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灰故事-第2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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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表叔说:所以她赶啊,想赶山里去。
  表叔又对那妇女说:杀了吧,这样天天都回来不是个办法,杀了一了百了。
  那妇女说:杀又不忍心,总好像是死在自家手里一样。
  这样往前走,又看到姑妈守在路边卖茶蛋,姑妈也捏我*嫩、肉嘟嘟的脸,给我六只茶蛋。我说,姑,帮我留着伞,带着累。
   。。

黑夜(2)
那天,我们在九沅中心小学唱完歌、做完操,像麻雀一样闹开了,闹得筋疲力尽,我搂着肚子去上厕所,火荣跟到门口。我听到屁下发出机关枪扫射的声音,也听到火荣在外边喊,臭死了,臭死了。我想他一定是在边吃茶蛋边掩鼻子,可当我出来,那里只剩我的书包。
  天快黑了,山那边有乌云越拢越大,我听到哨子声此起彼伏,一支队伍已然上路,殿后的正是火荣宽大的背影,便紧张地跑过去,老老实实地在后边踩步。一二一,一二一,走了。
  路边花儿、草儿、稻田和土坷垃,和来时一样,只是乌云张牙舞爪伸到头顶,我有些悔把伞留给姑妈,我想她一定在路边等我,走了很久却没见着姑妈,倒是天上猛生生刺下一根巨针,擦亮天地,接着天像锅盖一样炸裂了。队伍瞬即尖叫着散开,老师管不住,喊了一句“各回各家”也溜了。我看见火荣钻到一个矮屋里,跟上去。但在我踏上阶等时,木门吱呀关上,我便忽然记起火荣家原来是两层楼的。这个不是火荣,我跟错队伍跟错人,走失了,我的眼泪像雨一般大颗大颗掉下来,可是没有声音,声音被大雨蹄蹄踏踏盖了。风飘来时,那些雨像长了巨脚,一下下扫过来,扫湿我的鞋、裤子和上衣,我退无可退,战战兢兢。
  木屋曾亮起煤油灯,接着熄了。我想敲门,却矜持起来。我在预备班往凳上拉屎也是矜持,我不想举手说老师我要拉屎,偏要等下课铃响,我咬牙切齿,双拳紧握,身体扭来扭去,试图守住尊严,最终却臭名远扬。
  我现在还是这样,想自己走回去,我想雨停了,就可以这么办了。
  雨小后,我走上路,泥水涌入鞋内,十分造孽,但还是走了,走着走着,回头看那村庄,又不见了,便惶恐起来,自怜起来,便觉这昏天黑地,风雨交加,不过是留我一人,便大哭起来。哭了很久,又知旁边没有爷爷、奶奶、妈妈,白哭了,又不哭了。
  后来,前头有只黑影慢慢大起来,大到我都能看到雨伞了,却转到路那边,慢慢变小起来。我加紧步伐追赶,终只是捕到远方一个小点,那点很快和黑夜融成一体了。就像偶然来访的飞机,一度有房子那么大,后来变为虚空。
  这个行人留给我一个开叉路,这开叉路撕裂了我的自信。我不知哪条通向我家,像日后很多人要做的一样,那夜我必须做出选择:走靠山那条,如何如何,走靠河那条,又如何如何。
  我是在那时忽然懂得生命脆弱,受尽偶然折磨的。
  我选了靠山那条路。
  这取决于我并不多的汉字储备,我知有个词叫“山村”,山村山村,山边有村。我就这样踏上那条路,闻上雨渗进黄土的气息,踩上狗屎一样的地面,几次身子一仰,要摔倒,还是将将站住了。我告诉自己,朝前走,前边有人,有火光。但前边许久只有黑暗。
  曾经在黑暗中,我分辩出一团更黑的影子来,那影子摇摇晃晃,越晃越大,我想是爷爷焦急地往这边赶,我甚至都看到探路的棍子了。我想爷爷要死死抱我,热泪盈眶地向上招手,柱佬,柱佬。然后很多人,我妈妈,奶奶,火荣,水荣,堂叔,表叔,都闪出来,七嘴八舌地说:柱佬害苦我们了,柱佬你真该死。
