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网王之夜色漫漫-第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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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梅姨么，事情已经办好了？”虽用着疑问的句式，女孩的口吻里却分明已然是确定的了，菜菜子听不到电话那头的人在说些什么，但是从她渐渐隐去好不容易出现在脸上的笑容看来，菜菜子多少也能猜到些什么。
至少，这顿饭，现在看来是绝对不可能的事情了。
“呐，菜菜子啊……”
看，果然是这样吧！幸雾夜放下手机后转而转向她面带无奈和歉意，菜菜子立刻做出一个认命的抚额的动作。
“不用说了，我明白的。”说不失望是不可能的，说没有遗憾也是假话，多年的相交至少让越前一家明白幸雾夜的身上有很多难以触及的秘密，想要去探究夜不愿意让别人知道的秘密是一件多么不明智的事情，这个女孩，远没有她看起来的那么温和简单。“下次一定还要再来啊，我和轮子阿姨都会很期待的。”
“喂喂，怎么能把我遗漏了呢！”话音未落，越前南次郎已经打出不满地抱怨，“说起来我才是最期待美丽的少女光临的人呢！”
“色老头！”越前龙马喝下最后一口芬达，转身去拿网球设备的时候顺带着闲闲地说了一句，顿时惹出了横卧着翻阅黄色杂志的南次郎更加不满的抱怨。
“少年，你说的太过分了哦！”
“哼！”少年动作娴熟地把网球袋挂在肩膀上，顺势又走到了幸雾夜的身后，看她接完电话严峻的表情，想来也要提出告辞了。
女孩的眼底在一瞬间闪过惊愕又转瞬变为释然，“还是你们理解我啊，呐，少年，走吧。”
待越前龙马推着幸雾夜出门的时候，梅管家已经站在肃穆的黑色奔驰车前等候不短的时间了。
梅从龙马手中接过轮椅的推手，“有劳您了，越前少爷。”
越前龙马似乎已经对这般夸张的称呼见怪不怪了，只是礼貌地鞠了一躬，便转身朝着街头网球场的方向走去，虽然没有说什么，但是任谁都能明白向来把网球训练看成头等大事的某少年为什么要空下一上午的时间乖乖待在家里。
“这个孩子还真是一点都没有变呢。”自家小姐还有没有收回自己的目光，梅自然也不好说要离开什么的话，只能顺着幸雾夜的目光感慨着说上一句。
“嗯。”女孩抿了抿唇，应承着回答了一句，然后又想起了什么，紧接着说道，“梅姨，时间差不多了，我们还要去神奈川吧。”
“是，小姐……”
女孩被梅管家从轮椅上移到了舒适的真皮座位上，就在梅忙着收拾轮椅塞进后备箱的时候，幸雾夜的眼神在无人注意的时候又有了些许的变化。令人愉悦的时光，总是短暂的呢，想到即将要去的地方，那个全部被沉闷的白色笼罩的医院，难得的好心情又在不知不觉中消失得一干二净。
东京综合医院，在那里又会有怎么样的诊断等着自己呢。
Chapter 12
东京综合医院，聚集了整个东京最优秀的医师和医疗机械设备。虽说在日本私立医院的高收入更能吸引大量权威的医师，但是这家东京的政府医院可说是个例外了。
因为地质的关系，日本的大楼通常不会建的太高，但是东京综合医院却是由四栋相面而对的20层的大楼组成，这几乎已经成了整个神奈川的一个标志。
“小姐，我们到了。”
司机顺利地把车停到了车库里，梅管家正想抱幸雾夜下车，却发现女孩已经意靠着窗子睡熟了。长长的睫毛微微蜷曲，随着女孩平稳的呼吸轻轻颤动着，没有了平日里礼貌却疏离的眼神，睡熟的幸雾夜比起了无生气的玻璃娃娃，更像天使一般的惹人怜爱。
