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娘子,为夫陪你爬墙-第2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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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子衿生病了
沐小小和月子衿再次醒来时,已是雨住风停,日上中天。
环顾了一眼一室的狼籍,皆是月晨光被月子衿激怒时所砸落的杯盘。
月子衿眸光微暗,掩不住的痛楚。自小便去了天山雪阁,与月晨光并未有多亲近,但血脉相连,她终究是他的姐姐,他怎能不在意,怎能不痛?
那,毕竟是他的亲人哪!
拘沐小小见他神色,知他心意,却也无可奈何。那样的情况下,她不能再留手,否则,月子衿依然会有生命威胁。
宁可提前把威胁铲除,也不要危险落在自身。
这已是上一世思想里根深蒂固的生存法则,却在云苍大陆的十几年里被渐渐地淡忘,直到昨夜。
埤刺在月晨光胸口的一剑,并不致死,沐小小依然存了一分顾虑,怕月子衿醒来之后自责。可是她仁慈的结果就是西凉夏差点因为救月子衿而死。
那一刻,上一世黑暗生涯中的生存法则突然清晰无比,沐小小手中的短匕也毫不迟疑地刺穿月晨光的喉咙,再无仁慈之心对她。
对敌人仁慈,就是对自己残忍。
直至此刻,沐小小依然会想,如果西凉夏没有发现,如果她发现了却犹豫一下才挡在剑前……
沐小小一想至此,便觉得浑身战栗,她不敢想象,如果月子衿真的出事了,她会怎么样!
怕是,要拉着这个大陆上的所有人一起毁灭,方能平息心底的伤痛吧!
也可能,即使毁灭了这天下,也不能缓解心头的疼痛!
幸好,你还平安。
走上前,拉住月子衿的手,沐小小眸中含着担忧。“子衿,我们回皇宫吧,你母皇醒过来了,你不想快些见见她么?想必她也有很多话要和你说。”
月子衿转头,看看沐小小,想笑,却只是强扯了嘴角勾起一弯弧度,然后,轻轻地点头。
雨过初晴,院落中的花草树木焕然一新,前一夜沐小小和月晨光激烈的打斗所造成的破坏也在雨水的冲刷下消失不见。
沐小小看着干净的院落,心底突然涌起一阵阵不安,那不安,宛若虫蚁啃噬着她的心,肿胀的疼痛。
月晨光的尸身呢?那些死卫的尸身呢?
闭上眼,借着花草树木的眼睛,沐小小似乎看到那阵诡异的红光,以及红光闪耀后,离奇消失的月晨光的尸体,还有那些在瓢泼大雨的冲刷下变成血水消失不见的死卫。
激灵灵地打了个战,沐小小心头的战栗越发地明显,潜藏在心底深处的不安,叫嚣着要将她淹没。
“小小,你怎么了?”
月子衿温润的声音响起,打破了沐小小满心的迷离。
恍然回神,把那些不安的思绪丢在脑后,这样不祥的预感,还是,不要和他说了吧!
“没什么,子衿,我们走吧,一夜未归,怕是你母皇和晨熹已经忧心如焚了,我们赶快进宫吧”
月子衿虽有疑问,却不多话,默然地点头,挽着沐小小的手走出这个让他屈辱也让他甜蜜的小院落。然后,把那些不堪丢在走过的时光里,把美丽的记忆藏在心间。
月影皇城,凤鸣宫。
月明沉凝着脸坐在桌边,英挺的眉蹙得死紧,不知在想些什么,想的出神,眉眼间,有淡淡的黯然。
月晨熹也站在窗边,向着窗外凝望,她并不担心子衿的安危,因为明白,沐小小会护他周全。这感觉如此玄奥,月晨熹却坚定不移地相信着。
甚至,比相信自己更加相信,那个总是一脸俏皮地微笑着的红衣女子。
这信心,不知从何而来,却那般坚定,磐石不移。
此时,他们在哪里,在做什么?
“晨熹,经此一事,我累了,待朝局稳定之后,我会下旨退位。以后,月影国的国计民生,就交给你了。”
月晨熹猛然回头,看着桌边脸色淡然,甚至目光都没有一丝波澜的月影女皇,她的母皇。
趋前两步,月晨熹蹲跪在桌边,握住月明的手。“母皇,您身体康健,正值春秋鼎盛之龄,为何要提这个话题?”