  但走近一看,那里不过是棵树在摇晃。我摸着湿透的树,内心悲凉,想到路很远很远,一直远到天际,它还只是条路。我翻开书包,摸到茶蛋只剩三只,三只吃一只少一只,不知自己还能坚持多久。抖抖索索吃上后,忽然又听到咻咻的声音,静下来听,什么也没有。我想到那只该死的老狗,那只饿了五六天的老狗了。我怕狗。

黑夜(3)
上学时,我看到大狗小狗在路边嗷叫着吃屎,都要死死揪住火荣的袖子,跟着走。火荣走过去踢狗,我却生怕把狗踢到我身上。有次是我独自上学,狗蹲在路中央翘着二郎腿摇晃,我不敢过去,从田埂上绕,谁知狗又跑到田埂头上。我就知道,狗这个贱种,欺善怕恶,专为我有尊严地活着。
  我这样孤苦伶仃地站着,就想念火荣,想念他肥厚的嘴唇和傲慢的脸庞了。我再也不会跟着别的小孩喊“李火荣,高四寸,一人一手搭四寸”了。
  吃完蛋,力气回了些,我想走,忽见靠河那条路有手电光上下左右闪起来,擦了眼细看,又没了。这样埋头走一阵子,忽又听到那边有爷爷责骂奶奶、奶奶责骂表叔、表叔责骂堂叔、堂叔揪火荣耳朵的声音,而妈妈则像是被动物咬伤,扯嗓子叫娘起来。这欢快的声音鼓舞了我,我大声喊,妈妈,我在这里。但是声音像掉到井里,连块稻叶也穿不过,接着声音又没了,只剩嘴皮一张一阖,我想自己是哭哑了。我着急地穿越稻田,往那条路赶,却听到那边的声音换了姿态,奶奶大声喊,柱佬,回来唉,柱佬,回来唉。迎接过来的姑妈和大表姐就像道士一样,温柔而坚定地答,回来了唉,回来了唉。她们两军会师时,果然提着一个可怜的孩子,大家围着这个孩子笑中带哭,哭中带笑,谢天谢地,班师回李艾了。
  我心急火燎地攀上高坎,踩到更高一级稻田后,看清了,靠河那条路其实被黑色罩住了,什么也看不见,什么也听不见,什么也没发生。我懊丧地回到靠山的这条路,疲惫不堪地往前走,走了几步,好似被希望燃着,加快几步,又疲了下来。我踢掉鞋下厚泥,还是走不动。
  这时,后背凉凉的,我怕有鬼,猛然回头,竟真看到一条长板凳缓缓游过来——是那条该死的烂疮老狗。它正无耻地舔舔泥水,在马路上嗅来嗅去,它的视力大概不好,否则蹿来咬我了。我起先不敢动,忽然想到跑,跑了几十步,却发现不过是双脚来回蹬踏,那棵树都被蹭动得水珠大甩了。
  死期不远的老狗惊动了,它抬起头来,将淡绿色的光芒对准我,我像一顿晚饭跑进它晚年了。此时,我才算被吓得彻底跑起来,我听到自己像老头一样吼吼地叫起来,听到狗爪踏进泥水,迫使泥水飞溅出去,听到路面忽然哧溜一下,就站直在我眼前了。我摔倒在地,痛得无法起身,想自己是要死了——我的脑壳刚好塞住它巨大的牙床,它咬两口没咬动后,发下力,就可以在我的头皮上留下十几个洞,就可以弄碎我的头盖骨,就可以用发白的舌苔舔我温热的脑浆——它好似不舍得一口吃下这到手的美食,却又挡不住气味巨大的勾引,狼吞虎咽地动起嘴来。它吃完了头,又撕开胸膛,掏那狂跳的心脏,吃完心脏,又撕开皮,找那肥嫩可口的肉——这样吃吃停停,它终于打着饱嗝,骄傲地抬高腿,拉了泡好尿,连骨头都不要,返老还童地走了。
  但是灾难没有马上发生。也许是它入山不久,仍残留着对人类的敬畏,它只敢在后边兜着圈,想用喉咙发出的恶音将我吓死。我听到这嗡嗡嗡的声音,也嗡嗡嗡地回击,我们就像两条狗,互相探寻着对方的恐惧程度。中途我喊了两句,狗,狗。也许是这声音让它怕起来,它想转身走掉,左思右想,又挡不住饿神的劝导,淌着大把口水折过身来,继续嗡嗡哼着。我知道它是在等我死,好扑上来。我的身躯越发抖将起来。眼见着它越探越近,我慌忙抛出一只茶蛋,老狗循着黑色的抛物线,趴到草丛里嗅,嗅了好一阵子,找到了,无耻地吃起来。我爬起来,走了两步,回头看了下它,发现它低着头继续在草丛嗅,便跑起来,一跑我就知小腿肿胀,像提了两袋水泥。
  我原以为这样的速度老狗会很快追上来,毛骨悚然地跑下去,却什么也没等到,回头一看,原来它也是筋疲力尽地拖着身躯往前赶——我犯了巨大错误,将代表力气的茶蛋抛给它,以至使即将饿毙的它坚持了这么久。接着我犯下更大错误,将最后那只茶蛋塞到自己嘴里了。
