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的孩子记得吗Loveless-第1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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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幕：教堂　试探（1）
香水，
　　穿透烟雾，
　　我洒上最尊贵的一生之水。
　　祈祷，
　　你能顺着那气息，
　　和我一起，
　　寻找新的梦境。
　　——千辰
　　期末考试终于全部结束了，暑假的第一天，是个很适合出游的好天气。
　　空中，风惬意地、时不时地吹拂着。
　　太阳却躲在云层里。
　　“我们上次错过的约定，今天补上吧。”吃早餐的时候，千辰突然提议。
　　紫佑汐一愣，随即点头：“好啊，可是，你还没有告诉我到哪里去呢！”
　　“那个，暂时保密！”
　　“反正等下我就知道了！”紫佑汐微微笑着没再追问。
　　很快就准备好出发。
　　千辰没有开平时那辆保时捷，而是换骑了一辆赛车型的轻型机车。那是他14岁时佑汐的妈妈送给他的生日礼物。
　　紫佑汐记得他曾经很喜欢很喜欢赛车，可是后来却突然放弃了，转而爱上了摄影。
　　没有人知道他突然转变的原因。
　　不得不承认，他在这方面的确极有天赋。虽然很久没有碰这辆车了，可是他依然表现得那么优秀卓越，把机车骑得又快又稳。
　　半个小时候后，他们就到达了目的地。
　　一阵风吹来，空气中馥郁熟悉的清香让紫佑汐身体一怔。
　　她抬头，不敢置信地看向对面的一大片平地。
　　那里，紫色的花海，漫天遍野，迎面扑来。
　　这里！居然也有像花玎那样美丽而宽广的花田！
　　“薰衣草！”她惊喜地叫着，千辰从刚才起就一直在默默地注视着她，俊美的脸上渐渐露出舒展的笑容。
　　紫佑汐突然转过头，琥珀色的眸子里隐约有丝疑惑：“咦？你是什么时候知道这片花田的？记者会之前？那么，是怎么发现的啊？”
　　“嗯。”千辰点头，眼神温柔宠溺，“呵呵，当然是……偶然发现的啦。”
　　他说了谎。
　　如果他告诉他，这是他免费为一个花店的老板当了三天义工，让那个花店滞销的花全部卖光才获得的信息，她会怎么样？
　　只会让她不安吧？
　　他深情地凝视着她的微笑。
　　不是所有的真话都是必须讲出来的。有时候，必要的隐瞒，只是为了得到更多的幸福。
　　走近，眼前是绵延不绝的紫色，华丽得像一场梦境。
　　风轻轻地吹拂着，如海面般没有边际的薰衣草热情地跳起舞。
　　两个身影并肩站在花海里，画面唯美。
　　紫佑汐还是有些难以置信：“你怎么知道我喜欢花田呢？”她记得她似乎并没有告诉过他。
　　“嗯？”千辰修长的身影定住，看着她的眼睛温柔闪亮，“我会占卜哦。”
　　“不可能啦！我不相信！”即使是在兴奋中，紫佑汐依然是冷静的，绝对不会轻易被骗到。
　　“哦，因为……因为我喜欢……”
　　不，不能说……千辰撇开脸，竭力忍住喉间的冲动。
　　“什么？你也喜欢薰衣草吗？”好像是没有听清楚，紫佑汐侧头凝视他。
　　不，不对，是因为，我喜欢你。
　　千辰尽力压下呼之欲出的答案。
　　喜欢你，那么，你喜欢的，我自然都会知道。不必你来告诉我。
　　看着少年沉默的脸孔，紫佑汐脑中猛然间有火花一闪，她想到了一句话：传说中，世界上有一种神奇的读心术，只在恋爱的人中间存在，能让掌握它的人，随时随地感受到另一个人的心意。
　　这样神奇的读心术，世间真的存在吗？
　　可是——
　　她幽静的目光穿越花海的尽头，听不见的声音在心底近似叹息：对我来说，天底下最难的事，好像就是爱上一个人。
　　所以，我大概永远都学不会。
