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上你,没天理-第1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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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然而刘背的梦中情人，此时却早就把他给忘了。

　　既然已经和云阳在一起了，敏敏也就没了那么多顾虑，也不用刻意的回避小乔和龙月了。敏敏这才发现龙月和云阳原来真的很不同的。

　　云阳和龙月虽然的确很像，虽然现在头发还是几乎一般长，可是龙月喜欢把它们拧成一股一股，看起来层层叠叠的。而云阳因为有时候一天要洗好几次头，完全没有去做头发的必要——不是他有洁癖，而是连上了四节课以后，他喜欢去洗头房找人按按头上的穴位，缓解下疲劳罢了。

　　有些奇怪的是，看起来文静的云阳喜欢运动，而暴虐的龙月反而“文静”得很——步行就是他的运动方式，甚至居然还像个女生一样的练起榆枷来。而更让敏敏奇怪的是从不发脾气云阳容易生气，从不生气的龙月倒喜欢发火。

　　今天，龙月又发脾气了——虽然他的怒火总是会在三分钟过后就会熄灭。

　　坐在水吧的雅间里，龙月接到一个电话，还在和对方镇定的说着话，他那愤怒的右手却已经啪的一声就把手中的杯子捏碎了。看得出他很有捏碎这种薄壁长筒玻璃杯的经验，很清楚该用多大的力度。破碎的玻片散落，他的手指却还是围成了一个圆筒状，可是虎口，却还是被划破了，鲜血不停的流淌着。

　　“咋了？”云阳似乎已经司空见惯了龙月对伤口不闻不顾的样子，冷笑着问他说。

　　龙月于是将电话扔在了桌子上，叹了口气，轻沉的说道：“陆逊定了机票，叫我去荆州打架。纯属疯了。”

　　“又是那档子破事？他今天也给我打了电话的，我跟他说你去我就去。”云阳说道，“别理他，愤青的思维就是这个样子的。”

　　“怎么回事啊？”敏敏担心的问道。

　　谁知道好心没有好报，龙月却白了她一眼：“凭你的智商，我很难向你解释。”

　　有这样跟朋友的女朋友说话的吗？敏敏怒了：“你什么意思嘛！就你一个人聪明完了！”

　　于是云阳连忙上前来解围：“不是，他小子就是一副臭嘴，不过也真的挺复杂的。”他这才跟敏敏讲起事情的原由来：

　　原来是龙月他们的好朋友陆逊高中时候喜欢的一个女生，拒绝了陆逊以后，和另外一个男生恋爱了。这都还没啥，陆逊觉得这个男生可以照顾好她的。可是两个人不在同一个学校，那女生孤单了，就背着她男朋友和她们学校另一个研究生恋爱了，这学期那女生提出不要再每周都出去开房，那个研究生就和她分了手，和另一个女生同居了。她哭哭啼啼的告诉了陆逊这件事情，陆逊当然起火了，就想叫上龙月他们几个去打那个研究生，被龙月拒绝了。

　　“烟……给我一支。”龙月对云阳说道。

　　“这才几个月没抽，扛不住了吧。”云阳微笑着递一支给他，然后帮他点上了。

　　龙月深深的吸上一口，准备把他那心中的愤怒通通宣泄掉：“都ＴＭＤ说男生花心，怎么我认识的男生就从来没有脚踏两只船的呢？还尽是女生踏上了！——踏又踏不稳，一翻船，倒觉得自己很可怜了！”

　　云阳点了点头，听着龙月在那里继续发他的牢骚：“你说世界上有这么白痴的人吗？‘哦，我红杏出墙了，我和人发生关系了，哦，我被那人玩完就丢了。’——她为什么要告诉陆逊这些，她不知道陆逊喜欢她吗？她有没有考虑过陆逊的感受！之前我就一而再的劝她，说‘别人在追你的时候的海誓山盟听不得、整个本科都没恋爱过的研究生是饥渴男’——她不信，觉得别人是温柔又体贴的正人君子了。现在好了，被人玩完了除了找我们哭就什么都不会了！太讨厌这种傻女人了！”

