凉念薮光-改七五奇案录-第14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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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知念亮太眨眨眼，“午时刚过。”
　　“不是，哪年哪月？”山田凉介摇摇头。
　　“凉，你真的摔坏了？”知念亮太担心，“我刚刚回来，就见你从天上掉下来，然后‘呯’的一声着地。”
　　山田凉介点点头，心说，我刚刚从一千年后回来。
　　慎太郎很乖巧地给山田凉介端了杯茶水来，“喝茶。”
　　山田凉介接过茶水抿了一口。
　　知念亮太好奇地问，“你不是回陷空岛给你嫂子过生辰去了么，这么快就回来了？”　
　　山田凉介算了算，回去给嫂子过生辰正好是一年之前的事情。
　　“那一大包是什么？”知念亮太看着那一大包摔散了的东西，都是些没见过的。
　　“给你带的特产。”山田凉介站起来拍拍灰，仔细地打量了一下知念亮太。这猫差不多有两年没见了，还是那么精神。
　　“这是什么？”知念亮太拿出一包薯片看了看。
　　光也拿着一包巧克力研究了起来，山田凉介剥开一块慎太郎塞进小四子嘴里。
　　“嗯……好甜呀。”慎太郎笑嘻嘻地凑过去看那盒巧克力，知念亮太却在一旁盯着山田凉介上下打量。
　　“看什么？”山田凉介看看他。
　　“才几天没见，你怎么好像换了个人似地？”知念亮太摸摸下巴，“发生什么事了？”
　　山田凉介心里想着，现在见面了，是告诉知念亮太还是不告诉，告诉的话怎么说呢？正为难着，突然就听门口有人道，“猫儿，我带了好酒来！”
　　众人一楞，转脸，就见声音落处，门口走进了拿着酒坛子，一身白衣的山田凉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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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众人沉默，山田凉介也沉默，进来的山田凉介和院子里的山田凉介对视了良久。
　　知念亮太也傻了，慎太郎“哇”了一声，问光，“爹爹，怎么有两个山田凉介？是兄弟么？”
　　山田凉介傻在门口，半天说出一句，“你……你是谁？”
　　院子里的山田凉介心里一番思量，明白了过来，对啊，他是从未来回来的，也就是说这里本来就有一个山田凉介在，心思微乱，山田凉介已经朝他走了过来。
　　“你究竟是谁？！”山田凉介拿着大夏龙雀就过来，院子里的山田凉介却纵身一跃，跳出了开封府……他现在有些乱，有好多事情，要仔细地想想。
　　等人都走了，留下院子里的人大眼瞪小眼，知念亮太看山田凉介，“刚才他用的是如影随形……”
　　山田凉介点点头，“手上拿的是大夏龙雀……习惯都跟我差不多。”
　　“那他……他是谁？”知念亮太茫然地看着山田凉介，山田凉介想了想，凑过来说，“猫儿，掐我一下试试，看我是不是热糊涂了，要不就是中午喝多了？”
　　知念亮太伸手过去，捏住山田凉介的脸皮狠狠掐……
　　“啊……死猫！”山田凉介不甘心，反手掐回去。
　　光看着又打起来了的知念亮太和山田凉介，若有所思地摸摸下巴，“有些问题啊……”
　　随后的日子，开封府又恢复了平静，只是慎太郎多出了一大堆连名字都叫不出来的零嘴儿吃。知念亮太和山田凉介合作办案的时候，经常会有人暗中相助，但是那个消失了的另一个山田凉介，却再也没有出现过。
　　山田凉介去哪儿了？其实他一直都在开封府，他每天都深入简出的，平时暗中帮帮知念亮太他们办案子，没事的时候，就找个清静一点的房顶，喝喝酒，想想小念……
　　他终于明白了光留到千年之后的那封信中所说的，“一切皆有天命”是什么意思，他是强行回来的，这个时间和空间里本来就有另一个他，他不属于这里。”
　　时间也算是难熬，山田凉介每天看着电子计时器上的时间一点点地往回走，心里想的是小念不知道最近又闯祸了没有，晚上睡着的时候，是不是搂着小兰蹭来蹭去，就跟往常蹭着自己一样。