　　千辰凝视着她走进花田深处。
　　他清晰地感觉到了她刚才每一个细微的心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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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幕：教堂　试探（2）
恍然有风。
　　他的身影却像凝固的精美木雕。直到紫佑汐终于消失在他看不见的视线尽头。
　　“藏好了吗？那么，我要来找你了！”他的声音仿佛有某种魔力，可以穿越很远很远……
　　我知道你喜欢薰衣草，知道你喜欢花海，我也知道你喜欢在花海里捉迷藏。
　　我知道的，很多很多。
　　当我看着你的身影消失在花田里，我就知道你在等我来寻找你。
　　谢谢你，给我这样的机会。
　　让我可以读懂你。
　　午饭是千辰自制的“自助餐”。
　　水果沙拉、烤肉、汽水，野外用的餐桌布，他居然全都准备好了。
　　“有时候我真怀疑——”紫佑汐微笑地望着他，似乎是受到了田野自然气息的感染，她的嘴角难得地有一丝调皮涌现，“你是不是变戏法的！”
　　“或者，”她接着咬了一口香味四溢的烤肉，“你跑到《一千零一夜》里偷了阿拉丁神灯，需要什么的时候，只要拿出神灯来对巨人说‘主人命令你……’就可以了！”
　　“嗯。我很想有那样的神灯……”千辰点头，眼睛里像镶嵌着两颗珍贵的蓝宝石，凝望着她出神，温柔俊美的脸有不易察觉的恍惚。如果真的有神灯存在，那么我会许愿，请让我一直这样待在面前这个人的身边，永远地守护她……
　　绿意盎然的草地上，穿插着高大的常青树，树木的影子在餐桌的一角晃动着，两个安静的身影像是图画般美好。
　　这个瞬间似乎是永恒的。
　　沉浸在快乐中的时候，时间就会过得很快。
　　Artemis教堂里。
　　当——当——当……
　　悠扬的钟声有节奏地敲响了十六下。
　　这是一所大而古老的教堂，顶端有旧哥特式高耸入云霄的尖塔，四周繁复的镂花石雕刻即使历经风吹日晒，依然尊贵绚烂。
　　此刻，世界最著名的维也纳儿童唱诗班天籁般的歌声让教堂里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
　　仿佛九天之圣灵在云端上歌唱，歌声轻灵干净有如神祷，连教堂旁边树林中的鸟群似乎都为之倾倒而忘记了飞翔。
　　紫佑汐静静地站在正做着祷告的妈妈身侧，神情有些恍惚。
　　刚才，和千辰在返家途中她突然想起今天是10号，而每个月的旬日，是她搬出来住的时候与妈妈约定的回家日子。于是她立即打电话过去，知道妈妈正在这里做礼拜后，就和千辰一起来到了这里。
　　凝视着妈妈依然年轻美丽却平静苍白的脸孔，许多纠结混乱的记忆从紫佑汐的脑海里争先恐后地涌了出来……
　　出身澳洲花玎富家大族的妈妈美丽高傲而颇具才情，从小个性就非常好强。她和爸爸的爱情故事也充满了戏剧色彩，在浪漫的法国巴黎一见钟情后，两个人不久就瞒着双方家人闪电般地在国外秘密结婚。虽然这段婚姻从一开始就不被所有人看好，但是固执骄傲的妈妈却相信只要有爱情就可以改变一切。她的勇气和执拗最后终于让这段婚姻得到承认。
　　在紫佑汐的记忆中，爸爸和妈妈的感情好得令所有人羡慕。一直到佑汐8岁那年爸爸因为意外去世，他们之间都从来没有争吵过一次。可是，当妈妈逐渐走出爸爸永远离开的阴影，更沉重的打击却接踵而来。
　　当那个叫紫佑岚的女孩子被姑姑领着出现在紫家别墅时，妈妈一直引以为傲的童话婚姻遭遇了近乎毁灭的打击。
　　从那以后，妈妈像变了个人，迅速地淡出了原本酷爱的各种商业活动和公众场合。她开始喜欢到这座教堂来做礼拜，有时候一个人在这里一待就是一整天。被信任和深爱的人背叛，那时候的妈妈，该有多么痛苦呢？也许，她一直到现在还是深爱着爸爸的吧？
