝对不是什么丢了钢笔橡皮之类的公告。

　　好事的人还真多。我才没那么无聊呢。

　　其实水壶丢了到那上去寻纯属现眼。你丫一高中生连水壶都看不住特光荣怎么着？

　　
　　我低头继续走我的路。

　　开始我还没注意到别人看我的眼神有异样。直到朱林林尖着嗓子在我后面大叫。

　　“呦，这不是我们班的落选班长，本故事的主角之一浅非么。”

　　我才察觉到这件事与我有关。

　　朱林林这一嗓子喊得特别是时候。所有的人都转过身看我。

　　那些火辣辣的目光让我不寒而栗。同学们的议论之声也随之传来。

　　
　　“这就是浅非？也不过如此嘛。”

　　“挺赶时髦的啊。学习好就可以乱来啊？听说那个叶细细还是班长呢。”

　　“这年头什么人没有啊？”

　　“就是，就是。看起来也挺老实的啊。怎么会有这种爱好？”

　　
　　每一字每一句都像鞭子一样打在我的身上。

　　皮开肉绽。

　　
　　不用说也知道。易水阳发飙了。

　　估计现在整个学校都在认为我和叶细细关系不正常了。

　　
　　技术也不怎么样嘛。

　　我挤开堵在布告栏周围的同学。

　　不过是一张被PS过的照片罢了。

　　原形是昨天叶细细抱着我哭时的样子。

　　而眼前的照片我们不只是抱在了一起。还亲到了一起。

　　嘴对嘴那种。

　　样子那叫一个缠绵。

　　
　　下面还被人撰写了不少字。

　　大概就是什么背弃世俗啊，不良影响啊，臭不要脸啊之类的。

　　设计的人真是用心良苦。

　　标题更是让人一目了然。

　　
　　你爱我爱你。

　　
　　算你狠！易水阳。

　　
　　这种事情解释有用么？解释等于掩饰啊。

　　我需要掩饰么？我什么都没做错掩饰什么啊？

　　我的倔劲儿上来了。掩饰才是有毛病呢。

　　无聊！

　　太无聊了！

　　
　　不明情况的同学还在不知疲倦的继续探讨。

　　一个，“这张照片放到网上点击率得挺高吧？”

　　另一个，“那是相当高啊！”

　　
　　我插着腰看着她们哇啦哇啦的。

　　她们兴奋之余居然拿出了手机。

　　还真要把那张照片照下来放到网上。

　　你们是什么品位啊？真悲哀。

　　于是我不得替天行道般说了一句粗话，我靠。见过无聊的没见过这么无聊的。

　　后面的人扯了扯她们的衣角暗示她们不要拍的时候她们才看到我。

　　悻悻的收回了电话。

　　
　　我伸出手撕下了那张被精心设计过的类似海报似的东西。

　　周围的嗡嗡声立马消失了。个个小猫咪似的看着我。仿佛我是大型动物。

　　这时预备铃响了起来。人四下散开来。我手里捏着那东西打算离开。

　　朱林林又捅出了一句。

　　
　　“*的女儿就是有种！”

　　
　　散开的人群又涌了回来。

　　啊。看同学们的爱好是多么的广泛啊。

　　看热闹也算！

　　而且为了看热闹不惜一切代价。被老师骂也不怕。这种精神头用在学习上会更合适，我想。

　　
　　“我不是*的女儿。不是！”

　　我用尽全身的力气吼出了这一句。

　　转身，离开。

　　
　　剩下的人，管他呢！

　　
　　朱林林。

　　以前的我不跟你计较。但是从今天开始我决定和你势不两立！

　　
　　看谁他妈窝囊废倒下去！

　　