  老狗看到这一幕,突然积蓄起平生最后一点力量,飞起来。如果我多走一步,它会把自己重重摔死,但我恰好惶恐地站在原地,便被这团可怕的黑影扑倒在地。我的血液和力气在倒下时,本能地聚于两手,我的手推到老狗的下颚,刮到它的眼睛。我竟然没有被吓死,但接着一望见那鬼火一样的光芒,便被收走魂魄,猝然晕倒。
  天幕盖上时,我从老狗热烘烘的鼻息下想到暖烘烘的被窝,天下孩子挤在一起,抓乳房去了,而我的天灵盖发出焖的一声,宣告我横尸野外。
  停下的雨重新飘洒起来后,我从草丛的清新气味中醒过来,紧张地翻动身躯。我闻到浓烈的腥味,看到黑色笼罩天地,便嚎啕起来。等我哭完了,便看清狗躺在一边抽搐,山一样高的新南正操着木棍抽打它。这时我不敢怕新南了,我试图从他粗重的呼吸声和如炬的眼光中找到人间的信息,我找到了,他皱着人类浓黑的眉头,扣着人类冷漠的嘴唇,死力敲打着老狗的天灵盖,敲得稀巴烂后,还用脚去跺它的肚腹。他没有张开狗一样的牙齿去咬,没有伸出狗一样的爪子去扒,他就那样以人类惯有的手段对待恶畜。
  狗嗷叫了两声,生命像是炊烟吹没了,我想爬起来蹭他的腰部,拉他的手,讨好他,却一点气力也没有了。我喊道:新南,新南。
  新南回头看看我,脸上仍如石塔,喉咙间冒出哄哄的声音。我想他是失去人类的字句,不会说话了。我想从书包里找出些吃的来,可惜什么也没找到。这时新南像是树一样移过来,拿牛一般的红眼望我,张开嘴,啊啊啊连叫三声。
  我顶着他散发着牛屎味道的口腔,啊啊啊三声回应他。
  他的脸色仍可怕地没有变化,我摸到一颗泥块砸向那里,他摸了摸黏糊糊的脸,没有发作;我总算摸到一块石头,砸向他裆部时,他仍然没有反应。他只是躬起身体,将我温柔地扛起来,我看到天地旋转起来,黑色旋转起来,世界像造墨厂,涌入一层又一层的黑。我终于什么也看不见了,只是听到巨大的脚掌踩在泥浆里,那声音穿越马路,沟壑和山林,如此单调。
  1983年6月1日,我和新南向无穷无尽的森林跋涉,再也没有回来,就像白天再也没有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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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到10秒(1)
为了看旅馆广告,陈木花五毛钱买了份报,按图索骥找到这家,又掏了180元,这样便只剩12元。钱财这时不很重要,因为上帝把朱萸还他了。
  进门后,朱萸抱住他,吻他,像苦海中人抱住一根梁木。陈木接吻时开眼偷看,发现朱萸闭着眼,烂醉的模样,确信她是爱他的,便伸手入她T恤,拨弄乳罩扣子,拨不出个所以然。朱萸拉平T恤,说:“不行。”
  那T恤向下扯时,勒住两团肉球,陈木有些眩晕,好似看到两头猪仔埋头往外拱,拱得T恤上一朵牡丹花起起伏伏。这样的女人是一袋注满温水的塑料袋,摊开于床时不多不少,恰到好处。
  他需要的只是时间。
  朱萸重整旗鼓和陈木接吻,陈木又伸手插她的牛仔裤,但是那里太他妈紧了。朱萸用自己的舌头上下左右管理着陈木的舌头,好让他回到形而上的层面,却不料陈木把自己一把拥倒于床。在床上,陈木抄袭温软的乳房,朱萸的手来拨,陈木便拿另一手锁它,朱萸又派一手来支援,陈木便用胳膊肘压死援兵。如此,一手抵二手,陈木完全占领了那只乳房,朱萸的身子摇摆几下,老实了。
  未几,那只汗津津的手借口出来休息,猛然拉下朱萸的牛仔裤拉链。呲啦一声,把朱萸劈醒了,她匆忙拉上拉链。陈木看到一条温软的*,包含着鼓鼓的想象,昙花一现,消失了。
  陈木说:“用不着这么如临大敌吧?”