月明低头,看着膝下的大女儿,眼神流露出一丝柔和。
这个女儿,从小就懂事,虽然不及二女聪慧,却沉稳勤勉,有着与同龄人不同的坚毅。为人处事间,隐隐有王者之风。
所以从很早的时候,心下就已经内定她为太女,也是以太女的教育方式来培养她。
少了温情,多了严厉,剥夺了她本应无忧的童年时光。
转眼,这么多年过去了,风风雨雨经历了如许多,这个女儿,从不曾让自己失望。月明觉得自豪,打从心底里为这个女儿骄傲。
“傻孩子,我老了,也没有心力再去应对这些权谋算计。而且,自己的身体自己清楚,晨光的离魂萱虽然被压制住药性,但谁知道哪一日突然卷土重来呢?趁着还有时间,我想出去走走,看看我治理了二十多年的国家,看看我未曾踏足过的大陆各地。”
月晨熹怔怔地看着眼睛蓦然闪亮的月明,从小到大,这是她第一次听到母皇自称我。
月明淡淡地笑开,突然想起,在她还是太女的时候,挽着那人的手,站在高高的山顶,向远方眺望。两人约定,有一天,要携手去远方,踏遍云苍大陆。
可是,踏上了权利的巅峰,就少了自由,多了责任。
自称为朕,如此尊贵,却真真是一个孤家寡人。面对所有人的目光,只能带起坚毅的面具,勇敢地搏风击狼。
而今,终于要放开这重担,解开束缚在身上几十年的枷锁了么?
月明的眼睛闪闪发亮,那样明澈的眼神,她自己都忘了有多少年未曾有过。
似乎,是自从晨光的父君郁郁离世之后,她的眼,便再也未曾闪亮过,只剩下漫无边际的黧黑,让她,没有方向,也找不到方向。
而今,似乎大梦方醒一般,突然想起,年少时的梦想。
只是,那时的梦想,背负着两个人的期待。而今后的路程,只有一个人的脚印。
不过,她会带着两个人的梦,坚强地走过一程,再一程。
直到,她的脚,再也迈不开步伐为止。
有了期盼,竟然如此迫不及待,怎样也压不住那样雀跃的心情,像回到了二十几年前,牵着他的手,在山林间奔跑的时光。
月明明媚地笑着,急切地铺开宣纸,下笔急切地把传位的旨意拟好,端端正正地盖上玉玺大印。
月晨熹的目光一直跟随着月明,看着她兴致高昂地计划行程,看她一气呵成的圣旨,看她脸上明媚得比朝阳还灿烂的笑容,竟只能那么怔怔地看着,无法言语。
月晨熹明白,这么多年,月明心里苦。
尤其是这段日子,月明昏迷,月晨熹以一己之力,扛起朝政重担,周旋在那些老臣之中。明争暗斗,身心俱疲,她更加明白月明的苦,感同身受。
不过,没所谓了,只要母皇余下的日子,可以一直如此开心,她辛苦,又有什么关系呢?
想至此,心下一阵黯然。
沐小小早已明确告诉过月晨熹,月明的清醒,也只是暂时的,能支撑多长时间,她也无法预测。不过,清醒而快乐的短暂时光,总比浑浑噩噩在睡梦中死去,要来得值得吧!
毕竟,死而无憾,也是一种幸福!
“母皇,儿好想你!”
一声带着哽咽的呼唤在凤鸣宫门口响起,随着声音,木门大开,月子衿跪在门前。
月明奔上前,扶起月子衿,紧紧地抱在怀里。假装昏睡的日子,月子衿的苦楚,她心知肚明,这个傻孩子,如何不让人心疼?
