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网王之夜色漫漫-第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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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再见到幸雾夜的时候，一切自然地就好像什么都没于发生过的样子。女孩微笑着说了一声“早上好”便到了自己的位置。
而因为昨天的那场轰动事件，班上的人对这个女孩的印象也有了极大的改变，虽然没有大的讨论，但一些喋喋不休的议论声却始终没有断绝过。
就这样一个上午很快过去，整整几个小时，女孩没有说过一句话，而那些老师也像是有了默契一般绝口不提昨天幸雾的顶撞事件，就连问题也没有让她回答过一个。
一直到中午的时候，女孩才被一阵喧哗扰乱了看书的兴致。
引起喧哗的源头显然是来自窗外，班上大半的女生正聚集在窗口指指点点，幸雾一来对外面发生了什么并没多少兴趣，二来即使想看以她的腿脚也着实不方便，便只是淡淡扫了一眼热闹的同学，也没有下文。
孰知，这件事却偏偏和她扯上了莫大的关系。
“快看，那个那声好帅！”
“穿的是冰帝的校服。”
“那个贵族学校？！”
诸如此类的讨论声此起彼伏，女孩微微蹙起了眉，心里有了些小小的不安，该不会那么凑巧的吧，不会的，不会的！她才回日本没多久，运气不该那么背的。
才想着，中岛美惠便在门口大声叫道。
“夜，有人找你！”
顿时，那一点小小的奢望也付诸东流，一去不回了。
终归还是来了。
“嗯，知道了。”幸雾夜轻轻回了句，却没有下一步的动作。按照那个人的性格，他一定会找上来的，既然这样，她也没有必要出去迎接了。
果不其然，三分钟之后，那个穿着贵族学院冰帝校服的男生靠在青学三年六班大门的门框上，银灰色的头发细碎飘逸，带出淡淡的优雅的古龙水的幽香，纤薄的唇畔噙着傲气的笑容，修长的手指点着眼下的泪痣。
那个人，就好像帝王一样睥睨着天下。
氤氲的雾气瞬间弥漫上女孩的眼睛，又瞬间归于平静，如一泓深潭，再不见一丝波澜。
女孩眼底片刻间的变化没有人注意到，但是当门口的少年出现时，原本异常喧哗的教室却一下子沉默了，就连呼吸都显得有些沉重。
“夜……”少年的声音带着丝丝的魅惑，那扬起的笑容仿佛在这普通的教室里注入了点点阳光。
“迹部——景吾？”女孩的喉咙口干涩得生疼，连同发出的声音都显得有些沙哑，她以为来的会是忍足，或者是任何一个其他人，但绝对不会是比谁都骄傲的迹部景吾？
“迹部？”少年微微蹙眉，似乎对这个称呼有些意外，又有些不满，但是很显然，这并不是重点，“夜。”少年伸出了手。
幸雾夜犹自叹了口气，淡淡道，“中岛同学，帮我向藤原老师请个假吧，不用说理由了。”说着便推出自己的轮椅，从同学们自动让出的道上过去。
迹部的目光在女孩的腿上停留了片刻，又像什么事都没有一般移到了别处，待幸雾到他身边的时候又很自觉地把上轮椅上的推手，动作娴熟自然到就好像他已经做过无数次。
“回日本了为什么不来找我们。”少年靠近女孩的耳朵，说话时呼出的热气在她的耳边打转。两个人貌似亲密暧昧的景象让旁人不免遐想联翩。
“迹部，你怎么会在这？”不二周助在和网球部的同伴一起吃完便当后会教室时看到了一个不应该出现在自己教室甚至是自己学校的熟人，不知道为什么那幅美妙绝伦的画面在他看来却有一丝丝的不悦。
