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不曾相遇-第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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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的，南宫少爷。我相信这件事对小姐的打击会非常大。”　　　
　　“你最好先将她停在医院，多调些人手，我怕她出事。”　　　
　　“是，南宫少爷。”　　　
　　结束通话，车内的少年转头望向茶色玻璃窗外向后飞逝的埃菲尔铁塔，不禁闭上眼睛在心中默默祈祷，希望她一切无事。　　　　　
　　雾，灰白色的，浓重的雾，四处流淌着……　　　
　　段魂川站在雾中，不致到这里是哪里，心中也弥漫着雾一样的茫然，眼前渐渐变得清晰，目光的尽头出现一个少年，可惜逆着光，看不见他的相貌。　　　
　　谁？是谁？　　　
　　少年似乎听到了段魂川的疑问，轻启嘴唇。　　　
　　什么？　　　
　　　　听不清，真的听不清。　　　
　　　　段魂川着急地向前跑去。　　　
　　雾瞬间散开，少年也随雾隐去了身影。　　　
　　段魂川惊讶地停下脚步。　　　　　
　　突然，头脑中一阵疼痛，段魂川的时间仿佛回到了那一刻……　　　
　　“咚咚咚”，门外传来了急促的敲门声。　　　
　　谁呀，这么急。段魂川急急忙忙跑去应门。一位30岁左右着装正式的男子站在门前。　　　
　　“你找谁呀？”段魂川想一定是敲错了门，或者是要进行上门推销。　　　
　　“打扰了，你好。请问你是段魂川小姐吗？”男子彬彬有礼，不紧不慢地说。　　　
　　“我就是！”　　　
　　“请你做好心理准备。”男子有些担心地看着她。　　　
　　“什么意思？”段魂川突然有种不祥的预感。　　　
　　“你姐姐段星川，特警队0576号，在本次执行任务时不幸卷入清和组与月见组的火拼之中……”男子在此处顿了顿，“确定死亡，尸体还在搜寻中……”　　　
　　“不！！！”　　　
　　　　段魂川仿佛听到胸口有什么碎了，一片片裂开的钝响……　　　　　
　　伴着泪水睁开眼睛，却不想看见了一张绝美的脸。　　　
　　　　那是可以让所有女生都为之着迷的面庞。段魂川记得他，尽管只见过他三次。　　　
　　　　她不明白雅风的镇校之宝东方世风为何此时会出现在这里，并在她的床头睡着。　　　
　　段魂川有双手支撑起身，令她惊讶的是，右手背上竟连着输液的针头。　　　
　　　　看了看还在不断向下滴的吊瓶，又看了看仍在熟睡中的东方世风，魂穿无比困惑，她又环顾四周，白色的墙壁，白色的电灯，白色的床单，白色的……　　　
　　一切都是白色，仿若这世上的一切都是由白色构成。　　　
　　这里，应该是医院吧。　　　
　　　　想到医院，段魂川不由得产生恐惧，睫毛不由得随着全身簌簌发抖。　　　　　
　　“……段星川，特警队0576号……”　　　
　　“……确定死亡……”　　　
　　“……”　　　　　
　　支离破碎的片段，在段魂川的眼前不断出现，段魂川觉得她的思维就像是脱离了控制的机器，疯狂而又绝望。　　　
　　“啊！！！”　　　
　　段魂川头痛欲裂，仿佛头脑中的记忆存放数量已超过饱和。　　　
　　她双手抱头，眼泪混着嘶叫声放肆的流着。　　　
　　在段魂川将要跌入更深的记忆中时，一双有力的臂膀将她紧紧抱住。　　　
　　段魂川的发间飘出淡淡的洗发香波的清香，不禁令东方世风将她抱得更紧。　　　
　　东方世风的拥抱就如同一块海绵，一点一点地吸走段魂川的悲伤，使她在他的怀抱中渐渐平息。　　　　　　
　　　　刚才听见凄厉哀叫的护士已赶至病房前，当她推开玻璃门后，眼前的画面似乎想让时间永远的停留在此刻。　　　