　　幸亏来的时候带了一小本和小念一起去拍的照片，没事可以翻翻，聊解相思之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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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山田凉介是每天理智的想小念，这头的小念可是已经有些魔障了。
　　抬手腕看计时器的动作小念一天大概要做几百回，伊野尾慧他们帮他算了，品均每分钟都得抬一下，平时有事情做还好，没事情做的时候就坐到阳台上去发呆，坐在山田凉介平时拉大提琴的那张椅子上面，手上拿着那把大提琴，一傻就是一下午。有时候在沙发上睡着了，还搂着小兰叫凉，吃没心情玩没心情，整个一副标准相思病的样子。
　　冈本圭人伊野尾慧有些看不下去了，就揪着小念出去玩，但是小念上趟街回来病更重了，小念上街不能看见有人穿白衣服，一见白的就呆住。去冷饮店，想到山田凉介喜欢香草味的冰欺凌，去打保龄球想到凉总是全中，去游乐园就抱住米老鼠不放，整天疯疯癫癫的。
　　众人每天战战兢兢地看着，六个人轮流撕日历，就希望时间快点过啊快点过……
　　终于，厚厚的一本日历被撕去了一大半。小念的相思病也从量变上升到了质变。如果说前半年是小念思念凉，那么后半年就是小念准备迎接凉回来。
　　山田凉介所有的衣服都拿出来洗好，熨平整，生活用品重新买，新开的饭店要记录，这一趟趟把小念给忙的。有冈大贵有些担心，暗中提议要不要带小念去看看心理医生。
　　到时间只剩下最后一个月的时候，小念的病情到达了顶峰，以平均每十秒钟一次的频率看计时器，没个小时都去实验室里看时光机，每天给云响擦洗，搂着它嘀嘀咕咕，“响响，凉还有X天X分X秒就要回来的。”
　　而山田凉介那头也到了每天晚上做梦都梦见小念的程度，感觉已经有些到极限了，而知念亮太和山田凉介的襄阳之行，也终于到来了……
　　
　　





白天奇案　23　奇迹

　　
　　山田凉介一路小心地跟着知念亮太和山田凉介来到了襄阳城，他不敢做太过明显的阻挠，以免造成什么不可挽回的后果。按他的记忆，当年冲入冲宵楼取盟书，的确是成功了，只是后来他误中了机关，知念亮太为了救他而死。也就是说，他只要在知念亮太掉下机关的时候，将知念亮太救上来就可以了。
　　于是，山田凉介每天都在暗中观察着，看着曾经的一幕幕在眼前重演，那种感觉真的很是微妙，手表上的数字也越来越小，小念的脸也一次次地出现在了面前，越来越频繁。
　　山田凉介这几天冷眼旁观，觉得有些可笑，眼前的知念亮太和山田凉介整天打打闹闹的，一个羞涩内敛，一个又拘谨傲慢，两人其实早就暗流汹涌，但就是没人去捅破那层窗户纸。也许是曾经不在，或者自己真的已经变了，山田凉介现在面对知念亮太，没有了过往心头的那阵悸动。时过境迁，人果然是会变的么，当时不把握，一旦时机过去了感觉也就变味了。
　　山田凉介有时一个人呆着，还是在心底了暗暗地佩服小念，也许是因为现代人的观念和古人有些不同吧，小念当年有事没事地就会撩拨他几下，对他示示好，起码让自己心里清楚，他是有感觉的，不像那猫，别扭得要死，还自己乱猜。
　　现在站在远处观望，山田凉介时常看见曾经的自己跟知念亮太吵了嘴后，负气转身就走，每每此时，都会错过了知念亮太眼中的不舍……自己当时还是太年轻、太傲，所以才错过了很多么。
　　山田凉介是越看越急，越看越觉得有趣，一个怕耽误了另一个的终身，一个则是怕表错了情被拒绝没面子，两个都怕一旦捅破了窗户纸之后连兄弟都没得做了，这么简单的道理，当时就是不懂，现在却一看就明白……
　　这几天时光机一直都隐隐地发着光亮，时不时地震动两下，似乎是在催促他回去，记得小念那时要回去之前，时光机也是时常会有些异动的。看着那枚时不时蹦跶几下的信号器，山田凉介忍不住就想到了小念，那小东西该是急了吧，等了一年了，现在一定每天心急火燎地盼望着他回去，时不时地发个小火什么的吧。
　　将时光机挂在脖子上，藏进衣服里，摸出小念给他的那枚链子和链子上面他爸妈结婚时戴的白金戒指，山田凉介盯着看了良久，将刀提起来，转身出门，去冲宵楼外守着。