抱着月明,月子衿放声大哭。
自回月影皇宫,他便守在月明床边,衣不解带地守着。身体的疲累,精神的紧绷,至此,终于可以放松下来,他哭得声嘶力竭。
沐小小找到夜尘,也随后来到凤鸣宫,看到的,便是哭得像个小孩子一样的月子衿。
心疼地从月明怀中接过他,紧紧地抱在怀里,温柔地安抚着。
月明和月晨熹见此情况,也不由相视而笑。这个从小就让她们担忧的孩子,如今找到了属于自己的幸福,她们也为他高兴。
月子衿这一哭,直哭得昏天黑地,最后在沐小小的臂弯里沉沉睡去。
却未曾想,这一睡,不仅耽误了月明周游天下的行程,也让他自己无法陪同沐小小前去南海寻找墨贝。当然,这个稍后再说。
看着月子衿哭得满脸通红,眼睛肿成核桃,沐小小心疼地摇头。把熟睡的月子衿安置在凤鸣宫的偏殿小床上,招呼众人另寻了一处讨论收尾事宜。
午膳时,月子今依然在睡,体谅他这段日子的焦虑,沐小小温柔地亲吻了一下他的额头,便轻手轻脚地走出偏殿。
到了傍晚,月子衿依然没有起来,沐小小不由有些担心。
踩着殷红的夕阳余光,沐小小走进偏殿,还未走到床前,便已笑语嫣然。“子衿,你个懒虫,都睡了一天了,赶快起床,要用晚膳了。”
说着,撩起雪白飘逸的床帐,修长的手便向月子衿白里透红的脸颊抚去。
“还不快起来,再不起来就变成小猪了。呀,好烫!”
正文: 吻上你的额头
近晚的阳光斜斜地照进偏殿,给殿内抹上一层绯色,风徐徐地吹入,撩起雪白飘逸的纱帐,轻柔得宛若舞女的裙裾。
沐小小挽起纱帐,歪着身子坐在床边,笑意盈盈地看着酣睡的月子衿。
他白皙的脸抹上了一层淡淡的红晕,鼻息悠长,浓密的睫毛在眼下形成扇形的阴影,迷离而魅惑。
沐小小伸出手,动作轻柔地探向月子衿的脸颊。她的手指轻如蝉翼,生怕惊醒了他的美梦一般,缓慢而多情。
拘“呀,好烫!”
沐小小手猛然缩回,眉头紧蹙着,急忙俯低身子,以上眼睑碰触了一下月子衿的眉额,手也探入被中,握住了月子衿的腕。
脉象凌乱,时缓时急,急时似惊涛拍岸,缓时如涓涓细流。
埤沐小小脸色凝重,往袖袋里掏出一颗馨香的药丸塞进月子衿的口中,然后便急急地唤来夜尘,开了药方嘱他去取药。
不一会儿,凌乱的脚步声便传了来,月明、月晨熹等人都聚到了偏殿里。
竖起食指在嘴边,止住众人忧心如焚的探问,沐小小细心地为月子衿盖好被子,领着众人回了正殿。
“小小,子衿怎么了?刚刚着人来唤你,遇到夜尘,他说你遣他为子衿取药?”
刚一转过偏殿,月晨熹就忍不住拉住沐小小,急切地探寻,月明也目不转睛地看着沐小小,等着她的回答。
沐小小抬头瞥了一眼月明,再看看月晨光,转开头不想看她们,可以说,是她们害得子衿如此。可是,苦苦一笑,沐小小不知道要如何对待自己,因为是她默许她们如此伤害子衿。
幽幽地开口,语气中,不无怨怼,更多的,却是自责。
“子衿自回皇宫,便守在陛下身边,衣不解带地照顾。他的身体经这些年的调养,已经算是很坚实了,但也经不起如此折腾。之前以为女皇未醒,朝局紊乱,他凭着一股意志硬撑着,才能坚持下来。现在,女皇陛下醒了,朝局也已稳定,他心神一松懈,便病倒了。”
闻言,月明与月晨熹眉宇间尽是黯然之色。只是,与沐小小不同,她们虽痛,随自责,却是明白,再重来一次,她们依然会如此做。
毕竟,沐小小在意的,只是月子衿。而她们,需要在意的,却是月影国千千万万百姓的平和安宁。
“女皇陛下,你身子还虚弱,先回寝宫休息一下吧,莫要你们母子二人轮番病倒,那这宫中,真的就无法安宁了。”
月明抬眼看了一下沐小小,如若换成他人说如此大逆不道的话,怕是早被拖走乱棍打死。可是沐小小说来,却如此自然,就像平常人家的子女与父母说话一般随意亲切。