梅皱了皱眉，一声几不可闻的叹息从她的口中溢了出来，这个女孩子，活得实在是太辛苦了，正想着，沉睡中的女孩似乎梦到了什么，竟闭着眼皱起眉来。
连睡梦中都没有一些高兴的事吗？梅管家动作轻柔地掬起一缕女孩掉落下来的碎发，又将它轻轻绕到女孩的耳后，一双漂亮的手轻轻抚上女孩的脸颊，果然还是那么冰冰凉的毫无温度可言，明明是一张这么精致无暇的脸蛋，怎么总是面无表情地去糟蹋它呢。
许是感觉到了脸上的异样，女孩唔咽了几声，有些艰难地睁开了眼睛。
“唔，梅姨阿，已经到了吗？”
“嗯我们已经到了，看小姐你睡的那么熟我都不忍心叫醒你，昨晚又是一宿没有睡着吧，在这样下去的话小姐你的身体怎么可能受得了。”
“没事的，梅姨，我们快上去吧。”女孩说着抬起右手晃了下脘上的手表，指针果然已经正迈着有节奏的步伐走向11点整的地方。
“小姐你还没有吃午餐呢，一定饿了吧，要不我们先去吃点东西吧。”
“刚刚在越前家吃了一点点心，梅姨要是饿的话先去吃午餐吧，我让乔送上去就可以了。”女孩敛起松散开来的长发，又随意地让它们全部散在身后，自己则慢慢地移到门口的位置上。
“这怎么可以，小姐你慢一点！”梅惊慌失措地制止了夜的动作，又匆匆到后备箱取出轮椅，谨慎地扶着女孩坐到轮椅上，“小姐你总是不好好吃饭，会把身体搞垮的。”
女孩扬了扬唇角，并不辩驳什么。
两人上去的时候，查理斯医生办公室的门须开着，里面隐约传出一阵热烈的讨论声，女孩和梅对视一眼，及时停下了要敲门的动手。梅找来值班的小护士询问了一番才知道查理斯医生在这家医院进行例行的研讨会后接手了一起罕见的病例，病人是个中学生，而那个病症也很具有挑战性，于是便一时心痒签下“军令状”承诺尽最大的努力去征服那个罕见的病魔。而现在，他正在和之前的主治医师讨论那个病人的病情。
“现在，还是不要打扰的好吧。”幸雾夜眨了眨死她明朗清澈的大眼睛，修长的手指点了点门，自己的病也不在乎这片刻间的时间。
“也是，看样子会要不少的时间。”梅若有所思地小声嘀咕，突然间她像是想到了什么，转身按住女孩的肩膀，“这样吧，小姐，你在这里等一下，我出去买一点东西来给你填下肚子，就这样子哦，千万不要走开！”
说完还没有等女孩反应过来，美丽的女管家已经匆匆跑开了。看着梅姨的背影，夜略显无奈地摇了摇头，转了个方向朝着电梯过去。
轻轻按下了最顶楼的楼层按钮，看着电梯的门在眼前慢慢合拢，幸雾夜也慢慢闭上了眼睛，这种日子，也该快要到尽头了吧。
电梯是直达顶楼天台的，女孩想着的是要摆脱一下医院压抑的气氛和刺鼻的味道，所以当他推开那扇小门的时候压根就没有想到那陈旧的栏杆前面，已经先到了一个病人。
他支撑着栏杆站在那里，面对着迎面而来的清风，那头明艳的紫发肆意飞舞着。虽然穿着那身沉闷的病服，却掩盖不了那股油然而生的气质。不知道为什么，那个纤瘦的身影留给她的第一印象竟有些许的哀伤。
少年听到了声音，转过头来。这个天台鲜少有人上来，所以到这个天台上考虑一些问题也成了他每天的习惯，他从来没有想过有人会突然出现来打破这一份平静。
那个女孩子的长发随意地散在身后，偏偏又有几缕耐不住寂寞悄悄逃到了胸前，俏皮的阳光也适时地给她的发丝染上最瑰丽的光芒，而让少年第一眼注意到的便是那双眼睛，闪过一丝迷茫又立刻恢复平静的眼睛，他从来没有见过如此这般死寂的眼睛。
即使在他刚刚得知患病的时候，都没有露出过这样绝望的眼神。