　　当晚，山田凉介果然是擅闯冲宵楼来了，其实也是因为下午和知念亮太闹了别扭，所以就冲动跑来了，难怪那猫后来追来的时候那么着急，只可惜，这一次葬送的不只是一只猫而已，还有一颗老鼠原本的心，也跟着一起死在了楼里。之后的山田凉介，不是原来的山田凉介，是个没了心的死人，幸好遇到只小野猫，莫名其妙地就想把他留在身边。最开始的时候，是出于什么心态其实大家心里都清楚，只是小侑李实在是小强体质，愣是把他给改造了，救活了。山田凉介突然觉得这样很好，如果自己能救出了知念亮太，提点一下山田凉介，然后他俩就能不再别扭，而自己回到小念身边去，这样，生活在不同的空间里，都能美满而没有遗憾……奇迹一般的完美。
　　见知念亮太急匆匆地冲进了冲宵楼里，山田凉介飞身跟了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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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最后的一天真的到来了，看着手表上越来越小的数字，小念激动得厉害，在裕翔的工作室里等着，一个字一个字地倒数，想象着山田凉介就快回来了。
　　其他人都等在实验室里，心里是前所未有的紧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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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山田凉介跟进冲宵楼里，就见山田凉介已经取了盟书，正在往回反转，他记得当时是袖子带到了一处极其隐秘的机关，而触发了铜网阵，这阵仗甚是霸道，他轻功卓著，但是却逃脱不了。
　　果然，就见山田凉介回身时一带到机关，此时知念亮太正好赶到楼内，就见山田凉介翻身出来的时候，咔哒一声。
　　“凉！”知念亮太大叫一身，就见山田凉介脚底的整个楼层都一空。
　　在知念亮太身后赶到的山田凉介心里了然，就是这一空，因为四处完全没有落脚借力之地，头顶一张铜网罩下来，神仙也逃不走，除非有个地方借力一把。
　　知念亮太当年就是飞身过去一把拽住了山田凉介将他扔了出来，自己才掉了下去。
　　果然，这个让山田凉介无论想多少次都心惊胆战的画面出现了，知念亮太一把拽住山田凉介，往外扔了出来，而山田凉介往外飞的同时，就见身旁白影一闪，一个身影过去，一把拽住知念亮太，把他也扔了出来。
　　知念亮太傻了，拉他往外扔的人是山田凉介，但是……不是刚才那个……衣服不一样。
　　“你？”知念亮太震愣地看着他，就听山田凉介在交错的一瞬间，低声道，“猫儿，他喜欢你！只是不敢说。”说完，将知念亮太狠狠往外一抛。
　　“凉！”知念亮太大惊，但身后被人拽了一把，回头，就见是山田凉介。
　　“走！”山田凉介拉着他就往外走，此时因为铜网阵的关系，整个楼已经开始坍塌了，山田凉介刚才只看见了一个白影，却没看清是谁，一颗心只在知念亮太身上，见那猫没事，赶紧就拉着人往外冲，知念亮太则是呆愣愣地跟着山田凉介往外跑，脑子里反反复复就是那句话，“他喜欢你！只是不敢说。”
　　山田凉介将知念亮太救出之后，就见头顶整个铜网阵掉了下来，他知道下方是千万枚毒箭，只要人一落地，就万没有活命的可能，而冲宵楼要倒塌还要一段时间，一手将大夏龙雀插进旁边的墙壁里固定悬挂在空中的身子，山田凉介抬手看表，还有不到十秒钟，应该可以……
　　但正在这时，就觉原本挂在脖颈上的信号接收器突然一松，掉了下去……而眼前，一枚闪着蓝光的铜剪射来，山田凉介猛的一偏头躲开，再想去接那信号器，信号器已经掉落到了漆黑的楼底，随即，楼底一阵金光一闪……消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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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念看着时间倒数到3、2……实验室里的时光机突然强光四射。
　　众人都睁大了眼睛，小念兴奋得站了起来……但是光亮一闪之后，并没有山田凉介的身影，只是“啪嗒”一声，信号接收器掉在了地面上。