　　停留在少年和少女的相拥之间。　　　
　　少女依偎在男生的怀中，美丽的不识人间烟火，双眸里还含着有如水晶的晶莹剔透，幽黑的长发贴着衬衣瀑布般滑下。　　　
　　少年用力抱着少女，标致的脸上隐约可感到一丝怜惜，仿若天使，张开满是丰羽的双翼，将少女小心翼翼的护在中间。　　　
　　一切都是那么的美好。　
秘密伴随的影子少年　　　　　　
　　医院病房内的钟响了不多不少十一下时，段魂川已经完全平静。　　　
　　她半卧在病床上看着坐在床沿的东方世风。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两个人仍沉默不语。　　　
　　东方世风突然想起段魂川应该还没有吃晚餐，现在都那么晚了，再这样下去可能会对身体不好，于是站起身准备到外面买些夜宵。　　　
　　哪知才刚走了两步，身后就有东西拉住了他，阻止他的离去。　　　
　　东方世风转头，目光正巧对上了段魂川的双眸。　　　
　　从她的眼睛里，他读到了恐惧。　　　
　　“不要留下我一个人。”段魂川轻启两片薄唇，颤抖地飘出几个字。　　　
　　但她的右手，依旧抓着东方世风的衣角不放。　　　
　　东方世风听她这么说有些吃惊，却又不知道如何回应段魂川，一直沉默。　　　
　　“为什么每一个人都抛下了我，让我一个人孤零零的活在世上……”　　　
　　东方世风低头看着段魂川一直不肯松开的右手，虽然已经被拔去针头，但还是在光滑的手背上留下了个小红点，有些刺眼。　　　
　　他走回到床边，重新坐到床沿上，而段魂川的手始终没有放开。　　　
　　“发生了什么？”她用手轻柔地将她垂至眼前的发丝拨到了耳稍。　　　
　　“……确定死亡……”　　　
　　“……”　　　
　　“……星川姐……”　　　
　　还没说出一句完整的话，泪水又滑过段魂川白如美瓷的面颊。　　　
　　过了一会儿，段魂川再度平静，慢慢地将发生的告诉了东方世风。　　　
　　也许在此时，她需要的就是一个可以倾吐所有事的对象，而东方世风恰好是个很好的听众。　　　
　　“……三年前，一场车祸，将我以前的记忆全部抹去，一点不剩。爸妈也因为那一次的车祸离我远去，只留下星川姐与我相依为命。她为了挣更多的钱，天天披星戴月地工作，从来都没有休息过。她和我的格斗技能都很好，所以后来她去了特警队，从那一后，她就经常出差，回来时，身上总会多出些大大小小的伤痕，我曾经多次劝她放弃这份工作，但她都是为了我，本来她都说了，在今年会换份普通的工作，与我天天在一起，没想到……”段魂川停了停，但还是坚持说下去，“她也离开了我……”　　　
　　说完这句话，段魂川闭上了杏核状的的眼，泪水再次不争气的流下。　　　
　　东方世风看着眼前这个坚强的女孩，不知该用何种方法安慰她。　　　
　　他了解重要的人失去时心里是怎样的感受，他也经历过。　　　
　　“一切都会好起来的……别哭了……振作起来。”　　　
　　他轻揉段魂川的头发，看着她悲痛的表情。　　　
　　他知道自己也无能为力，什么也做不了，什么也帮不了她。　　　
　　“呜……”段魂川还是在哭，任他说这模糊的话语，像是催眠似的。　　　
　　他的手很大，动作很温柔，段魂川睡着了……　　　　　　
　　　　段魂川第二天醒来，已近中午。　　　
　　她独自起身，打开病房饿门想到外面走走，但迎面就遇见刚下课来探望她的东方世风。　　　
　　他搀扶她回到病床上。　　　
　　她沉默不语。　　　
　　东方世风并不在意，只是从身后的随从手中取过一个汤煲。　　　
　　盖子刚被他打开，百合的香气和着溢出的水蒸气在短时间内就充满了整个房间。　　　
　　他拿小勺尝了一口百合汤，感觉有点烫口。　　　
　　东方世风又勺了一小调羹，放在嘴前吹了吹，待到汤稍微凉了些，送至段魂川的面前。　　　