　　“你讨厌她？你不是她‘最后的收容所’吗？”云阳讽刺他说。

　　“就因为是朋友所以才讨厌啊。换成别人啊，我才懒得生这份闲气呢！”龙月又猛吸了一口香烟，然后扭头过来看着敏敏：

　　“敏敏，你们女生是不是一种没有感情的动物啊？”

　　“不是啊，你怎么这么说啊？”敏敏不知道，他怎么会有这么稀奇古怪的想法的。

　　他却继续不屑的说道：“我感觉好象很多女生潜意识里都不觉得自己是一个‘人’，好象她自己两个都喜欢，或者其实无所谓喜欢不喜欢——只是哪个男生对她稍微好点，她就跟谁跑了！也不管这‘好’是装出来的还是他本来就这么婆婆妈妈对谁都像个保姆一样！”龙月说得情绪激昂，完全忘记敏敏也是一个女生了，“你不觉得这样的女生就像一件待售的货物吗——谁跑得快她就是谁的，难道她本人就没有感情？就没有个取向吗？难道她就不能站出来说：我就是喜欢他，你再怎么大献殷勤，我还是喜欢他！”

　　“你怎么把女生都看得这么坏啊？”敏敏有些不高兴了。

　　“这不是坏，只是有些傻罢了。而且还有更坏的——有的人不是觉得自己是一件待售的商品，而是一件拍卖品——价高者得。虽然也不是什么坏事，可是有的人买宝贝的确是因为喜欢，可是有的人就是钱多了烧的，玩两天，又跑去拍卖行了！——其实只要自己没有把自己放在一个和对方对等的有血有肉有感情的‘人’的位子，我觉得这样的人连失恋的资格都没有，只是被人扔了！”

　　敏敏越听越有气了，好象天下女人都一样了似的：“谁没有血没有肉啊！说得跟什么一样。”

　　龙月这才记起了他那只还在流着血的右手，将它举起来对着敏敏：“是啊，血人人都有，只是被包裹在皮囊之下，有的人啊，就觉得他不是肉体凡胎了——我是仙女，我是公主，男人都来为我决斗，谁赢了我就是谁的，谁就可以跟我睡……”龙月越说越龌龊了，“……我是公主，世界都该围着我转——也ＴＭＤ不想想，就算是个公主也是个普通人，还不是要吃饭拉屎！你牵出个不拉屎的公主来给我溜溜……”突然，他停住了，“操他妈的！云阳你这什么破烟啊，怎么抽一支就有点头晕了？”

　　“废话，你半年多都没抽了当然会晕了。”

　　敏敏于是在心里骂道：活该你会晕的！

　　然而龙月虽然龌龊，可是，敏敏却好象有一点点苟同他的意见了。敏敏也知道龙月其实也有更好的表达自己的思维的方式。后来她偷窥了龙月的博客，这一天，他是这么写的：

　　“我所认识的女人，好一些，喜欢沉迷于原始动物做爱前的求偶行为，便觉得那是别人真心的对她好了——其实真不真心对她们来说并不重要，重要的是别人对她好而已——如果是永远都醒不来的梦，那也没有什么不好的。

　　然而是梦，终归大多还是要醒的，之前心安理得的接受，现在却要哭哭啼啼的抱怨那些负心的人了。虽然也是我的朋友，可是我却想骂她们，你其实也未尝将心交给他们吧，你只是把自己当做了一件待价而估的商品罢了，何来负心之有呢？而一件等待被出售的商品没有得到‘人’的待遇，我觉得，也是没有什么不可以的。”

　　“一件待售的货物”，敏敏有些感叹——为什么她认识的那么多女生还真就是这样——谁跑得快就是谁的呢。为什么她们并没有个自己取向，又或者她自己的取向，只是取决于哪个男生更善于讨好她罢了。