　　众人都沉默了……
　　闪烁着强狂的时光机也缓缓地平静下来，众人都看着裕翔，就见裕翔也有些茫然地道，“他……他可能把信号器弄丢了……这……”
　　伊野尾慧等也不知该怎么办了，就见小念愣了良久，伸手捡起地上的信号接收器，缓缓地转身，走了出去。
　　“天……”伊野尾慧想追，被有冈大贵一把拉住，“别追，他就想找个没人的地方哭而已。“
　　“怎么办？”冈本圭人问裕翔，“还有没有办法？”
　　“只……只能让小念再穿回去，找到山田凉介。”裕翔也有些无奈，“怎么会这样。”
　　“怎么找？”伊野尾慧又急又气地哭了起来，“茫茫人海，时间空间都不确定，要小念上哪里找那个山田凉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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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念手上拿着那枚信号器，缓缓地走回了自己的房间，床上都是他和山田凉介一起拍过的照片，还有他最近记录的新开的餐厅，想等山田凉介回来之后一起去吃的。床头放着那个火琉璃的盒子，里面藏着他爸爸留给他的东西，也是准备等山田凉介回来的时候，打开一起看的。
　　小念伸手过去，拿起那个盒子，坐在地上，伤心的哭了起来。门口站着跟过来的几人，都难过得说不出话来。小念哭着哭着……突然感觉到，手里的火琉璃盒子，为什么轻轻地在抖动？还有那枚信号器，在微微地发着光，轻轻地震动着。
　　小念鬼使神差地，就将脖子上的那枚钥匙拿了出来，插进了火琉璃盒子的钥匙孔里，“咔哒”一声，拧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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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山田凉介看着光华一闪而逝，有些震愣，随即轻轻地叹了一口气——始终是自己想得太好了么，天地有常理，哪儿能让自己一分为二的……一个山田凉介活了，另一个就只好死，一个山田凉介有了知念亮太，另一个山田凉介，就注定要和知念侑李分离吧……
　　一手握着大夏龙雀，山田凉介另一只手从怀里拿出了随身带着的小念的照片，照片上的小念做着鬼脸，精怪得厉害。山田凉介突然想，千年也不短，说不定轮回转世，还可以遇见吧，整个墙面开始晃动，山田凉介心中了然，冲宵楼要塌了……就在这时，突然感觉四周微热，再一看……一阵光华笼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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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裕翔等在门口看着，就见整个房间里金光四射，房顶上出现了一个巨大的金色光环，似乎有什么呼之欲出，众人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莫非真有奇迹？
　　小念突然想起了他自记事起就经常会做的那个梦：一个长着美丽翅膀的天使向他伸手走来。当时他们周围云雾缭绕，蛋黄一样的太阳在不远的天际，金色的光茫就对着他和天使射啊射。起初他根本看不到天使的脸，强烈的日照和那个天使过于立体的轮廓在脸上恰到好处地形成了一个性感的90度阴影……仿佛是梦境重现，就见金色的光芒下，仿佛是穿透云雾一般，有一个极美的白色身影想他飞来，白色的衣袂翻飞，就像是梦中天使展开的翅膀。光线勾勒出俊美异常的五官……这一次不再模糊……熟悉异常。
　　小念睁大了眼睛，就见那人也是一脸震惊地朝他扑了下来，一把搂住他，两人摔在了软绵绵弹性极佳的床铺上面。
　　小念傻了，趴在自己身上和自己对视的正是每晚做梦都会梦到的山田凉介，门外的众人也傻了，伊野尾慧抓着有冈大贵狠狠咬了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