　　段魂川开始微微一震，但还是张开口将汤喝了下去。　　　
　　湿湿的，暖暖的汤在口中融化，顺着喉管滑入体内，她感到身体内似乎有些地方在缓慢地塌陷……　　　
　　东方世风仔细地将汤一勺勺吹凉，慢慢送到段魂川的口前，而段魂川只是机动般张口，没有任何表情挂在脸上，空洞的眼神叫人看得心痛。　　　
　　接下来的几天，东方世风总是在中午亲自带热的食物给段魂川，虽然两人之间每次的谈话不超过五句。　　　
　　东方世风每天带来的东西都不一样，第一天是百合汤，第二天是鱼刺汤，第三天……第四天……有时还会带一束花插在床头的花瓶中。　　　
　　扳着手指数数，段魂川在医院已经待了六天，只要再过一个晚上，她就可以回学校了。　　　　　
　　是夜。　　　
　　段魂川刚准备睡去，护士小姐拿来一杯牛奶让她喝下。　　　
　　“段魂川，医生叫我把牛奶给你送来。他还说你现在的身体还有些虚弱，应该多喝些牛奶。”　　　
　　“……”　　　
　　找不出理由回绝，段魂川只好乖乖喝完。　　　
　　护士看着她喝完后，端着空杯子走出房间。　　　
　　没过几分钟，段魂川便沉沉地进入了梦乡。　　　　　
　　　　“吱呀”一声，病房的门被打开。　　　
　　两个人影走进了房间。　　　
　　一个穿着医院使用的白色大褂，面部还带着一个大口罩。　　　
　　另一位则披了件黑色风衣，眼睛透过一层薄薄的墨镜观察着病房里的一切。　　　
　　“洌，去把灯打开。”　　　
　　“是，少爷。”　　　
　　得到命令的白衣人迅速走至墙边，打开了灯。　　　
　　白色的光线照亮了病房，同时也将病房内的人的容貌清晰的显现在一旁的玻璃镜当中。　　　
　　站在段魂川床边的是一位少年，十八、九岁的模样。灵动的双瞳散发着宛如宝石般的光彩，有一种奇异的魅力。　　　
　　他随后坐在床沿上，脱去了皮手套，用右手抚摸着段魂川凝玉般的脸颊。　　　
　　他头微低着，几簇碎发挡得眼睛深邃神秘，半敞开的风衣显得迷人且自然。　　　
　　“洌，将口罩脱去吧，我有话要问你。”　　　
　　白衣人一震，后明白意思，解下了系在脑后的布条。　　　
　　　　那张隐藏在口罩后面俊美的脸出现在镜子中。　　　
　　无可挑剔的五官，黑色深邃、却十分纯实的瞳孔，以及眼神中夹着的一丝警惕。　　　　　
　　　　“洌，焰传回的最新消息怎么说？”　　　
　　“回少爷，GR735应该没有死。”　　　
　　“没死？”　　　
　　“如果消息准确，她目前应该在清和组的凤部。”　　　
　　“此话怎讲？”　　　
　　“在半个月前，清和组与月见组火拼，GR735被特警队派到月见组做间谍。可后来在火拼中，月见组被清和组灭了，人虽死了不少，但经过焰的反复检查，没有发现GR735的尸体。恰巧就在这个时候，清和组司管暗杀的凤部的部长舞金凤被换了人。我们秘密调查后发现，新一任的部长与GR735长得一模一样。”　　　
　　“按照常理来说，她不可能丢下小纯，回到那种地方。”　　　
　　“也许是被强制性服过药。”　　　
　　“也对，不过说起药，小纯体内的药检测出来了没有？”　　　
　　“出是出来了，不过结果不容乐观。”　　　
　　“是MK系的药物？”　　　
　　“没错。”　　　
　　“我要听详细报告。”　　　
　　“是，少爷。小姐应该是被人灌过三次药，且时间间隔都很长。从体内的药检分析来看，第一次服药大致是在4年前，也就是她13岁那年。”　　　
　　“13岁？暗貂组被平的那一年？”　　　
　　“是的　，那一次服的是MK系的初代，药效不算太强。至于是谁下的手，目前还没有调查到。”　　　
　　“是吗？那么第二次呢？”　　　
　　“第二次是在约半年后小姐进入云斌组的青龙堂。云斌组青龙堂内的所有人都是被服过MK的二代。这是他们对待顶级杀手的方法，使他们没有过去，不会因为过去而对自己完成任务产生干扰。”　　　