“是不二啊。”迹部自然知道天才不二是青学的学生，却没有想到他和夜会是同班同学，现在突然见到他不免有些意外。
“呐，马上要上课了，幸雾要出去吗？”少年的态度口气无一不是温柔得令人如沐春风，只是他修长的身体却恰恰挡在了迹部要离开的路上。
“嗯，已经麻烦中岛同学请假了，午休马上要结束了，不二还不进去上课吗？”女孩说着扬了扬唇角，转头说道，“迹部，还不走吗？”
浅茶色碎发松散地落下，有些遮住了少年的眼睛。不二沉默着向旁边让了让，迹部景吾也顺利地从他旁边走过，谁都没有看到，女孩唇边惯有的微笑有了细微的变化。
Chapter 9
漆黑的夜，紧闭的窗帘，闪着幽蓝色的光。
电脑荧屏上闪烁着微弱的亮光，一只苍白的手轻轻按下了鼠标的左健，页面迅速变化，“发送中”的字样轻快地跳动，须臾之后，回到了写信件的页面。
上面只有短短一句话，不过几个字。
——SKY，我回日本了
女孩闭上眼睛，眉心是仿佛化不开的烦恼，这一句话，像是下了极大的决心，待“发送成功”的字样出现，宛若一件踌躇不定的事情终于尘埃落定，她长长地舒出一口气，睁开的眼睛痴痴望着雪白的天花板，诡秘的蓝光若隐若现。
就如她预想的一样，和迹部景吾的交流并不那么愉快。那个素来不可一世的少年永远不懂得对别人妥协，而女孩始终不温不火，淡漠如水的态度更加让他愠怒不已，于是本来就有些紧张的尴尬的气氛变得更加紧张。
“呐，还是来了啊。”幸雾夜的唇边勾勒出一个极美的弧度，带着三分悠闲，三分恬淡，三分了然，还有一分淡淡的无奈。“还以为至少会再过几个月。”女孩的口气里有些许的嘲讽，“没想到一个月都不到，呵，还真是沉不住气啊……”她轻声的呢喃很快消失在沉寂下去的微光中，房间，进入了黑夜的怀抱。
冰帝啊，那种充满了玫瑰般华丽气息的地方，一点都不适合现在的自己。
比起张扬的玫瑰，八重樱含蓄的瑰丽才更加令人着迷。
只是可惜了，迹部景吾，你眼中的夜始终是多年前记忆里的那个孩子，可不是如今出现在你面前的人，这一番说辞未免太过缺乏说服力了。
一双暗紫色的明眸，闪着幽秘孤寂的幽光。
如同深夜一般泛着深透的寒意。
不二周助在完成了晨训后匆匆赶回教室。
连他自己都说不清楚自己这么做是出于什么原因，那焦急不安的心情在看到女孩坐在窗边安静地阅览一本书的瞬间归于平静，天晓得当他昨天看到她和迹部一同离开的时候那种惊慌失措的感觉有多么糟糕。
“早上好，幸雾。”少年慢慢走到她的身前，坐到自己的座位上，回过头，浅茶色的发丝柔软伏顺，静静地垂在他的眼前。
“唔，早上好。”女孩本能地抬起了头，赫然发现少年的脸竟然离她的那么近，细碎的刘海几乎能碰触到她的脸颊，带来一些痒痒的感觉。
苍白的两颊上立刻染上一层淡淡的红云，幸雾的上身迅速向椅背靠去，只是脸上的窘迫却不是那么快能够消散的了。
“啊，抱歉。”不二柔声说道，清秀的脸庞上却见不到一点的歉意。
——太假了！女孩仅有的一丝尴尬在少年的笑容中散去，只余下淡淡的哭笑不得。
“我……”
不二刚想说什么，就被教室里突然响起的一声尖叫阻碍，他有些颓然地发现每次他想和幸雾说一些关键的话，总会有意想不到的事情发生，然后本来想说的话就不了了之。
时间还很早，班上的人也不多，但是这不多的人不约而同地看向了同一个人，发出惊世骇俗的尖叫声的中岛美惠同学。
“什么事情啊，美惠，吓死人了！”幸雾认识那个女生，牧野真，是中岛的其中一个死党，不管是下课还是午休，她们总是腻在一起的，但是除了一些必要的客套，幸雾夜和她并不是很熟，也没有说上过多少的话。
“Night啊，我的Night消失了！”