幸雾夜就像没有看到少年一样，径直朝着和少年相反的方向过去，这不免让少年有些意外，事实上，他还从来没有遇到过对他视若无睹的人。
一连半个小时，女孩都痴痴望着不远处的几只飞鸟，无论是飞旋于空中翱翔，还是停憩于栏杆上哺食，女孩的目光就没有从那几只最普通的飞鸟的身上移开过。
幸村精市自认绝不是好奇心过剩或是会轻易被别人吸引的人，但是这个陌生女孩的出现却让他有了一种捉摸不透的感觉，这是在以前从来没有遇到过的事情。
所以说，凡事都会有一个特例，而幸村精市现在还不知道这个特例对他以后的生活会有多大的影响。
“请问，那几只鸟有什么特别的吗？”稍稍踌躇了一下，幸村挪动了他的脚步走到女孩的身边，照现在的趋势看来如果他不开口这个女孩子绝不会有主动交谈的意向。
幸雾夜有些意外，她没有想到少年会开口和她交谈，仅仅是刚刚偶然间的一个眼神，就已经让她明白少年应该同样是淡漠疏远的类型，这类人看起来很温柔，却只是带着一张绝妙的面具，而往往最难以亲近的人群，也正是他们。
女孩太熟悉这种性格的人了，因为她本身就是如此，所以她才清楚，这群人，绝不会因为好奇去和别人有什么接触。
“特别的不是鸟。”女孩微微仰起了，展露一个浅淡的微笑，如同含苞待放的樱蕾，光华夺目，“而是看鸟人的心情。”
幸村精市愕然，清明的眼睛中闪过一抹精光。
“那你的心情又是什么呢？”不知道为什么，本无意追问的少年在不经意间脱口而出，话才出口他也有些小小的懊恼，这种失礼的行为不应该出自他的口中。
女孩眨了眨眼睛，似乎并不在意，只是放在少年身上的视线，幽幽转回了那几只飞鸟的身上。
“正如同一千个人眼中有一千个哈姆雷特，同一种风景在一千个人身上也有一千种诠释，你想要知道的并不是我的心情。”女孩的话轻轻缓缓，如青莲落池一般淡然随性，并不如别人在规劝幸村时常用的安慰那样有理有据，却不知怎么的，让他数日来阴云密布的心情悄悄离开了那一片阴霾。
“那我的心情又该是怎么样的呢？”如果是平时，幸村定会就此打住，毕竟只是一个毫不相识的陌生人，但是这一次幸村却一点都不想就这样结束和女孩的交谈。
女孩再抬起头的时候，眉目间增加了些小小的不耐，她不喜欢别人步步紧逼的询问，而且还是在这个已经让她压抑万分的地方。
轻轻扫了一眼少年身上整洁的病服，幸雾夜冷冷开口说道：“你擅长捕捉问题的细节，能够很不错地把握事情的本质，并且你能根据我的回答来提出最恰当也最难以回答的问题，步步紧逼，环环相扣，可见你平时经常面对这样的事情，换言之，也许你经常用一个接一个的问题来质问自己，才能养成这样的习惯。另一方面，你在有陌生人进入自己的个人领域时……”说到这里，女孩的话突然停了一拍，少年回头瞬间的片断就这样从她的脑海中闪过，那个眼神，清晰得好像依然就在眼前。
“你的潜在攻击性很强，却善长用温和的表象加以掩饰。根据你的性格，习惯，和现在住院的现实相结合来看，你现在的心情处在抑郁却不能够向别人倾吐的境地，你习惯严格要求自己，甚至是用严苛的规定来要求自己，这种人一旦遇到什么问题，总是会把事情藏在心里，如果这个时候还有事情没有完成却不得不放弃的话，你的心情会被骤增的不安和自责笼罩，而焦躁感也会以几何参数的程度增长。”
俊雅的少年惊讶得说不出话来，他不相信一个说了不超过三句话并且完全不认识的的人竟然能把他看得那么透彻，他更难以相信有人能够把他在瞬息之间分析得淋漓尽致，体无完肤。
潜在的攻击性，过分严苛的要求，还有伪装的面具，即使是相熟的朋友，都不一定能够对他有这样的认识。
这个女孩子，却一眼就把他看穿了……
“你……”幸村正想开口说些什么，却又被意料之外的人打断了自己的话题。