　　因为有爱，才会产生恨，才会需要封闭自己寻找新的寄托……
　　……
　　“所以我，永远不会爱上任何人，因为我不想重复妈妈的悲剧。”
　　

第六幕：教堂　试探（3）
“我不想让自己伤心，也不会让妈妈伤心，有妈妈的爱，有千辰的守护，对我来说就已经足够了。”
　　紫佑汐记得在自己18岁生日的时候，和妈妈曾经有过一次这样敞开心扉的对话。
　　那次盛大的生日聚会上，向紫家抛出“橄榄枝”，要求把自己儿子介绍给佑汐的名流和政要不计其数，可是全部都被紫佑汐毫不留情地拒绝了……
　　“汐汐拒绝那些公子哥是正确的，妈妈非常赞许你的做法……”
　　“嗯。”
　　“那么……你觉得千辰怎样呢？”
　　“什么？妈妈！！你的意思是——”
　　“汐汐，你有没有想过为什么这么多年来你能够过得这么顺利和快乐，这都和千辰那个孩子一直以来毫无怨言的包容和付出紧密联系在一起啊！我一直在观察着他，他是一个好孩子……”
　　“可是……”
　　“你刚才不是还说，有妈妈的爱和他的守护，就足够了吗？汐汐，不要逃避自己的感情哦。”
　　“我没有逃避。妈妈，千辰对我来说的确是一个很重要的人，但是我们之间绝对不是爱情。”
　　“那么，你能够忍受失去他的痛苦吗？如果一个人对你来说重要到不能失去的话，就离爱情很近很近了。”
　　……
　　或许就是因为妈妈这句话的作用，当千辰被悉尼大学录取的时候，紫佑汐才会态度那么坚决地要求他去澳洲。当时的自己简单地以为，如果靠太近而没有能力抗拒他的存在，那么隔着遥远的空间和足够的时间，一切都会是可以改变的吧……
　　可是，即使分开了那么久，却还是发现，身边有他的时候，就会觉得莫名地安心和快乐……
　　如果一个人对你来说重要到不能失去的话，就离爱情很近很近了。
　　我可以拒绝爱情，却似乎不能拒绝你。
　　一声若有若无的叹息静静地飘散在微风里。
　　唱诗班的歌声还嘹亮地回荡在教堂的上空，祷告和礼拜却都已经结束了。
　　千辰搀扶着佑汐的妈妈站起来。
　　“汐汐，我们该走了哦。”可是紫佑汐似乎没有听到紫夫人的呼唤，目光依然静静地看着教堂的某个角落。
　　开始，她的目光是游离而涣散的，怔怔出神，可是很快，她的视线就定焦到某一点。
　　教堂安静的角落里有一个人不知道是什么时候出现的。
　　他浑身上下透出的危险而冷漠的特质跟教堂庄严的气氛显得有些格格不入，让人没办法忽略他的存在。
　　此刻，他正微眯着眼睛，打量着正前方那尊庄严慈悲的金色神像，深蓝色的瞳孔里隐匿着动人的忧伤，让人一看就很想靠近安抚他。然而，他俊美的脸孔上不自觉就流露出来的高傲表情却阻止了所有的可能。
　　紫佑汐认出了他是谁，心突地跳了一下，怎么竟然在这里遇见他？
　　她在心底低喃，这个人，自从在记者会那天带着满身不可抵挡的光华出现后，这些天来就像一个捉摸不定的影子一样常常在她意想不到的地方突兀地出现。
　　她几乎有些本能地抗拒看见他，因为对于他的每次出现，似乎总是会引起她潜意识里的某种不安感觉……
　　此刻也一样。
　　她很想马上离开这里。于是转身迅速迈开脚步朝教堂门口走去。
　　对于紫佑汐这个突然近似逃逸的举动，千辰微微吃惊地愣了一下，随即伸手轻轻捉住了她的衣袖：“佑汐，你怎么了？干吗跑那么快？”
　　紫佑汐恍然回头，眼神决绝、表情厌恶地朝他低喊：“不要跟着我。”随即看清面前的脸孔后似乎意识到说错话了，她微微涨红了脸，一把抓紧千辰的手，“我……不是说你……我们走吧，千辰。”
　　“发生了什么事吗，佑汐？”千辰目光担忧地注视着她，好看的双眉不经意地纠成一个小十字结。