　　还好敏敏并不是这样的人，小乔，应该也不是这样的人的。

裂痕
小城的春天什么都好，就是有点太爱下雨，天空，有些阴晦。

　　还未开亮的早晨，小乔和敏敏一起来到１０教空空荡荡的自习室里，不过她不再像往常一样坐在桌前攻她的六级了。她站在窗边，静静的发起呆来。

　　不远处后山的雨亭下，有个男生正在大声背着单词。细雨还在飘摇，空气，有点冷。男生站在昏黄的灯光下蜷缩着身体，虽然画面不够维美，但还是值得欣赏的。她知道男生也是没有办法：那种疯狂英语不管在寝室或者自习室都不会受到欢迎。

　　“怎么了啊？”敏敏望着小乔那失魂落魄的样子，小心的问道。

　　“龙月这个人太自我了……”她轻声的说道。

　　“怎么了啊？”

　　这刚开学这才几天，难道他们又吵架了？

　　小乔锁紧了眉头，语气有些哀息：“他不该去安排别人的人生的。你知道吗？那天刘背去找他搞什么训练，虽然他的确坠伤了小腿肌肉，可是龙月不是罚他跑了十圈，而是跑了差不多两个小时，腿都肿了……要是这种事情发生在我的身上，我会感动，可是龙月还是那么冷血，他不该为了他的弟弟就用这种方式想让刘背放弃的。”

　　“那也是刘背他愿意啊，没人强求的。姐你不该为了别人的事情伤害到你们的感情的。”

　　“可是他其实连自己的人生都安排不好的。”小乔望着前方，声音带着些梗塞了，“妹妹你知道吗？我现在真的很矛盾……我的生活，原本是极其忙碌而单调的：上课、上自习，再上课、再上自习，到文艺部开会——其实文艺部一年也就四五场活动，实在也没有什么好忙的。可我就是忙得要命，六点半起床出门，晚十点整准时回寝室。可这样我才觉得充实，这样我才能证明自己没有爱情也是可以很好的生活的。

　　可自从认识了龙月以后，我的生活有了一点新的颜色。我开始会担心，会期盼，会思念，然而我同时也发现，自己其实也开始在虚度光阴了：上学期的考试成绩公布了，我退步了很多……”

　　小乔长长的舒出她的无奈：“生平第一次没有得第一，竟然是在我曾经觉得的‘充实和快乐’以后。我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好。昨天我又给龙月买去了早餐——我曾经觉得这是我唯一可以为他做的事情，可是……他又是到了八点才刚刚起床的……”

　　钟声响起。小乔望了对面的男生最后一眼：为什么那个人是屈原，为什么他就不能是龙月呢……

　　吃完了早餐，小乔照例给龙月也买了一份。可是走出几米，她却突然站在了路边，扬起头来，好象这样就能止住她的眼泪。她将早餐丢进了垃圾箱里，黯然的朝自己的寝室走去。

　　也不知道为什么，敏敏看着眼前的这一幕，心里却突然也有了一些伤心，却不知道是为了谁。

　　一号门外的水吧又换了名字，现在改叫了“Ｍy　love”。因为项羽走了，不会再有人来到处惹事，云阳觉得没有什么好再隐瞒的了。而且现在云阳有了敏敏，敏敏这才知道这间刚进大学时与云阳“巧遇”的水吧，原来也是他们兄弟俩开的。

　　于是最里面的那间靠窗的“东葶”成了敏敏这帮人的据点。不过她们一般都把它当做书吧在使用：比图书馆的空气好、有免费的饮料和零食、有一个云阳的能上网的笔记本电脑。可是小乔之所以愿意来这里，只是因为觉得在这里上自习就会有龙月陪他，她就能监督他和她一起好好学习了。可是龙月和云阳依然还是那么不用功：云阳会逃课去上些别的什么课，而龙月根本就很少上课的。

　　上完了高数，敏敏来到东葶，小乔已经在里面了。然而气氛压抑得厉害，小乔其实一直都在发呆，只是冷冷看着电影的龙月一直没发现罢了。

　　“龙月，我成绩退步了。”小乔也许是作了很长时间的抉择，敏敏有些紧张，因为她知道小乔说这话的下一句多半都是：我们分手吧——难道要当着我的面分手？！！！

　　“我知道啊，两科没得优秀，全系排名第四——不影响你拿奖学金的。”龙月依然还是看着电影，若无其事的说道。

　　“你呢？”