“砰——”那扇只是被女孩虚掩着的门被大力撞开，随即闯进来一个披着一头金灿灿的大波浪的美女，手里还提着两个装满了东西的食品袋。
“小姐，原来你在这里，怎么就一个人上来了呢，担心死我了！”梅急匆匆地跑过来，双手紧紧箍住女孩纤弱的肩膀，就好像女孩随时都是消失一样，愁容满面。
“别担心。”女孩微笑着把管家拉近了一些，伸出右手在梅的背上轻柔拍了几下，抚顺她气喘吁吁的身体。
稍稍平静了些，梅从女孩的怀里起身，“刚才寻找小姐的时候，查理斯医生已经空下来了，他让小姐快点过去！”
“嗯，走吧。”女孩轻声应道，一边朝着天台门口的方向移去，似乎完全忽视了始终关注着她一举一动的少年，连一声道别都觉得多余。
梅尴尬地朝幸村精市鞠了一躬，就连少年出于礼貌的回礼也没来得及接受，便小步快跑追了上去。
少年站直了身子，目送着女孩远去的背影，一抹意味深长的笑意挂上了他的唇角，由浅及深，渐渐扩散到了整个眉目之间。
清风荡漾，诉一曲怡人的春歌。
Chapter 13
“怎么样，查理斯先生。”女孩坐在四壁雪白的医生办公室里，虽然正在讨论的是她的病情，语气中却也没有多少着急或者焦虑的情绪。
漆黑的杉木桌子上放着一叠幸雾夜刚刚检测出来的身体数据，CT，B超，心电图……但凡一般人能够想像到的检查报告在这张桌子上应有尽有。
查理斯先生拿着那份打印这起起伏伏折线的心电图数据仔细看了一遍又一遍，眉间的川字紧了又紧。若是一般人也许早就担心得语无伦次了，但是女孩却只是很平静地询问了下自己身体的近况，这样的表情，自从她知道了自己的病情开始就已经在医生的脸上见到过无数次了。
“Night。”查理斯医生面色严峻，口气也相当严肃。这个孩子是他在美国认识的，从她六岁开始就一直担任她的主治医生，对女孩的身份自然也是了解得一清二楚。也正因为如此，他才更为女孩过度的坚强感到心痛。这个年纪的女孩子，应该的该是穿着漂亮的衣服和朋友肆意地享受着青春的时候，而不是像这个孩子那样总是孤身寡人的带着令人心疼的微笑，一言一行都成熟得不像是个十多岁的孩子。
“什么？”
“唉，你这孩子就是太过逞强了。”查理斯医生脱下架在鼻子上的BOSS眼镜，又用力捏了捏鼻梁，才叹了一口气缓缓说道。
“病情又恶化了吗？”女孩眨了眨漂亮的大眼睛，有些意外。她的病情自己心里还是有数的，应该还是和以前一样并没有什么特别的变化啊，毕竟这个时候还不是她能够垮下的时候，为了这个她也一直相当小心的。
“不，不用太操心，还是和以前一样，但是……”查理斯医生说着说着突然顿住了，欲言又止了片刻之后，还是决定继续往下说，毕竟病人有权知道自己的状况，更何况他也想不出瞒着着这个女孩子有什么益处。“Night，你自己也很清楚，你的病情已经不能再拖了，所以当时你回日本的时候我也多次劝过你，美国正在研究的RT525治疗方式也许是你最后一个希望了，你真的不希望自己健健康康地生活下去吗？”
“但是成功率不足50％，没错吧。”即使在讨论自己生死的时候，女孩的脸上依然挂着优雅的浅笑，“现在的我还有必须要去完成的事情，所以还不能拿自己仅存的生命去冒这个险，真是抱歉呐，查理斯先生。”
“可是你连这届的帕格尼尼都放弃了，我实在想不出还有什么东西能比小提琴更令你牵挂的，所以当时你坚持要回日本的时候我也答应了日本医学界的研讨邀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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