才听到这个名字，幸雾的表情便一下子僵在了脸上，在现有的名人里面，她知道叫做Night的只有一个，维也纳的音乐精灵，号称百年一遇的小提琴天才。
“什么Night？”牧野娇软的声音带着疑惑的上扬调。
幸雾用力合上眼睛，不过才进入四月，她已经觉得空气中炙热的温度快将自己灼烧得体无完肤。
Night，她的真名，叫做幸雾夜。
“啊，阿真你竟然不知道？！”中岛的声音依然有些刺耳，幸雾夜不动声色地转过头去，望着毫无焦点的窗外，目光游离，连自己都不知道在看些什么。
“就是Night啊？小提琴天才的那个啊！好厉害的，她第一次在比赛里演奏的柴可夫斯基的……”中岛愤愤地嚷道，在她看来，不认识她最喜欢的Night，简直就是罪大恶极，罪无可恕啊……
但是，激动过头了的中岛同学显然忘记了一件很重要的事情，不是每个人都是小提琴发烧友，更不是每个人都会去关注那些个国际小提琴大赛。
“中岛——很喜欢小提琴？”
清冷淡漠的声音突然响起，中岛美会有些怔愕，滔滔不绝的讲述戛然而止，难以置信地回望着幸雾夜。她们成为同学也有几个星期的时间了，但是女孩鲜少会主动去参与大部分人的话题，更多的时候，她喜欢一个人默默看着窗外，从那张琉璃娃娃一般精致却没有表情的脸上，一般人实在是不能看出她的心情。
这样的幸雾夜，可远观而不可近处也。
“嗯，喜欢，非常喜欢！”在大脑反应之前，中岛已经很认真地点了下头，几乎是同时，她看到了那个淡漠清冷得如同月光一样的新同学勾起了一个笑容，明亮的大眼睛弯成一轮新月的弧度，这是第一次，中岛美惠从幸雾夜的身上看到了这个年龄的女孩应该有的表情。
呐，我也是哦。”幸雾夜很少有发自肺腑的笑容，更少让别人看到她真正的笑容，所以不仅是中岛，所有注意到这一幕的人都不约而同地有些看呆了。
真正的幸雾夜，究竟是眼前这个洋溢着灿烂笑容的女孩，还是那个永远不温不火淡漠如水的玻璃娃娃？
“夜你也喜欢Night？”中岛下意识地追问道。
“不。”幸雾夜笑得有些狡黠，“比起Night，我更喜欢亦祺·林和帕斯·基尼。”
Night、亦祺·林和帕斯·基尼，因为相识于维也纳，也称为“维也纳的铁三角”，小提琴界冉冉升起的三颗新星，也是年轻一辈的小提琴独奏者中备受瞩目的三个人，都曾获得大小奖项无数。
“唔，他们是都很不错啦，但是你不觉得Night更神秘吗？”中岛有些不满地撅起了嘴，就像所有偶像被批评了的小女孩一样，急于想要辩驳，“而且Night的技巧毋庸置疑是铁三角中最高超的，就连上一届柴可夫司基大赛的主席也承认她的小提琴技术所在的领域是绝对第一流的！”
幸雾夜实在说不清楚现在的自己是什么样的心情，应该欣喜或者感伤，“或许她的神秘是因为她有不能告人的秘密。”她根本就是一个有残缺的废人，不能走，不能跑，不能高兴，不能难过！“又或者她怕一旦让大家看到了她的真面目，就没有人会再喜欢她的音乐！”因为害怕，所以，所以一直不敢面对！
“不，不会的！”中岛腾地站了起来，“Night绝对不会是那么胆怯的人，她的音乐，激烈得令人落泪，能够拉奏出这样的琴声的人绝不可能像你说的那样！”
中岛生气了，非常的生气。
教室一下子沉默了下来，中岛美惠不是一个会随意发脾气的女孩子，所以能够惹她生气，还是当着大家的面生气的事情，实在是不多。
“是么……”幸雾夜散落下的细碎刘海遮住她的眼睛，“如果Night听到中岛这番话一定会很高兴的。”
“呃……”中岛美惠也意识到自己的态度太过激烈，小小愧疚了下，随即抓起了夜的双手，冰凉刺骨的感觉让她不自觉地一颤，促使她更频繁搓擦女孩的双手，想要给她一点温暖。