也让月明心底涌上一种平凡的幸福。
其实,高处不胜寒,只有站在那个高度,才知道,会有多寂寞,会有多么渴望,过一点平凡的日子。
月晨熹明白月明心底的思绪,挽了她的臂弯,扶着月明向凤鸣宫而去。而这让人觉得软弱的搀扶,月明也默许了。母女两人携着手向那间,月影国最尊贵的人居住的宫殿而去。
夜,月影皇宫沉入一片黑暗,只余廊间几盏青灯散发着幽幽的光芒,映着天上的疏星朗月,照亮夜行人脚下的路。
沐小小静立在偏殿前的小花园里,静静地聆听夏虫的呢喃。
有蟋蟀在角落里窸窸窣窣地叫个不停,明明是清亮的鸣叫,却衬得园中一身水红的女子越发地幽静,宛若不食人间烟火的暗夜精灵。
“唉……”
有悠长的叹息声清浅地扬起,融入暗夜里,再也寻不着声息,却让隐在暗处的冷面侍卫皱了眉,凝了脸。
“主子,别担心,不会有事的。”
平生未曾安慰过别人,即使心里着急,也仅能生硬地说出这样没有多大说服力的劝慰,他,一直都是笨嘴笨舌的。
“夜尘,子衿虽看似严重,但他只是过于疲累,加之忧虑,所以才有这场恶疾。只要好好调养,辅以汤药,痊愈只是早晚的事情。”
夜尘站在沐小小身后,她未曾回头,凝望着星空,不知在想些什么,眉间却藏了深深浅浅的伤痛。
即使相处十几年,夜尘也读不懂,那样的眼神。
“主子,你是忧心老主子吗?他老人家内力深厚,即便得了那古怪的病,也伤不了他的。等我们取了四大奇药,便可以回转罗浮,治愈他的隐疾。”
沐小小终于回身,看着夜尘认真的模样,不由笑开来。
一瞬间,院中百花都羞涩得低头,却不由自主地向着她的方向靠近一点,再靠近一点。
说也奇怪,自小夜尘便是一副扑克脸,少有什么情绪。可是沐小小就是能从他板得死紧没有一丝变化的脸上读懂夜尘的情绪。
所以,沐小小从月子衿没有一丝表情的容颜里读出认真,读出坚定。
“夜尘,我想师父了,虽然在秘境的时候,觉得他太唠叨,太霸道,管这管那地看着我,没有自由。可是离开了,却想念他的啰嗦,想念他被我气得吹胡子瞪眼睛的模样。夜尘,你说,我们能在两年之内找齐四大奇药么?”
夜尘看着沐小小有些忧伤的小脸,无法开口应一声是。因为他也无法确定,能否在两年之内找齐那分布在东南西北不同绝地的,世间绝无仅有的几样灵药。
天山雪藕,南海墨贝,炎池火莲,极地冰参,皆是世间难寻的奇药。
单是路程,怕是就要一年多的时间,加上寻药,两年能寻到已是天降的运气。更何况,灵药身边,必有灵兽,甚至有可能那要本就已修炼有成。
想要采齐,谈何容易!
看着夜尘沉默,沐小小也苦涩地笑,她又何尝不明白?
可是,无论多么艰难,她也要去寻来。因为,那些药,关系着那个嘴硬心软的老头的性命。
虽然,那个老头很固执地,从来没有说过自己的身体状况。可是,青出于蓝而胜于蓝的沐小小,早就已经诊出了他身体的危情。
“等子衿的情况稳定了,我们就向南行进吧。此次南入幻海,怕是风波不断,危难重重,子衿这病,也算是称了我的心吧!”
沐小小低下头,把鼻子凑到身边的一朵花上,花香幽渺,散在空气里。沐小小觉得自己的心慢慢平静下来,无喜无悲。
“主子,怕是月公子,不会答应吧?”
沐小小抬头瞥了一眼吐槽的夜尘,唇角勾起一抹邪气的笑。
“不应?小尘尘,是不是主子我这段时间总是拿灵丹妙药出来,伪装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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