  朱萸说:“你一心就想这事?”
  陈木说:“是啊。”
  朱萸说:“不这样就不是爱了吗?”
  陈木说:“性不是爱,但没有性,爱就残缺了。”
  朱萸说:“残缺了?”
  陈木说:“残缺了。”
  朱萸说:“可是我害怕。”
  陈木说:“怕什么,人都有这遭。”
  朱萸说:“我还是害怕。”
  陈木说:“慢慢就好了,我轻一点。”
  朱萸低下不语,陈木像吹绒毛一样吹着她的耳朵,说:“我爱你。”
  朱萸抖动一下,陈木又说:“孩子,我爱你。”
  朱萸便软了。陈木捞她T恤,看到淡黄乳罩,朱萸又扫兴地扯下来。
  朱萸说:“以后行不行?”
  陈木说:“以后是下辈子吧。”
  朱萸说:“以后不会很远。”
  朱萸看对方气急败坏,又说:“明日吧。”
  陈木说:“明日!你总是说明日,明日复明日,明日何其多!”
  陈木拿遥控器换台,换得电视台跑起来,朱萸说:“真的不疼吗?”
  陈木不愿理她。
  朱萸说:“要不你给我买安眠药,我睡着了,你那个吧。”
  陈木说:“算了,我自己解决。”
  朱萸说:“对不起。”
  天越发晚了,这样下去,雄鸡一唱天下白,什么也不会发生,陈木替老二愤怒,觉得分手也不是不可以,便拉好皮带,起身了。朱萸问:“你去哪里?”
  陈木本欲说“走了”,一时软了,支吾起来,朱萸从床上跳下,抱住他,说:“我不要你离开我一会儿。”
  陈木果断第三次出手,这次很顺利,朱萸任T恤翻过头顶。陈木也不懂循序渐进,三两下剥光自己,便去扯朱萸的裤子,朱萸想阻拦,手走到半空,想想没用,哀怨地退回一边。陈木把那条深蓝色的牛仔裤和那只乳黄色的*,像蛇皮一样,从白长长的腿上剥下,整个人像嗞了一桶白酒,烧起来。
  陈木俯身,肘部抖,手臂、大腿和心脏也抖,就像要破坏圣洁,他有些不忍,但那根直枪决意先斩后奏。两军交接之时,朱萸像触电般痉挛起来,后死死夹住双腿。陈木掰了许久,用膝盖压住人家腿,算是掰好了,可朱萸又摇晃着说:“避孕套。”书 包 网 txt小说上传分享

3到10秒(2)
陈木吊着一根大丝瓜,在房里蹿跳,翻抽屉,翻枕头,翻橱柜,翻盥洗用品,然后遗憾地说:“没有。”
  朱萸说:“没有会怀孕的。”
  陈木穿上裤子,说:“我去买吧。你想吃点什么吗?”
  朱萸说:“什么也不想吃。”
  陈木便吻朱萸,像吹绒毛一样吹着她的耳根,说:“孩子,我很快回来。”
  下楼后,月黑风高,陈木像刺客疾行,迤逦十余分钟,找到24小时店一间。陈木问:“杜蕾斯多少钱?”
  “24。”
  “杰士邦呢?”
  “18。”
  “最便宜的多少?”
  “大官人,十二块五。”
  “零卖吗?”
  “不零卖。”
  “12块卖吗?”
  “不卖。”
  陈木拖着失败的羽毛往回走,想古人怎么避孕呢?用袜子?猪膀胱?到房间后,又发现朱萸穿戴整齐,面墙假寐,丧气极了。
  陈木摇摇她说:“没买到。”
  朱萸咕哝道:“嗯,睡吧。”
  陈木在被窝里暖了后,问:“睡着了?”
  朱萸说:“睡了。”
  陈木便把她扳过来,压上去,朱萸挣扎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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