　　“没、没有什么。”紫佑汐低头，避开了他温柔凝视的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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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幕：教堂　试探（4）
千辰怔住了。
　　刚才佑汐脸上那隐约闪现的奇异嫣红深刻地印进了他的眼底，让他联想到了四月春风里飘扬的花瓣，这是她第一次在自己面前流露出这样的神情，心悄然地有些乱了节奏……
　　紫夫人将两人的神情看在眼里，美丽端庄的脸上隐约有了一丝不易察觉的笑容。
　　她的神情被千辰捕捉到，他温柔地淡笑，宝石蓝的眸子纯净了然。
　　紫阿姨对自己的期望，千辰一直是很清楚的，她很多次明确地对他表示，希望他更努力一点，能够成为真正的家人。
　　可是千辰却明白，有些事，不是努力就可以的。任何时候，他都不想做任何违背佑汐意愿的事情。
　　即使等待永无止境，他也愿意一直这样安静地守护着她。
　　只是静静地待在她身边，就足够。
　　三个人各怀心事，沉默着往教堂外走去。
　　教堂角落里的森依然保持着原来的姿势，只是脸上的表情不再那么僵硬，薄而*的双唇微微开启，似乎正在祈祷着什么。
　　毫无预兆地——
　　他微微眯起的眼睛突然危险地张大！
　　两道森冷的目光，笔直地望向教堂门口。
　　那里一共有三个身影，然而他的眼中只看到其中的一个。
　　光与影的交叠中，那头蔷薇色的头发让他的身体猛地一颤！
　　原来，刚才耳朵里听见的那个名字不是幻觉。
　　佑汐？森的脑海里浮现出一张郁金香般动人的少女的面孔，没想到在这里也可以遇见她啊。
　　就在他正第1001次祷告Cynthia出现的时候，耳朵里居然听到了她的名字，这是巧合吗？还是冥冥中的某种暗示？
　　当最后一抹蔷薇色的光芒从他眼前消失的一瞬，森猛地站起来，以极快的速度冲出了教堂。
　　教堂外面的空地上有一株很古老的大树。
　　叶子青翠苍绿，是生命力极强盛的尤加利树种。
　　风从上空吹过，隐约可以听到树叶沙沙的交响乐。
　　紫佑汐分明地感觉到一种危险而陌生的气息自身后传来。
　　她条件反射地回头。
　　“喂——”
　　非常自信而骄傲的嗓音，伴随着一片巨大的阴影兜头笼罩过来。
　　然而阴影周围的光线却又似乎亮得刺眼。
　　森停在离他们只有一米之遥的地方，嘴角带着一丝神秘莫测的神情看着这边。
　　他穿着飘逸的浅紫色真丝衬衣，衣领和袖口处有做工考究的白色花纹。黑色长裤的线条优美精致，一种独特神秘的东方琥珀清香夹杂着辛辣的炽热林木香气若有若无地飘散在空气中。紫佑汐觉得自己的呼吸几乎为之凝滞。
　　Slopium的味道，和那个叛逆的名字非常吻合，像鼻烟壶般瑰丽华美的感觉，充满诱惑。
　　紫佑汐失神地愣在那里。
　　几乎同时，千辰也转过身体，顺着她的视线朝后面望去。
　　于是，他看见了那个光芒四射的俊美少年，深蓝色的眼睛里散发着似笑非笑的光彩与他对视。
　　在紫佑汐震惊的目光中，两个少年缓缓朝对方走近。
　　随后，千辰带着友好的笑容挽住了森的肩膀：“‘纳喀索斯’，没想到在这里我们又遇见了啊。”
　　“嗯，的确很有缘分呢！”森线条优美的唇角隐约地绽放出一个轻而薄的笑容，目光斜斜地落在了蔷薇色头发的主人脸上。
　　紫佑汐侧头避开他的视线，湖泊色的眼睛充满疑惑地看向千辰：“你们？很熟吗？”
　　“呵呵。”千辰微笑着摇摇头，“严格说来，这是我们第三次见面。”
　　“那……为什么……”
　　她的话没说完就被森打断了，他深沉的眼神如夜晚的迷雾：“有些人，明明是第一次见面却会觉得熟悉而亲近。那次我们在舞台上合作得非常默契，然后第二次相遇就更具戏剧性了。今天，是我第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