　　“等等，小纯她是一到云斌组就进了青龙堂？”　　　
　　〃调查到的资料上是这样显示的。小姐进入云斌组后的第二天就被分配到了青龙堂；代号是GR5326；幻龙。后因立下大功；得到特殊称号；‘玉面修罗’。〃　　　
　　〃我记得小纯在暗貂组的时候没有学习过格斗。〃　　　
　　〃既然以前没学过；那小姐一定是在我们不清楚的半年内学会的。〃　　　
　　〃嗯；那段时间肯定发生了很多事；算了；你还是接着刚才的往下说吧。〃　　　
　　〃小姐在云斌组待了一年后；随同堂的赤龙；也就是GR735；现在化名为段星川的女一起逃了出去；到了现在的夏满市。〃　　　
　　〃云斌组没有派人来追吗？这么重要的人出逃；多多少少都会有泄露组织信息的可能。〃　　　
　　〃云斌组并没出动任何人。因为当时的一切都是赤龙导演的。她制造了一起恶性车祸；相撞的车辆产生了爆炸；使所有人都认为她们已经葬身火海。〃　　　
　　〃原来如此。〃　　　
　　〃但是由于在云斌组一年的血腥经历；使小姐头脑中的记忆产生了混乱；再加上那时正是水晶的第一次周期结束；于是赤龙给小姐服了她逃跑时偷偷带出来的MK系的第三代。〃　　　
　　〃那小纯现在的情况怎么样？〃　　　
　　　　“小姐现在情绪已得到稳定，危险期已过。但由于这次的刺激过大，使水晶提早结束了调整期，进入了第二周期。至于现在还存在于小姐体内的药物，最好等到小姐的水晶第二周期结束，进入永久稳定时再进行治疗。如果现在就给她注射解药，我怕对小姐的脑部细胞会产生毁灭性的影响。”　　　
　　“那过了这段时期进行治疗是否还会产生副作用？”　　　
　　“这肯定会有，不过危险性很小。”　　　
　　“既然这样，我就放心了。时间已经不早了，我得走了。”　　　
　　“少爷不带小姐一起走吗？”　　　
　　“不了，我今天只是过来看看她。她现在又不认识我，我也不能帮她什么，更何况我们还没查到『他』的行动。”　　　
　　“那我送少爷去机场。”　　　
　　“不必了，直升飞机就在对面大楼的楼顶。”黑衣少年用手指了指窗口对面的大楼，“对了，洌，我已经帮你换了份资料，明天你就可以去雅风学园。我觉得还蛮适合你，生物教授。”　　　
　　“是，少爷。”　　　
　　黑衣少年再次看向熟睡的段魂川，他俯下身，将一个如同羽毛般轻柔的吻印在她的唇片上。　　　
　　“我要走了，小纯的安全就拜托给你了，洌。”　　　
　　“是，少爷。我会尽力保护小姐！”　　　
　　坐在直升飞机内，望着段魂川所在病房的窗口越来越小，少年的眼睛中不禁流露出淡淡的忧伤。　　　
　　也许当初他与她不曾相遇，她现在只是一个过着平凡生活的普通女孩。　　　
　　也许当初他与她不曾相遇，她现在还可以无忧地放声大笑吧。　
埋葬在心底的回忆　　　　　　
　　　　清晨，席席凉风夹着清新的空气吹如病房敞开的窗口，带走了属于夏天的闷热。　　　
　　段魂川做在病床上，木讷地望着吊在墙上的一幅抽象画。　　　
　　画面中的颜色互相充斥着，互相混合着，互相分割着。　　　
　　扭曲的物体，凌乱的线条，琢磨不透的含义，在各种鲜艳的色块中隐去，仿佛不愿意让人发现。　　　
　　盯着图画大约有半个小时，段魂川走下床，至窗前，望想楼下散步或晨炼的人。有嬉戏的孩子，有跑步的青年，也有打拳的老人；每个人的脸上都带着愉悦的表情。　　　
　　她刚想将目光收回转移是，一辆银白色的奔驰SL500改装敞蓬跑车在住院部的大楼前停下。　　　
　　车门比打开，俊美的少年从车中走出，整理了一下服装，从右边的座位上拿了个粉蓝色的纸袋走进住院部。　　　
　　两分钟后，东方世风出现在段魂川的病房中。　　　
　　“原来你起来了，”东方世风看见段魂川站在窗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