14　呀！伟大的朱林林
我拿着那东西走进了教室。我决定好好的欣赏它。或者可以留着当个纪念什么的。

　　我多彩的高中生活呵。

　　叶细细坐在座位上脸色非常不好。

　　痛经吧？是了。

　　为这种事脸色不好不值得的。

　　细细看到我想说什么。又什么也没说。

　　
　　我低着头来到座位。我不喜欢同学们注视我的眼神。我又不是怪物怪胎怪兽！

　　放好书包。坐稳。

　　把手里的东西摊开来。

　　
　　我真的不在乎这些么？

　　不。我在乎。

　　
　　在乎自己。在乎细细。在乎属于我们两个人的小圈子。

　　
　　还有。

　　还有我的蛐蛐。

　　黎亚。

　　
　　高二年组和我们是在同一幢楼的，楼下的照片他也看到了吧？他会怎样想。

　　
　　也许他不会认出照片上的人是我。

　　我侥幸的想。

　　
　　照片上的我和叶细细如连体婴儿般紧紧的贴在一起。

　　清晨的阳光在照片上散出一个光圈。像是水滴。

　　一点点不断的扩大。最后消失不见。

　　我们的脸好模糊。

　　
　　我突然想走到细细那里指着照片教她。

　　看，这才叫暧昧。

　　暧昧？是了。

　　如果不暧昧要如何达到易水阳想要的效果？

　　
　　我伸出手认认真真仔仔细细地抚摸照片的每一个角落。

　　不过是纯洁的友谊罢了。如今变得这样的污秽不堪。

　　
　　我突然明白了两个字的含义。

　　耻辱。

　　当年妈妈被他人称为*的时候是怎样的心情？

　　她的压力要比我大得多吧？

　　她要比我难过几百倍。

　　现在我也要受这样的苦么？

　　我们什么都没有做错。

　　我不知道妈妈是个怎样的人。但我确信妈妈不是*。

　　她只是一个未婚先孕的女人。

　　也许是因为对那个应该被我叫做父亲的人的眷恋才选择生下我。

　　生下我之前她也许有过要杀了我的念头。

　　可是由于对那个人的思念她舍不得。

　　我只是猜测而已。

　　最终她还是选择生下了我。尽管她知道要为自己的选择付出很大的代价。

　　这也让我更想知道自己的父亲是谁。

　　是怎样的一个男人让妈妈这样的奋不顾身。

　　身败名裂也愿意。

　　他很优秀么？

　　还是怎样？

　　
　　想着我收回了自己的手，抚上自己剧烈起伏的胸脯。

　　真的很难过啊。

　　
　　照片上的我和细细是那样的难看。

　　像是被魔鬼附身。

　　丑陋。简直要丑死了。

　　
　　我把照片。不。应该管它叫做类似海报的东西拿到了书桌下面。

　　对折。撕开。

　　两块。四块。六块。

　　撕成规规矩矩的碎片。

　　像不像眼泪。我的。我的眼泪。五彩缤纷。色彩斑斓，感情复杂的眼泪。

　　这个形容好难想像啊。

　　
　　那东西很快就被我撕成了一大把。

　　这期间我听不见同学们翻作业本的哗哗声，也听不到钢笔尺子掉到地上的声音。

　　我只能听到心被撕碎的声音。

　　我的心。

　　碎片幻化成伤口，以流光溢彩的姿态侵入我的细胞。

　　忧伤。

　　下课铃声响起的时候我正在低头鼓捣手里的碎纸。

　　应该扔掉这些该死的东西。

　　不能让它们像膏药一样粘在我的掌心。

　　
　　我站了起来。向朱林林的座位走去。

　　朱林林看到我居然露出了可爱无比的笑容。

　　很美好的笑容。

　　只是接下来不管发生什么你都能这样美好的笑么？

　　
　　我捧着纸屑的双手在朱林林的头顶缓缓打开。

　　纸屑摆出各种妖艳的姿态飘散开来。

　　落到朱林林的头上。

　　
　　我不清楚这件事是谁做的。

　　现在我只想找一个人来出气。

　　朱林林我代表群众代表党同情你。

　　
　　“你干什么。你个疯子。”

　　朱林林的嗓音永远都是那样的尖细。

　　她大叫着站起来拼了命的想抖掉身上的纸屑。

　　她的叫声有点刺耳。

　　耳膜都被刺痛了。那能怎样呢？

　　有些失重的碎片落在了我冗长的年华里。仿佛绽裂在了许许多多个恍惚的瞬间。

　　
　　呵呵。

　　呵呵。

　　
　　你狂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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