“说起来，夜的名字和Night一样呢，很有缘份啊！你也一定会喜欢上Night的小提琴的！”
Night的小提琴，从不缺乏技巧。
那低缓缠绵的吟唱，缺少的是演奏者的灵魂。
就如Night本身一样，她的琴，她的音乐，是残缺的。
“嗯，会喜欢上的。”
也许有一天，她会找回失去的东西，找回真正属于Night的琴音。
——呐，中岛，到那一天，你还愿意听我的音乐吗？
一定会亲口告诉你，Night，就是幸雾夜！
Chapter 10
清晨的小插曲不多久便过去了，小提琴这种乐器并不是每个人都有能力去鉴赏或欣赏的，所以在维也纳如雷贯耳的那些大名在日本中学生的心里远没有充斥着大街小巷的流行明星来的耳熟能详，听了一小会儿，大部分人还是该干嘛就干吗去了。
“原来幸雾喜欢小提琴啊。”终于没有别人的干扰，少年貌似不经意地提问。
“嗯。”只有这个，她能不假思索地回答，喜欢，不，这已经不能仅仅说是喜欢了，就连她自己都无法说清楚，小提琴在她的生命里占了怎样的地位，那已经是她唯一拥有的东西了。
不二突然不知道该怎么继续他的话，幸雾夜难得的坦白一点都没有令他愉悦起来，在这一刻，他清晰地看到了幸雾夜伫立在身前的那堵高墙，坚不可摧，牢不可破。
他终于有点明白了为什么会对这个新同学那么在意，在很多的地方，她简直就是第二个不二周助，看着她，就像是看着镜子里的自己。
“呐，夜……”不知不觉，少年的称呼已经有所改变。
“不二，有人找你。”女孩抬起头，目光扫到门外的人，带着方框眼睛的少年也看到了女孩，镜面反射出一道白光，然后朝着她勾起一道笑容，女孩眨了眨眼睛，不明白身后突然冒起的寒意是不是她的错觉。
门口的少年叫作乾贞治，女孩知道他是不二网球部的一个伙伴，但除此之外，她一无所知。毕竟不是每个人都能像那个刺猬头少年一样八卦和拥有可以媲美CIA的情报来源。
不二出去和乾说了几句话，回来的时候，唇边挂着既好笑又无奈的笑容。
他看着幸雾，笑容不减，然后悠哉地开口。
“乾要我告诉你，因为他费尽心思都没有办法挖出你的资料，但是他的自尊心又不容许他的资料有这个小小的瑕疵，所以之后的一个礼拜里他可能会有一些小小的过激（跟踪）行为，希望你不要介意。”
女孩听得有些发愣，那优雅的笑容也有些挂不住了。
“不二，你的意思是说接下去的一个礼拜，我都会有被人跟踪的困扰吗？”不是说日本的人权维持的很好吗，为什么才一个月都不到的时间她就要面临隐私权被侵犯的问题啊。
“其实你可以不用太介意的，通常来说乾的跟踪不会有太大的效果的，更况且夜你每天放学不都有专车接送么。”
女孩终于发现了自己称呼的变化，微微皱了下眉，却并不打算就这个问题和少年有过多的探讨。“乾同学不知道应该尊重别人的隐私吗？”
为什么，要妄想能够得到别人所有的资料。
为什么，要企图去获悉到别人所有的秘密。
“呐，麻烦转告下乾同学，不要做一些会让人很困扰的事情啊。”
真正的幸雾夜，连她自己都从没有认识过，别人又怎么可能会得到完全的资料！
真正的幸雾夜，绝没有她表现出来了那么温柔而无害啊。
不二不知道他该怎么回答，女孩似是而非的认真悄悄在他的心里打开了什么，只一瞬间便消失再无踪影。
自从在网球场上见到越前龙马的那次之后，幸雾夜便再也没有去过网球社的地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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