　　“探花。”龙月笑了，“比较符合我的性格吧？”

　　“探花？第三吗？”小乔不太敢相信的样子——第三？除非是作弊的！

　　龙月这才终于给他的电影按了暂停，却仍然好像并不怎么在意的样子：“是啊，第三——倒数的。”　

　　果不其然：

　　“我们分手吧～”小乔埋下头来，低声的说了一句。

　　没想龙月却还是那样固有的笑着：有人说过我们在恋爱吗？别说接吻，我们好象连拥抱都没有过吧。可是他觉得这还不是刺激小乔的时候：“我跟你打个赌吧，如果你赢了，我就答应。”他站了起来，轻声说道，“我没有指责你的意思，老实说，你这次没考第一，我很高兴。你没有再像以前那样浪费生命了。”　

　　得了第一倒是浪费生命了？！虽然小乔也知道，龙月的观念总是与她们很不同的，可是今天这话，她实在不能苟同了。

　　只见龙月走到了敏敏的面前，拿起她身边的《高等数学》：

　　“这门课你大一时候也学过吧。”龙月将书递给小乔，指着其中一道习题，“两分钟之内你能解出来，就算你赢。”

　　小乔其实不是太想接受这个赌局，因为当年她的高数得的是满分，她其实是想提出分手吓吓他，让龙月上进一点。但如果她解出了这道题呢？难道，真的就这样分手了吗？她还是有点舍不得的。可她还是拿起了笔，细细的做了起来……

　　看着龙月拿着她的答案惊讶的眼神，小乔有些后悔，早知道她就故意解错了。

　　不料：“你记错一个公式了。正确的答案应该是＋∞，而不是０。”龙月一手拿着书页，一手捧着咖啡，淡淡的说道。

　　小乔连忙翻了翻答案，天哪：“＋∞”，她其实已经超时了还算错的习题，这个“探花”居然口算就算出来了！大乔有些吃惊，可还是很不服气的说：“你刚学过，我学了一年了记错公式很正常的嘛。”

　　“难道你没发觉，你以前学这门课的时候每天花１０个小时其实和花两个小时没什么区别吗？”龙月看她不太想得开的样子，于是坐到了桌上微笑着望着小乔，“我跟你讲个故事吧：

　　我以前有个朋友，其实是我的语文老师，是个很有趣的人。记得有一篇课文，说的是林肯家里的藏书有一万册之多。他在一本正经讲完林肯是多么多么好学之后，有次闲来聊天，他告诉我：出这教材的人学过数学没有啊？！一万册书？——每天看完一本、每本只草草的看完这么一遍也要花上三十年时间！先不说这样看书是不是根本就什么也记不住，关键的是，世界上的书岂止才这区区一万本？——而且就算是看完了这一万册，这三十年来你根本没有时间做其他任何事情——不管是你在一本正经的看着这一万本书的时候觉得有意义的还是没意义的——你一件事都没做过，而你却都已经‘猪老人黄’了——多读书不是坏事，但重要的不是你看了一万还是两万，而是在你需要的时候你能以最快的速度找到你需要的那本在哪里——那你看来，看这一万本书就叫‘学习’，可在我看来，如何在我需要的时候能知道自己需要的是哪本书、如何能迅速的找到、如何能看懂这些书，这才是我的学习。”

　　龙月起身走到了饮水机旁，接着说道：“学校教给我们的是一个理想状态下的世界，而‘理想状态’是不存在的，现实是另外一个样子。就好象人必须要学会生存，而学校从来不会教你怎么生存。事实上学校自身的生存都是一个很大的问题，它很跟不上时代的节奏，它也在不断的改革，不断试验，不断的在失败。”

　　龙月顿了顿，继续说道，“事实上你们那个专业就是一个很失败的试验品。学校以前根本没有这样的专业，是扩招以后才新建的。以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